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病美人的秘密我是府里最不起眼的庶女,天生体弱,被家族当作攀附权贵的棋子。
他们不知道,每夜我偷学武功时,咳出的血都溅湿了剑谱。直到宫宴上,太子遇刺,
姐姐们吓得花容失色。我捏着绣帕掩唇轻咳,袖中银针已没入刺客咽喉。
首座那位战神王爷捏着酒杯轻笑:林大人,贵府这位病美人……手抖得挺准啊?
---初春的风还带着未散尽的寒气,从支摘窗的缝隙里钻进来,拂过林微的手背,
激起一阵细密的凉。她搁下手里绣了一半的帕子,那上面的缠枝莲才开了半朵,针脚细密,
却没什么鲜活气儿。指尖下意识地蜷了蜷,抵在唇边,压抑着喉间那点熟悉的痒意。
到底是没忍住,一声低咳逸了出来,在过分安静的闺房里显得有些突兀。“小姐,
”守在门外的丫鬟碧珠探进半个身子,脸上是习以为常的担忧,“可要添个手炉?
”林微摇了摇头,声音轻软:“不必了,扰了你清净。”碧珠缩回头去,心里却叹了口气。
自家这位庶出的小姐,性子就像这春日里将散未散的薄雾,安静,孱弱,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在这偌大的尚书府里,像个精致的摆设,还是最不惹眼的那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
停在院门口,是嫡母身边得力的周嬷嬷,声音带着惯有的、并不十分走心的恭敬:“三小姐,
夫人让老奴来传话,晚些时候宫中有宴,老爷吩咐了,几位小姐都需精心准备着。
”林微起身,隔着门柔顺应了声:“是,有劳嬷嬷。”精心准备。她垂眸,
看着自己纤细得过分的指尖,唇边掠过一丝极淡的嘲弄。
不过是又一次将她作为一件或许有望博取贵人多看一眼的物件,摆出去罢了。父亲林弘远,
她的好父亲,从不吝于用儿女的姻缘为他的仕途铺路。而她这副风吹就倒的病弱身子,
和庶出的身份,恰是其中最不起眼、却也最“安分”的一枚棋子。无人知晓,
这具被所有人认定连走路快了都需喘息的病体,每夜子时,当尚书府彻底沉入梦乡,
会悄无声息地翻出绣楼,在后院那片荒废已久的竹林深处,迎着凛冽的夜风,
演练那些被视为不传之秘的杀人之技。更无人知晓,那本被她藏在妆匣最底层,
以女红花样做伪装的薄薄册子,与其说是剑谱,不如说是阎王帖。每一页,每一个招式旁,
都曾溅上她咳出的温热血点,晕开了墨迹,留下深褐色的痕迹。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咳嗽声压抑在喉间,剑风虽只是以竹枝代剑撕裂空气的微响,
是她唯一能握在手中的、属于自己的力量。---2 宫宴惊变宫宴一如既往的奢华喧嚣。
琉璃灯盏映得殿内亮如白昼,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林微坐在一众姐妹的下首,位置偏僻,
几乎隐在殿柱的阴影里。她穿着藕荷色的衣裙,是最不惹眼的颜色,低着头,
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杯中温热的蜜水,偶尔用绣着兰草的丝帕掩唇,轻轻咳嗽两声。
嫡出的姐姐林婉和华坐在前方不远处,珠翠环绕,言笑晏晏,与相邻席位的贵女们低声说笑,
目光却时不时飘向首座附近那些年轻显贵的男子们。林微眼观鼻,鼻观心,
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只有她自己知道,宽大的袖摆之下,
手指正无意识地捻着帕子一角,
感受着那里面特意鞣制过的、比寻常丝线更韧上几分的暗绣纹路。丝竹声悠扬婉转,
舞姬水袖翩跹。变故发生在这一片歌舞升平之中。一道黑影,快如鬼魅,
从侍立的人群中暴起!目标明确,直指主位上的太子!那人身法奇诡,手中乌光一闪,
是一柄淬了毒的短刃。“有刺客!”“护驾!
