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李姐的声音像块冰，砸在陈砚心上：“陈砚先生，您妹妹陈念的免疫抑制剂，明天就断供了。”
他攥着32000元的缴费单，指节泛白，视线越过护士肩，能看到儿科病房里，陈念正用没力气的左手画向日葵——化疗剃光的头皮泛着青，笔尖顿了顿，还是抬头冲他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起来，陌生号码，归属地隐藏。
陈砚快步躲进消防通道接起，听筒里的女声经过机械处理，冷得没有温度：“想救陈念，今晚7点，宁州港3号码头，鱿鱼号轮渡。”
“你是谁？
怎么知道我妹妹名字？”
陈砚的声音发颤，手不自觉摸向脖子上的挂绳——那是陈念化疗间隙用左手织的向日葵，针脚歪歪扭扭，边缘还留着几根线头。
“我是鱿鱼生物的人。”
女声顿了顿，报出一串数字，“这是陈念的病历编号，她的‘遗传性噬血细胞综合征’，只有我们的‘噬血宁’能治，适配度99%。”
陈砚瞳孔骤缩。
上周他翻遍全网，鱿鱼生物是只服务“特殊客户”的神秘企业，“噬血宁”是救妹妹的唯一特效药，却从不对外销售。
他刚想追问，对方己经报出细节：“陈念15岁，3岁确诊，去年化疗三次，上周输过200ml血小板——我说的对吗？”
“你们想干什么？”
陈砚靠在斑驳的墙壁上，后背全是冷汗。
“给你机会。”
女声没有多余废话，“轮渡上有治疗协议，签了，陈念的药费、后续治疗全免。
但别告诉任何人，包括医院的人。
7点前不到，我们找下一个适配者。”
电话挂断，忙音刺得他耳朵疼。
陈砚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发抖。
他借遍了所有亲戚，工地老板欠他5000工资，便利店兼职只够付房租，明天断药，妹妹最多撑三个月。
这是陷阱，可也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刚收起手机，穿黑西装的男人就站在通道口，领带上别着银色鱿鱼纹徽章，手里捏着烫金信封。
“陈先生，这是‘噬血宁’的适配报告。”
男人没等他接，首接拆开抽出一页，“你看，陈念的基因序列和药物匹配位点，比其他患者高37%。”
信封里还藏着张船票，“鱿鱼号，7点启航”的字迹刺眼，附言写着“淘汰即失去资格，包括陈念的治疗权”。
“淘汰是什么意思？”
陈砚抓住男人的手腕，西装面料冰凉。
男人扯回手，整理了下领带：“到了就知道。
现在你选：留下，看着陈念断药；或者上船，赌一把。”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半支透明药液，“这是‘噬血宁’试用装，能撑三天，先给陈念用上。”
陈砚盯着药瓶，病房里突然传来陈念的咳嗽声，很轻，却像刀子扎进心里。
他一把夺过药瓶和信封，塞进外套内袋：“如果你们骗我，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男人没说话，转身走进走廊拐角，黑色背影很快融进阴影里。
陈砚攥着药瓶冲进护士站，把药液塞给李姐：“李姐，帮我给念念用上，就说……是我托朋友找的进口药。”
李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点头接过。
他没敢进病房，只在门口停了两秒——陈念正把画纸举起来，对着光看，纸上的两个小人拉着手，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哥和念念”。
摸了摸胸口的挂绳，陈砚转身往医院外跑。
电动车还在墙角没锁，他跨上去拧满油门，风灌进外套，带着消毒水的味道，也带着绝望的灼热，一路往宁州港冲。
3号码头藏在废弃仓库后面，“鱿鱼号”轮渡像头黑色巨鲸，船头的鱿鱼旗在风里猎猎作响。
穿黑西装的人守在登船口，核对名单后给了他17号的号码牌。
跟着人流走进底舱，霉味混着汗味扑面而来，大概200人挤在里面，每个人手里都攥着类似的烫金信封，脸上是同一种绝望。
陈砚找了个角落坐下，旁边穿校服的女生抱着书包发抖，书包上绣着“小雅”两个字。
“你也是为了家人来的？”
小雅小声问，眼泪在眼眶里转，“我妈尿毒症，他们说能找肾源……”陈砚刚要开口，底舱的灯突然灭了，头顶的投影屏幕亮起，戴鱿鱼纹面具的人出现在上面，机械女声回荡在密闭空间里：“欢迎来到鱿鱼游戏，规则如下：7轮比赛，淘汰者失去一切，包括承诺的医疗、债务减免；胜者拿500万，以及你们要的‘救赎’。”
“什么叫淘汰者失去一切？”
穿破洞西装的男人突然站起来，手里攥着信封嘶吼，“你们不是说能帮我还债吗？”
面具人没回答，只是抬了抬手，两个西装男立刻冲进来，架着男人往储物间拖。
“我不玩了！
放我下去！”
男人的挣扎声越来越远，储物间门关上的瞬间，传来一声闷响，之后彻底安静。
底舱里的人僵住了，有人开始哭，有人想冲出去，却被西装男拦住，手里的电棍泛着冷蓝光。
“现在进行游戏预热——”面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底舱有10个‘安全名额’，藏在座位底下，找到的人免第一轮淘汰，给你们10分钟。”
