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在六点十七分准时睁开眼。
上铺的床板还残留着昨晚夏晚星翻身时蹭掉的半片薯片,橘黄色的碎屑粘在灰黑色的校服外套上——那是他昨天刚洗过的衣服,袖口还留着洗衣液淡淡的松木香。他坐起身,后背抵着冰凉的铁架,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枕头底下的东西,硬邦邦的,是块边缘磨得光滑的黑色磁石,比拇指略大,是三年前从爸妈的实验室废墟里捡的。
窗外的晨雾正浓,把“镜湖异能学院”的招牌泡成了模糊的灰白色。十六岁的少年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微凉的水泥地上,地板缝里还嵌着夏晚星上周打翻的可乐渍,发黏。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冷湿的空气涌进来,带着后山松针的味道,还有一丝极淡的、像生锈铁钉的气息——那是异能者身上特有的“能味”,不同属性的异能者,气味截然不同。
林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掌心有一层薄茧,是常年握磁石、练控磁术磨出来的。皮肤是偏冷的瓷白色,脖颈处有一道浅褐色的疤痕,像条细蜈蚣,是十二岁那年实验室爆炸时,一块碎玻璃划的。他的头发很黑,长及耳际,额前的碎发有点挡眼,昨晚夏晚星说要借他剪刀剪刘海,被他拒绝了——他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头发,就像不喜欢别人问起他爸妈的事。
“林野!你醒了?快帮我拿下上铺的校服!”夏晚星的声音从被窝里钻出来,闷闷的,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她的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扎着高马尾的头发乱得像鸡窝,额角还贴着一小片薯片袋的塑料纸。
林野回头,瞥了眼上铺挂着的粉色校服外套——那是“镜湖学院”女生校服的颜色,浅粉配白边,和男生的灰黑形成鲜明对比。他踮起脚,指尖刚碰到外套衣角,突然顿了顿。
指尖有微弱的麻感,像有无数细小白点在皮肤下游走。这是“磁感”在预警,附近有金属物品在快速移动。
“别动。”林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夏晚星刚要坐起来,听见这话又缩了回去,眼睛瞪得圆圆的:“怎么了?又有‘蚀能者’?”
林野没说话,走到宿舍门后,抓起靠墙放着的黑色背包。背包侧袋里装着他的“异能媒介”——三块不同大小的磁石,最大的那块巴掌大,嵌在黑色皮质护腕里,是陆沉老师上个月刚给他换的。他把护腕套在左手上,冰凉的皮革贴着皮肤,掌心的磁石像是活了过来,开始微微发烫。
“不是蚀能者。”林野走到窗边,这次把窗户推得更开,晨雾里的铁屑味更浓了,还混着一丝甜腻的香气——是夏晚星最喜欢的草莓味口香糖,“是你的发夹掉床底了,卡在床脚的螺丝上,刚才螺丝松了,发夹在晃。”
夏晚星“哦”了一声,掀开被子跳下床,光着脚就往床底钻:“我说怎么找不到!林野你这‘磁感’也太变态了,连个塑料发夹上的金属弹簧都能感觉到。”
林野没接话。他的异能是“影磁”,属于“金属系”里的稀有分支,既能操控磁场,又能借助影子隐匿气息,可他自己清楚,这能力半点“变态”可言——三年前实验室爆炸,爸妈就是因为操控磁场时被“蚀能者”偷袭,异能反噬才出事的。从那以后,他的“磁感”就变得异常敏锐,却也异常脆弱,稍微强一点的磁场波动,就会让他头疼欲裂。
“找到了!”夏晚星举着个粉色的蝴蝶发夹爬出来,发梢沾了灰,“走吧走吧,今天陆老师的课要测验,迟到要罚跑操场十圈!”
