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载老板后，公司炸裂了(李薇李薇)全本免费小说阅读_全文免费阅读卸载老板后，公司炸裂了李薇李薇

公司新来的美女总裁是出了名的工作狂魔。

她公开宣称：“我的字典里没有‘做不到’三个字，只有‘还不够努力’。

”直到她发现全公司都在用我开发的“脑内快捷键”系统——Ctrl+Z撤销失误，

Ctrl+C复制他人技能。当她强制要我给她安装这套系统时，我笑了：“李总，

您知道安装条件吗？”“系统要求必须先彻底卸载您的‘努力’。”“我的字典里，

没有‘做不到’三个字，只有‘还不够努力’。”李薇，我们新上任的CEO，

穿着她那身仿佛焊死在身上的香奈儿套装，用激光般的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员工头顶，

声音透过麦克风，带着一种足以冻僵咖啡的冷冽。我，张毅，一个潜伏在运营部三年，

靠着自己开发的“小外挂”勉强维持生活不至于崩塌的普通程序员，

在台下第N+1次听到这句名言，胃里还是条件反射地抽搐了一下。“上个季度，

市场部因为一个数据失误，导致整个推广活动偏离靶心。

”李薇的指尖在投影幕布上轻轻一点，那个可怜的错误被红色圆圈放大，

像个公开处刑的伤口，“如果当时有人多检查一遍，多花十分钟交叉验证，

这个损失完全可以避免。十分钟！在薇时代，十分钟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可以多发二十封邮件，打完五个重要电话，

或者……完成一次大脑的Ctrl+S快速存档，以便在搞砸事情后能优雅地读档。当然，

这话我可不敢说。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只有中央空调卖力吞吐着冷气，

试图驱散人群聚集带来的燥热，以及李薇话语里自带的低气压。我偷偷瞄了眼周围，

同事们个个正襟危坐，表情管理满分，眼神里却透着统一的“别点我名”的祈祷。

坐在我旁边的老刘，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都快搓出火星子了，

大概是在跟老婆解释今晚第几次加班。这就是薇时代科技，李薇一手打造的“高效”地狱。

自从她空降以来，公司的地板光洁度提升了300%，

员工的发际线后退速度提升了500%。她像个不知疲倦的精密仪器，每天工作18小时，

要求她的下属至少达到16小时。她的名言除了开头那句，还有“效率就是生命，

浪费时间是谋杀”、“灵感源于压力，天才死于安逸”等等，都被印成烫金字体，

挂在公司最醒目的墙上。散会后，人群像退潮般涌向门口，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缩着脖子，只想尽快溜回我那格被三面隔板包围的工位。“张毅。”声音不大，

穿透力极强。我后背一僵，缓缓转身。李薇就站在几步开外，

高跟鞋让她本就高挑的身材更具压迫感。她没看我，

目光落在我手里那个屏幕有细微裂痕的旧手机上。“公司配发的办公手机，

是为了确保通讯安全和效率同步。”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私人设备，

不要在会议期间使用。”“是，李总。下次一定注意。”我点头哈腰，

心里默默给老刘记上一笔，要不是他非要我看他儿子的百日宴照片，

我也不至于……她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裙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空气重新开始流动。

