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第一次看见“脏东西”,是四岁那年的梅雨季。老单元楼的楼梯间潮得能拧出水,
墙皮起了卷,霉斑像墨汁似的晕开。她蹲在二楼转角捡滚出去的玻璃弹珠,
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绿珠子,就看见三楼的台阶上坐着个穿白裙子的阿姨。
阿姨的头发垂到膝盖,湿漉漉地滴着水,后背对着她,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在哭。“阿姨,
你怎么了?”林晚攥着弹珠,脆生生地问。阿姨慢慢转过来,
林晚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那不是一张完整的脸,五官像被水泡化的墨,
糊成一片浑浊的白,唯有一双眼睛,是黑洞洞的两个窟窿,正对着她“望”过来。
“哇——”林晚扔掉弹珠,连滚带爬地往下跑,裙摆蹭得满是泥污,
扑进刚下班回家的妈妈苏梅怀里,浑身抖得像筛糠,“妈妈!有鬼!三楼有个没脸的阿姨!
她看着我!”苏梅的脸“唰”地白了,手臂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一把抱起林晚往家跑,反手锁上门,后背抵着门板大口喘气,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她没骂林晚胡说,只是蹲下来,用粗糙得布满裂口的手掌擦干净女儿脸上的泪和泥,
声音发颤:“晚晚不怕,那是妈妈眼花看错了,不是鬼。是雨太大,把墙皮映得像人影。
”可林晚分明看见,妈妈的手也在抖,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恐惧,
连抱着她的胳膊都在微微发颤。从那天起,林晚的世界变了。
她会在衣柜缝里看见缩着的小男孩,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
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会在夜里听见窗台上有细碎的哭声,像小猫似的,可推开窗户,
只有湿漉漉的夜风;会在吃饭时看见爷爷的椅子上坐着个模糊的影子,
轮廓和过世的爷爷一模一样,却始终看不清脸。她不敢一个人睡觉,不敢独自上厕所,
夜里总缠着苏梅:“妈妈,你别关灯,我怕。我怕那个没脸的阿姨来找我。
”苏梅心疼得睡不着,抱着女儿睁到天亮。那时林晚的爸爸刚因工地事故去世半年,
赔偿款被工头卷走了大半,苏梅一个人打两份工,白天在餐馆洗盘子,双手泡在油污里,
指甲缝里的黑泥怎么也洗不掉;晚上帮人缝补衣服,就着昏黄的台灯,一针一线到后半夜,
手指被针扎得满是小血点,却连一件十块钱的新衣服都舍不得买。可女儿的恐惧是实打实的,
她看着林晚日渐消瘦,黑眼圈越来越重,夜里总在梦中哭醒,喊着“妈妈救我”,
终于咬咬牙,揣着攒了三个月的工钱,带林晚找了城郊的道士。道士住在半山腰的破庙里,
院里长满了杂草。他捻着胡须,盯着林晚的眼睛看了半晌,
摇头叹气:“这孩子是天生阴阳眼,能通阴阳路,看得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要封,也能封,
但得用她未来的‘运’换,成年后若生养,封印必破,到时候阴阳眼会更重,
看见的东西也会更凶。”“封!”苏梅没丝毫犹豫,攥着道士的袖口,
指节泛白得几乎要裂开,“只要能让她看不见那些东西,平平安安长大,我什么都愿意换。
我的运、我的寿,都能换!”林晚记得,道士用沾了符水的毛笔在她手腕上画符,
那水凉得像冰,顺着皮肤往下渗,刺得她打哆嗦,忍不住往苏梅怀里缩。苏梅紧紧抱着她,
手掌按在她的后背上,传递着微薄的暖意:“晚晚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画完的瞬间,
林晚突然觉得眼前的世界“淡”了一层——衣柜缝里的小男孩不见了,窗台上的哭声消失了,
爷爷椅子上的影子也没了。她愣了愣,转头看向苏梅,苏梅正偷偷抹眼泪,