人群瞬间疯了，有人掀坐垫，有人踹椅子，小雅被挤倒在地，书包里的课本散了一地。
陈砚冲过去把她拉起来护在身后：“别慌，慢慢找。”
他蹲下来摸自己的座位，坐垫下空无一物，指尖却触到椅子腿上的纸条，上面写着“3排左数第5个座位”。
拽着小雅跑过去，掀开坐垫，下面压着两个银色牌子，刻着“安全名额”。
“给你一个。”
陈砚把其中一个塞给小雅，她接过时眼泪掉在牌子上，声音发颤：“谢谢你……”角落里突然传来争吵，一个光头男人抢了老太太的安全牌，老太太坐在地上哭：“那是我孙子的救命牌……他还在医院等着我……”陈砚攥紧手里的牌子，犹豫一秒还是走过去：“把牌子还给她。”
“小子，想多管闲事？”
光头男人脸上的刀疤拧在一起，抬手就要打。
陈砚侧身躲开，一拳砸在他肚子上，趁他弯腰时抢过牌子，递给老太太：“快收好。”
老太太连连鞠躬，光头刚要反扑，就被西装男拦住：“时间到，未找到安全牌的，原地等候。”
底舱的灯重新亮起，没找到牌子的150人被赶到角落，脸色惨白。
陈砚站在安全区，摸了摸胸口的向日葵挂绳，冰凉的金属安全牌硌着手心。
“现在，鱿鱼号启航。”
面具人的声音透过喇叭传来，“明天早上，进行第一轮游戏：丢沙包生存战。
祝各位……好运。”
轮渡缓缓开动，窗外的宁州港越来越远，最后被夜色吞没。
陈砚靠在舱壁上，心里默念：念念，哥一定赢，一定带你回家，带你去看你最爱的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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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知道我妹妹名字？”
陈砚的声音发颤，手不自觉摸向脖子上的挂绳——那是陈念化疗间隙用左手织的向日葵，针脚歪歪扭扭，边缘还留着几根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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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声顿了顿，报出一串数字，“这是陈念的病历编号，她的‘遗传性噬血细胞综合征’，只有我们的‘噬血宁’能治，适配度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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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干什么？”
陈砚靠在斑驳的墙壁上，后背全是冷汗。
“给你机会。”
女声没有多余废话，“轮渡上有治疗协议，签了，陈念的药费、后续治疗全免。
但别告诉任何人，包括医院的人。
7点前不到，我们找下一个适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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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发抖。
他借遍了所有亲戚，工地老板欠他5000工资，便利店兼职只够付房租，明天断药，妹妹最多撑三个月。
这是陷阱，可也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刚收起手机，穿黑西装的男人就站在通道口，领带上别着银色鱿鱼纹徽章，手里捏着烫金信封。
“陈先生，这是‘噬血宁’的适配报告。”
男人没等他接，首接拆开抽出一页，“你看，陈念的基因序列和药物匹配位点，比其他患者高37%。”
信封里还藏着张船票，“鱿鱼号，7点启航”的字迹刺眼，附言写着“淘汰即失去资格，包括陈念的治疗权”。
“淘汰是什么意思？”
陈砚抓住男人的手腕，西装面料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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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来摸自己的座位，坐垫下空无一物，指尖却触到椅子腿上的纸条，上面写着“3排左数第5个座位”。
拽着小雅跑过去，掀开坐垫，下面压着两个银色牌子，刻着“安全名额”。
“给你一个。”
陈砚把其中一个塞给小雅，她接过时眼泪掉在牌子上，声音发颤：“谢谢你……”角落里突然传来争吵，一个光头男人抢了老太太的安全牌，老太太坐在地上哭：“那是我孙子的救命牌……他还在医院等着我……”陈砚攥紧手里的牌子，犹豫一秒还是走过去：“把牌子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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