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惊鸿外祖父薨逝,我成了南芜慕氏最后一缕香魂。临终前,
他颤巍巍地从枕下摸出一枚麒麟玉佩,说我与京中云阳谢氏国公府有桩娃娃亲。
是……是谢家那位……那位才俊……话未说完,外祖父便撒手人寰。我扶棺大恸。
了却外祖父身后事,我带上那枚玉佩和慕氏世代相传的香经,孤身上京。
外祖父曾是太医院的奉御,后因厌倦党争,辞官归隐南芜。这门亲事,
便是因他当年救了重病的老国公而定。至于是谢家哪位才俊,我却不知。
想来国公府家大业大,应当不难寻。外祖父去前,已修书一封送往云阳谢府。我出发前,
亦寄去信笺,言明抵京之日。信末,我用簪花小楷写道。务必来接,
不然本宝宝迷路了概不负责哦。写完,还俏皮地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鬼脸。想了想,
又觉得不够郑重,便将“务必”二字,用朱砂圈了三重。我社恐,不爱见生人,若无人接引,
这京城于我便是龙潭虎穴。官船沿运河北上,十里烟波,风拂面纱。我正凭栏远眺,
忽闻身后传来两名世家公子的议论。听说了么?谢家那位大公子,谢知衡,
他那个南芜来的乡下未婚妻,不日就要抵京了。谢知衡?我心头一跳。
莫非就是我那位未婚夫君?另一人嗤笑一声。谢大公子何等人物,才冠京华,貌比潘安,
怎会配一个乡野村姑?谁说不是呢?据闻是祖辈的旧约,谢大公子为此头疼不已。
何止头疼,他身边早有青梅竹马的柳家若烟姑娘,两人神仙眷侣,只待时机。
那柳若烟可是咱们京城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村姑怕是要哭着回南芜了。
可不是,听说谢大公子嫌她粗鄙,已放出话来,便是拿公鸡拜堂,也绝不娶她。哈哈,
这下有好戏看了,一个顶级恋爱脑,为了白月光对抗家族,啧啧。我再也听不下去。
素手捏紧了栏杆,指节泛白。我转身,凤眸含霜,冷冷剜了那二人一眼。两人被我看得一愣,
随即脸上泛起惊艳之色,拱手便要上前。姑娘……在下……我懒得理会,
转身回了舱房,将门砰然关上。外祖父说得对,山下的男人是老虎,遇见了要躲开。
那两人衣着不凡,一口京片子,想来他们口中的谢知衡,便是我那未婚夫了。嫌我乡下长大?
还有了心悦之人?好得很。我暗自咬牙。待到了京城,若查明属实,这婚,谁爱结谁结去!
本姑娘不伺候了!2 截胡舟行十日,终抵通州码头。我背着小小的行囊,一袭素衣,
立于人潮之中。一眼,便望见了岸上那面绣着“谢”字的玄色大旗。旗下立着一人,
身姿挺拔如松。还好,谢家总算没把我当空气。我提裙走去。那举旗之人似有些怔忪,
目光在我脸上停驻片刻,才回过神来。走吧。我言简意赅。他愣了愣,像是没反应过来,
呆呆看我。我蹙眉:你不是云阳谢府的人么?那人才如梦初醒,
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您……可是慕家姑娘?我颔首。他引着我穿过人群,
来到一辆极为低调却处处透着奢华的乌木马车前。他为我打起车帘,低声提醒。慕姑娘,
今日是二爷亲自来接您。他有话想与您说。二爷?我怔住了。
不是说好了是谢家大公子么?怎的来了个二爷?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直接面对一个对我满怀恶意的陌生人。正出神间,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掀开。
我抬眸,撞入一双深邃幽沉的眼眸。那双眼,冷淡,疏离,像覆着千年不化的寒冰。
车中之人,一袭月白锦袍,墨发以玉冠束起,不染纤尘。他身形清瘦,
却自有渊渟岳峙的气度。风光霁月,芝兰玉树。我脑中只剩下这八个字。恍惚间,
我几乎要被这惊为天人的容貌夺去心神。可一想到船上听闻的那些话,心又瞬间冷了下来。
