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的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了三个小时。最后一截土路把底盘刮得咯吱响时,
车窗右侧终于撞进一片熟悉的灰黑色——青瓦坡顶压着陈年苔痕,
土坯墙被雨水洇出深浅不一的泪痕,像无数道未愈合的伤疤。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清潭村,
一个被群山裹在怀里、连手机信号都要靠运气的村子。他这次回来,是为了处理他爸的后事。
半个月前,村长赵老根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说,他爸是“掉潭里没的”。可林砚记得,
他爸打小就叫他离村后的黑潭远些,说那潭水“认生又记仇”,一辈子没踏进去过。
车刚停稳,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就涌来几个村民,眼神躲闪着不敢靠近。
只有赵老根拄着枣木拐杖走过来,袖口沾着没洗干净的泥土。“砚娃,你可算回来了。
”老人的声音发颤,往车后座瞅了一眼,“没带外人吧?”林砚皱眉:“就我一个。
我爸的事……到底怎么回事?”赵老根的喉结滚了滚,往村后黑潭的方向瞥了瞥,
压低声音:“头天晚上还好好的,跟我在晒谷场抽烟,说要去潭边看看‘水娘’,
第二天一早就……”他顿了顿,手不自觉地攥紧拐杖,“捞上来的时候,人都泡肿了,
手里还攥着个红布包,跟当年……跟当年你娘走的时候一样。
”“水娘”两个字让林砚心里一沉。他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说过,黑潭里住着“水娘”,
是几十年前淹死在潭里的女人,每年汛期都要“找伴儿”。
可那时候他只当是吓唬小孩的故事,直到七岁那年,邻居家的狗蛋在潭边摸鱼,
脚一滑掉进去。捞上来时肚子鼓得像皮球,手指缝里夹着几根乌黑的长发——那头发,
不像是村里任何女人的。当晚,林砚做了个梦。梦里是片望不到边的黑水,
水面漂着一层细碎的红,像撒了把碎纸钱。他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声音软得像水草,
缠在脚踝上往水里拽。他拼命往后挣,却看见水里浮起一张脸——惨白的皮肤,
乌溜溜的眼睛,嘴角勾着笑,头发像墨汁一样在水里散开,正是他相册里他娘年轻时的模样。
“砚娃,过来啊……”那张脸凑得越来越近,冰凉的手指快要碰到他的脸时,
林砚猛地坐起来,冷汗把枕巾浸得透湿。窗外的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
在地上投出树枝的影子,像无数只抓挠的手。他摸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屏幕却突然闪了一下,
跳出一张照片——不是他手机里存的任何一张。照片里是黑潭的岸边,
一个穿红衣裳的女人背对着镜头,长发垂到腰际,脚下的水面上,漂着个红布包,
跟赵老根说的一模一样。第二天一早,林砚去了他们家的老房子。土坯房的门没锁,
一推就吱呀作响,一股混合着霉味和烟火气的味道扑面而来。堂屋里摆着他爸的黑白照片,
相框边放着个红布包,针脚歪歪扭扭,像是匆忙缝好的。他走过去拿起红布包,触手冰凉,
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包不大,捏起来硬邦邦的,像是裹着个小盒子。正要打开,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村里的王婆。老人穿着藏青色的大襟褂子,
手里挎着个竹篮,篮子里放着几个白面馒头。“砚娃,别碰那个!”王婆的声音尖利,
几步跨到堂屋中央,一把打掉林砚手里的红布包。红布包掉在地上,滚出个铜制的小锁,
锁上刻着个“水”字。林砚愣了:“王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爸为什么会攥着这个?
”王婆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红布包捡起来,用衣角擦了擦上面的灰尘,
眼神里满是恐惧:“这是‘水娘’的东西啊!当年你娘嫁过来的时候,
她娘就给了她这个红布包,说能保平安。可后来你娘……”她顿了顿,声音压低,
“你娘是怀你的时候掉潭里的,捞上来时,手里就攥着这个包。
现在你爹又……”林砚的心猛地一揪。他一直以为他娘是生他时难产走的,
他爸从来没跟他提过“掉潭里”的事。“王婆,你跟我说实话,我阿娘到底是怎么没的?
