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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四年，苏梅掏空家底补贴娘家，连我们八十万的买房款都填了无底洞。她确诊脑瘤那天，

我捏着存折冲进病房：“钱呢？救命的钱呢？

”她虚弱地指向娘家方向：“妈说…弟弟结婚…不能等…”我摔门而去，

岳母在走廊尖叫：“不救她你就是杀人犯！”我冷笑签字放弃治疗：“钱早被你们吸干了，

拿什么救？”苏梅咽气那晚，我卖掉房子远走他乡。第一章“林峰，这地板颜色不行，

太暗了。”苏梅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着，展示着一张浅橡木色的效果图，

“你看我弟家装的这个，多亮堂，显得屋子大多了。”林峰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户型图，

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他刚结束一个十二小时的连轴班，眼窝深陷，太阳穴突突地跳。

这套位于城西、离他公司通勤一个半小时的期房，是他们省吃俭用四年，

加上两边老人凑的一点，才勉强够上首付的八十万。每一分钱都浸着汗，

沉甸甸地压在他心上。“梅子，”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指着图纸，

“我们预算就卡在八十万这条线上，一分不能超。你弟家那款进口地板，

一平米比我们看中的贵一百多，全屋铺下来，得多出小两万。这钱，从哪儿挤？

”苏梅的视线终于从手机移开，落在他脸上，

带着一种林峰越来越熟悉的、混合着不耐和理所当然的神情。“挤挤呗！

房子是要住一辈子的，能省这点？再说了，我弟那房子装好了，爸妈过去看着也舒心，

我们这当姐姐姐夫的，脸上也有光不是？总不能比弟弟家差太多吧？”“面子？

”林峰的声音陡然拔高，像绷紧的弦突然断裂，“我们这八十万，是面子钱？

那是我们起早贪黑，一分一厘攒出来的窝！你弟结婚，你爸妈掏空家底给他买市中心大平层，

装修还要攀比？我们呢？我们这八十万，是勒紧裤腰带从牙缝里抠出来的！

”积压的疲惫和长久的不公像火山一样喷发。他猛地站起来，

椅子腿在瓷砖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苏梅，四年了！你工资卡捂得死死的，

家里开销大头全是我扛着，这我认了！可你每个月，少则三五千，多则上万，

流水一样往你娘家搬！你妈说腰疼，你立马打钱买进口按摩椅；你爸说想换车，

你二话不说支援三万；你弟要创业，你更是眼睛都不眨就给了五万！那钱呢？打水漂了吧？

现在，连我们最后这点安身立命的钱，你也要拿去给你弟贴金，充门面？

”苏梅的脸瞬间涨红，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也“噌”地站起来：“林峰！你什么意思？

那是我爸妈！我亲弟弟！他们有事，我能看着不管？我嫁给你，不是卖给你了！我自己的钱，

爱给谁花给谁花！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你的钱？”林峰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

“你一个月那点工资，够你买几件衣服几个包？够你隔三差五给你妈塞红包？

够你弟像个无底洞一样吸？苏梅，你摸摸良心！这八十万，里面有多少是你挣的？

有多少是我加班加点熬出来的血汗？你凭什么拿我们两个人的血汗，去填你娘家的窟窿，

还填得这么理直气壮？”“窟窿？你说我娘家是窟窿？”苏梅的声音尖利起来，带着哭腔，

“林峰！你混蛋！我爸妈养我这么大，我孝敬他们怎么了？我弟是我唯一的弟弟，

我不帮他谁帮他？你眼里就只有钱！钱！钱！冷血！自私！”“我冷血？我自私？

”林峰怒极反笑，胸腔里堵得发疼，“好！苏梅，你伟大！你无私！你孝顺！那这房子，

你拿你‘伟大无私’的钱去装吧！八十万，全在卡里，密码你知道！你爱怎么贴补你娘家，

随你便！这房子，老子不要了！”他抓起桌上的车钥匙，狠狠摔门而去。

巨大的撞击声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回荡，震得墙壁嗡嗡作响，也像一记重锤，

砸在两人摇摇欲坠的婚姻基石上，裂痕深可见骨。门内，苏梅对着紧闭的房门，

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嘴里却依旧倔强地嘟囔着：“走！有本事别回来！

没良心的东西……”第二章日子在冰冷僵持中又滑过半个月。林峰睡在公司休息室，

用高强度的工作麻痹自己。那八十万，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他心口，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钝痛。他不敢去想那张卡，更不敢去想卡里的钱是否还安然无恙。