皮囊再好,又有何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瞧不上我,
我还瞧不上他这等薄情寡义之人呢。我敛去心神,坐进马车。车厢内,燃着极清雅的龙涎香。
我开门见山:谢公子有话但说无妨。不急。他开口,声音清冷微沉,如玉石相击。
那双凤眸定定地望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慕姑娘舟车劳顿,先回府上歇息。
其余的事,从长计议。3 误解我没有拒绝。云阳谢氏乃开国元勋,国公府的富贵,
想必不是我能想象的。我千里迢迢而来,就算要被退婚,吃他几顿好的,住他几晚豪宅,
不算过分吧?权当是精神损失费了。只是这位“谢二爷”说不急,是真不急。
我在他那名为“别苑”实则比南芜知府府邸还大的宅子里,一连住了三日。别说他的人影,
连根头发丝都没见到。我只能与被派来伺候我的侍女晚晴闲聊,旁敲侧击地打探消息。
晚晴说,这位二爷名唤谢寻,年纪轻轻,便已是缇骑司都指挥使。缇骑司,皇帝亲军,
权柄滔天,能令百官闻风丧胆。这样的人物,配我一个乡野孤女,确实是委屈他了。
我心中那点不忿,又消散了些许。那……你可认得柳若烟?我状似不经意地问。
晚晴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倏地一变。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与怜悯。我心中了然,
她定是知道些什么。那……她和你们二爷,是何关系?二爷?
晚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柳姑娘与咱们二爷八竿子打不着。
只是……大公子对她,有些不同寻常。晚晴又补充道。大公子谢知衡,
是咱们二爷的亲侄儿。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船上那两人说的,是谢寻的侄子谢知衡,
并非谢寻本人!是我误会了。闹了半天,是个大乌龙。没想到,谢寻的侄子,
也有个与我处境相似的未婚妻。想来将来成了亲,我们这对“叔婶”,
倒是能和他那对“侄儿侄媳”好好相处。打探到谢寻府中并无姬妾,私生活检点,
我心中更是满意。看来外祖父的眼光,毒辣依旧。他亲自接我回府,并非不重视,
许是性子使然。思忖数日,我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既然误会解开,
我与他便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培养感情,迫在眉睫。恰逢休沐日,我打听到谢寻在府,
便借了小厨房。我亲手做了几样南芜特色的小点,又炖了一盅秋梨膏,送往他的书房。
4 攻略二爷,您说……这位慕姑娘是何意?心腹谢安看着食盒里精致的点心,
百思不得其解。这可是大公子的未婚妻啊。怎么给二爷送起东西来了?谢寻打开食盒。
一碟雨花石模样的香芋酥,色泽雅致,旁边一盅温热的秋梨膏,甜香四溢。
谢安脱口而出:她竟知晓大人您喜食甜物!这定是费了心思打听的。
府里下人嘴巴都严实得很,这位慕姑娘,收买人心的本事倒是不小。这慕姑娘,
该不会是眼见与大公子的婚事要黄,准备……攀上您这根高枝吧?谢寻眸光一寒,
淡淡瞥了谢安一眼。何时学会了这般恶意揣度女子?谢安脖子一缩,
忙改口:那……那定是她感念二爷您的收留之恩,特来聊表谢意。谢意?这说法,
不知为何,听着比上一个更让人不悦。他捻起一块香芋酥,轻咬一口。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芋香与奶香交织,回味无穷。再尝一口秋梨膏,更是甘润清甜,直入心脾。这些,
都是她亲手所做?是,厨房的婆子亲眼看着的。谢寻慢条斯理地用完,沉吟片刻,