回到工位，我长长吁了口气。电脑右下角，一个极其隐蔽的图标静静躺着，

形状像个扭曲的齿轮，那是我的宝贝——“思维捷径v2.5”。一个我偷偷开发，

并悄咪咪在公司小范围“推广”开的脑内插件。它的原理……呃，解释起来有点复杂，

涉及到一点非侵入式脑机接口的灰色应用，一点对公司内部网络权限的巧妙借用，

以及大量我自己都未必完全搞懂的底层代码。总之，

效果类似于给大脑装上了一套快捷键系统。比如，

Ctrl+Z：撤销上一个微小动作或错误指令。虽然不能时空倒流，

但能在你手滑发错邮件、说错话的瞬间，给你一次挽回的机会。代价是可能轻微头晕，

像低血糖。Alt+Tab：在多个并行思考线程间快速切换。写报告写到头秃时，

瞬间切换到构思晚上吃什么的频道，换换脑子。副作用是偶尔会串线，

比如在汇报工作时突然冒出一句“红烧肉”。

最牛逼的是Ctrl+C / Ctrl+V：有限复制。

可以短暂复制身边某个同事的某项特定技能或知识片段，比如临时抱佛脚，

复制隔壁设计大神对色彩的敏感度，调整一下PPT配色。持续时间短，

且无法复制深层创造力，用完即忘，还伴随着短暂的思维凝滞，像电脑卡顿。这玩意儿，

简直就是对抗李薇式“努力压榨”的神器。靠着它，

我和几个信得过的同事比如测试部的胖子，设计部的阿琳，才能在如此高强度的工作下，

保住所剩无几的发量和岌岌可危的理智。我们私下建了个加密频道，叫“摸鱼者联盟”，

交流使用心得，互相打掩护。日子本来可以就这么在走钢丝般的惊险与刺激中凑合过下去。

直到那天下午。一个重大的产品演示会前，李薇亲自检查演示流程。

负责演示的同事紧张得手都在抖，在模拟操作时，一个极其愚蠢的误操作，

导致演示程序卡死，屏幕蓝屏了。一瞬间，会议室里的空气凝固了。

李薇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那眼神，估计能把北极熊冻成冰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站在角落，下意识地、几乎是本能地，对着那同事的方向，

在脑子里按下了 Ctrl+Z。一股轻微的眩晕感袭来。屏幕闪了一下，蓝屏消失，

程序恢复了卡死前的状态。快得仿佛只是屏幕花了一下。那同事愣了一下，

随即像是福至心灵，赶紧流畅地继续操作下去，仿佛刚才的卡死只是个幻觉。李薇蹙了蹙眉，

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又扫了一眼那个惊魂未定的同事，没说什么。但我感觉到，她的目光，

似乎在不经意间，从我身上掠过。那之后几天，风平浪静。

但我心里那点不安却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李薇太敏锐了，她就像一台人形bug检测仪，

任何不符合她“努力逻辑”的异常，都逃不过她的扫描。果然，一周后，我刚吃完午饭回来，

internal communication 上弹出一条消息，来自总裁办。

“张毅，请立刻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该来的，还是来了。总裁办公室在顶层，视野开阔，

装修是极简的性冷淡风，冷冰冰的没有人气。李薇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身后是整面落地窗，

城市天际线在她身后铺展，她却比任何钢筋水泥都显得坚硬。她没绕圈子，

开门见山：“你那个‘小工具’，我要一份。”我心脏咯噔一下，装傻：“李总，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思维捷径，或者你给它起的别的什么名字。

”她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锐利，“能让工作效率异常提升的那个。演示会那天，

是你做的，对吧？”我后背开始冒冷汗。她知道，她果然知道。“李总，那可能只是个巧合，

或者是同事自己……”“我不关心过程。”她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我只看结果。

这个结果，符合我的效率准则。所以，给我安装。”我头皮发麻：“李总，

这个系统……它还不稳定，有很多未知风险，而且……它对使用者的脑波频率有要求，

不是每个人都适合……”“风险可以评估，问题可以解决。”她的语气没有丝毫动摇，

“我的字典里没有‘不适合’。”我心里一阵绝望。跟这种人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

她信奉的是“人定胜天”，是“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任何阻碍在她看来都是需要被碾碎的纸老虎。看着她那副“我就要，你必须给”的笃定表情，

一股莫名的邪火混着破罐子破摔的勇气，突然顶了上来。我笑了，不是讨好的笑，

而是带着点怜悯，带着点“你也有今天”的嘲讽，可能还有点自嘲。“李总，

”我放缓了语速，几乎是一字一顿，“系统安装，有一个绝对的、无法绕过的先决条件。

”她挑眉，示意我说下去。“为了保证系统核心指令集的纯净加载，

以及避免底层逻辑冲突导致不可预知的崩溃……”我盯着她的眼睛，清晰地说道，

“您必须首先，彻底、干净、完整地，卸载掉您字典里的那三个字——”“‘努力’。

”我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了点她身后墙上那行烫金大字。“必须卸载您的‘努力’。

