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殷铭站在门内，身形略显单薄，但背脊挺得笔首。
清晨的阳光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淡金，那双眸子平静地扫过门外众人，竟让喧闹的场面为之一静。
门外站着五六人，为首的是个穿着绸缎短褂、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正是赵六。
他身后跟着几个歪戴帽子、斜瞪眼的豪奴，架势十足。
赵六见殷铭出来，先是一愣，只觉得今日这落魄质子似乎有些不同，具体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但他仗着费仲的势，在这片区域横行惯了，立刻将这点异样抛诸脑后，尖着嗓子道：“殷铭公子，好大的架子啊！
让咱家等了这许久，这个月的供奉，准备好了吗？”
他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按照惯例，前身此时应该陪着笑脸，将早己备好的贝币或一小块玉料奉上。
但今天的殷铭，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目光最终落在赵六腰间那块新佩的、质地粗糙的鱼形玉佩上，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赵六，你印堂发黑，眉间隐有破财横死之纹。
我观你……三日内，必有血光之灾。”
此言一出，不仅赵六和他身后的豪奴愣住了，连门口那两个值守的甲士阿大和阿二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殷铭公子……莫不是疯了？
怎地说起胡话来了？
“混账！”
赵六反应过来，顿时勃然大怒，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你敢咒我？
我看你是活腻了！
来啊，给我……你今日申时，会去西市赌坊。”
殷铭打断了他的呼喝，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你会输光身上所有钱财，包括……你怀里那枚刚从库房偷拿的、准备孝敬给你上官的玉韘。”
赵六的怒喝戛然而止，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伸出的手指僵在半空，微微颤抖起来。
偷拿玉韘之事，他自认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这深居简出的破落质子如何得知？！
还有去赌坊……他确实计划申时交班后就去翻本……一股寒意顺着赵六的脊椎骨爬了上来。
殷铭对他的反应视若无睹，目光转向他身后一个面露凶光的壮硕豪奴，继续道：“你，李六。
昨夜与你结拜兄弟之妻私会，留下了一块麻布汗巾作为信物，就藏在城外土地庙香炉底下。
此事若被你那结拜兄弟知晓，你猜你会是什么下场？”
那名叫李六的豪奴瞬间脸色惨白，如同见了鬼一般，踉跄着后退半步，看向殷铭的眼神充满了惊惧。
殷铭的目光又扫向另外几人，每扫过一人，便轻声点出一件其自认为隐秘无比、或即将发生的丑事或祸端。
“你，三日前克扣了采买银钱。”
“你，与人饮酒时曾妄议费大夫……你，明日搬运器物时会失手打碎……”他语速不快，声音不高，但每一句话，都像一把精准无比的匕首，狠狠刺入对方内心最恐惧的角落。
他所言之事，皆来自天道图书馆对这些人“近期因果”的洞察，虽不涉及大道天机，却尽是这些凡人无法理解的、关乎自身切身利益的隐秘！
一时间，门口鸦雀无声。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豪奴们，此刻个个面如土色，冷汗涔涔。
他们看着殷铭，仿佛不是在看着一个无权无势的宗室子弟，而是在面对一位能洞悉过去未来的鬼神！
未知，带来最大的恐惧。
赵六脸上的嚣张早己被惊恐取代，他嘴唇哆嗦着，看向殷铭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哀求。
他丝毫不怀疑殷铭话的真实性，因为那些隐秘，若非鬼神，如何能知？
“殷……殷铭公子……” 赵六的声音干涩发颤，腰也不自觉地弯了下去，“小……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公子，请公子恕罪！
恕罪啊！”
他身后的豪奴们也如梦初醒，纷纷躬身作揖，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里。
殷铭看着眼前这群前倨后恭的蝼蚁，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有对这弱肉强食世界的更深体悟。
力量，不单单是移山倒海的法力，洞悉人心的智慧，同样是力量的一种。
他没有理会赵六的求饶，只是淡淡道：“供奉，还要吗？”
“不敢！
不敢！”
赵六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以后都不敢了！
非但不敢，公子日后若有什么短缺，尽管吩咐小人！
小人一定……滚吧。”
殷铭吐出两个字，不再看他们。
“是是是！
这就滚！
这就滚！”
赵六如蒙大赦，带着一群失魂落魄的豪奴，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巷口，比来时快了数倍。
院门口，只剩下两个目瞪口呆的甲士，阿大和阿二。
他们看着阳光下神色平静的殷铭，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刚才那一幕，太过震撼。
这位平日里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懦弱的公子，何时有了这等鬼神莫测的手段？
殷铭的目光转向他们，二人顿时一个激灵，站得笔首。
“今日之事，”殷铭缓缓道，“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大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抱拳躬身：“公子放心，小的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阿二也赶紧附和：“对对对，赵六他们自己摔了一跤，然后就跑了！”
殷铭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走回院内，轻轻关上了院门。
门外，阿大和阿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震惊和一丝隐隐的敬畏。
院内，殷铭闭上双眼，感受着脑海中的天道图书馆。
“能量：5/100。”
刚才介入并改变了赵六等人今日的“因果”，虽然微小，但确实让能量增长了2点。
“果然可行……”殷铭睁开眼，目光锐利如刀。
这只是开始。
利用信息差和“因果”洞察来应对凡人层面的麻烦，只是权宜之计。
真正的封神大劫，是仙神博弈，是圣人算计。
想要破局，必须拥有真正足以抗衡，甚至颠覆规则的力量。
他的目光，投向了天道图书馆那尚被迷雾笼罩的区域。
科技与修仙的结合，新体系的建立，必须尽快提上日程了。
这朝歌城，这殷商天下，乃至这整个洪荒，都将因他今日踏出的这一步，而悄然改变流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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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跟着几个歪戴帽子、斜瞪眼的豪奴，架势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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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仗着费仲的势，在这片区域横行惯了，立刻将这点异样抛诸脑后，尖着嗓子道：“殷铭公子，好大的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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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的殷铭，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目光最终落在赵六腰间那块新佩的、质地粗糙的鱼形玉佩上，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赵六，你印堂发黑，眉间隐有破财横死之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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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不仅赵六和他身后的豪奴愣住了，连门口那两个值守的甲士阿大和阿二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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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六反应过来，顿时勃然大怒，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你敢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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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拿玉韘之事，他自认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这深居简出的破落质子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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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铭对他的反应视若无睹，目光转向他身后一个面露凶光的壮硕豪奴，继续道：“你，李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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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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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口，只剩下两个目瞪口呆的甲士，阿大和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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