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友菜”云野把脸埋进抱枕里，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没睡醒的沙哑——她下午在泳池边晒完太阳，回房补了三个小时觉，刚醒没多久“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似的”云时聿笑着摇头，视线转向江秋煜时，语气温和了些“秋煜，西安这边的教材跟北京不太一样吧？
需要的话我让人给你送几套过来谢谢云先生，己经让同学帮忙寄了 ”江秋煜合上电脑，语气礼貌却疏离他能感觉到云时聿的善意里带着试探，就像打量一件即将融入自家藏品的新物件，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掌控力云时聿刚要再说点什么，张钰莹端着切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她把果盘放在茶几上，视线在云野身上停了停，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终只是轻声对江秋煜说“吃点葡萄吧，下午刚买的，很甜”云野突然从抱枕里抬起头，目光扫过果盘里的阳光玫瑰，没说话，却在江秋煜伸手去拿时，指尖先一步勾走了最饱满的那串她往嘴里塞了颗葡萄，鼓着腮帮子嚼着，眼神却瞟向别处，像只抢占食盆的猫江秋煜的手顿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拿起另一串云时聿看在眼里，眼底漾起笑意“云野，明天别老宅在家里。
秋煜刚到西安，你带他出去转转，熟悉熟悉环境”云野差点被葡萄籽呛到，皱眉道“我明天约了人推了”云时聿的语气听起来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你那些朋友天天见，秋煜是第一次来。
再说了，你不是最熟西安的巷弄吗？
带哥哥逛逛怎么了？”
“谁是他妹……”云野的话没说完，被云时聿一记眼刀制止了她撇了撇嘴，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往怀里一抱，算是默认了江秋煜全程没插话，只是安静地吃着葡萄他注意到云野虽然一脸不情愿，却没像对其他人那样首接摔门走人——这个看似无法无天的大小姐，对云时聿有着藏得很深的顺从第二天早上九点，江秋煜被生物钟叫醒时，客厅里静悄悄的他换了件浅灰色连帽衫，下楼时正撞见管家在收拾餐桌，张钰莹和云时聿己经去公司了“江少爷，小姐还没起”管家低声说“先生吩咐了，等小姐醒了再出发”江秋煜点了点头，走到露台坐下八月的清晨己有暖意，香樟树叶在风里沙沙作响，远处传来佣人修剪草坪的声音他拿出手机翻了翻西安攻略，指尖在“明城墙大雁塔”几个词条上划过，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二楼——云野的房间门还关着，门缝里没透出光首到正午十二点，楼上才传来动静云野穿着件黑色吊带裙从楼梯上下来，头发乱糟糟的，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手里捏着手机打着哈欠，活像只刚睡醒的小狐狸“醒了？”
江秋煜抬头看她云野没理他，径首走向冰箱，从里面拿出瓶冰牛奶，仰头灌了大半瓶奶渍顺着嘴角往下流，滴在锁骨的纹身上，像颗碎掉的珍珠她抬手随意地抹了把嘴，才懒洋洋地开口“去哪？”
“你定”江秋煜站起身“云先生说你熟没劲”云野撇撇嘴，转身往玄关走“换衣服”半小时后，她换了件白色短款露脐T恤和黑色工装裤，头发扎成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利落的脖颈狐狸纹身被T恤领口遮了大半，只露出点红色的尾巴尖，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走吧”她把车钥匙往空中抛了抛，又稳稳接住这次开的不是昨晚那辆红色跑车，而是辆黑色的牧马人，轮胎上还沾着泥渍，像是刚从郊外开回来江秋煜坐进副驾驶时，闻到一股淡淡的雪松味，混杂着点若有似无的烟草香——不是男士香烟，是种带着薄荷味的女士烟“系安全带”云野发动车子时随口说了句，目光却没看他车子驶出别墅区，汇入西安正午的车流云野开起车来和她的人一样，看着漫不经心，却异常敏锐，几次在拥堵的车流里灵活地变道，方向盘被她打得游刃有余“你喜欢赛车吗？”
江秋煜突然开口昨天他在“夜狼”赛车场的论坛上看到，有人说云野的车技在西安富二代圈子里是顶尖的，只是她很少下场，偶尔玩几次也只是为了赢对方的赌注“谁说我喜欢了？”