还有‘水娘’,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婆叹了口气,拉着林砚坐在门槛上,
从竹篮里拿出个馒头递给他,自己也咬了一口,慢慢说起了几十年前的事。清潭村的黑潭,
是村里唯一的水源,可也最邪门。几十年前,村里来了个外乡女人,叫阿水,长得好看,
就是不爱说话。村里的光棍李四看上了她,夜里摸进她的屋里,想霸王硬上弓。
阿水拼死反抗,李四失手把她推到了黑潭里。第二天,村民们在潭边发现了李四的尸体,
肚子被剖开,五脏六腑都泡在水里,手里攥着几根阿水的头发。从那以后,黑潭就不太平了。
每年汛期,总有村民掉进去,捞上来时要么攥着头发,要么攥着红布。村里老人说,
阿水成了“水娘”,住在潭里,要找够“伴儿”才肯罢休。后来,村里来了个道士,
说要“镇”住水娘,让村民在潭边立了块石碑,刻着“水娘勿近”四个字,
还教村里的女人做红布包,说能避水娘的缠。“你娘当年就是不信邪,说那是封建迷信,
怀你的时候还去潭边洗衣服,结果就……”王婆的声音哽咽了。“你爹从那以后就变了,
天天去潭边坐着,说要等你娘回来。我劝过他好多次,别去惹水娘,可他不听啊!
”林砚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看着地上的红布包,突然想起昨晚的梦,
还有手机里那张奇怪的照片。“王婆,最近村里还有人掉潭里吗?”王婆点点头,
眼神里满是害怕:“就上周,你家隔壁的二柱,去潭边挑水,桶刚放进水里,
就被什么东西拽下去了。捞上来的时候,眼睛睁得老大,手里攥着个红布包,
跟你爹娘的一模一样。”林砚心里一沉,他突然意识到,他爸的死,二柱的死,
可能都不是意外。水娘,或许真的存在。当天下午,林砚去了黑潭。
潭边的路比他记忆里更难走,杂草没过膝盖,上面还挂着水珠,冰凉地打在裤腿上。
越靠近潭边,空气就越冷,明明是夏天,却让人忍不住打哆嗦。黑潭的水是墨黑色的,
看不到底,水面平静得像块镜子,连一丝波纹都没有。潭边立着块石碑,
上面的“水娘勿近”四个字已经模糊不清,碑身上爬满了青苔,像是被水娘的头发缠满了。
林砚走过去,蹲在石碑前,用手擦掉上面的青苔。突然,他发现石碑侧面有一道裂缝,
裂缝里夹着几根乌黑的长发,跟他小时候在狗蛋手指缝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伸手想去拔那几根头发,手指刚碰到,就觉得一股冰凉的寒意从指尖传来,
顺着胳膊往上爬。紧接着,潭水里突然泛起一阵涟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动。
林砚猛地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他盯着水面,只见涟漪越来越大,中间的水开始往下陷,
形成一个漩涡。漩涡里,慢慢浮起一张脸——惨白的皮肤,乌溜溜的眼睛,嘴角勾着笑,
正是他梦里看到的他妈妈的模样。“砚娃,你来了……”那张脸开口说话,声音软得像水草,
“阿娘好想你,跟阿娘走好不好?”林砚的腿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他看着那张脸,
心里又怕又痛。他想喊“娘”,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就在这时,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赵老根拄着拐杖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
对着潭水大喊:“水娘!休得害人!”桃木剑刚举起来,
潭里的那张脸就变了——皮肤开始腐烂,露出里面的白骨,眼睛变成了两个黑洞,
嘴角的笑也变得狰狞。“多管闲事!”她尖叫一声,潭水里突然伸出无数只手,
抓向林砚和赵老根。赵老根把林砚往身后一推,举起桃木剑对着那些手砍过去。
桃木剑碰到手的瞬间,发出“滋啦”的声音,冒出一阵黑烟,那些手立刻缩了回去。“快走!
