顾淮安第一次给我买卫生巾时,我蹲在操场边哭得撕心裂肺。后来他总在书包里备着卫生巾,
标签撕得干干净净。十八岁我追到他大学所在的城市,他却去了边疆。“顾淮安,
你是不是故意躲我?”我在电话里哽咽。他沉默很久才说:“念念,当兵是我的命。
”我偷跑去边疆找他,被他拎回营地。他单膝跪地给我冻伤的脚涂药,掌心烫得我浑身战栗。
“再乱跑关你禁闭。”他喉结滚动着警告。那年冬天听说顾家要办喜事,
我枯坐在结冰的湖边。他浑身湿透从湖里爬上来,把瑟瑟发抖的我裹进军大衣。“哭什么?
”他呼吸喷在我耳后,“我要娶的人...从来只有你。”1初秋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
泼洒在军区大院的篮球场上。顾淮安一个利落的三步上篮,篮球“哐当”一声砸进篮筐,
汗水顺着他小麦色的脖颈流下来,洇湿了洗得发白的军绿色背心。十六岁的少年,
肩背的线条已经有了硬朗的棱角。“淮安哥!球!”清脆的喊声穿透喧嚣。顾淮安回头,
看见场边那个小小的身影。十二岁的林念,梳着两个倔强翘起的羊角辫,
眼睛亮得像蓄满了星星的湖水,正奋力把滚到场边的篮球朝他扔过来。她力气小,
球歪歪扭扭地飞了不到一半距离就落了地,咕噜噜滚开。顾淮安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长腿一迈,几步过去轻松抄起球。他没立刻回场,反而走到林念面前,屈起指节,
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小矮子,劲儿都使哪去了?
”声音带着少年人变声期特有的沙哑,却不难听。林念捂着额头,小嘴撅得老高,
眼睛却弯成了月牙:“等我长高,肯定比你厉害!”旁边树荫下观战的陈浩叼着根狗尾巴草,
噗嗤笑出声:“淮安,你这小尾巴,真是走哪跟哪,甩都甩不掉啊!
”他促狭地朝顾淮安挤挤眼,“我看啊,比502胶还黏糊!”顾淮安没搭腔,
只是把球在指尖随意地转了两圈,目光扫过林念因为跑动而泛红的小脸,随即利落地转身,
重新投入球场。阳光在他奔跑跳跃的身影上跳跃,林念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矫健的身影,
仿佛那是她整个世界的中心。2时间像大院围墙外那条日夜奔流的河,
悄无声息地淌过了几个春秋。林念升入了顾淮安所在的高中部。高二那年的冬天,格外阴冷。
最后一节自习课,林念只觉得小腹一阵熟悉的、钝刀磨肉般的绞痛猛地袭来,紧接着,
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涌出。她脸色瞬间煞白,手指死死抠住桌沿,
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教室里暖气开得很足,她却像掉进了冰窟窿,浑身止不住地发冷。
下课铃一响,同学们蜂拥而出。林念趴在冰冷的课桌上,一动不敢动,
绝望像藤蔓一样缠紧了心脏。她甚至能想象那抹刺眼的红色在浅色裤子上洇开的痕迹。
教室很快空了。就在她几乎要把嘴唇咬破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走廊的光。
顾淮安几步走到她课桌前,高大的身影带来一片安心的阴影。他甚至没问一句,
只是迅速脱下身上那件半旧的深蓝色羽绒服,
带着少年体温的暖意和一股淡淡的、干净的皂角气息,不由分说地围在了林念腰间,
宽大的下摆严严实实地遮到了她的小腿。“能动吗?”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林念僵硬地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半是疼,
一半是窘迫到极点的难堪。顾淮安没再多言,一手牢牢护住她腰间裹紧的羽绒服,
另一只手稳稳地扶住她的胳膊,几乎是半架半扶着她,避开人群,一步步走出空寂的教学楼。
凛冽的寒风刀子般刮在脸上,但腰间那圈属于他的温暖,像一个坚固的堡垒,
隔绝了所有外界的寒冷和窥探。他没有送她回教室,
而是直接把她带到了校外那个熟悉的街角药店。玻璃门推开,
药店里消毒水和药味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顾淮安径直走向女性用品区,
目光在琳琅满目的包装上快速扫过。林念窘得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
