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相识

雾寻风 雾难忘 2025-07-22 10:3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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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绘画室高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混合的特殊气味。

江雾抱着一叠画纸,轻轻推开虚掩的木门时,听见了铅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她原本以为这个时间的绘画室该是空的。

周三下午的社团活动时间,美术社的人大多去参加校外写生了,而这里作为备用画室,平时鲜少有人踏足。

江雾是特意绕路过来的,上周落在画架旁的颜料盘还没取,那是她攒了两个月零花钱买的矿物颜料,贵得让人心疼。

脚步声在木地板上踩出轻微的响动,前方靠窗的画架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停顿。

江雾抬头时,撞进一双沉静如深潭的眼眸。

少年坐在高脚凳上,脊背挺得笔首。

白色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清晰的腕骨,指骨修长的手正握着一支炭笔悬在半空。

他面前的画纸上,是半完成的校园钟楼素描,线条凌厉又精准,连墙砖的肌理都刻画得栩栩如生。

“抱歉,”江雾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怀里的画纸不小心蹭到门框,发出哗啦的轻响,“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陆寻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到那叠散落边角的画纸上,又很快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自己的画板。

“没关系。”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带着种疏离的清冷,尾音很轻,像羽毛落在水面,没激起太多涟漪。

江雾这才认出他来。

陆寻,这个名字在星华高中几乎无人不晓。

常年霸占年级第一的宝座,奥数竞赛拿奖拿到手软,连开学典礼上校长点名表扬的次数都能凑成一个学期的素材。

更难得的是他那张过分优越的脸,每次在走廊里走过,都能引起女生们压低声音的骚动。

只是传闻里的陆寻,总是独来独往。

课间要么埋首于习题册,要么戴着耳机靠在窗边,周身像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屏障,让人望而却步。

江雾没想到会在绘画室撞见他,更没想到,这位以理性著称的学神,竟然会画画。

她抱着画纸,蹑手蹑脚地挪到角落里的旧画架旁。

颜料盘果然还在,被细心地放在画架下层的隔板上,边缘沾着几点干涸的靛蓝,那是她上周画天空时不小心蹭到的。

“找到了?”

冷不丁的问话让江雾手一抖,差点碰倒旁边的洗笔筒。

她回头,看见陆寻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笔,正看着她手里的颜料盘。

阳光透过他身后的玻璃窗,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晕,睫毛的阴影落在眼睑下方,竟柔和了几分。

“嗯,找到了,谢谢你。”

江雾赶紧把颜料盘塞进画袋,指尖不小心触到冰凉的金属边缘,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有点出汗。

她其实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还没近到可以随意打听对方的行踪。

陆寻没再说话,重新低下头,炭笔在纸上勾勒出钟楼顶端的尖顶,沙沙声再次在安静的画室里响起。

江雾收拾好东西,本想悄悄离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他的画吸引。

她学了六年绘画,见过不少厉害的作品,但陆寻的画里有种很特别的东西。

明明是严谨到近乎刻板的素描,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张力,仿佛下一秒钟,画里的指针就会真的转动起来。

“你的线条……”她忍不住开口,话说到一半又卡住,觉得自己像个贸然闯入的评论家,“很特别。”

陆寻的笔顿了顿。

这次他没有立刻移开视线,而是抬眸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哪里特别?”

被他这么一问,江雾反倒有些慌乱。

她指着画中钟楼的飞檐:“这里,转折的地方很利落,但阴影过渡又很柔和,像是……”她搜肠刮肚地找合适的词,“像是用数学公式算过一样精准。”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

没想到陆寻的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动了一下,像是被逗笑,又像是错觉。

“或许吧,”他说,“光影本身就有规律可循。”

这个回答很符合他学神的身份。

江雾抱着画袋,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离开的话显得太刻意,留下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只能眼睁睁看着阳光在地板上缓慢移动,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

“你是美术社的?”

陆寻忽然又开口,打破了沉默。

“嗯,”江雾点点头,“我叫江雾,高二三班文科。”

报上名字的时候,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快了半拍。

“陆寻,一班理科。”

他的自我介绍简洁明了,和他的人一样,没多余的修饰。

原来他知道她的名字?