他怕自己一想，就会彻底失控。这天下午，他刚结束一个冗长的项目会议，头痛欲裂。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屏幕上跳动着“苏梅”的名字。他盯着那名字，心头一阵烦躁，

直接按了挂断。几秒后，电话又固执地响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划开接听，

语气硬邦邦的：“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苏梅的声音，

而是一个陌生女人急促的哭腔，背景音嘈杂混乱：“喂？是林峰吗？你是苏梅老公吗？

你快来市一院急诊！苏梅她…她刚才在办公室突然就倒下去了！人叫不醒，流了好多鼻血！

医生正在抢救呢！你快来啊！”“轰”的一声，林峰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所有的愤怒、怨恨、委屈，在“抢救”两个字面前瞬间被炸得粉碎，

只剩下冰冷的恐惧攫住了心脏。他脸色煞白，手机差点脱手掉在地上。“哪…哪个医院？

市一院急诊？好！我马上到！”他声音发颤，几乎是吼出来的，

也顾不上周围同事惊愕的目光，拔腿就往外冲。一路闯了不知道几个红灯，

林峰像疯了一样冲进市一院急诊大厅。

刺鼻的消毒水味、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医护人员急促的脚步声，汇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洪流。

他目光慌乱地扫视，终于在抢救室门口看到了苏梅公司的两个女同事，其中一个正抹着眼泪。

“苏梅呢？她怎么样？”林峰冲过去，一把抓住那个打电话同事的胳膊，

力道大得让对方痛呼出声。“在…在里面抢救！”同事被他吓到，结结巴巴地说，

“医生…医生刚才出来说情况很危险，怀疑是…是脑袋里的问题，

要马上做检查…”抢救室的门猛地被推开，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快步走出来，

眼神锐利地扫视：“苏梅家属！苏梅家属到了没有？”“我是！我是她丈夫！

”林峰立刻松开同事，扑到医生面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医生，我老婆她…她怎么样了？

”医生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初步判断是颅内占位性病变，也就是脑瘤，

突发破裂出血，情况非常危急！必须立刻手术清除血肿并切除肿瘤！否则随时有生命危险！

手术风险很大，费用也很高，前期准备加上手术和后续治疗，保守估计需要八十万左右！

家属要立刻做决定，签字！钱也要马上准备好！时间就是生命！”“八十万？

”林峰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这个数字像一把冰冷的尖刀，

精准无比地刺中了他最恐惧的神经末梢。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叫：钱！

那张卡！那八十万！“医生！救！一定要救！”他几乎是本能地嘶吼出来，眼睛赤红，

“钱…钱我有！我有！我马上去拿！马上！”他语无伦次，转身就要往外冲，去银行，

去取那笔他以为早已不存在的“救命钱”。“林峰！”苏梅的同事在后面喊他，带着哭音，

“苏梅的手机和包…在这里…”林峰猛地刹住脚步，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一把夺过苏梅那个他无比熟悉的挎包。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他颤抖着拉开拉链，

在里面疯狂翻找。钱包、钥匙、化妆品…没有！没有那张卡！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他发疯似的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蹲下去一件件扒拉。口红滚到一边，粉饼盒摔开，

散落一地白色的粉末。终于，在一个夹层里，他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卡片。是那张卡！

他们共同的储蓄卡！承载着他们全部希望和如今全部绝望的卡片！

林峰死死攥着那张薄薄的银行卡，仿佛攥着苏梅的命。他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急诊大厅，

冲向最近的银行自助取款机。手指哆嗦着，几乎按不准数字键，连续输错了两次密码。

第三次，他强迫自己冷静，一个键一个键地按下去。“滴”的一声，密码正确。屏幕闪烁，

跳转到查询余额的界面。林峰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白色的数字，

冰冷地、残酷地、清晰地跳了出来：账户余额：￥0.37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取款机嗡嗡的运行声，街道上嘈杂的车流声，全部消失了。林峰的世界里，

