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重生到……把江已笙追到手的第三个月。上一世,
我腻了他这杯寡淡无味的白开水,轻易甩了他,却被他制成标本,
在福尔马林里凝视了他十年。这一世,看着眼前这个会为我带早餐,
眼巴巴等我说“喜欢”的纯善小狗,我只有一个目标。治愈他!引导他向善,然后安全抽身,
摆脱上一世被制作成标本的结局!这一次,我给了他所有的温柔,
他也的确变回那只纯善小狗,眼神湿漉漉的,对我满是依赖。我以为我成功了,
可直到那一天,我在他书房的暗室里看到了满满一叠的照片,
以及一套崭新锃亮的手术刀……在不知何时,他突然从背后出现,将我紧紧拥在怀中。
他的嗓音极尽温柔,可落在我耳畔,却如同魔鬼最后的低吟。“怏怏……你喜欢吗?
”1 虚假的温柔与刻意的治愈。
冰冷……粘稠……带着刺鼻气味的液体包裹着我……我无法呼吸,无法动弹,
视线是一片模糊……以及永恒的黄褐色。唯一清晰的,是玻璃容器外,
江已笙那张俊美却毫无生气的脸庞,和那双深不见底、却又盛满了疯狂占有欲的双眸。
“怏怏,这样,你就永远属于我了……”“真好……”他的声音温柔的似是情人间的呢喃,
可在我看来,却是此生听过的最为恐怖的诅咒。…………“啊——!
”我猛地从课桌上弹坐起,胸膛内的心脏疯狂跳动着,几乎要撞破而出。
额头上也布满了冷汗,呼吸急促得像是刚跑完一千米。“许怏,你做噩梦啦?
”同桌小声问道,递过来一张纸巾,“擦擦吧,你脸色好白。”她顿了顿,
促狭的朝窗外努努嘴,“喏,你男朋友都在外面看了,你好一会呢。
”男朋友……这三个字像是一根根冰锥,狠狠的刺进了我的心脏。我僵硬地,
一点点地转过头,看向窗外。午后阳光正好,给走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少年穿着干净的蓝白校服,此刻正安静的趴在窗台上,他手里还拿着一盒粉色的草莓牛奶。
少年眼神清澈得像是山间溪流,正一眨不眨的望着我这个方向。在看到我醒来后,
他立刻露出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又朝着我晃了晃手中的牛奶。是江已笙!是那个一年后,
会微笑着将我开膛破肚,制作成标本的江已笙!一时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猛地捂住嘴,
强压下喉间想要呕吐的欲望。可恐惧就像是有生命的藤蔓一般,死死缠绕着我的四肢百骸,
让我只觉浑身冰凉刺骨。那些都不是梦!被福尔马林浸泡的窒息感,
解剖刀划过皮肤的冰冷触感,还有江已笙最后偏执而满足的眼神……一切都那么真实的可怕!
所以我真的重生了,回到了悲剧发生的一年前。这个时候,我们刚确认关系不久,
正是所有人口中“甜蜜般配”的校园情侣。他还是那个会因为我一句话而脸红,
默默记住我所有喜好,像是一只忠诚而纯善的大型犬一样的江已笙。而我,
还是那个觉得他无趣,迟早要把他甩掉的恶毒前女友——许怏。按照前世的轨迹,几个月后,
我就会因为厌倦了江已笙的沉闷和无趣,开始故意冷落他,
并接受其他男生对自己的示好……甚至在江已笙面前与其他男生谈笑风生。
我享受着他痛苦又隐忍的眼神。却不知道……那是我在一点点亲手催生一个恶魔。最终,
我的逃离和背叛,也彻底点燃了他内心深处偏执的火焰。
他把我抓回了那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
“怏怏……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肯乖乖留在我身边呢?”“既然活的你总想跑,
……”“这样……你就永远是我的了……再也不会有人……想抢走你了……”而后迎接我的,
就是永恒的黑暗和冰冷。……“怏怏?”带着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猛地回神,
发现将江已笙不知何时走进了教室,站在我的课桌旁。他微微弯下腰,额前的碎发扫过眉骨,
清澈的眼底映衬出的,是我惊魂未定的脸。他伸出手,想碰碰我的额头,却被我触电般躲过。
他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淡,但又很快被他掩饰了过去,
只剩下满满的关切。“怏怏,是不是做噩梦了?脸色这么难看?这个给你,
是你最爱喝的草莓牛奶,还是冰的。”看着眼前那盒熟悉的草莓牛奶,
我心底涌起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就是这双手,这双曾经明明那么温柔地给我递牛奶,
擦眼泪的手,最后竟然也会那么冷静地拿着解剖刀,将我的生命凝固。我要逃跑吗?