”惊叫声、杯盘碎裂声、侍卫的怒吼声瞬间炸开!女眷席这边更是乱成一团,
林婉和几个姐妹吓得脸色惨白,尖叫着向后躲闪,碰倒了案几,
酒水淋漓洒了满身也浑然不觉。林微也被身侧惊慌的姐妹带着踉跄了一下,
她顺势向后微退半步,依旧用丝帕捂着嘴,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咳得更厉害了些,
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混乱中,没人注意到她低垂的眼睫下,目光如最冷静的猎手,
瞬间锁定了那道疾扑向太子的黑影,计算着他腾挪的轨迹,
以及他为了突破最后两名侍卫拦截而必然露出的、转瞬即逝的破绽——那微微扬起的咽喉。
就是现在!她捂着嘴的右手似乎因为惊吓和咳嗽而剧烈一颤,袖摆随之轻扬。
一点细微到几乎不存在的银芒,混在四处迸射的烛光与珠光里,
悄无声息地没入了那片急速移动的阴影之中。刺客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
像是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怪响,眼中的凶光瞬间涣散,
高举的短刃“哐当”落地,整个人也跟着重重栽倒,恰好被扑上来的侍卫死死按住。
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在电光火石间,已被化解。侍卫长快步上前查验,很快回禀:“陛下,
太子殿下,刺客已毙命!”殿内依旧混乱,惊魂未定的人们喘息着,议论着。
林微已经重新站直了身子,帕子依旧轻掩着唇角,脸色苍白,眼神怯怯,
与周围那些受惊的贵女并无二致。仿佛刚才那决定生死的一击,真的只是她病弱体虚之下,
一次无意的、巧合的手抖。然而,一个低沉的、带着几分玩味笑意的声音,
却清晰地穿透了尚未平息的嘈杂,从不远处的主座方向传来:“林大人,”众人的目光,
下意识地顺着声音来源望去。
只见那位以军功赫赫著称、今日只是作为皇室宗亲列席的靖王殿下,
正漫不经心地晃动着手中的白玉酒杯。他看也没看地上刺客的尸体,目光反而越过众人,
精准地落在了林弘远……身旁那道纤细柔弱的身影上。靖王唇角微勾,
继续说完了他方才的话,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地敲在死寂下来的大殿中,
也敲在每一个竖起耳朵的人心上:“贵府这位病美人……手抖得挺准啊?”靖王那句话,
像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不大,却惊起了层层看不见的涟漪。殿内死寂了一瞬。所有目光,
或惊疑,或探究,或难以置信,都黏在了林微身上。她依旧是那副弱不胜衣的模样,
藕荷色的衣裙在琉璃灯下显得分外单薄,苍白的脸上恰到好处地带着几分惊魂未定的惶然,
还有一丝被突然点名的无措。她微微睁大了眼,看向靖王的方向,唇瓣翕动了一下,
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化为一声压抑不住的、细弱的轻咳,
她赶紧用那块绣着兰草的帕子掩住了口。姿态完美,无可挑剔。
林弘远额头瞬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先是狠狠剜了林微一眼,那眼神里淬着冰,
带着警告,旋即慌忙起身,朝着靖王的方向躬身,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王爷说笑了,
小女……小女自幼体弱,方才受惊过度,失仪之处,还望王爷海涵。
”他试图将靖王的话定性为一句无心的玩笑,一句对受惊闺秀的调侃。靖王萧珩,
却只是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指尖摩挲着温润的杯壁,目光并未从林微身上移开,
那眼神锐利得像鹰,却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玩味,仿佛在欣赏一出有趣的折子戏。“是么?
