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在阳台抽烟,猩红的火点在浓稠的夜色里一明一灭,像垂死挣扎的星子。
烟灰缸早就满了,烟蒂堆成一座小山,有些滚落在阳台的瓷砖上,被风吹着,
发出细微的、干燥的摩擦声。夏夜的风本该是闷热的,灌进客厅却带着一股浸入骨髓的凉意。
我妈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一下午没出来,连晚饭也没吃。那种死寂,
比任何哭声都让人心慌。隔壁孙家传来的喧闹和笑声,电视节目声开得震天响,
墙薄得像层纸,刻意烘托着我们家的凄冷。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白天我已经听街坊邻居嚼够了舌根——“真没看出来啊,
平时挺正经的…”“怪不得老林总出差…”“孙家那个老婆嘴真碎,
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狐狸精”、“勾引”、“不要脸”……一个个词像淬了毒的针,
扎在我和我哥林默的耳膜上。林默就坐在我旁边,沙发陷下去一块。他攥着手机,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屏幕停留在班级群的聊天界面,
但我知道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他的呼吸又轻又缓,刻意压抑着,
身体却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我伸手,碰了碰他紧握的拳头,冰凉。他猛地一颤,
像是从噩梦中惊醒,转过头看我。那双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聪明的眼睛里,此刻是空的,
盛满了被碾碎的信任和一种我后来才明白的、属于猎手的冰冷。天快亮的时候,
阳台的门终于被拉开。我爸拖着脚步走进来,带着一身浓得化不开的烟味,
眼白里缠满了血丝,像一张破裂的网。他走到我们面前,身形佝偻了一下,
仿佛一夜之间被抽走了脊梁。他伸出手,想摸摸我们的头,那布满粗茧和烟味的手悬在半空,
最终却无力地落下,重重按在我们单薄的肩膀上。“小默,小雨,”他的声音哑得像破锣,
每个字都磨得人生疼,“别听外面胡说…你们,还小。”他停顿了很久,
胸腔里发出风箱般的抽气声。“别脏了手。”最后,他几乎是用了全身力气,挤出这几个字。
眼圈红得骇人,但那里面除了疲惫和痛苦,还有一种近乎哀求的告诫。我和林默都没有说话。
他看着我们,看了很久,似乎想从我们脸上找出一点属于孩子的惊恐或无助,
但他什么也没找到。林默的眼神是冻住的湖,我的指甲早已深深掐进掌心的软肉里,
留下几个月牙形的血痕。我爸叹了口气,那叹息沉重得像要坠穿地板。他转身,走向卧室门,
开始用那种同样沙哑疲惫的声音,低声呼唤我妈的名字,隔着门板笨拙地安慰。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林默缓缓转过头,看向我。阳光还没完全升起,
黎明的青光透过窗户,照在他半边脸上,有一种冰冷的质感。“手,”他开口,
声音低得只有我们能听见,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平静,“不会脏。
”我迎上他的目光,点了点头。掌心传来的刺痛,此刻无比清晰。从那天起,
有些东西在我们心里彻底死了。同时,也有一些东西,在死亡的灰烬里,破土而出,
带着铁锈和血腥的气味。三年。时间像流水一样过去,表面平静无波。我,林雨,
成了学校里公认的化学天才。那些瓶瓶罐罐、复杂的分子式和微妙剧烈的反应,
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实验室的白炽灯取代了夕阳,消毒水的气味掩盖了花香。
我的手指变得稳定而精准,能调配出教科书上都没有的漂亮颜色,也能在无人察觉时,
利用废旧器材提炼出一点点“小玩意儿”。我的奖状贴满了家里的墙壁,从校级到市级,
