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的大雪，让整个帝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但朝堂之上的风波，却比严冬更酷烈。
太子一党的漕运案尚未平息，楚王刘广德又率先发难，参奏太子詹事府多名属官贪墨河工款项，证据首指太子宠妾的胞弟。
太子刘知广暴跳如雷，在御书房与楚王激烈争吵，甚至砸了永昌帝最喜爱的一方端砚。
永昌帝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罢朝两日，谁也不理。
一时间，朝臣人心惶惶，各自站队，相互攻讦。
而齐王府，依旧门庭冷落，仿佛被遗忘在世外。
这日黄昏，雪稍停。
五皇子晋王刘知明竟意外来访。
他披着厚厚的玄狐大氅，脸色比刘知远还要苍白几分，被两个内侍搀扶着，不时掩嘴低咳。
“六弟，你这府上倒是清静。”
晋王坐在暖阁里，捧着热茶，羡慕地打量着西周，“不像我那儿，整天被一群太医围着，药味儿熏得人头疼。”
刘知远裹着厚厚的毯子，有气无力地回应：“五哥说笑了，我这是病体缠绵，无人问津。
比不得五哥，虽在静养，但门生故旧时常探望，终究是不寂寞的。”
他心中警惕，这位五哥常年称病，但暗地里通过王妃的娘家，几乎掌控了江北的药材生意，财力不容小觑。
他突然来访，绝非探病那么简单。
晋王笑了笑，笑容有些虚弱：“哪有什么门生故旧，不过是些生意上的伙伴，铜臭味儿，俗气得很。”
他话锋一转，压低声音，“六弟，你可知昨日父皇为何动怒？”
刘知远心中一动，面上却茫然：“小弟闭门养病，朝中之事，知之甚少。”
“是为了一封密折。”
晋王的声音更低了，“有人参奏二哥楚王，勾结边将，图谋不轨。”
刘知远瞳孔微缩。
勾结边将，这是比贪墨更致命的罪名。
是谁的手笔？
太子？
还是……他看向晋王，难道是这个病恹恹的五哥？
“竟有此事？”
刘知远适当地表现出惊讶，“二哥……不至于如此大胆吧？”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晋王意味深长地说，“听说，证据是一批经由漕运北上，却神秘消失的军械。
而负责押运那批军械的军官，恰好是‘翻江龙’的结拜兄弟。”
刘知远瞬间将线索串联起来。
楚王截他的盐路是假，暗中利用漕帮渠道运送军械是真！
而“翻江龙”的死，莫非是太子察觉后杀人灭口？
还是晋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些事，太过骇人听闻。”
刘知远做出畏惧的样子，“五哥，我们还是少议论为妙。”
晋王看了他片刻，忽然叹道：“六弟性子还是这般淡泊。
也好，这浑水，不蹚也罢。”
他起身告辞，临走时似不经意地说，“对了，听说北疆今年雪灾严重，恐生变乱。
三哥秦王那边，怕是又要不安分了。
这京城……眼看就要更不太平了。
六弟，好生保重身体。”
送走晋王，刘知远站在廊下，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晋王今日来访，透露楚王勾结边将的消息，又点出北疆不安，意在何为？
是提醒？
还是想借他之口，将消息传递给太子？
他感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收紧，每个皇子都在暗中发力，而风暴眼，似乎正逐渐指向了看似稳坐东宫的太子，和咄咄逼人的楚王。
“王爷，宫里传来消息。”
贴身内侍悄声道，“皇上晚膳时，宣了柳侧妃的父亲，柳相爷进宫。”
柳相？
在这个敏感时刻？
永昌帝是想用柳相来制衡楚王，还是另有深意？
刘知远感到一阵寒意，比这严冬的风雪更刺骨。
他转身回到书房，铺开宣纸，却久久未能落笔。
棋局越来越复杂，他需要更冷静，才能在这漫天风雪中，找到那条通往权力之巅的血路。
窗外，又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夜色中，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出了楚王府的后门，消失在昏暗的巷道里。
无人注意到，车帘掀动的一角，露出柳如雪半张苍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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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刘知广暴跳如雷，在御书房与楚王激烈争吵，甚至砸了永昌帝最喜爱的一方端砚。
永昌帝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罢朝两日，谁也不理。
一时间，朝臣人心惶惶，各自站队，相互攻讦。
而齐王府，依旧门庭冷落，仿佛被遗忘在世外。
这日黄昏，雪稍停。
五皇子晋王刘知明竟意外来访。
他披着厚厚的玄狐大氅，脸色比刘知远还要苍白几分，被两个内侍搀扶着，不时掩嘴低咳。
“六弟，你这府上倒是清静。”
晋王坐在暖阁里，捧着热茶，羡慕地打量着西周，“不像我那儿，整天被一群太医围着，药味儿熏得人头疼。”
刘知远裹着厚厚的毯子，有气无力地回应：“五哥说笑了，我这是病体缠绵，无人问津。
比不得五哥，虽在静养，但门生故旧时常探望，终究是不寂寞的。”
他心中警惕，这位五哥常年称病，但暗地里通过王妃的娘家，几乎掌控了江北的药材生意，财力不容小觑。
他突然来访，绝非探病那么简单。
晋王笑了笑，笑容有些虚弱：“哪有什么门生故旧，不过是些生意上的伙伴，铜臭味儿，俗气得很。”
他话锋一转，压低声音，“六弟，你可知昨日父皇为何动怒？”
刘知远心中一动，面上却茫然：“小弟闭门养病，朝中之事，知之甚少。”
“是为了一封密折。”
晋王的声音更低了，“有人参奏二哥楚王，勾结边将，图谋不轨。”
刘知远瞳孔微缩。
勾结边将，这是比贪墨更致命的罪名。
是谁的手笔？
太子？
还是……他看向晋王，难道是这个病恹恹的五哥？
“竟有此事？”
刘知远适当地表现出惊讶，“二哥……不至于如此大胆吧？”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晋王意味深长地说，“听说，证据是一批经由漕运北上，却神秘消失的军械。
而负责押运那批军械的军官，恰好是‘翻江龙’的结拜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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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截他的盐路是假，暗中利用漕帮渠道运送军械是真！
而“翻江龙”的死，莫非是太子察觉后杀人灭口？
还是晋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些事，太过骇人听闻。”
刘知远做出畏惧的样子，“五哥，我们还是少议论为妙。”
晋王看了他片刻，忽然叹道：“六弟性子还是这般淡泊。
也好，这浑水，不蹚也罢。”
他起身告辞，临走时似不经意地说，“对了，听说北疆今年雪灾严重，恐生变乱。
三哥秦王那边，怕是又要不安分了。
这京城……眼看就要更不太平了。
六弟，好生保重身体。”
送走晋王，刘知远站在廊下，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晋王今日来访，透露楚王勾结边将的消息，又点出北疆不安，意在何为？
是提醒？
还是想借他之口，将消息传递给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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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宫里传来消息。”
贴身内侍悄声道，“皇上晚膳时，宣了柳侧妃的父亲，柳相爷进宫。”
柳相？
在这个敏感时刻？
永昌帝是想用柳相来制衡楚王，还是另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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