而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我在心中否定。上辈子我试过了。即便我躲到了天涯海角,
还是会被他找到,而激怒他的下场,很可能就是提前迎来那个冰冷的结局。硬碰硬,
我毫无胜算。他太聪明,也太偏执,且手段决绝。那么——剩下的路只有一条。
我深呼一口气,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要想活下去,
就必须利用重生的优势。既然他是因为我的抛弃和背叛才黑化,
那么如果我从现在开始给足他足够的安全感,
用无尽的爱和温暖“治愈”他内心那颗病娇的种子,是不是就能改变我上一世的结局?
等他变成一个健康的,正常的男朋友,我再找个合适且不刺激到他的理由“自然”分手,
是不是就能安全脱身?对,治愈他!我重新抬起头,对江已笙声担忧的目光,
强迫自己扯出一个尽可能自然,甚至带着一点依赖的笑容。我主动伸出手,
接过了那盒草莓牛奶,指尖又“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指。他的手指微凉,
却轻轻颤动了一下。“谢谢阿笙,我很喜欢。”我将声音放软,还带着刚睡醒后的沙哑,
“是做了个可怕的噩梦,梦到……你不要我了。”我垂下眼眸,扮演心有余悸的脆弱。
江已笙愣住了,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也没有想到我会主动碰他。
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怎、怎么会?
”他急忙否认,语气中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急切与真诚。“怏怏,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我……”他像是鼓足了勇气,声音低了下去,“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的。
”永远……这个词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我的心湖,激起一片冰冷的涟漪。我一直都知道,
他说的从来都是真心话。无论是眼前这只纯良的小狗,还是未来那个疯狂的病娇。
“永远”都是他认定的枷锁。我压下心底的寒意,扬起小脸,对他露出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
又吸了一口手中冰凉的草莓牛奶,安抚着仍有些不安的心。“嗯,我知道,有阿笙在,
我就不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他的身上,他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里面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欢喜和温柔。多么具有欺骗性的表象啊。
我紧紧握着手中的那盒牛奶,冰冷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江已笙,
这一世我不会再给你任何黑化的理由。我会用尽一切方法对你好,
让你感受到满满的爱和安全。在这场关乎生死的治愈计划,从现在起正式开始。而我,
也必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能露出丝毫破绽。因为我知道,一旦失败,等待我的,
将会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万劫不复。2 温柔陷阱我开始行动了。我对他极尽温柔,
主动报备自己的行程,拒绝所有其他男生的靠近,在他打篮球时拿着水和毛巾在场边等他,
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晚上聊天,我会一遍一遍的对他说,“已笙,我最喜欢你了。
”“阿笙,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每说一次,我的心都在颤抖。既是谎言,
也是我唯一的生路。他每次听到,都会用力的拥抱着我,把脸深深地埋在我的颈窝处。
他小心呼吸着,手臂却箍地我有些发疼。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奇怪的喟叹。“怏怏,
记住你说的话,永远都不能反悔。”我似乎能感觉到他拥抱的力道带着一丝失控的征兆。
但我下意识僵住时,他又立刻松开,恢复了往日那副温柔无害的样子,轻轻揉着我的头发,
“对不起,怏怏,是我弄疼了你的吗?”我摇摇头,把心底那点异样压下去。应该是错觉吧,
他现在还是好好的…………不是吗?江已笙对我好的无可挑剔,
几乎是校园里所有女生梦想中的完美男友。
他记得我生理期的日子会提前准备红糖姜茶;我随口提过想吃的零食,
第二天就会出现在我的桌屉里;他甚至会帮我整理课堂笔记,字迹工整又清晰。
我们形影不离,成了校园里公认的神仙眷侣。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
我开始捕捉到一些不和谐的瞬间。有时,当我和其他同学无论是男女多说几句话时,
我总能感觉到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落在身上。那视线带着冰冷的审视。当我回头,