只敢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脸颊烫得能煎鸡蛋。他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迅速拿了两包不同牌子、不同规格的卫生巾,又顺手拿了一盒止痛药,然后走向收银台。
年轻的店员是个姑娘,眼神在他们之间好奇地转了一圈。顾淮安面无表情,利落地付钱,
接过店员递来的黑色塑料袋,把东西严严实实装好。走出药店,
他把沉甸甸的塑料袋塞进林念手里,指尖不经意划过她冰凉的手背,带来一丝微弱的电流。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投向远处光秃秃的梧桐树枝。“那个……拿着。暖水袋,自己记得灌。
”声音依旧很稳,只是耳根似乎被寒风吹得有些泛红。“我先回教室了。
”林念攥紧了手里温暖的塑料袋,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匆匆消失在街角,
仿佛刚才那个镇定自若处理一切的人只是她的幻觉。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
可她心里某个角落,却像被投入了一颗烧红的炭,烫得她心尖发颤。那尴尬又滚烫的暖意,
混合着药店里消毒水的气味,久久萦绕在鼻尖。3暑假的午后,
蝉鸣聒噪得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煮沸。军区家属楼里一片寂静,大人们都上班去了。
林念抱着几本厚厚的数学练习册,熟门熟路地推开顾淮安家的门。客厅里空无一人,
只有老式吊扇在头顶慢悠悠地转着,发出规律的嗡鸣。“淮安哥?”她试探着喊了一声。
“这儿。”低沉的声音从虚掩着门的卧室传来。林念推门进去,脚步瞬间钉在原地,
脸颊“腾”地一下着了火。顾淮安正背对着门口,站在书桌前整理书架顶层的书。
他没穿上衣。十六岁少年初初长成的脊背线条流畅而蕴藏着力量,
肩胛骨随着他抬手放书的动作微微起伏,像振翅欲飞的蝶翼。午后的阳光透过纱窗,
在他紧实的腰背皮肤上镀了一层薄薄的金辉,汗水顺着脊柱的沟壑缓缓滑落,
没入松垮的军绿色长裤腰际。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剩下吊扇单调的嗡鸣和林念骤然失序的心跳,擂鼓般撞击着耳膜。
她甚至能听见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顾淮安似乎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动作顿了一下,
侧过半边脸。光影勾勒出他利落的下颌线和微微凸起的喉结。“愣着干嘛?”他语气如常,
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题拿来。”他转过身,坦然地去拿搭在椅背上的白色背心套上,
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只是林念的幻觉。布料覆盖了那片令人心慌意乱的风景,
却盖不住空气里弥漫开来的、属于年轻男性躯体的热力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气息。
林念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到书桌旁,把练习册摊开在桌面上,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那道复杂的几何证明题在她眼前模糊一片,那些线条和符号仿佛都在跳舞。
顾淮安拉过椅子在她旁边坐下,靠得很近。刚套上背心的身体依旧散发着蓬勃的热量,
混着他身上特有的、阳光晒过的干净气息,丝丝缕缕地侵袭过来。他微微俯身,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指腹点在题目上:“看这里,
做这条辅助线……”他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气息拂过她的鬓角。林念僵直着背脊,
眼睛死死盯着练习册,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身边这个人的存在感强烈得让她窒息——他手臂偶尔擦过她胳膊的温度,
他专注思考时微微蹙起的眉峰,他喉结随着讲解而轻轻滚动的弧度……时间被拉得无比漫长。
窗外的蝉鸣似乎也识趣地低了下去。直到顾淮安停下讲解,屈指敲了敲桌面:“懂了?