彻底地，从根目录里删除，清空回收站，并且……永不恢复。”时间，

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办公室里的空气不再仅仅是冰冷，

而是凝固成了某种具有实体的胶质，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窗外的阳光斜射进来，

在李薇光滑的桌面上投下一块亮斑，灰尘在其中无声飞舞。中央空调的嗡鸣，

远处城市模糊的交通噪音，此刻都消失了，或者说，被我们之间这种诡异的寂静吞噬了。

李薇没有动。她脸上那种惯有的、仿佛用尺子量过的冷静和权威，

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纹。不是愤怒，不是惊愕，更像是一台高性能计算机，

突然接收到了一个完全超出其逻辑库范畴的指令，陷入了短暂的死机状态。她的瞳孔，

极其轻微地收缩了一下。交叠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右手食指的指尖，

几不可查地抬高了大概一毫米，然后又落了下去。她似乎想说什么，

但那双总是吐出不容置疑命令的嘴唇，只是抿成了一条更薄的线，毫无血色。

她在消化这个词。卸载……努力？这个词组，大概从未出现在她的人生字典里，

无论是真实的，还是隐喻的。努力，是她的基石，是她的信仰，

是她一切成就和存在的源代码。现在，有人告诉她，要得到她想要的“效率神器”，

必须先亲手敲碎这块基石。这简直比告诉她地球其实是平的，或者咖啡其实不利于提神，

更具打败性。我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的声音，咚咚咚，撞击着肋骨。

刚才那股子豁出去的勇气，像退潮一样迅速消散，留下满沙滩名为“后怕”的冰凉泡沫。

我是不是疯了？跟老板开这种玩笑？不，这根本不是玩笑。这是“思维捷径”系统植入时，

安装协议里用红色加粗字体标明的、最核心也是最坑爹的一条禁忌条款。

当初我自己第一次看到时，都骂了句娘。没有加载进度条，没有系统提示音。

有的只是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以及李薇脸上那持续冻结的、介于“荒谬”和“沉思”之间的复杂表情。

过了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也许只有十秒钟。李薇的身体，极其缓慢地，

向后靠在了她那价值不菲的人体工学椅背上。这个动作打破了僵局，

也让凝固的空气重新开始艰难地流动。她终于开口了，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一些，

带着一种刻意压制下的、金属摩擦般的质感：“解释。”言简意赅，是她一贯的风格。

但这两个字里蕴含的压力，足以让我的膝盖发软。我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紧。好吧，

开弓没有回头箭。“李总，‘思维捷径’系统，它……本质上不是一个‘努力’的工具。

”我开始搜肠刮肚地组织语言，试图用她能理解的逻辑去解释这玄乎的事情，

“它更像是一个……接口，一个桥梁，连接的是更底层的……呃，

可以称之为‘直觉’、‘灵感’，或者‘潜意识流’的东西。

”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她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我，示意我继续。