却只看到江已笙温柔含笑的目光,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可那些,分明那般真实。
有时,他看着我眼神,会有一瞬间的放空。那里面不再是少年的清澈,
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带着某种痴迷和占有的阴郁。而那样的眼神,
像毒蛇一样划过我的脊背,让我汗毛倒立。像极了前世,他拿着手术刀,
欣赏着他“杰作”时的眼神。不安,像是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我的心脏。一次,
我和后座讨论着一道物理题,他是一个性格开朗的男生,我们二人聊得很是投机,笑了几声。
而当我一抬头,就看见江已笙站在教室后门,正安静地看着我们。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眼神也很平静,但不知为何,我后背莫名泛起一丝凉意。他走了过来,
自然而然地拿起我的水杯,动作熟练的仿佛已经做了千百次。“怏怏,水喝完了吗?
我去帮你接。”他的语气明明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我还是从中感到了一丝异样。而第二天,
那个开朗的男同学鼻青脸肿地来上学,他说是昨晚放学不小心摔了一跤。
可我却觉得他摔的很蹊跷。哪有人摔跤,会摔出一个熊猫眼?我心中警铃大作,
试探性地问了江已笙:“阿笙,你昨天……看到我后桌了吗?他摔得好惨。
”江已笙眨眨眼睛,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同情。,“是吗?我没注意。
”“倒是怏怏……你很在意他?”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威胁。我慌乱的摇头,
“没有,只是随口问一下,毕竟是同学嘛。”然后就转过头来看着桌上的书。
可后面的那一道视线,却让我怎么也无法忽视。于是,我开始有意无意地试探着他。
我们相约,一起看了一部心理犯罪的电影。片影结束后,我挽着他的手臂,装似无意的说道,
“那个反派好可怕,居然想把爱的人做成标本,永远留在身边。”“已笙,
你说一个人的爱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他身体似乎有瞬间的僵硬,随即又轻轻拍着我的背,
声音温和:“怏怏别怕,那都是电影,是假的。”他低下头,吻了吻我的发顶,
语气中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也不会……再用那种方式留住你。
”在用哪种方式?什么方式?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生长。可后来的一次,
却让我打消了为数不多的怀疑。那天放学,一个穿着隔壁校服、流里流气的男生拦住了我,
嘴里还说着些不干不净的话,还想对我动手动脚。我正又惊又怒,心中盘算着该如何脱身时。
“离她远点!”江已笙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不高,却又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寒意。
我回头,看到他站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薄唇紧抿,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甚至还在微微发颤。他走上前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用他并不算宽阔的肩膀挡在我面前,
对着那个混混重复道:“她是我的女朋友,离她远点!
”他的声音里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像是极力压制着恐惧。那混混嗤笑一声,
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伸手就想推开江已笙。下一秒,事情发生的太快。
我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江已笙是怎么动作的,只听到那混混惨叫一声,
手腕就已经被江已笙以一种奇特的角度拧住。混混整个人痛苦地弯下了腰,
嘴里也不停喊着求饶。江已笙的眼神在那一刻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刃,
但那眼神流转即逝。他很快松开了手,拉着惊魂未定的我快步离开。直到走了很远,
他才停下来,猛的抱住我,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声音里充满了后怕和脆弱。“怏怏,对不起,
是我来晚了……我好怕,好怕你被别人抢走……”他抱得那样紧,仿佛我是他唯一的救赎。
我被他勒的有些喘不过气,心却染成了一摊水。看他还是在害怕,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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