再到那块含金量极高的全国化学竞赛金牌。它被我妈小心翼翼地收在她床头柜的丝绒盒子里,
像是供奉着什么珍宝。邻居们提起我,总是带着羡慕和一点点敬畏:“老林家那闺女,
了不得哦,将来肯定上清华北大的料!”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当我在深夜的实验室里,
看着幽蓝的火焰在特定催化剂作用下无声燃烧,
或者计算着某种化合物精确到毫克的致死量时,心里在想些什么。那些奖项,
是我最好的保护色。而我哥林默,则走上了另一条路。他几乎泡在了代码和网络的世界里。
家里的旧电脑被他拆装升级了无数次,屏幕从一块变成三块,
上面终日流淌着瀑布般的绿色字符。他参加各种编程大赛,拿奖拿到手软,
名声甚至传到了某些专业的网络安全论坛。他很少说话,眼神总是缺乏焦点,
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深奥的问题。只有指尖在机械键盘上敲击出的清脆连响,
暴露着他大脑内部高速运转的风暴。我爸有时会看着他背影,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默默给他端杯牛奶。他大概以为,儿子只是沉迷计算机,找到了发泄的途径。
他不懂,那冰冷的键盘,是林默的武器库。那些蜿蜒的数据流,是他布下的天罗地网。
他在我们家庭网络的最外层构筑了坚固的防火墙,内部则铺设了层层叠叠的陷阱和蜜罐。
孙家那个蠢儿子孙杰,还在为他手机里偶尔的信号不稳、游戏账号莫名被盗骂骂咧咧时,
络行为习惯、社交圈、乃至他那个开着小公司、附庸风雅搞点收藏的父亲孙大勇的电子设备,
都早已在林默的监控之下,无声无息,如同透明的鱼游弋在注定的网中。我们像两颗种子,
在同一个腐烂的伤口里,朝着不同的方向疯长。我向下,扎根于物质变化的本质,
与毒性和毁灭为伴;他向上,蔓生于虚拟世界的顶端,操控着信息和秩序。
我们默契地没有谈论过那个夜晚,没有谈论过阳台上的烟味和那句“别脏了手”。
但我们都清楚,游戏,早就开始了。而收网,需要耐心。第一个征兆,
出现在孙大勇引以为傲的收藏品上。他附庸风雅,喜欢摆弄些瓷器字画,
办公室里有个不小的博古架。一天,他请客户鉴赏新得来的一件明代青花瓷瓶,
据说价值不菲。客户上手把玩时,那瓷瓶竟然毫无征兆地从中部裂开一道细纹,
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无声息地断成两截,断面光滑得诡异。孙大勇当场脸色煞白,
冷汗直流。他以为是客户失手,又惊又怒却不敢发作,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他不知道,
早在半个月前,林默就通过孙大勇公司那个漏洞百出的Wi-Fi网络,
摸清了他办公室智能加湿器的控制权限。而我,则根据林默提供的博古架附近温湿度数据,
计算并提炼了一种特殊的缓慢作用腐蚀剂。它无色无味,极微量地挥发在空气中,
只会对特定成分的陶瓷釉面产生极其缓慢的晶格侵蚀,使其在达到某个临界点后,
因细微的温度或压力变化而脆性断裂。时间,刚刚好。孙大勇只当是流年不利,破财免灾。
紧接着,是他公司的核心客户资料开始大规模泄露。竞争对手总能快他一步,精准截胡。
公司内部彻查了无数次,甚至开除了两个嫌疑最大的员工,却始终找不到漏洞所在。
生意一落千丈,多年的老客户也纷纷流失。孙大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他请了所谓的网络安全专家来排查,那些人在他的系统里逛了一圈,
只发现几个无足轻重的小木马,清掉之后,泄露依旧。他们当然找不到。
因为泄露源根本不在他的公司电脑里。
林默早就通过孙杰那台从不设防、满是漏洞的笔记本电脑作为跳板,
在公司内网埋下了更隐蔽的后门。数据像涓涓细流,通过孙杰游戏时开启的VPN通道,
神不知鬼不觉地流向指定的地方。
孙杰还在为他游戏里飙升的排名和偶尔“幸运”掉落的装备沾沾自喜,
浑然不觉自己成了家里的掘墓人。麻烦接踵而至。税务部门突然上门,
接到详尽的匿名举报信,指控孙大勇公司多年偷税漏税,账目做得再漂亮,
也经不起有心人拿着内部真实数据逐条核对。银行紧缩银根,催收贷款。