”他尾音微微上扬,“本王倒是觉得,林三小姐临危不乱,颇有……大将之风。
”“大将之风”这四个字,落在一個风吹就倒的病弱庶女身上,
荒谬得让席间几位贵女险些失笑,又赶紧死死忍住。林微垂下眼睫,
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冷芒。她扶着额头,
身子几不可察地晃了晃,声音细若蚊蚋:“王爷谬赞,
臣女……臣女只是吓坏了……”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虚弱和惊惧。萧珩终于移开了目光,
转而看向冷汗涔涔的林弘远,语气恢复了平淡,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林大人教女有方,府上千金,个个……不凡。
”这话听着是夸奖,落在林弘远耳中,却字字如锤。他连道不敢,后背的官袍已然湿了一片。
宫宴最终在一片微妙而压抑的气氛中散去。---3 靖王的试探回府的马车里,
空气凝滞得如同结了冰。林弘远阴沉着脸,一路无话。直到马车驶入尚书府角门,
他率先下车,丢给林微一句:“滚去祠堂跪着!”便头也不回地朝着书房走去。祠堂阴冷,
青石板的地面寒气刺骨。林微安静地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背脊挺得笔直,
面上却依旧是那副顺从的、逆来顺受的样子。她知道,惩罚不止于此。果然,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嫡母身边的周嬷嬷便带着两个粗使婆子来了,
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三小姐,”周嬷嬷皮笑肉不笑,“夫人惦记着您身子骨弱,
今日又受了惊吓,特意让老奴送了安神汤来,嘱咐您务必趁热喝了,好好静养。
”那碗药散发着浓郁苦涩的气味,里面加了什么,林微一闻便知。
无非是些让她“病”得更理所当然,更加无力反抗的东西。她抬起眼,
怯生生地看了周嬷嬷一眼,小声道:“有劳母亲挂心,嬷嬷放下吧,我……我待会儿便喝。
”周嬷嬷却不动,只站在那里,眼神冰冷地看着她,显然是要亲眼看着她喝下去。
林微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露出几分挣扎,最终像是认命般,伸出微颤的手,接过了那碗药。
药汁滚烫,苦涩的气味直冲鼻腔。她闭上眼,正准备仰头——“砰!”一声巨响,
祠堂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林弘远大踏步走了进来,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他目光如刀,
先扫过周嬷嬷和那两个婆子,三人顿时噤若寒蝉,退到一边。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林微手中那碗药上,又移到她苍白的小脸上,眼神复杂难辨,有愤怒,
有审视,还有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忌惮。靖王今日的态度太不寻常!
他浸淫官场多年,深知那位战神王爷绝非信口开河之人。他当众点出林微,绝非一时兴起。
这枚他从未放在眼里的棋子,似乎……脱离了他的掌控。“药放下,
”林弘远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却又强行缓和了语气,“你,跟我到书房来。
”周嬷嬷愣住了,不解地看着老爷。林微依言放下药碗,碗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艰难地站起身,因为跪得久了,膝盖传来刺骨的酸痛,让她身形微晃,
她下意识地扶了一下旁边的蒲团,才勉强站稳。依旧是那副柔弱不堪的模样。她低着头,
跟在林弘远身后,一步步走出阴冷的祠堂,走向那座象征着林家权力核心的书房。
月光将父女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走在前面的林弘远,背影僵硬,他在权衡,在算计。
跟在后面的林微,脚步虚浮,眼神却在一片阴影的笼罩下,清亮得像淬了寒冰的剑锋。
书房的门在身后合拢。风暴,才刚刚开始。而她,
早已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风雨的病弱庶女。今夜之后,有些东西,注定不一样了。书房里,
沉水香的气息幽暗浮动,却压不住那份无形的、几乎凝成实质的紧绷。
林弘远在紫檀木大书案后坐下,并未立刻开口。他审视着站在下首的女儿,
这个他几乎从未正眼瞧过的庶女。她低着头,脖颈纤细脆弱,仿佛一折就断,肩膀单薄,
裹在藕荷色的衣料里,还在细微地发着抖——是冷的,还是怕的?他手指敲了敲光滑的桌面,
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打破了沉寂。“今日宫宴,究竟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靖王那句话,何意?”林微抬起眼,眸子里水光潋滟,
全是未散的惊惶:“女儿……女儿不知。当时场面那般骇人,女儿吓得魂不附体,
手帕都拿不稳,许是……许是恰好……”她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哽咽,“父亲,
女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靖王殿下为何要那样说?是不是女儿……给家里惹祸了?”她说着,
眼泪便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洇开小小的深色痕迹。
楚楚可怜,演技精湛。林弘远眯起眼,他并不全信。官海沉浮几十年,他见过太多装腔作势。
但眼前这女儿,病弱之名非一日之功,太医都断定她先天不足,难享永年。那刺客毙命,
侍卫查验说是咽喉要穴被极细的暗器所伤,一击毙命,手法老辣精准。
这……怎么可能是一个连汤药碗都端不稳的病秧子能做到的?难道真是巧合?
