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中考那年,我妈断了我所有的零花钱。买不起饭,我喝水。买不起练习册,我睡觉。
同学嘲讽我,说我是败类。“也不知道怎么考上实验班的?花父母钱不学习,
你家有几个子儿啊。”期中考放榜,我考了全校第一。同学都说我的第一是抄的,
要求严查监控。我饿到抽筋,朝他们大喊“我没抄!我只是想要第一名奖励的那箱面包!
”监控录像证明我的清白。第二天,校长当着我妈的面给我举办了一场隆重的颁奖仪式。
奖品箱子里装满零食面包饮料,还有十几本的练习册。01我妈对我的好,
亲戚们都看在眼里。我想吃鱼,她会跑到很远的市场买给我,让我弟弟吃鱼身,我吃鱼头。
早上煮鸡蛋,让我弟弟吃蛋黄,我吃蛋清。以前家里穷,她舍不得给我买练习题,
现在家里经济条件稍微好一点,她给我弟弟买成套的习题,练习册都堆成山躺在抽屉里落灰。
为了他能考上公办高中,我妈特意找了昂贵的一对一辅导。她和我说,
一个女孩子不需要有多大的本事,大学就随便上一个,学费要是能便宜,大专都行。
刚踏进高三,她便断了我的零花钱,于是我想办法谋生。谢谢榜一送的告白气球,一百块。
感谢大哥送来的穿云箭,二百块。点赞到1万,我给大家现场跳个舞一场直播结束,
我能挣个三四百块钱,我怕老师同学发现,特意戴上玩偶头套,怕粉丝扒出我的背景,
我特意用了我爸的手机号。每次直播结束,都热得喘不上气,全身都是汗,我来不及擦干,
马不停蹄完成作业。当然,这种日子要坚持到我弟中考结束。02快开学的时候,
我妈破天荒请我吃了顿饭,只有我们两个人。“妍妍,你弟弟今年就要中考了,
光一对一费用就要三十万,你爸人在国外,一个月根本都没转过来多少钱,
你也知道你弟弟什么德行,妍妍,妈决定这一年,就不给你生活费了。”我不敢相信她说的,
瞪大眼睛。“你之前压岁钱还有一些,妈还给你,一年够了。
”她把红包递给我“你们学校的考试都会有奖励,你努点儿力,别给妈丢脸。”我接过。
“这才是妈的好孩子,吃吧,你最爱的鱼头。”我不打算争辩,没用。
以后凡事只能靠自己了。开学前一天,我收拾书包,怎么找红包都没有找到,
我问我妈有没有看到我的压岁钱。“妍妍,你弟弟说那个压岁钱有他的一部分,
我就拿来给他了。”“那剩下的钱呢?”我妈拉住我的手,让我坐下。“妈看了,
里面还有五百块,你弟弟说想要一个新书包,我就给他买了。
”我不想掰扯太多“还剩下多少,都给我。”“没有了。”我站起身,
生气地问“那我怎么活?”“你去找你姑要吧,反正她三十好几都不结婚,
手里估计有的是钱。”03我姑每天起早贪黑当牛马,一年到头剩不了几个钱。
我也不想因为我再给她增加压力。为了能在高三顺利活下来,我能靠的只有直播挣的钱。
开学第一天,教室里叽叽喳喳吵闹不停。班长余潇苒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
满脸得瑟“你们猜我今年压岁钱收了多少?”“多少?