吩咐道。去库房里,挑几匹上好的云锦和蜀绣,给她送去。
再……再让金玉阁的老师傅,为她量身打造几套首饰。谢安小心翼翼地问:主子,
这……这不合规矩吧?若是大公子他日归来……大公子与这位慕姑娘的婚事,
整个谢府人尽皆知。当年大公子幼时顽劣,随老国公去南芜省亲,不慎坠马,昏迷不醒。
正是已经归隐的慕老太医出手,才将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老国公感念其恩,
又听信了什么“八字天作之合”的说法,便拍板定下了这门亲事。前阵子慕家来信,
说慕老太医时日无多,孙女即将上京投奔。国公府大房立时炸开了锅。国公爷执意守诺,
国公夫人与大公子却抵死不从。直到慕姑娘的信寄来,那句“本宝宝迷路了概不负责哦”,
更是让国公夫人和大公子认定,此女必定粗鄙不堪,骄横无礼。大公子一气之下,借口游学,
跑去了江南。还特意与回乡探亲的柳若烟一道,摆明了是要生米煮成熟饭。他走便走了,
还怕家里强逼他成婚,竟求到了二爷这里。求二爷帮忙,打发了那位“乡下未婚妻”。
二爷与大公子自小亲近,感情甚笃。大公子这般求恳,二爷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只是……二爷的行事作风,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按他以往雷厉风行的做派,
直接给一笔丰厚的补偿,将人客客气气送走便是。怎的还留人在府里住下了?
现在还要送衣裳首饰……总不能是……被美色所惑了吧?谢安偷偷想。平心而论,
这位慕姑娘的容貌,确实是倾国倾城,世间罕有。那通身的气派,
哪里像是乡野之地能养出来的女儿家?大公子若是晚走一日,亲眼见过未婚妻的模样,
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天凉了,她房里的银骨炭,按我的份例添上。谢寻放下茶盏,
又补充了一句。谢安顶着满脑袋的问号,领命而去。主子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了。
5 动心送了一次吃食,未婚夫便回以锦衣华服、珠玉首饰。我权当这是他对我的肯定。
看来他对我,是上心的。只是性子内敛,不善表达。他不动,那我便只能主动了。
接下来数日,我变着花样,日日为谢寻送去不同的茶点香汤。有时想为他做些药膳,
又琢磨着,是否该先为他诊个脉才好?毕竟,我是香医。以香入药,调理身心,
才是我的看家本领。那几日,谢寻似乎不那么忙了,每日都会回府。我寻了个由头,
说有要事相商。谢安看见我,又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但还是进去通禀了。我真是不懂,
我找我的未婚夫,到底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进了书房,谢安还特意将门大开着,
贼眉鼠眼地在门口探头探脑。冷风倒灌进来,吹得我打了个寒颤。直到谢寻起身,
亲自将门关上,那股寒意才消散。他为我倒了杯热茶,温声问我:慕姑娘这几日在府上,
可还住得惯?甚好。我老实回答,就是你太忙了,总也见不着人。话音刚落,
谢寻刚抿进嘴里的一口茶,便呛了出来。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俊美的脸庞泛起一层薄红。
我忙起身,走到他身后,伸出手,轻轻拍抚他的背脊,为他顺气。你没事吧?
无事……谢寻摆摆手,示意我坐回去。我的视线,不经意落在他修长洁白的手上。
我这位未婚夫,当真是得了上天厚爱。不仅容颜绝世,连一双手,都生得这般漂亮,
骨节分明,宛如玉雕。等我反应过来时,我的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脉搏上。谢寻:?