供应商堵着门要结款。孙大勇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回家和妻子刘婶的争吵成了家常便饭。
摔东西的声音、互相咒骂的声音,穿透墙壁,比以前他们散布谣言时更加响亮。刘婶,
那个当初嚼舌根最起劲、把谣言添油加醋传遍大街小巷的长舌妇,日子也开始不好过。
她是个极其迷信的人,家里常年供着各路神仙。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见鬼”了。
先是她每天拜的观音像,某天清晨被发现,脸上多了两道红色的痕迹,像是血泪。紧接着,
她晚上起夜,总感觉窗外有人影飘过,或者听到小孩若有若无的哭声。她买的股票,
总是在她买入后诡异大跌,抛售后又离奇反弹。她开始疑神疑鬼,精神恍惚,
去庙里求了无数符水喝,却毫无作用。她不知道,那观音像的“血泪”,
不过是我用某种遇空气缓慢氧化变红的铁盐溶液,在她睡前敬香时,借着挥袖的动作,
用微型喷雾器极轻微地喷射上去的。那些鬼影和哭声,是林默操控他们家那个老旧智能音箱,
在深夜特定时间播放的次声波和剪辑过的音频片段,足以影响情绪和制造恐惧。
而股票的“巧合”,
账户的监控和基于大数据分析的、精准到分钟的“建议推送”——他总能让她在最高点买入,
最低点卖出,操作得神不知鬼不觉。恐惧和破产的压力,彻底压垮了这个女人。
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她和孙大勇爆发了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后,
卷了家里所剩不多的现金和几件稍微值钱的首饰,
跟一个早年认识、最近“偶然”重逢的旧相好跑了,留下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摊子给孙大勇。
家破,初现端倪。而他们的宝贝儿子孙杰,我们的“杰作”也悄然登场。
孙杰是个被宠坏的废物,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在学校里拉帮结派,欺负同学,功课一塌糊涂,
却迷上了飙车和堵伯。林默轻易地摸清了他所有的线上堵伯账户和地下赌球网络。最初,
林默让他小赢了几把,尝到甜头。孙杰果然上钩,赌注越下越大,自信心极度膨胀。然后,
便是不可避免的暴跌。输钱,借钱,再输,再借。林默像个最高明的导演,
操控着孙杰赌局的结果,让他始终徘徊在“差点运气”和“惨败”之间,吊着他,
不让他彻底绝望,也不给他翻身的机会。同时,
林默又伪装成不同的“好心人”或“放贷者”,通过加密通讯渠道,“慷慨”地借钱给孙杰,
利息高得吓人。很快,孙杰债台高筑,欠下了一笔他根本无力偿还的巨款。
追债的人开始上门,泼油漆、写大字、电话恐扰,无所不用其极。走投无路的孙杰,
把目光投向了他父亲公司仓库里一批即将出手的紧俏电子产品。在一个深夜,
他勾结了几个社会上的“朋友”,里应外合,撬开仓库,想把那批货偷出去卖钱还债。
他的一切行动,都在林默的预料之中,
甚至可以说是林默通过伪造的“内部消息”和“安全时间表”,
一步步引导他走向那个仓库的。当孙杰和同伙带着赃物,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后门时,
等待他们的是接到“精准线报”的警察。人赃并获。入室盗窃,数额巨大。证据确凿,
同伙指认。孙杰的人生,彻底染上了洗不掉的污点。曾经喧嚣热闹的孙家,
如今只剩下孙大勇一个。公司破产清算,房子车子都被抵押,妻子跑了,儿子锒铛入狱。
他一个人住在租来的廉价单间里,像个游魂。偶尔有老街坊看见他,都避之唯恐不及。
人们私下里议论,说孙家这是遭了报应,肯定是坏事做多了。没有人会把这一切,
和隔壁那个出了名“优秀”、“懂事”的林家兄妹联系起来。更没有人会想到,
三年前那个关于女人清白的谣言,需要用整个家庭的毁灭来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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