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白旗弓弩手正在拆卸人皮帐篷,那些用叛军脊梁骨制成的箭矢插满了查干湖东岸。
"摄政王!
"正黄旗参领捧来个檀木匣,里面蜷缩着哲哲大妃的断指,指甲缝里嵌着片带徽记的锁子甲鳞片——那是明军夜不收特有的鱼鳞细甲。
多尔衮突然将断指塞进嘴里咀嚼,铁锈味混着羊奶腥气在舌尖炸开。
当他看到探马带回的宁远城防图时,狼嚎般的笑声惊起夜枭:"传令孔有德,把去年缴获的万历朝瘟疫尸棺全部投入大凌河!
"**五月初十 午时****舟山群岛 烈港水寨**郑成功看着海图上的潮汐标记被鲜血浸透,施琅的右臂刚被荷兰人的链弹削去半截。
"少将军,红毛鬼船底藏着建奴水鬼!
"垂死的传令兵吐出枚水锈斑斑的箭头,纹饰竟是正蓝旗独有的海东青图样。
当亥时的月光照亮礁群时,十二艘龟船正悄悄缠上荷兰战舰的锚链。
郑成功站在满载火硝的沙船上,突然吹响母亲教的琉球骨笛。
东南风骤起的瞬间,八百死士同时点燃了连珠火箭。
爆炸的火光中,那个梳金钱鼠尾的建奴特使在跳帮前被认出——竟是三年前战死皮岛的毛文龙义子毛承斗。
他脖颈处的萨满刺青在烈焰中扭曲成崇祯的脸。
**五月十二 申时****洛阳 福王府银库**李岩的算珠突然崩断,他看着账册上凭空消失的三百万两白银浑身发冷。
库房里堆满贴着"晋商常氏"封条的樟木箱,撬开却是裹着银皮的铅锭。
"李先生好算计。
"红娘子的双刀架在他颈间,这位大顺皇后亲卫统领踢开箱底暗格,露出带着东林印记的密信:"用掺铅钱逼反山西商帮,再用真银资助江南复社——好个反间计!
"子夜时分,当李岩被押往潼关时,押送队在山道遭遇神秘骑兵突袭。
袭击者遗落的腰牌刻着"崇祯十六年武英殿特赐",带队校尉的护心镜竟反射出紫禁城琉璃瓦的色泽。
**五月十五 丑时****南京 鸡鸣寺密室**史可法手中的《江防图》突然自燃,火苗窜起三尺高。
他对面坐着个浑身裹在黑袍里的老僧,案上摆着从孝陵卫挖出的洪武朝浑天仪。
"左良玉的二十万大军不是冲金陵..."老僧转动浑天仪,紫金山方位渗出黑血:"看星象,张献忠的劫火己烧穿翼轸二宿。
"五更鼓响时,史可法在玄武湖画舫下面见郑鸿逵。
当他说出"唐王"二字时,湖面突然升起浓雾,三十具绑着南明水师腰牌的浮尸顺着暗流漂向栖霞山。
**五月二十 未时****台湾海峡 荷兰旗舰残骸**郑成功踩着焦黑的甲板残骸,鲸油混着尸臭在烈日下蒸腾。
当他撬开"海上权杖号"的密舱时,三十具琉璃棺在幽蓝冷光中浮现——每具棺材都封存着浑身痘疮的建奴幼童。
"少将军!
"施琅的惊呼从底舱传来,铁笼里上百只染疫的辽东灰鼠正在啃噬同伴。
笼边羊皮纸上用满文写着:"壬午年冬,摄政王令取松锦之战病卒痂皮育之"。
申时的暴雨倾盆而下,郑成功在船长室找到本航海日志。
最后页的拉丁文突然变成汉字:"毛承斗奉命携玉玺碎片往普陀山,此物可使..."后面被血迹浸透,血渍里浮出条微不可察的金线龙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