”“五万块呢~”旁边的叶清欢也加入进来“那我比你少一点儿,
不过我们全家去国外玩了一圈。”左航撇撇嘴,骄傲说着“你们这算啥,给你们看样东西。
”他拿出一张照片“看!我和知名影帝拍的合影,就说你们羡不羡慕?”我听着,一言不发。
“喂,舒妍,你这假期做什么了?”余潇然一脸得意“在家休息”我低下头,躲避视线。
“放假一个月,你天天在家,也不闲腻得慌。”他们几个都笑了,叶清欢打岔道“对了,
我这段时间在短视频平台上看到一个直播,那个女主播身材倒是和你有点像呢,舒妍,
你不解释一下吗?”我下意识否认“怎么可能,我不…不玩网络,你…认错人了。
”她点点头“哦,那估计是我看错了吧。”“不过,你要是直播的话,我想能挺有意思的,
再弄个擦边啥的,多吸引大哥啊,再给你花点钱,也不至于那么穷。”全班同学听见这句话,
都笑的合不拢嘴。04我看的出来他们是在嘲笑我,我做直播的事情若是被发现,
他们一定会把我挂到校园墙取笑我,我便是整个高中,最大的笑话。“大家安静一下,
有件事情要和大家说”生活委员拍桌子“这学期我们班要集体买班服,
有几张图片大家可以参考一下,举手投票决定。”这几件衣服全部都是几千以上的名牌,
我当然是买不起的。‘“大家举手表决。”我迟迟未举手,犹豫不决。
“还有一个人没选”大家不约而同回头看我,有人喊“陈澎,你真是的,她还用举手吗,
哪件她能穿得起了?”我垂下头,视线盯着桌子,没吃早饭的我肚子咕噜叫起来,让我难受。
“舒妍,你就选一件吧,反正你不穿。”大家不耐烦吵着,我没办法选了第三个。
余潇苒噗呲一声笑了“舒妍,你还选了个最贵的,笑死,你认识这个牌子吗?
”同学哄堂大笑。生活委员皱紧眉头对我说“舒妍,下次快点举手,我们大家还要学习,
不能白等你。”05第一节下课,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舒妍,老师知道你家里困难,
可马上就要高三了,你也不能连练习册钱都交不起啊。”我羞愧抿嘴,低着头。
“有事和老师说,老师会帮你。”我点点头。“老师,练习册钱我会给您,不好意思,
给您添麻烦了。”我回到教室。“你没事吧?”同桌苏婉递给我一张纸巾,
轻声对我说“我借给你看。”说着,把练习册推到桌面中间。“谢谢”她莞尔一笑“没事的。
”中午我没钱去吃饭,喝了水充饥,到下午,我饿的直不起腰。“你怎么了?
”苏婉拍拍我的肩。我摇摇头。终于熬到下晚自习,我背着书包,
走到一家烧烤店门口询问老板招不招人。他惊讶看着我,果断拒绝。
我校服上的学校徽章很显眼。“你的头等大事是高考,我一个小店,
还不需要一个重点高中的学生来帮忙。”这条街上,甚至没有一家店要我。我回家,
妈妈和弟弟都睡着了。锅里一口饭都没留给我,冰箱空空如也。我手机里直播的钱提不出来,
我爸人还在国外,得用他扫脸才能提。我没按时交练习册钱,老师索性不管我了,
也不准苏婉借给我看,上课时我只能趴着盲听,有时饿的不自觉就睡着了。
余潇苒经常下课取笑我,同学说我是败类“拿着父母的钱,不好好学习,
都给我们实验班丢人!”“也不知道怎么考上实验班的?你家有几个子儿啊。
”我听见也装作没听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偶尔也会有老师朝我扔粉笔头,
骂我不体谅父母,甚至还会怀疑我考进实验班是不是抄来的。我在班里举步维艰。
06校长发布通知,期中考全校第一名的学生,能获得一箱面包的奖励。我暗自记在心里,
发誓一定要考第一,只有这样,我才能有口吃的。下课前,我犹豫不决,
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询问苏婉“我知道我很唐突,可不可以帮我一件事?
”她没问什么事就爽快答应我。晚上放学,我去了她家。她提前告诉父母,我要来吃晚饭,
接待我的桌子上放着满满几盘子硬菜。螃蟹,牛肉,龙虾,鲍鱼,三文鱼应有尽有。
“我妈知道你要来,高兴的不得了,直接让保姆放假,自己亲自下厨。
”苏婉给我套上吃饭的围裙,用皮筋给我绑了个低马尾。“快尝尝”我吃一口,
眼角瞬间红了,嘴角止不住颤抖。“谢谢”这是我这段时间吃过最饱最幸福的一餐。
吃过饭后,我跟她来到卧室。我告诉她我想让她帮忙的事情,她二话没说,
翻出一部最新款苹果手机。“给你,里面的电话号我没用过,你拿来用。”“谢谢,
我会还给你的。”她摇头“送给你了,就当作开学礼物。”我眼泪充盈整个眼眶,
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保存。回到家,我妈坐在沙发上,神情严肃。“去哪了?