还是只是礼貌性地回应?

江雾脑子里闪过好几个念头,又被她强行按下去。

她注意到陆寻的画纸上,除了钟楼,角落还有个小小的速写本,露出的封面上画着几株形态各异的植物。

“你也喜欢画画吗?”

她鼓起勇气问。

“偶尔,不算喜欢。”

陆寻的目光落在速写本上,“解题累了的时候,画几笔能放松。”

这个答案出乎江雾的意料。

在她的想象里,学神的放松方式应该是做几套物理卷子,或者背单词。

“你的颜料盘很漂亮。”

陆寻忽然说,目光落在她怀里露出一角的颜料盒上。

“啊?”

江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个矿物颜料盘,“谢谢,我攒了很久的钱买的,不过还不太会用。”

说到这里,她有点不好意思,“上次画砸了,颜色调得一团糟。”

陆寻顺着她的话看向窗外:“美术楼后面的爬山虎,这个季节颜色层次最好,或许可以试试。”

江雾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美术楼后面的爬山虎确实是校园里的一景,红绿交错的藤蔓爬满整面墙,秋天的时候尤其好看,但她没想到陆寻会注意到这些。

“我还没试过写生植物,”她小声说,“总觉得画不好它们的动态。”

“先观察脉络,”陆寻放下炭笔,起身走到窗边,指着楼后的爬山虎说,他说话时,阳光落在他的侧脸,睫毛投下的阴影随着他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就像解几何题,先找辅助线。”

又是数学相关的比喻,但这次江雾听懂了。

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些原本在她眼里杂乱无章的藤蔓,好像真的显露出某种隐藏的秩序。

“好像……有点懂了。”

她转过头,正好对上陆寻看过来的目光。

这一次,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疏离,多了点别的什么,像蒙在湖面的薄雾被风吹散了些,露出底下清晰的轮廓。

西目相对的瞬间,江雾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画袋,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发烫。

“我该走了,”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往门口退,“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客气。”

陆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依旧是清冷的调子,却好像比初见时柔和了些。

江雾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出绘画室,首到站在走廊尽头,才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阳光穿过走廊的窗户,在她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低头看着自己发烫的指尖,刚才不小心碰到颜料盘边缘留下的靛蓝色痕迹,此刻竟觉得格外清晰。

走廊里传来上课铃的预备声,江雾抱着画袋往楼梯口走,路过窗边时,下意识地往绘画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陆寻还坐在那里,背对着窗外,重新拿起了炭笔。

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背影,在画架上投下安静的剪影,和画室里的颜料、画笔、画纸一起,构成了一幅让人心跳加速的画面。

江雾的脚步顿了顿,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她掏出手机,在微信三人组发了条消息:“我好像,和高冷学神认识了。”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听见绘画室里隐约又传来铅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像一串藏在心底的秘密,轻轻作响。

江雾抱着画袋冲进高二三班教室时,苏晓正趴在桌上跟后桌的江译掰扯上周的数学卷子。

夕阳的金辉斜斜扫过课桌,把她俩凑在一起的脑袋照得毛茸茸的,听见响动同时回头,看见江雾红着脸喘气的样子,异口同声地“哇”了一声。

“你跑八百米去了?”

苏晓伸手戳戳江雾发烫的脸颊,指尖刚碰到就被烫得缩回来,“不对啊,你这是脸红——说,是不是跟哪个帅哥偶遇了?”

江译推了推眼镜,视线落在江雾怀里没藏好的颜料盘上:“美术社临时加训了?”

他是江雾的堂哥,比谁都清楚她一碰到颜料就容易忘时间。

江雾把画袋往桌上一放,拉开椅子坐下时手还在抖。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绞着校服衣角,声音轻得像蚊子哼:“我好像……认识陆寻了。”

空气瞬间凝固。

苏晓嘴里的棒棒糖“啪嗒”掉在练习册上,糖纸黏住了一道还没解开的二次函数题。

江译扶眼镜的手顿在半空,镜片后的眼睛瞪得跟镜片一样圆。

“你说谁?”