”赵老根拉着林砚,转身就往村里跑。林砚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潭水里的漩涡越来越大,
那张腐烂的脸在漩涡里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甘。跑回村里,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
赵老根靠在老槐树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砚娃,你没事吧?刚才太危险了,
幸好我来得及时。”林砚摇摇头,心里满是疑惑:“赵爷爷,你怎么知道我在潭边?还有,
你怎么会有桃木剑?”赵老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肯定会去潭边,你爹的事,
你不会就这么算了。这桃木剑,是当年那个道士留下的,说要是水娘出来害人,
就用它来对付。可这剑的威力越来越小了,刚才你也看到了,只能暂时把它逼回去。
”林砚沉默了。他知道,水娘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会再来找他。他必须想办法,
彻底解决水娘的问题,不然村里还会有人出事。当晚,林砚在他们的老房子里翻找起来。
他记得他爸那会儿有一本族谱,里面记录了村里几代人的事,
或许能从里面找到关于水娘的线索。找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在衣柜的最底层找到了那本族谱。
族谱的封面是暗红色的,上面绣着个“林”字,已经有些褪色。翻开族谱,里面的纸页发黄,
字迹是用毛笔写的,有些地方已经模糊不清。他一页一页地翻着,突然,在族谱的最后几页,
看到了一段奇怪的记录:“民国三十五年,外女阿水入村,嫁与李四,未及三月,溺于黑潭。
潭水泛红三日,村民见潭中有红衣女子出没,此后每年汛期,必有人溺亡,皆攥红布。
道士言,阿水系怨气所化,需以‘林家血脉’祭之,方可平息。
”“林家血脉”四个字让林砚心里一震。他想起他爸说过,他是林家唯一的男丁,
难道水娘的目标是他?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咚、咚、咚”,
声音缓慢而沉重,像是用石头敲的。林砚心里一紧,握紧了手里的族谱,走到门边,
轻声问:“谁啊?”门外没有回应,敲门声还在继续,“咚、咚、咚”,越来越响,
像是要把门敲破。林砚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放着个红布包,
跟他爸手里的那个一模一样。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拿起红布包。刚碰到,
就觉得一股冰凉的寒意从指尖传来,紧接着,耳边响起一个声音:“砚娃,
我在潭边等你……”林砚吓得把红布包扔在地上,转身跑回屋里,锁上门,
靠在门后大口喘气。他看着地上的红布包,心里满是恐惧。他知道,水娘在逼他去潭边,
用林家的血脉祭她。第二天一早,林砚去找王婆。他把族谱里的记录告诉了王婆,
想问问她知不知道“林家血脉祭之”是什么意思。王婆听了,
脸色变得惨白:“难怪……难怪水娘一直盯着你家。当年道士说,水娘是被李四害死的,
怨气太重,只有让林家的人去潭边‘陪’她,她才肯罢休。你爹当年就是为了保护你,
才一直去潭边,想跟水娘了断,可没想到……”林砚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没想到,
自己的家族竟然跟水娘有这么深的渊源。他看着王婆,眼神坚定:“王婆,
我不能让水娘再害人了。你知道怎么才能彻底解决她吗?”王婆叹了口气:“道士当年说过,
要想彻底平息水娘的怨气,得找到她的尸骨,好好安葬,再用林家血脉的血,
滴在她的尸骨上,跟她道歉。可这么多年了,谁也不知道她的尸骨在潭里的什么地方。
”林砚点点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试。就算找不到她的尸骨,我也要去潭边跟她了断,
不能再让村里的人出事了。”王婆看着他,眼里满是心疼:“砚娃,你可要想清楚啊!
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林砚笑了笑:“我爸为了保护我,连命都豁出去了。
我现在长大了,也该为村里的人做点什么了。”当天下午,林砚跟赵老根一起,
准备了潜水服和潜水设备,打算去潭底找水娘的尸骨。赵老根本来不想让他去,
可林砚态度坚决,他也只能跟着一起去。两人来到潭边,穿上潜水服,背上氧气瓶。
赵老根看着林砚,眼神里满是担忧:“砚娃,要是不行,就赶紧上来,别硬撑。
”林砚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跳进了潭里。潭水冰凉刺骨,能见度很低,
只能看到前面几米远的地方。他拿着手电筒,在水里慢慢游着,四处寻找水娘的尸骨。
游了大概十几分钟,突然,手电筒的光照到了一个东西——在潭底的淤泥里,埋着一具尸骨,
尸骨上还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虽然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但还能看出是当年阿水穿的那件。
林砚心里一喜,赶紧游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尸骨从淤泥里挖出来。就在这时,
他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转身一看,只见一个穿红衣裳的女人在水里看着他,
正是水娘。水娘的眼神里满是愤怒:“你为什么要动我的尸骨?你想让我永远不得安宁吗?
”林砚看着她,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阿水姨,我知道你很委屈,很恨李四。
可这么多年了,你已经害了很多无辜的人,包括我爸和我娘。我今天来,是想跟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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