”我抿嘴,没说话。径直往房间走。“我问你去哪了?”她瞥见我手里拿着的手机,
冲到我前面,用手指着我“好啊,你竟然敢背着我偷手机!看我不打你!”“我没偷!
这是我同桌借给我的!”我妈听后愣住,态度缓和一些,握住我的手,
笑眯眯地说“妈错怪你了,这不看你一直不回来,妈担心你么,那个,
你弟弟马上就要期中考了,你能不能...”我想赶紧回到卧室,让她快说。“什么?
”“你能不能求下你们班长,她学习好,让她给你弟弟补个课。”“妈!”我皱眉头,
忍着眼泪。“你为什么总要让我求别人,我弟学习啥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不是那个料,
而且我们班长和我关系不好,我没脸求人家。”我妈脸立马沉了下来。
“你不会和人家好好说说啊,就你这个破性格,怪不得没人喜欢你!”“这点你就不如你弟,
你弟至少和他同学相处的好,你呢?你看看你这假期谁找你出去玩了?”我强忍着脾气,
回到卧室。整理好情绪后,用苏婉给我的手机号,开了直播。07这场直播结束,
我赚了二百块。够交练习册钱了。第二天上学,我便把钱交给班主任。“真的不好意思老师,
给您添麻烦了。”我恭恭敬敬行礼,班主任也没说什么,让我好好学习。
我拿着新的练习册回到教室。“呦,舒妍这是从哪偷来的练习册啊!
”几个男生站在讲台取笑我,
余潇苒走过来“怎么能这么说她呢”她双手环抱在胸前“偷这个词用的不好,
说不定她是低三下四朝班主任求来的。”瞬间几声爆笑。我没理他们,目前练习册拿到手,
最重要的就是期中考试。那箱面包我一定要得到。我不想再喝水充饥了。
我随着嘲笑声回到位置坐下,一顿猛学。我拿着剩余的钱,吃了顿午饭,
加了我最爱吃的鸡蛋,去掉讨厌的蛋清,又买了杯热奶茶放到苏婉桌子上。期中考试前,
班主任安排考场。我分到实验班最后一个。“你们瞧她,都最后一个考场了,还不死心呢,
还在那儿学,不会是想考第一吧。”只有苏婉安慰我“不用管她们。”我点点头。
陈鹏站在余潇苒旁边,掐腰说着“这校长也太抠了,全校第一就给一箱破面包当奖励,
以为我们是冤大头呢?”“可不是么,我们家保姆过节礼物都是三箱面包和两箱奶,
不会真有人要吧。”其他同学也跟着附和“这次就随便答答吧,咱们也不缺这破玩楞。
”他们不稀罕,我稀罕。这几天我没日没夜学习,直播赚的钱我除了买文具,练习册,
剩下的我就买坚果,牛奶,鸡蛋来提高记忆力。期中考试前一晚,我突然高烧不止。半夜,
我下楼用仅剩的50块钱买了退烧药,第二天硬挺去了学校。08我昏昏沉沉去考场,
有人撞我,我差点晕倒在地。拿到卷子时,浑身还是滚烫。但是我必须要坚持下去,
我也一定要得到第一名,那箱面包我拿定了。我用笔扎手,让自己集中注意力。
中午我在教室里趴着。苏婉给我买了个饭团,打了杯热水,把药放到我桌子上。
“不吃东西的话发烧怎么能好”终于熬到考试结束,我请了假,回家睡了一整晚。
我妈写了纸条放在桌子上“都烧成这样了还考试呢,你也是真缺心眼,桌子上的粥趁热喝,
我陪你弟去补课了。”她对我一直都这样,这种带刺的爱让我纠结无奈。她爱我,
却不给我生活费。她不爱我,却在我生病时给我熬粥。即日回学校,讲台乌泱泱围了一群人。
“这班服怎么看都好看。”“那当然,还得谢谢舒妍最后一票投了它,我还以为不能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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