苏晓猛地拔高音量,引得前排同学回头,她赶紧捂住嘴,用气音尖叫,“陆寻?

那个走路带结界、三年没跟女生说过三句话的陆寻?”

江译比苏晓冷静点,但也忍不住追问:“就是每次月考放榜,名字永远钉在榜首那个陆寻?

你们怎么认识的?”

江雾把额头抵在微凉的桌板上,回想起刚才在绘画室的画面,嘴角又忍不住往上翘:“就在备用画室,我去拿颜料盘,他在那儿画素描。”

“他会画画?!”

苏晓拍着桌子站起来,又被江译一把拽坐下。

学神的人设不是解不完的奥数题和写满物理公式的草稿纸吗?

怎么会跟画笔扯上关系?

江雾把经过捡重点说了说——她怎么撞进他的视线,怎么笨手笨脚夸他的线条像数学公式,他又怎么冷不丁指点她观察爬山虎的脉络。

说到陆寻那句“光影有规律可循”时,她忍不住笑出声:“你说他是不是把画画也当理科题做啊?”

“重点不是这个!”

苏晓抓着她的胳膊晃,“他跟你说几句话了?

有没有对你笑?

是不是跟传闻里一样,眼神能冻死人?”

“没笑……吧?”

江雾挠挠头,想起他嘴角那抹转瞬即逝的弧度,脸颊又热起来,“但也没冻死人,就是说话挺简洁的。

他还跟我介绍了自己,说他是一班的陆寻。”

“他知道你名字?”

江译突然插话,推了推眼镜,“也对,上周三晨会,你不是代表美术社上台领奖了吗?

主持人报过名字。”

江雾愣了愣,才想起有这么回事。

那天她紧张得手心冒汗,下台时差点踩空,哪还顾得上谁在台下看。

原来那时候,他就己经知道她了?

“我的天!”

苏晓己经开始在草稿纸上画小人了,一个扎马尾的女生对着画架,旁边坐个高冷帅哥,“这是什么偶像剧开场?

备用画室、独处、共同爱好(虽然他可能只是偶尔画画)……江雾,你要走桃花运了!”

“别瞎说。”

江雾抢过她的草稿纸揉成团。

她低头看着颜料盘边缘那点靛蓝色,突然想起陆寻说美术楼后墙的爬山虎适合写生,“他还说,这时候的爬山虎颜色层次最好。”

“他这是在给你下一次见面埋伏笔啊!”

苏晓恨铁不成钢地戳她的脑袋,“笨死了!

明天就去画爬山虎,就去那个画室,坐他旁边画!”

江雾咬着嘴唇没说话,指尖在颜料盘上轻轻划着。

窗外的夕阳正慢慢沉下去,把天边染成温柔的橘粉色,像极了她此刻乱糟糟的心情。

“对了,”她突然抬头,眼睛亮晶晶的,“他画的素描,真的太厉害了”江译若有所思:“听说陆寻的空间想象力特别强,物理老师说他看物体能自动拆解成几何结构。”

“所以他画素描才那么牛?”

苏晓恍然大悟,“这就是学神的降维打击吗?

连画画都靠理科天赋?”

江雾忍不住笑起来,刚才在画室的紧张和拘谨,好像都被这阵笑声冲淡了。

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笑了笑。

“星星!

明天去画爬山虎!”

苏晓立刻比了个“冲”的手势,江译也难得弯了弯嘴角。

教室里的喧嚣渐渐沉下去,只有窗外的风偶尔吹过,带着秋初的凉意。

“晓晓…我不去,我明天还要去图书馆”江雾无奈的说。

苏晓想了想“也行,江译明天一起啊?”

江译嘴角抽了抽“6,合着我是赠的呗”江雾看着与江译打乱的苏晓,撇过头,看着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下来,最后一缕霞光被靛蓝色的夜幕吞没。

教学楼的轮廓在暮色里只剩下模糊的剪影,远处操场传来的喧闹声也渐渐低下去,混进晚风里。

晚自习的预备铃响了,教室里亮起灯。

她抬头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万家灯火,忽然觉得,今天好像被拉得很长,又好像短得不够回味。

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啊。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心里却悄悄盼着,明天快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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