“而‘努力’，”我斟酌着用词，

“尤其是您所理解和践行的那种极致的、目标导向的、不断自我鞭策的‘努力’，

它在脑波层面上，会形成一种强烈的‘目的性噪声’。这种噪声，

会严重干扰系统的信号接收和指令执行。

”我尝试着打比方：“就像……您想听清一段极其微弱的音乐，

但您自己却在旁边用力敲锣打鼓。锣鼓声太大了，反而把音乐完全盖住了。

系统需要的是放松，是放空，是某种……‘无为’的状态，让信息能够自然流淌，

而不是被强行驱动。”“卸载‘努力’，并不是让您变得懒惰或放弃目标。”我赶紧补充，

生怕她直接把我从窗户扔出去，

“而是需要您暂时放下那种‘必须做到’、‘一定要成功’的执念，

放下对过程和结果的过度控制。是一种心态上的……清零。”李薇的目光移开了，

落在了她面前空无一物的桌面上。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轻轻敲击着，

节奏缓慢而紊乱，完全不像她平时做决策时那种精准快速的敲击。她在思考。

不是在思考这个要求的合理性，而是在思考如何执行这个要求。这对于她来说，

恐怕比让她连续工作72小时还要困难。又过了一会儿，她重新抬起头，

目光里的锐利似乎收敛了一些，但探究的意味更浓了。“具体步骤。”她说。“啊？

”我一愣。“卸载。”她吐出两个字，“具体如何操作。

”我：“……”我特么怎么知道具体如何操作？！这玩意儿就是个玄学设定啊！

当初我自己也是莫名其妙就“卸载”了，大概是在连续加班三天三夜后，大脑彻底宕机，

处于一种“爱咋咋地”的摆烂状态时，才偶然符合了安装条件。

“这个……没有标准操作手册。”我硬着头皮说，“大概……可能需要您进行一些……冥想？

或者……尝试放空大脑，什么也不想？或者……做点完全无关的、纯粹为了放松的事情？

比如……听听音乐？散散步？看看……猫猫狗狗的视频？”我越说声音越小，

因为李薇看我的眼神，已经从探究逐渐变成了……看傻子。

她显然无法理解“看看猫猫狗狗视频”和“安装高效工作系统”之间有什么逻辑关联。

“李总，这真的需要您自己……摸索。”我讪讪地总结，“系统会自行检测您的状态。

当‘努力’的干扰水平降低到阈值以下，安装程序会自动启动。”李薇沉默了。

她靠在椅背上，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看着楼下如蚂蚁般穿梭的车流。

她的侧脸在逆光中显得有些模糊，透出一种我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迷茫？或者说，

是某种深层次的困惑和挣扎。我像个等待宣判的囚犯，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终于，她转回头，脸上恢复了那种惯有的、缺乏温度的职业表情。“你可以出去了。

”没有表态，没有下一步指示。我如蒙大赦，

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退出了那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门在身后关上的瞬间，

我靠在冰凉的墙壁上，长长地、颤抖地呼出了一口气。心脏还在狂跳。我说了。她听到了。

然后呢？这个世界，会因此改变吗？还是我明天就会因为左脚先迈进公司而被开除？

我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白色的，毫无特色。公司的一切都和李薇一样，高效，冰冷，

容不下任何“不努力”的杂质。而我现在，却试图把一颗名为“卸载努力”的病毒，

植入这台精密机器的核心。这感觉……真他娘的刺激。接下来的几天，公司风平浪静。

李薇没有找我麻烦，也没有任何关于“思维捷径”系统的风声传出。她依然雷厉风行，

依然在晨会上用她的“努力论”鞭策着我们。但“摸鱼者联盟”的加密频道里，

却开始流传一些奇怪的目击报告。匿名用户A：惊了！昨天下午六点零五分，

我亲眼看到李总……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发了整整五分钟的呆！

手里没拿咖啡，没看手机，就是……纯发呆！匿名用户B：卧槽！真的假的？

我今天早上给她送报告，好像听到她办公室里……有很轻的音乐声？好像是……钢琴曲？

匿名用户C：补充一个更惊悚的！刚才我去茶水间，碰到李总在接水！

她居然……对着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看了好几秒！还伸手……摸了摸叶子？！

频道里炸开了锅。“被夺舍了？”“是不是压力太大，终于崩了？

”“难道……老板也开始……摸鱼了？”只有我知道，那可能不是摸鱼。

那可能是一场无比艰难、笨拙，甚至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努力”的卸载过程。

她在尝试，放下那根一直紧绷的、名为“努力”的弦。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摸鱼者联盟的加密频道里，各种关于李薇的“异常”报告还在不断刷新，