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晚晚,以后再也不怕了,妈妈陪着你,
再也不会有那些东西了。”日子一天天过,林晚渐渐长大,那些恐怖的记忆被时光冲淡,
只留下手腕上一道浅浅的、几乎看不见的符印,和妈妈总在夜里悄悄查看她睡姿的习惯。
她考上了本地的大专,学的是会计,毕业后在商场做导购,二十三岁那年,
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张诚。张诚家境优渥,长得周正,说话温声细语,对林晚格外体贴。
知道她不吃香菜,每次吃饭都特意嘱咐后厨“不要放香菜,一点都不要”;知道她下班晚,
不管多忙都会开车来接,车里永远备着温热的牛奶;苏梅生日时,
他还提前准备了血糖仪和进口的保养品,笑得温和:“阿姨身体不好,以后我多照顾你们。
晚晚跟着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林晚不是没顾虑,她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张诚,
一个是出租屋里长大的姑娘,一个是家境优渥的公子哥。可张诚却拉着她的手,
认真地说:“晚晚,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跟家境没关系。我见过太多虚情假意的人,
只有你,干净又踏实。我想娶你,想给你和阿姨一个安稳的家,让你们再也不用吃苦。
”苏梅私下拉着林晚,眼眶红红的:“这孩子看着靠谱,对你是真心的。你要是喜欢,
就别错过了。妈这辈子没别的心愿,就想让你过得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疼你。
”林晚点了头。结婚那天,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看着身边的张诚,
心里悄悄许愿:希望能一直这样安稳下去,希望能有个孩子,组建一个完整的家。
她也记得小时候道士说过的话,她只要生育,封印就会破,阴阳眼就会恢复。
可是她真的很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一个和张诚一起的、软软糯糯的小家伙。可这份安稳,
只维持了三年。安安三个月大时,林晚在张诚的西装口袋里发现了一张印着口红印的纸巾,
还有一条精致的珍珠手链——那不是她的,她从不戴珍珠。那天晚上,张诚回来时,
林晚坐在客厅等他,客厅的灯没开,只有阳台透进来的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手里捏着那两样东西,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这是怎么回事?
”张诚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手把公文包扔在沙发上,扯了扯领带,
一脸无所谓:“就朋友送的,逢场作戏而已,你别小题大做。男人在外应酬,
难免会有这些事。”“逢场作戏?”林晚的声音发颤,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张诚,
我在家给你带孩子,夜里喂夜奶,白天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给你生儿育女,你就拿着别人送的手链,带着别的女人的口红印回家?
”“我赚钱养家也不容易,偶尔放松一下怎么了?”张诚不耐烦地皱眉,音量提高了几分,
“你别无理取闹,安安还小,别影响孩子。再说了,我不是没给你钱花,你还想怎么样?
”林晚看着他冷漠的脸,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爸爸走时的背影,也是这样,没有丝毫留恋,
只剩冰冷的自私。她的心一点点冷下去,站起身,抱起卧室里熟睡的安安:“我们离婚吧。
”“离婚?”张诚愣了愣,随即嗤笑一声,“林晚,你离开我,能养活自己和安安吗?