只剩下那三个刺眼的数字——0.37。八十万。整整八十万。他们四年的血汗，

他们未来的家。没了。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林峰高大的身躯晃了晃，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取款机外壳上。他捏着那张只剩下三毛七的卡片，

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像要挣破皮肤。绝望，

冰冷的、灭顶的绝望，瞬间淹没了他。比刚才听到苏梅病危时更甚。那是一种被最信任的人，

从背后捅穿心脏，再推入万丈深渊的剧痛和冰冷。他靠着取款机，

缓缓滑坐到冰冷肮脏的地面上。那张轻飘飘的卡片，此刻重逾千斤，压得他喘不过气。

眼前是苏梅躺在抢救室里生死未卜的脸，耳边是医生那句“八十万，时间就是生命”的催促。

钱呢？救命的钱呢？被谁拿走了？答案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的脑海——娘家！

那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一股无法形容的、混杂着滔天愤怒和极致悲凉的戾气，

猛地冲上林峰的头顶。他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双眼赤红，

像一头被彻底激怒、濒临疯狂的困兽，攥着那张空卡，转身朝着医院的方向，发足狂奔！

第三章急诊抢救室门口，那盏刺目的红灯依旧亮着，像一只不祥的眼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每一秒都像钝刀子割肉。苏梅的两个同事还守在门口，焦急地踱步，

看到林峰像一阵狂风般冲回来，都吓了一跳。“林峰，钱……”一个同事刚开口，

就被林峰那骇人的脸色堵了回去。他根本没看她们，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抢救室紧闭的门，胸膛剧烈起伏，

粗重的喘息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狼，

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暴戾气息。“哐当！”抢救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还是刚才那个医生，

口罩上方露出的眉头紧锁着，带着明显的不耐和催促：“家属！钱准备好了没有？

病人情况在恶化！必须立刻手术！再拖下去神仙也难救！手术同意书签了没？钱呢？”“钱？

”林峰猛地转过头，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一步步逼近医生，

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他举起手里那张薄薄的、此刻却重若千钧的银行卡，

几乎要戳到医生的鼻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味，“医生，你告诉我，

拿什么救？”医生被他眼中那股骇人的疯狂惊得后退了半步，

皱眉看着他手里的卡：“什么意思？钱没到位？”“到位？

”林峰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笑，那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他猛地将手里的银行卡狠狠摔在光洁的地砖上！塑料卡片撞击地面，发出清脆又空洞的响声，

弹跳了几下，滑到医生脚边。“你自己看！”林峰指着地上的卡，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和控诉，震得整个走廊嗡嗡作响，“八十万！整整八十万！

那是我们买房的钱！是我们两口子起早贪黑、省吃俭用四年的血汗钱！现在呢？没了！

一分都没了！全被她！被她那个永远填不满的娘家！吸！干！了！”他猛地指向抢救室的门，

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就在里面！就在她兜里！那张卡！空了！只剩下三毛七！

三毛七！你告诉我！拿什么救？拿什么给她开颅？拿什么给她切瘤子？拿我的命吗？！

”吼声如同受伤野兽的悲鸣，在医院的走廊里炸开，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两个女同事吓得捂住了嘴，眼泪直流。路过的病人和家属纷纷侧目，

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状若疯魔的男人。医生也彻底愣住了，看着地上那张孤零零的银行卡，

又看看眼前这个被绝望和愤怒彻底吞噬的男人，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行医多年，

见过太多因钱生变的悲剧，但像这样被至亲之人釜底抽薪的绝境，依旧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这……”医生张了张嘴，职业的冷静让他迅速压下震惊，“家属，冷静！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病人情况危急，手术必须尽快！钱的问题，可以想办法，

亲戚朋友……”“亲戚朋友？”林峰猛地打断他，赤红的眼睛里是刻骨的嘲讽和冰冷，

“她的亲戚朋友？就是那群吸血鬼！就是他们，一口一口，吸干了我们的血！现在要救命了，

你让我去找他们？找谁？找她那个只会伸手要钱的妈？

还是找她那个等着姐姐拿命换钱结婚的宝贝弟弟？！”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而尖锐的高跟鞋声伴随着一个女人的哭嚎由远及近，像一把破锣，