像一群在黑暗森林里发现了未知生物脚印的探险者，既兴奋又惶恐。

匿名用户D：实锤了！刚路过总裁办，门没关严，我看到李总居然……在玩指尖陀螺？！

就行政部上次团购剩下的那个！虽然表情还是一脸“我在思考百亿项目”的严肃，

但手指头确实在转！匿名用户E：楼上+1，我作证！

我还听到她好像……极轻地叹了口气？不是那种“这帮废物又搞砸了”的愤怒叹息，

更像是……累了？匿名用户F：完了完了，感觉公司要变天了。李总刚才回复我邮件，

居然没用“立刻”、“马上”、“必须”，

而是写了“请酌情处理”……我手抖得差点把咖啡泼键盘上！“酌情”？

这词在她字典里存在吗？我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消息，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

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看，那个高高在上、把“努力”当教条的女人，也有今天？

另一方面，又隐隐有些不安。我那个信口胡诌的“卸载努力”，

会不会真的把她搞出什么毛病？万一她不是安装了系统，而是精神崩溃了，

那我岂不是罪魁祸首？这种忐忑在周五下午达到了顶峰。

李薇的内线电话直接打到了我的工位。“张毅，进来一下。”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没有以往的冷硬，也没有频道里猜测的“崩溃”迹象。但这平静本身，就透着诡异。

我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走向顶层办公室。推开门，里面的景象让我愣了一下。

办公室还是那个办公室，极简，冰冷。但李薇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办公桌后。

她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我。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似乎要下雨。

她今天没穿那身标志性的香奈儿套装，换了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休闲装，

少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多了点……人味？这感觉更惊悚了。“李总。

”我小心翼翼地开口。她转过身，脸上果然没有惯常的冰霜，但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指了指沙发：“坐。”我受宠若惊，又心惊胆战地坐下，屁股只敢挨着半边沙发。

她走到我对面坐下，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拿起茶几上的一个……保温杯？拧开，吹了吹气，

喝了一口。动作很自然，但我眼尖地看到，那保温杯壁上，好像印着一只……卡通猫？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眼观鼻，鼻观心。“你那个系统，”她终于开口了，

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我尝试了。”我心脏一提：“然后呢？”“没有然后。

”她放下保温杯，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纯粹的、不带评判的审视，“我按照你说的，

尝试‘放空’，‘什么都不想’。”她顿了顿，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扯动了一下，

像是在自嘲，“这比连续工作72小时难多了。”我：“……”“我听了音乐，

看了……”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一些动态的、无意义的影像。

”估计就是猫猫狗狗视频。“甚至尝试了五分钟的……冥想。”她说到“冥想”两个字时，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适应。“但是，”她话锋一转，目光锐利起来，

“我感受不到任何所谓的‘系统启动’。我的大脑要么被各种待办事项占据，

要么就是一片空白，真正的空白，没有任何‘信息流淌’。”她身体微微前倾，

那股熟悉的压迫感又回来了些许：“张毅，你确定，‘卸载努力’不是一种……比喻？或者，

安装系统需要其他更具体的、可操作的条件？”我头皮发麻。果然，糊弄不过去。“李总，

”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它……可能真的就是一种心态上的转变。一种……‘放下’。

”我努力搜刮着脑子里那点可怜的心理学知识和玄学感悟，“就像……您想抓住一把沙子，

握得越紧，流失得越快。有时候，松开手，反而能拥有更多。”李薇皱起了眉头，

显然对这个“沙子理论”不太满意。她是结果导向者，需要的是明确的步骤、可量化的指标，

而不是这种模棱两可的禅意鸡汤。“我理解您的感觉。”我试图共情，

“对于习惯了掌控和驱动一切的人来说，‘放下’本身就是最困难的事情。

这甚至可能比‘努力’本身，需要更多的……呃，‘努力’？”我说完自己都觉得绕。

李薇沉默了。她靠在沙发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保温杯上的卡通猫图案。窗外，

雨点开始淅淅沥沥地敲打在玻璃上，发出细密的声响。

办公室里只剩下雨声和我们两人的呼吸。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打算让我就这么坐到下班。