你一个没本事的家庭主妇,除了带孩子还会什么?我劝你别冲动,想清楚后果。
”“不用你管。”林晚抱着安安,连夜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只有几件衣服和安安的奶粉尿布。
苏梅赶过来时,她正站在门口,眼泪掉个不停,肩膀微微发抖。“妈,我不能跟他过了,
我不想让安安在这样的家里长大,不想让他觉得,男人出轨是理所当然的。”苏梅叹了口气,
帮她拎着行李,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走,跟妈回家。不管怎么样,妈都陪着你。
妈还有点积蓄,够你们娘俩生活一阵子。”林晚没要张诚的一分钱,也没要他的抚养费。
她怕一直花张诚的钱,以后张诚会以“我养了你们娘俩”为借口,争抢安安的抚养权。
她在老城区租了套顶楼的房子,没有电梯,爬楼要喘半天,墙皮也有些脱落,
房租却只有周边的一半。房东签合同的时候眼神躲闪,
支支吾吾地说:“这房子之前空了挺久,有点旧,你要是不介意……”“我不介意。
”林晚打断他,她知道这房子便宜的原因,夜里偶尔能听见细碎的声响,像有人在走路,
可手腕上的符印还在,阴阳眼没回来,安安也睡得安稳,这就够了。更重要的是,
房东私下说过,这房子若想买,价格远低于市场价——她要给安安和苏梅一个真正的家,
一个不用搬来搬去、能安生立命的地方。安安一岁时,苏梅查出了糖尿病,视力越来越差,
看东西模模糊糊的,没法再帮她带孩子。林晚找了个便利店的夜班工作,白天带孩子,
晚上上班,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累到极致时,她坐在沙发上,抱着安安就能睡着,
可只要安安哼唧一声,她立刻就能醒过来。张诚来过几次,开着豪车,
带着进口奶粉、玩具和厚厚的信封,劝她回去:“晚晚,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带着安安回来,不用这么辛苦,家里有保姆,能帮你带孩子,你想上班就上班,
不想上班就在家休息。”林晚把信封推回去,笑得疏离又客气:“张诚,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和安安过得挺好,不用你操心。”“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能有多好?”张诚皱着眉,
语气里带着一丝怜悯,“你看你,才二十几岁,熬得像三十多。那些围着我的女人都断了,
我是真心想弥补你们,想给安安一个完整的家。”“弥补不是靠钱,也不是靠一张嘴。
”林晚抱着安安,眼神坚定,“安安需要的是安稳、忠诚的环境,不是一个三心二意的爸爸。
你走吧,以后别来了,免得让安安以为,你还会回头。”张诚还想说什么,
可看着林晚决绝的眼神,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转身走了。林晚关上门,靠在门板上,
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她何尝不想轻松一点,不用每天累得直不起腰,可她不敢赌,
不敢再让安安受委屈。安安六岁那年,变故猝不及防地来了。那天林晚接安安从幼儿园回家,
刚打开门,就看见安安的绘本被撕得粉碎,散了一地,玩具车翻倒在沙发旁,
零件都掉了出来。安安躲在她身后,小身子抖个不停,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
声音带着哭腔:“妈妈,黑叔叔……他撕我的书,还在我耳边吼,说要带我走,
去一个黑黑的地方。”林晚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摸向手腕——那道早已淡去的符印位置,
突然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疼,像有火在烧,烫得她忍不住缩了手。紧接着,
她看见客厅的沙发旁,悬浮着一道高大的黑影,没有脚,没有脸,浑身裹着一股腐臭的寒气,
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正对着安安的方向“看”过来。那些被封印多年的恐怖记忆,
瞬间涌上心头——没脸的阿姨、衣柜里的小男孩、窗台上的哭声。林晚的腿一软,
抱着安安跌坐在地上,牙齿打颤,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棉花,
发不出声音——阴阳眼,真的回来了。最初的日子,林晚被恐惧淹没。她整夜整夜睡不着,
抱着安安坐在沙发上,开着所有的灯,客厅、卧室、厨房,连卫生间的灯都不敢关,
眼睛死死盯着空无一人的客厅,生怕黑影靠近。那黑影是十年前死在这房子里的男人,
叫老周,当年因为赌债欠了一屁股钱,老婆要跟他离婚,他就杀了老婆,又在客厅上吊自杀,
怨气缠在房子里散不去,成了这房子里最凶的“住户”。
房子里还有其他“住户”:阳台浇着不存在的花的老奶奶,
是十年前在这里病逝的孤寡老人;衣柜里哼着老歌的叔叔,
是五年前意外坠楼的年轻人;床底下偶尔出现的小男孩,是更早之前在这里走失的孩子。
他们都很温和,看见林晚只会悄悄躲开,从不会伤害她和安安,可老周不一样,
他专挑安安下手,好像看着孩子害怕,他就高兴。有天夜里,林晚实在撑不住,
趴在桌上打了个盹,迷迷糊糊中听见安安的哭声,像被人捂住了嘴似的,闷闷的。
她猛地惊醒,看见老周的黑影正趴在安安身上,孩子的脸憋得通红,嘴唇发紫,
小手无力地挥舞着。林晚疯了一样冲过去,却穿了个空,黑影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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