”林念猛地回神,像受惊的兔子般点头,脸颊的红晕一路蔓延到了脖子根。她胡乱地抓起笔,
在草稿纸上画着,笔尖却抖得不成样子。顾淮安看着她通红的侧脸和慌乱的动作,
目光在她小巧的耳垂上停留了一瞬,那里也染着绯红。他没再追问,
只是不易察觉地往后靠了靠,拉开了些许距离,目光重新落回题目,
声音放得更平缓了一些:“嗯,那继续。”空气里那种无声的张力,
却并未因距离的拉开而消散半分,反而在寂静中无声地发酵、膨胀。几天后,
陈浩勾着顾淮安的肩膀在篮球场边休息,看着远处抱着书走过的林念,笑得贼兮兮:“喂,
那天下午我去你家找你,在门口可看见了哦。啧啧啧,念念那丫头,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你小子,真行啊,在家光膀子‘辅导功课’?”顾淮安正仰头灌水,闻言动作一滞,
水珠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滚落。他没看陈浩,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一下,仰头又灌了一大口水,
才低低骂了一句:“滚蛋。”声音有些发哑,眼神却下意识地追着那个纤细的背影,
直到她消失在林荫道的尽头。4高考放榜,顾淮安的名字高悬在榜首。志愿表上,
他只填了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国防科技大学。火车站台,汽笛长鸣,催促着离别。
绿皮火车像一条沉默的巨兽,匍匐在铁轨上。林念仰着头,眼眶红得像兔子,
拼命想把泪水憋回去。“淮安哥……”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顾淮安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身姿依旧挺拔如小白杨。他抬手,
习惯性地想揉揉林念的头顶,指尖却在触到她柔软发丝的前一刻顿住了。他收回手,
插进裤兜,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尾,声音是一贯的平稳,却似乎放柔了一丝:“在家听话,
好好学习。”“嗯!”林念用力点头,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滑了下来。火车缓缓启动,
发出沉重的“哐当”声。顾淮安的身影在车窗口越来越小。林念追着火车跑了几步,
直到站台尽头。她扶着冰冷的栏杆,看着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才终于蹲下来,
把脸埋进臂弯里,肩膀无声地抽动。四年时光在电话线的电流声和信笺的墨香里悄然溜走。
林念终于站到了填报高考志愿的节点。她握着笔,没有半分犹豫,
在第一志愿栏郑重地写下了顾淮安所在城市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如期而至。
林念几乎是雀跃着拨通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腔。“淮安哥!
我考上了!就在你那边!”她的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兴奋和期待。
电话那头却陷入了一阵奇异的沉默。长长的电流声里,只有顾淮安略显沉重的呼吸。
林念的心一点点沉下去,雀跃的笑容僵在脸上。“念念,”他的声音终于传来,低沉,清晰,
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近乎残酷的冷静,“我毕业了。申请已经批下来,去西北,边疆。
”电话从林念手中滑落,“啪”地一声砸在地板上。窗外夏日的蝉鸣依旧聒噪,阳光刺眼,
她却觉得浑身发冷,仿佛一瞬间被抛进了冰窖。她缓缓蹲下去,抱住膝盖,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四年的追随,跨越千山万水的奔赴,换来的,
竟是更远的距离和更深的荒漠。“顾淮安……”她对着冰冷的手机,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时间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听筒里终于传来他压抑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又裹着沙砾:“念念,当兵,是我的命。
”5西北的风,像裹着砂纸,刮在人脸上生疼。林念裹紧了冲锋衣的领口,
站在一个简陋的、挂着“XX哨所”牌子的土坡前,风沙迷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她看着远处连绵起伏、望不到尽头的灰黄色戈壁,天高地阔,却荒凉得让人心头发紧。
这就是顾淮安选择的“命”?哨所的铁门紧闭着,
只有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在瞭望塔顶端猎猎作响。一个年轻的哨兵隔着门,脸被风吹得通红,
警惕又带着点无奈地看着她:“同志,这里是军事管理区,不能进。
探亲需要提前报备审批的。”林念的心沉到了谷底。她坐了三天两夜的火车,
又辗转了七八个小时颠簸的长途汽车才找到这里,却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委屈和连日奔波的疲惫涌上来,鼻子发酸。她倔强地站在原地,风沙吹乱了她的头发。
就在哨兵准备再次开口劝离时,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铁门“哐当”一声从里面拉开。林念猛地抬头——顾淮安大步走了出来。
他穿着笔挺的荒漠迷彩作训服,脚蹬厚重的军靴,身姿比记忆中更加挺拔硬朗,
像一柄淬炼过的钢枪。几个月不见,他的脸颊瘦削了些,皮肤被西北的风沙打磨得黝黑粗糙,
下颌线绷得紧紧的。那双深邃的眼睛在看到林念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里面翻涌起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愠怒、担忧,还有一丝她无法解读的痛楚。
他几步就跨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风沙似乎都被他周身凛冽的气息逼退了几分。“林念!”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像压抑着风暴,
“谁让你来的?!”林念被他吼得一哆嗦,积攒的委屈和一路的艰辛瞬间爆发,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我……我就是想看看你……”声音带着哭腔,
