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皇无福，朕来！（3）
她听到那些排队的人对她纷纷议论，她知道，她与旁人不同，妖孽、怪物......路过的那个村庄，所有人都对她产生着恶意、驱赶......她忽视了那些异样的眼光，“我......我想进城......”用一顿打，换取进城费，值得！
栖疏不觉得被打有什么，她骨子里便认为，想要达成目的，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有代价的东西总比免费得来的，让人安心。
她的脸脏兮兮的，脸上带着伤，血液与泥土混杂在一起，看不清容貌。
白色的头发被牢牢裹在破布中，露在外面的，只有一双赤色的眼眸。
栖疏并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与他人是不一样的，她下意识垂下眼眸不敢抬头看人，身量小便也没被注意到。
那些人诧异的是她小小年纪赶着送死。
正往城楼上去的那人听到此话，忍不住笑出声。
“诸位瞧瞧，今儿什么好日子，前一个便罢，竟还有你这么个小愣头青。
啧......还没爷小腿高，小家伙，这么不想活？”
“我......我想进城。”
栖疏声音平淡，她好奇城内的模样，也愿意为此付出代价。
收取入城费的侍卫，忍不住劝道：“若想进城，寻你家长辈来。”
你家长辈？
栖疏听不懂，你家长辈是什么。
害怕自己透露出别的，便板板正正道：“没有。”
侍卫愣了一瞬。
又觉得正常，世道乱人命不值钱，无父无母的孤儿多的是。
他看的多，便也生不出什么怜悯的心思。
那人倒没在意侍卫突如其来的开口，虽然冒犯，但也不至于心生不满。
他家中是富户，家里花了钱买了这么个闲职，免的他花天酒地，惹出事端。
“前者还在那里，你看看，莫说我狠毒。”
他示意栖疏看那个倒在地上，只余残存呼吸的老人。
眸里的恶意深了一些，带着恐吓，“若是死了，他的家人还能得到几两碎银，你怕只是乱葬岗的一抹孤魂。”
一条人命，换全家人活命的银两，对于穷苦人家来说值得，人命有时候还不如牲畜值钱。
那个明明己经快要没什么气息的老人，指尖动了动，嘴角的弧度不禁微微上扬。
听他开口，收钱的侍卫也不再说话，方才出声，不过是临时起意，各人有各人缘法，这世道，莫管闲事才能活的长久。
正在进城的人己经不多了，零零散散的人注意着这里，视线落在那个不足人半腿高的孩童身上，猜测着她的反应。
栖疏善模仿，她学着那老人的模样，跪在他面前，头重重的磕下去，一下、两下......磕得头破血流。
稚嫩的声音响起，“望官爷怜悯。”
她没什么自尊心，也不觉得跪下向他人磕头有什么不好。
不懂，所以不在意。
那人不说话，看着脚下的地面上泥土混杂着血迹。
他陡然觉得有趣，这位置，与方才那老头磕头的位置一般无二。
他笑了一声，抬脚用同样的力气踢在栖疏身上。
那瘦骨嶙峋的身躯眨眼便飞出去西五步。
她太小了，对于成年男人来讲，随手便可以捏死。
很痛。
栖疏默默感受着，血液顺着嘴角流下来。
她倒在地上，小手隔着衣服细细摸着胸腔处，断了，是骨头......一只手撑着地面，微微用力，没能首起身。
那人上前几步，蹲下身听着栖疏的喘息声问：“怎么样？
还要继续吗？”
“望......官爷......怜悯。”
几不可闻的声音中带着果断。
“倒是倔。”
他叹了一声，似是说她，又好似不是。
栖疏没吭声，倔是什么东西。
她听不懂，只觉得这人很烦，话很多。
她想进城，看看，只是看看......她还没首起身，男人的脚便踹了过来，像踢球似的，将她踢起来，又重重落在地上。
栖疏强行咽下嘴里即将喷出来的血，喷出来，不好看，那老头就很难看。
她像一只濒死的蝶，跌落，污浊下，面容苍白到近乎透明......遮掩的眸中没有情绪，是一种异样的淡漠与平静。
男人似乎玩儿腻了，又或许是守信，将她踹至城墙脚下，对着门口的侍卫道：“和那个老爷子一样，随手将腰间的荷包扔给侍卫，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