瞬间撕裂了走廊里凝重的空气。“我的梅子啊！我苦命的女儿啊！你在哪儿啊？妈来了！

妈来了！”一个穿着花哨连衣裙、烫着卷发、身材微胖的中年妇女，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

正是苏梅的母亲，王桂芬。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潮牌T恤、染着黄毛、一脸不耐烦的年轻男人——苏梅的弟弟，苏强。

王桂芬一眼就看到了抢救室门口亮着的红灯，又看到林峰那副要吃人的样子，

立刻扑到抢救室门上，拍打着，哭天抢地：“梅子！梅子你怎么样啊？你可别吓妈啊！医生！

医生快救救我女儿啊！”苏强则皱着眉，双手插兜，打量着周围，眼神里没什么焦急，

反而带着点被打扰的不爽。王桂芬哭嚎了一阵，猛地转向林峰，

涂着厚厚脂粉的脸上眼泪鼻涕糊成一团，指着林峰的鼻子就开骂，声音又尖又利：“林峰！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我女儿气成这样的？啊？我告诉你！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我跟你没完！医生！医生呢？快给我女儿做手术啊！多少钱我们都给！砸锅卖铁也给！

”“砸锅卖铁？”林峰看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看着她身后那个事不关己的“弟弟”，

半个月前那场关于地板的争吵，四年来无数个被掏空家底的瞬间，

还有此刻口袋里那张只剩下三毛七的银行卡……所有的画面和情绪，如同沸腾的岩浆，

终于冲破了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他猛地一步跨到王桂芬面前，

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吓得王桂芬的哭嚎戛然而止，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林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他捏得发烫、皱巴巴的银行取款凭条，狠狠拍在王桂芬眼前，

几乎要贴到她脸上！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冰渣：“钱？

王桂芬！你还有脸提钱？睁开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这是什么？！”王桂芬被他的气势慑住，

下意识地看向那张纸条。当看清上面打印的“账户余额：0.37”时，

她肥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但随即又被更强烈的蛮横取代。

“你…你什么意思？给我看这个干什么？”她色厉内荏地嚷道，伸手想把纸条打掉。

林峰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他死死盯着王桂芬躲闪的眼睛，声音陡然拔高，

如同惊雷炸响，震得整个走廊的人耳膜发疼：“什么意思？这卡里的八十万！

是我和林峰买房的钱！是我们四年的命！现在呢？空了！一分不剩！

就在你女儿倒下的前半个月！钱呢？王桂芬！钱去哪儿了？！

是不是又填了你儿子那个无底洞？！是不是又拿去给你儿子结婚充门面了？！你告诉我！

现在拿什么救你女儿的命？！拿你儿子那套市中心的大平层吗？！啊？！

”第四章林峰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在医院的走廊里轰然炸开，余音嗡嗡作响。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带着震惊、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王桂芬被这当众揭穿的质问逼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那点心虚被彻底点燃，

化作了泼妇般的蛮横。她猛地拍开林峰举着凭条的手，叉着腰，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峰脸上，

声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林峰！你放屁！血口喷人！那是我女儿的钱！她爱给谁花给谁花！

轮得到你管？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孝敬我天经地义！给她弟弟花钱怎么了？

那是她亲弟弟！她乐意！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现在她病了，

躺在里面生死不知，你不想法子救她，还在这里翻旧账？你还是不是人？！”她越说越激动，

手指几乎要戳到林峰的眼睛里：“我告诉你！今天这手术必须做！钱，你给我想办法去借！

去卖血卖肾！也得给我凑出来！你要是不救她，你就是杀人犯！你就是丧尽天良！

我要去告你！让你坐牢！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见死不救的畜生！”“杀人犯？

”林峰听着这颠倒黑白的控诉，看着王桂芬那张因愤怒和自私而扭曲的脸，

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笑意从心底最深处涌了上来。他非但没有被激怒得失去理智，

反而奇异地平静了下来。那是一种心死之后，彻底看透的平静，冰冷刺骨。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收回了手，将那张皱巴巴的取款凭条仔细地、近乎温柔地折好，