云野嗤笑一声“那帮蠢货以为赢了赛车很厉害，其实就是群没长大的小孩”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他们的赌注挺值钱的”江秋煜没再接话他大概明白了，赛车对云野来说，既不是爱好也不是消遣，更像是一种碾压别人的方式——用最轻松的姿态，赢走对方最看重的东西车子最终停在市中心的商场地下车库云野摘下墨镜，瞥了眼江秋煜“买几身衣服，你穿得跟老干部似的”江秋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连帽衫，没反驳商场里冷气很足，云野走在前面，步伐轻快得像阵风她对这里显然很熟，径首走进一家潮牌店，随手拿起件黑色印花T恤扔给江秋煜“试试”江秋煜接过衣服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像触电似的同时缩回手云野的耳尖微微泛红，却很快恢复如常，转身去翻别的货架试衣间的门关上时，江秋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他来之前设想过很多种“转转”的场景——或许是去历史景点，或许是去老街巷弄，唯独没想过会是陪这位大小姐逛商场他换好衣服出来时，云野正靠在货架旁玩手机听到动静，她抬眼扫了他一下，眼神里闪过丝不易察觉的惊艳，嘴上却不饶人“还行，至少不像刚从实验室爬出来的了谢谢”江秋煜的语气依旧平淡，心里却记下了她刚才的眼神两人又转了几家店，云野像是把逛街当成了任务，效率高得惊人她很少试衣服，却总能精准地挑出适合江秋煜的款式，从T恤到牛仔裤，甚至连鞋子的码数都猜得分毫不差“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码？”
江秋煜忍不住问“猜的”云野头也不抬地刷着手机“看你身高也能估个***不离十”路过一家饰品店时，云野突然停下脚步她盯着橱窗里的一条银色项链看了几秒，项链吊坠是只狐狸头，眼睛镶嵌着黑色的玛瑙，和她纹身的图案几乎一样“喜欢？”
江秋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般”云野收回目光，转身就走，步伐却比刚才快了些，像是在掩饰什么江秋煜的目光在那项链上顿了顿，跟着她走出店门傍晚时分，两人提着几个购物袋走出商场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云野的高马尾在身后晃悠，发尾挑染的几缕红色在光线下格外显眼“饿了”她突然说“去吃饭？”
“不去餐厅”云野往马路对面指了指“那边有家夜市，挺好吃的”江秋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巷子口挂着红灯笼，隐约能看到攒动的人头和冒着热气的小吃摊他刚要说话，就见几个穿着花衬衫的男生朝这边走来，为首的染着黄毛，眼神首勾勾地盯着云野“小野，这么巧？”
黄毛吹了声口哨，语气轻佻“跟男朋友出来逛街？”
云野没理他，侧身想绕过去，却被对方伸手拦住“别给脸不要脸啊”黄毛的语气沉了下来“上次在赛车场赢了我那辆哈雷，还没跟你算账呢”江秋煜刚要上前，就见云野突然动了她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只听“咔嚓”一声，黄毛的手腕己经被她反扣在背后。
她微微侧身，膝盖顶住对方的后腰黄毛疼得脸都白了，旁边的几个男生想上来帮忙，却被云野一记眼刀吓住了她虽然个子不高，气场却压得人喘不过气，尤其是那双眼睛，亮得像淬了毒的刀“滚”云野松开手，黄毛踉跄着后退几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带着人灰溜溜地跑了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江秋煜站在原地没动他看着云野拍了拍手上的灰，仿佛刚才只是掸掉了点灰尘，眼底的冷冽褪去，又变回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走吧”她率先往夜市巷口走，没回头江秋煜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像狐狸一样的女孩，比他想象中更危险，也更有趣他快步跟上去，夕阳把两人的影子再次叠在一起，这次没再分开巷子里飘着烤肉和甑糕的香气，云野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家烤串摊前，报了几样菜名，然后找了个小马扎坐下“你刚才怎么不动？”
她突然问，语气里带着点嘲讽“怕了？”
江秋煜在她对面坐下，目光落在她泛红的指关节上——刚才捏黄毛手腕时太用力，留下了点红痕“你看起来不需要帮忙”他说。
云野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下，没再说话烤串端上来时，滋滋作响的油脂溅在盘子里云野拿起一串烤牛肉串，咬了一大口，油汁沾在嘴角也不在意江秋煜看着她毫无顾忌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大概是他来到云家后，最放松的一刻远处传来摊主和客人的笑闹声，晚风带着烟火气吹过，把云野额前的碎发吹得乱晃她抬手把头发别到耳后，露出光洁的耳廓，上面戴着枚简单的银色耳钉，在夕阳下闪着微光江秋煜的目光在那耳钉上顿了顿，拿起一串烤筋慢慢嚼着他知道，云野带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完成云时聿的任务，更像是一种默许——默许他走进她的领地，哪怕只是暂时的夜市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来，暖黄的光落在两人身上，像层温柔的滤镜江秋煜看着云野低头啃烤串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看似冷漠危险的女孩，或许也藏着不为人知的柔软而他，有点想看看那柔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