靖王也只是随口一说?他沉吟片刻,换了个方向:“你平日深居简出,都在做些什么?
”“回父亲,多是读些闲书,做些女红,偶尔……咳……偶尔在园子里略走走,不敢劳累。
”林微答得顺从,手依旧无意识地揪着袖口,那下面,藏着夜间练功时竹枝磨出的薄茧,
被她用特制的药膏小心处理过,摸上去只是略微粗糙。“是吗?”林弘远语气不明,
“为父倒不知,你身子如此‘弱不禁风’,夜里却还有精神去后院竹林‘赏月’?
”林微心头猛地一凛,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缩。他知道了?他竟派人监视她?
还是……只是试探?
她脸上适时地露出几分茫然和委屈:“父亲……女儿夜里多是喝了安神汤便睡下了,
极少外出。后院竹林……听说……听说不太干净,女儿不敢去的。”她声音怯怯,
带着恰到好处的恐惧。林弘远盯着她,试图从那张泪痕未干、写满无辜的脸上找出丝毫破绽。
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若非今日靖王那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他绝不会将任何不寻常与这个女儿联系起来。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恭敬的通报声:“老爷,
靖王府派人送来一份帖子,说是给三小姐的。”父女二人俱是一怔。林弘远霍然起身,
脸色变了几变。靖王!动作竟如此之快!林微也适时地露出惊愕与不知所措的神情,
心底却冷笑更甚。来了。那位战神王爷,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林弘远深吸一口气,
沉声道:“拿进来。”管家躬身递上一份泥金帖子,封皮上带着靖王府独特的标记。
林弘远接过,打开快速扫了一眼,脸色更加阴沉。他挥退管家,将帖子重重拍在书案上。
“靖王邀你三日后,过府一叙。”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目光如炬,
重新钉在林微身上,“现在,你还要告诉为父,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压力如山般倾泻而来。林微知道,此刻再完美的伪装,在靖王这突如其来的“邀请”面前,
都显得苍白无力。林弘远不是傻子,他或许不信她有本事杀人,
但必定怀疑她与靖王之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牵扯。她沉默了片刻,再抬头时,
眼中的惊惶泪水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屈辱的平静。
“女儿……确实不知靖王殿下为何独独邀请女儿。”她声音依旧轻柔,
却少了几分之前的怯懦,“或许,是因为女儿当时离得近,模样又最是狼狈,
殿下……觉得有趣吧。”她自嘲地弯了弯唇角,那笑容苦涩而脆弱,“父亲若是不允,
女儿便称病推了就是。只是……拂了靖王殿下的面子,恐对父亲仕途有碍。”她以退为进,
将难题抛了回去。林弘远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推了?他敢吗?靖王权势滔天,圣眷正浓,
他一个尚书,哪里敢明目张胆地驳靖王的面子!可若是允了……这女儿身上透着古怪,
万一在靖王府惹出什么祸事,或者……真的与靖王有了什么,
脱离了他的掌控……他死死盯着林微,试图看穿这层柔弱皮囊下究竟藏着什么。
林微坦然回视,目光清澈,带着一丝被逼到绝境的哀婉,还有一丝认命般的顺从。良久,
林弘远猛地一甩袖。“回去待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院子半步!”他声音冰冷,
“三日后,准备一下,我让你母亲给你备车马衣裳!”他终究,不敢冒险得罪靖王。而且,
他心底深处也升起一丝隐秘的念头——若这女儿真有什么不凡之处,
能借此攀上靖王这棵大树,对他林家,未必是坏事。只是,这棋子,必须牢牢握在他手中!