他抬起眼,眸中带着一丝疑惑与不解。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解释。近来天气转凉,
我过来,是想为谢公子诊一诊脉。看看是否需要用些香药,调理一番身子。
毕竟是我未来的夫君,他的身体康健,自然是我最关心的事。谢寻抿住薄唇,长而卷的睫毛,
如蝶翼般剧烈颤动。这……于礼不合吧。我理解。毕竟我们尚未成婚,
他性子又这般内敛害羞。将我接回府这么久,都未曾主动寻过我一次。他嘴上说着不合,
手却没有收回,安安分分地任我搭着。我柔声劝他:没事的,此地并无旁人。谢寻闻言,
震惊地掀起眼帘,那双狭长的凤眸,瞪得有些圆。那模样,竟有几分可爱。
6 定情指下的肌肤温润如玉。我凝神片刻,便已了然于心。脉象沉稳有力,并无大碍。
只是心火略旺,许是公务繁忙,思虑过甚所致。用些清心安神的香料便好。我收回手,
谢寻却忽然开口唤我。慕姑娘……我认真地看着他:四下无人时,你可以唤我朝朝。
谢寻低下头,轻轻咳嗽一声,那张俊秀无俦的脸,更红了。朝朝。
他有些含糊地唤了一声,又抬起头,犹豫着问我。你……当真想好了?这还需要想吗?
我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唉。这人,也太容易害羞了。日后成了婚,可如何是好?不过,
说到成婚……那我们何时成婚,你想好了么?我直接问他。谢寻沉吟半晌,
才道:是否……太快了些?尚有许多事,未曾处置妥当。快?我上京来,
不就是为了与他成婚的吗?他既已接我入府,便该早有准备才是。
我曾听街头巷尾的说书人讲过,许多好姻缘,就是这般拖着拖着,便拖黄了。我愣了半晌,
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我问他:你是不是……不想娶我?也是。我与他的婚约,
本就是长辈之命。我一介乡野孤女,无权无势,确实配不上他这天之骄子。未等他开口,
我从怀中摸出那枚麒麟玉佩,放在桌上。你若不愿,我们现在便可解除婚约。这信物,
也该物归原主了。谢寻的视线,定格在那枚玉佩上。他墨色的眼瞳中,泛起层层涟漪。
退婚?当然不。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谢寻的眸色渐渐转深,
神情也变得温柔起来。我说诸事繁杂,是因你我之大婚,需好生筹备。他伸出手,
轻轻将我颊边的一缕碎发,掠至耳后。指尖微凉的触感,让我心头一颤。朝朝,
你我缔结连理,自当十里红妆,万事俱备,方不负你我之缘。7 大婚谢寻说要等,
流程却走得飞快。拜见他父母兄嫂时,我乖顺地一一见礼。却依然收到了几道怪异的目光。
国公爷与国公夫人倒是和颜悦色,长嫂亦是笑容满面。唯独他的兄长,当朝国公谢临渊,
看着我,不住地叹气。私下里,我问谢寻:你兄长,可是对我有何不满?
谢寻与他兄长年岁差得极大。我听下人说,国公爷本只有谢临渊一子,
奈何这位大爷痴迷玄学,一心修道。老国公夫妇生怕他将来抛却红尘,谢家无人继承,
这才又老来得子,生了谢寻。以至于,谢寻只比他的亲侄儿谢知衡大了五岁。谢寻闻言,
轻描淡写地道:不必理他。他原先为我看中了一位高门贵女,我未应允,
他心中有气罢了。听闻此言,我心中微酸,抱怨道:你我早有婚约在身,他怎能如此?
是啊。谢寻轻抚我的脸颊,低声笑道。所以在大婚前,离他远些,可好?
我乖巧地点头,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我开始安心备嫁。大婚之日,很快到来。
繁琐的礼节过尽,已是深夜。洞房花烛,红烛高燃。谢寻用玉如意,轻轻挑开我的红盖头。
只看他一眼,我的脸便烧了起来。他本就生得清隽雅致,身姿挺拔。如今一袭正红色喜服,
更衬得他眉目如画,面若冠玉。从今往后,这便是我的夫君了。外祖父的眼光,果然毒辣。
当年他来南芜治病时,还是个小小的少年郎,外祖父便看出他是个可堪托付之人。
外祖父弥留之际,还说我与他幼时见过,玩得甚好,这才定下这门亲事。只可惜,
我后来生了一场大病,烧坏了脑子,许多旧事都已记不清了。饮过合卺酒,
卸下沉重的凤冠霞帔。我靠在他怀里,轻声问他。谢寻,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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