她忽然轻轻笑了一声。不是冷笑，也不是开心的笑，而是一种带着浓浓疲惫和无奈的笑。

“我昨天晚上，”她开口，声音有些飘忽，“梦见我还在读小学。期末考试，

有一道数学题怎么也做不出来。我急得满头大汗，拼命演算，手都写酸了，就是算不对。

”我屏住呼吸，不敢打扰。李薇会说梦？还是小学考试？这信息量有点大。“后来，

监考老师走到我旁边，看了一眼我的卷子，说了一句：‘别算了，先看看题目’。

”她顿了顿，眼神有些放空，仿佛回到了那个梦境，“我低头一看，才发现，

那根本不是什么复杂的应用题，就是一道简单的……看图数数。数清楚上面有几只小鸟，

填上去就行了。”她抬起眼，看向我，

眼神里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困惑：“我努力了那么久，方向全错了。”雨声渐大，

敲打着窗户，也敲打在我的心上。我好像……有点明白她的“努力”是什么了。

那是一种根植于骨髓的焦虑，一种对“不够好”、“会失败”的深刻恐惧，

驱动着她必须不停地奔跑，不停地证明，用极致的“努力”来填满可能存在的任何一丝缝隙。

她不是享受努力，她是被“努力”这把鞭子驱赶着，停不下来。而“卸载努力”，对她而言，

或许不是偷懒，而是……停下来，看清楚题目到底是什么。是数小鸟，

而不是去解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复杂方程。“李总，”我轻声说，

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或许是同情？“也许，您不需要‘卸载’努力。

您只需要……给它换个方向？或者，偶尔让它……歇一歇？”李薇没有回答。

她只是看着窗外的雨幕，眼神悠远。那天之后，李薇似乎并没有停止她的“卸载”尝试，

但方式变得……更奇怪了。她开始在公司里“游荡”。不是视察工作那种，而是真的，

漫无目的地走走看看。她会停在某个程序员的工位后面，看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

问一句：“这是什么意思？”把人家吓得够呛；她会跑到设计部，对着一个海报初稿发呆，

然后问：“为什么用这个蓝色？”她会甚至在午休时间，出现在员工休息区，

拿起一本被人遗忘在那里的、封面花里胡哨的言情小说，翻上几页，再一脸困惑地放下。

全公司都笼罩在一种“老板是不是被下降头了”的诡异氛围中。摸鱼者联盟频道里，

从最初的兴奋变成了担忧。“李总这样，我有点害怕……”“是不是公司要倒闭了的前兆？

”“她刚才问我中午吃的什么，我说黄焖鸡米饭，她居然‘哦’了一声就走了！

没批评我吃饭时间超过十五分钟！”而我，作为唯一的知情者可能，心情更是复杂。

我像个观察员，密切关注着李薇的每一次“异常”举动，

试图从中找到系统安装进度的蛛丝马迹。直到那天，一个意外发生了。

公司一个重要客户突然来访，没有预约，态度强硬，

对之前的产品方案提出了大量尖锐的、甚至有些无理取闹的修改意见。

负责接待的副总被怼得面红耳赤，节节败退。会议室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这种场面，

按照惯例，该李薇出场了。她会用她强大的逻辑、冰冷的气场和不容置疑的态度，

把对方驳得体无完肤，或者至少稳住局面。所有人都看向坐在主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薇。

李薇看着那个唾沫横飞、手指几乎要戳到PPT上的客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

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她惯有的那种“准备战斗”的锐利。就在副总快要顶不住的时候，