林微福了一礼,低眉顺眼:“是,女儿遵命。”她转身,一步步退出书房。门在身后关上,
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沉水香气和林弘远探究的目光。走在月色黯淡的回廊下,
夜风吹拂着她微湿的鬓角,带来一丝凉意。她抬起手,看着自己纤细白皙、微微颤抖的指尖。
袖中,那枚擦拭干净的、寻常大小的绣花针,正安静地贴着她的腕脉。手抖?
她轻轻呵出一口气,白雾在寒冷的空气中散开。是啊,手抖。抖落的是惊恐,也是杀机。
靖王府……她倒是要去看看,那位一眼似乎能看穿她的战神王爷,究竟意欲何为。这盘棋,
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而她,从来就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4 林府风暴三日后,
靖王府的马车准时停在了林府角门。低调,却依旧难掩其华贵与不容忽视的威势。
引路的嬷嬷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鹰,扫过林微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林微穿着嫡母“精心”准备的一套水蓝色织锦衣裙,料子名贵,颜色却过于娇嫩,
衬得她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添几分病气。发间只簪了一支素银簪子,浑身上下,
唯有袖中暗袋里那几根特制的银针,是她熟悉的、能带来安全感的物事。她扶着碧珠的手,
脚步虚浮地踏上脚凳,上车时还似无力地踉跄了一下,
惹得那靖王府的嬷嬷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马车辘辘而行,
驶向那座象征着无上权柄与赫赫军功的王府。不同于林府刻意彰显的文官清贵,
靖王府邸门庭开阔,守卫森严,连空气里都仿佛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铁血气息。
穿过几重院落,引路嬷嬷将她带到一处临水的敞轩。“林三小姐在此稍候,王爷片刻便到。
”嬷嬷说完,便退至轩外,如同隐形人般守着。敞轩布置雅致,却处处透着力道。
紫檀木的家具线条硬朗,多宝阁上陈列的不是古玩玉器,而是各式各样的兵器模型,
虽未开刃,却寒光隐现。窗外是一片练武场,沙土地面平整,
兵器架上的长枪在日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泽。林微安静地坐在绣墩上,低眉顺眼,
指尖蜷在袖中,感受着银针冰凉的触感。她像一株被移植到陌生险地的幽兰,
看似柔弱地适应着,根茎却已悄然绷紧。脚步声自身后响起,不疾不徐,沉稳有力,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的心弦上。林微起身,垂首敛衽:“臣女参见王爷。
”萧珩今日未着正式朝服,一身玄色暗纹常服,更衬得他身姿挺拔,
眉眼间的锐利少了几分宫宴上的慵懒,多了几分迫人的专注。他绕过她,径直走到主位坐下,
目光如同实质,在她身上扫过。“免礼。”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林三小姐身子可好些了?”“劳王爷挂心,已无大碍。”林微声音细弱,
依旧维持着那副病弱的表象。萧珩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多少暖意,
反而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是么?本王还以为,那日宫宴受惊,林小姐回去后,
少不得要病上一场。”他抬手,指了指旁边的席位:“坐。”林微依言坐下,姿态拘谨,
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尖微微蜷缩。内侍悄无声息地奉上茶点,又悄然退下。
敞轩内只剩下他们二人,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兵器碰撞的隐约声响。“尝尝这茶,
”萧珩自顾自端起茶杯,“南边新贡的雪芽,清火,安神。”林微端起茶杯,指尖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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