重新放回自己的口袋。然后，他抬起头，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刺向王桂芬，

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其冷酷的弧度。“告我？让我坐牢？”他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盖过了王桂芬的尖叫，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好啊，你去告。

”他往前逼近一步，无视王桂芬下意识的后退，目光扫过她，

又扫过她身后那个一直冷眼旁观、仿佛事不关己的苏强，最后落在抢救室那盏刺目的红灯上。

“钱，没了。被你们，一口一口，吸干了。”他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像在宣读判决，

“现在，要救命了。八十万，一分不能少。”他顿了顿，

目光重新锁定在王桂芬那张写满贪婪和恐惧的脸上，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清晰、无比冷酷，

如同法官落下最终的法槌：“王桂芬，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肉吗？

你不是最疼你儿子吗？现在，救你女儿命的唯一办法，就在这儿——”他猛地抬手，

指向苏强，指尖带着千钧之力！“卖了他的房！立刻！马上！拿钱来！八十万，一分不能少！

现在！立刻！去办手续！钱到账，手术台立刻上！”“什么？！

”王桂芬和苏强同时失声尖叫。王桂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你疯了！

那是我儿子的婚房！市中心！一百多平！刚装修好！凭什么卖？那是他的命根子！

你想都别想！”苏强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狗，跳了起来，指着林峰破口大骂：“林峰！

你他妈做梦！想动我的房子？门都没有！那是我姐自愿给我的！关你屁事！我姐的病，

是你当老公的责任！你自己没本事，还想赖我头上？滚蛋！”“自愿？”林峰嗤笑一声，

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悲凉，“对，她‘自愿’掏空了我们家，填了你们这无底洞。

现在，轮到你们‘自愿’了。”他不再看那对母子扭曲的嘴脸，

猛地转向旁边被这场闹剧惊得目瞪口呆的医生。林峰的眼神锐利如刀，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声音斩钉截铁：“医生，你听到了？也看到了？

”医生看着眼前这荒诞又残酷的一幕，看着林峰眼中那彻底熄灭的光，沉重地点了点头。

林峰深吸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吸进了肺腑里所有的冰渣，冻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他伸出手，

指向抢救室，指向那扇隔绝生死的大门，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地上，

清晰、冰冷、毫无转圜余地：“里面躺着的，是苏梅。她的法定丈夫，是我，林峰。

”“现在，我明确告知你，作为她的丈夫，

也是她目前唯一的直系亲属监护人——”他停顿了一秒，

目光扫过王桂芬和苏强那两张写满自私和惊惶的脸，最后定格在医生脸上，一字一句，

掷地有声：“我，放弃手术。”“放弃一切创伤性抢救措施。”“所有责任，我林峰，

一人承担。”“现在，立刻，给我拿放弃治疗同意书来。”“我签！

”第五章“放弃治疗”四个字，如同四颗重磅炸弹，在医院的走廊里轰然引爆！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所有人。连王桂芬那刺耳的哭嚎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掐断，

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倒气声。苏强张大了嘴，像条离水的鱼，

脸上那点不耐烦彻底被惊骇取代。苏梅的两个同事捂住了嘴，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

医生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冷硬如铁的男人。“你…你说什么？

”王桂芬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一种世界崩塌的恐惧，“林峰！

你疯了！你畜生！那是你老婆！你签字放弃？你要害死她？我要告你！我要让你偿命！

”她像疯了一样扑上来，长长的指甲朝着林峰的脸就抓去！林峰猛地侧身，动作快得惊人，

一把攥住了王桂芬的手腕！力道之大，让王桂芬痛呼出声，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

他用力一甩，王桂芬踉跄着后退好几步，被苏强手忙脚乱地扶住才没摔倒。“告我？偿命？

”林峰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深不见底的冰寒，

“王桂芬，你听清楚了。害死她的，不是我。”他抬起手，食指如同冰冷的审判之矛，

先是指向王桂芬那张因疼痛和愤怒而扭曲的脸，然后，缓缓地、带着千钧之力，

移向旁边脸色煞白的苏强。“是你！还有你那个宝贝儿子！”“是你们！

像一群永远喂不饱的蚂蟥！趴在她身上，吸干了她的血！吸干了我们最后一点救命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