李薇忽然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王总，您说的这些，我理解。

”一句话，让整个会议室安静了下来。连那个激动的客户都愣了一下。理解？

李薇会说“理解”？她通常不都是说“你的观点有数据支持吗？

”或者“这个要求不符合逻辑”吗？“您觉得方案不够贴合贵公司的实际应用场景，对吗？

”李薇继续说道，语气平和，甚至带着一点……探究？“您能具体说说，

在哪些环节觉得有隔阂感吗？抛开成本和工期，单纯从使用者的角度。

”客户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温和态度搞懵了，气势不由得弱了几分，

开始磕磕绊绊地描述起他们实际操作中遇到的一些琐碎但真实的问题。李薇认真地听着，

时不时点点头，甚至在本子上记录几下。她没有打断，没有反驳，只是偶尔插一句：“所以，

是流程上的不顺畅，让使用者产生了额外的步骤，对吗？”或者“这个反馈很重要，

是我们之前忽略的细节。”她不再试图用“努力”去压倒对方，去证明自己方案的完美无缺。

她像是在……拆解问题。不是对抗，而是理解。不是输出，而是输入。那一刻，

我看着她平静的侧脸，脑子里忽然“叮”了一声。不是系统提示音，是我自己的灵光一闪。

我好像……看到了。看到了她脑内，那个一直疯狂运转、驱动着她不断“努力”的核心程序，

转速慢了下来。那些尖锐的、对抗性的指令被暂停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更柔和、更开放的……接收模式。她不是在“努力”地理解客户，

她是……真的在尝试理解。会议的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客户没有被怼走，

反而在李薇这种“非典型”的沟通方式下，逐渐冷静下来，

双方竟然真的开始就一些具体细节进行建设性的讨论。虽然问题没有完全解决，

但僵局被打破了，气氛缓和了许多。会议结束后，李薇第一个走出会议室。她没有看任何人，

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但我注意到，她的脚步，似乎没有平时那么风风火火，

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轻盈？我回到工位，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刚才那一幕，

给我的冲击太大了。难道……“卸载努力”的真正含义，不是变成废物，

而是……摆脱那种内耗的、对抗性的、源于恐惧的“伪努力”，

从而能够更清晰、更有效地去面对问题本身？就在这时，我的电脑屏幕上，

那个代表“思维捷径”系统的、扭曲齿轮状的图标，突然极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

不是我的错觉。它真的闪了一下，泛着一种极其微弱的、以前从未有过的淡蓝色光芒。

我猛地抬头，望向顶层办公室的方向。难道……我立刻点开摸鱼者联盟的加密频道，

手指飞快地打字：观察员Z：全体注意！报告李总最新动态！任何细节！几秒钟后，

消息涌了进来。匿名用户G：李总刚回办公室！关门了！但没锁！我看到她坐在椅子上，

没开电脑，没看文件，就是……坐着！匿名用户H：补充！

她手里拿着那个卡通猫保温杯！在喝水！表情……好像在发呆？但又不像，眼神有点……空？

匿名用户I：紧急情况！李总办公室的灯……好像变暗了一点？是电压不稳吗？不对，

就她那一间暗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来了吗？系统检测到“努力”干扰降低到阈值以下，

要开始自动安装了？我死死盯着屏幕上的系统图标，它还在以极其缓慢的频率，

闪烁着那抹淡蓝光。整个公司，仿佛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等待之中。

没有人知道顶层那间变暗的办公室里正在发生什么。是崩溃？是顿悟？

还是一场悄无声息的……系统重装？只有我知道，那可能是一场风暴前的宁静。

一场由“卸载努力”引发的、席卷整个薇时代科技的风暴，或许，才刚刚拉开序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摸鱼者联盟频道里的消息滚动速度慢了下来，

从最初的爆炸性汇报变成了焦灼的等待。每个人都竖着耳朵，

捕捉着来自顶层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连键盘敲击声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我盯着屏幕上那个依旧缓慢闪烁的蓝色齿轮图标，感觉自己像个守在产房外的老爹，

既期待又害怕。期待的是，如果李薇真的成功“安装”了系统，会变成什么样？害怕的是，

万一安装失败，系统崩溃，或者更糟，和她脑子里那套根深蒂固的“努力”程序冲突，

导致她整个人格错乱……那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大约过了半小时——感觉像过了半个世纪——频道里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匿名用户J：门开了！李总出来了！所有人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