在呼啸的风里显得格外脆弱。顾淮安看着她被风沙吹得通红的小脸,冻得发青的嘴唇,
还有那双蓄满泪水、倔强望着他的眼睛,眼底翻腾的怒火像被骤然浇了一盆冷水。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似乎也带着戈壁的粗粝。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
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她带离了哨所门口,
一能看见的、几间低矮的土黄色平房走去——那里是附近唯一供过往人员临时落脚的招待所。
“立刻给我回去!”他几乎是咬着牙命令道。6招待所的房间极其简陋,墙壁是粗糙的土坯,
一张木板床,一张旧桌子,空气里弥漫着尘土和干燥的气息。顾淮安把林念推进去,
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鬼哭狼嚎般的风声。林念脱下沾满沙尘的鞋袜,
这才感觉到双脚传来一阵阵刺骨的疼痛和麻木。她低头一看,脚趾和脚跟冻得通红,
脚踝处甚至磨出了水泡,有几个已经破了皮,渗出淡淡的血丝,沾着沙土,狼狈不堪。
长途跋涉和刚才紧张的情绪退去,剧烈的疼痛才迟钝地袭来,她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顾淮安的目光落在她那双伤痕累累的脚上,眼神骤然变得极沉,像暴风雨前凝滞的海面。
他没说话,转身快步走了出去。没过几分钟,他端着一个掉了漆的搪瓷盆回来,
盆里冒着热气腾腾的白烟。他把盆放在她脚边的泥地上,
热水蒸腾的气息在冰冷的房间里弥漫开。他屈膝,单腿半跪在她面前,动作干脆利落,
没有丝毫犹豫。林念惊得下意识想缩回脚。“别动。”他的声音很低,
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他一手稳稳地握住她纤细冰冷的脚踝,
另一只手拿起盆里浸湿的毛巾,小心地避开破皮的地方,开始擦拭她脚上冰冷的沙土。
他的掌心宽大、粗糙,带着常年握枪磨出的厚茧,此刻却异常地稳定和轻柔。
温热的毛巾拂过冻得麻木的皮肤,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暖流,顺着脚踝直冲头顶。
他专注地低着头,侧脸的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刚毅,眉峰习惯性地微蹙着。
林念浑身僵硬地坐着,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那被他握住的脚踝上。
他掌心的温度隔着毛巾源源不断地传来,滚烫得惊人,几乎要将她的皮肤灼伤。
那热度顺着脚踝蔓延,点燃了腿部的神经,一路向上,烧得她脸颊滚烫,心跳如雷,
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喧嚣。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毛巾擦拭皮肤的水声和他沉稳的呼吸声。
他仔细地清理完沙土,又从一个军用急救包里拿出碘伏棉签,动作依旧小心,
但棉签碰到破皮伤口时的刺痛还是让林念瑟缩了一下。“忍着点。”他低声道,没有抬头,
握着她脚踝的手却微微收紧了一些,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处理完伤口,
他拿出干净的纱布和医用胶带。当他微凉的指尖无意间划过她脚背最细嫩的皮肤时,
林念猛地一颤,像被电流击中,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顾淮安的动作骤然停住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他半跪在她面前,保持着托着她脚踝的姿势,低着头。
林念能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
看到他握着纱布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还有那无声无息、却又汹涌澎湃的暗流在狭小的空间里冲撞、激荡。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才重新动作起来,沉默而迅速地用纱布包好她的脚踝。
他的动作依旧沉稳,但林念敏锐地捕捉到他喉结上下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呼吸似乎也比刚才粗重了几分。包扎完毕,他利落地收拾好东西,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在狭小的房间里投下浓重的阴影,几乎将林念完全笼罩。他低头看着她,
目光沉沉,像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复杂而浓烈。
房间里弥漫着碘伏的味道、热水的蒸汽,
还有他身上强烈的、属于边疆风沙和汗水的男性气息。“待着,哪儿也别去。
”他的声音异常沙哑,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紧绷,“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他走到门口,
手握住冰冷的门把手,却没有立刻拉开。他背对着她,宽阔的肩膀线条绷得笔直。“林念,
”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碾磨出来,带着一种近乎警告的意味,
却又奇异地揉进一丝难以察觉的喑哑,“再敢这样乱跑……我真把你关禁闭。”说完,
他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门被带上,隔绝了外面肆虐的风沙,
却关不住房间里那令人窒息的热度和方才肌肤相触时留下的、滚烫燎原的战栗。
林念蜷在冰冷的木板床上,抱着自己裹着纱布的脚,那被他掌心熨烫过的地方,
依旧残留着灼人的印记,心跳久久无法平息。7毕业后的日子像南方冬日里连绵的阴雨,
湿冷而沉闷。林念回到了熟悉的军区大院,日子按部就班,却总觉得心里缺了一大块,
空落落地灌着冷风。一个寻常的晚饭后,林念帮着母亲收拾碗筷。水龙头哗哗地流着,
母亲一边擦着碗,一边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口说道:“对了念念,下午碰到你顾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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