林野点点头,抓起桌上的面包——是夏晚星妈妈昨天送来的,还热乎着。他咬了一口,麦香混着黄油味在嘴里散开,眼角的余光瞥见夏晚星正在系鞋带,粉色的鞋带绕着脚踝打了个蝴蝶结,像只振翅的蝴蝶。
夏晚星是他的同桌,也是他在学院里唯一能说上话的人。她的异能是“光絮”,属于“元素系”,能操控细小的光粒,既能照明,又能编织成防护网,性格像个小太阳,和林野的冷性子截然相反。当初分班时,夏晚星主动坐到他旁边,第一句话就是“你身上的磁石味好特别,像下雨天的操场”,那时候林野已经半个月没跟人说过话,却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
两人走出宿舍楼,晨雾渐渐散了些,露出远处连绵的灰白色山峰——那是“镜湖山”,学院的名字就来源于山脚下的镜湖。山尖上缠着墨色的云,像水墨画里晕开的墨团,林野看了一眼,指尖的磁石又开始发烫。
“林野,你看什么呢?”夏晚星拽了拽他的袖子,“快走吧,陆老师的办公室就在前面,他肯定又在门口等我们了。”
林野收回目光,跟着夏晚星往教学楼走。路上遇到几个其他班的学生,大多穿着和他们一样的校服,三三两两地聊着天,有人手里拿着异能测验的复习资料,有人在讨论昨晚后山出现的“能波异常”。林野低着头,尽量把自己缩在人群边缘,他不喜欢被人注视,尤其是那些带着好奇或探究的目光——他们大多知道他是“林知行夫妇的儿子”,知道他的父母是十年前“异能觉醒潮”里最厉害的磁场操控者,也知道他们死在蚀能者手里。
“哟,这不是林野吗?怎么,又躲躲闪闪的?”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林野脚步一顿,没回头。是高二3班的赵磊,异能是“铁臂”,能让手臂硬化成钢铁,仗着自己异能等级高,总爱找低年级的麻烦。
夏晚星立刻挡在林野前面,叉着腰:“赵磊,你别找茬!陆老师马上就来了!”
赵磊嗤笑一声,晃了晃胳膊,小臂上的皮肤瞬间覆盖上一层银灰色的金属光泽,“我找他说话,关你什么事?听说你上次测验,‘磁控’才勉强及格?真是丢你爸妈的脸。”
林野的指尖猛地攥紧,掌心的磁石烫得厉害,背包里的另外两块磁石也开始震动,发出细微的“嗡嗡”声。他能感觉到周围空气中的铁屑在快速聚集,绕着赵磊的脚踝打转——只要他再用力一点,那些铁屑就能变成尖锐的小刺,扎进赵磊的皮肤里。
“林野,别理他。”夏晚星拉了拉他的胳膊,声音压低,“他就是故意激怒你,想让你失控。”
林野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脑海里闪过爸妈的脸,妈妈总说“磁场是温柔的,它能保护人,不是伤人的武器”,爸爸则会摸着他的头,笑着补充“但如果有人要伤害你在乎的人,就该让他知道,磁场也有牙齿”。
他睁开眼时,眼底的那点戾气已经散了。聚集在赵磊脚踝的铁屑慢慢散开,像被风吹走的沙尘。“让开。”他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头发紧的力量。
赵磊愣了一下,大概没料到林野会是这个反应。他原本以为林野会像上次一样,被激怒后失控,然后被巡逻的老师抓包——那样他就能看林野的笑话了。可现在,林野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只有瞳孔深处,似乎有黑色的磁场在缓缓流动。
“你……”赵磊刚要说话,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冷喝:“赵磊,上课铃响了,还不去教室?”
是陆沉。
林野抬头,看见不远处的教学楼门口,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他大概三十岁左右,个子很高,肩宽背直,头发剪得很短,露出饱满的额头,左眉骨上有一道浅疤,从眉峰延伸到太阳穴——那是五年前和蚀能者战斗时留下的。他的异能是“雷磁”,和林野同属金属系,是学院里最厉害的实战老师,也是林野的专属指导老师。
赵磊脸色一变,立刻收回手臂上的金属光泽,嘟囔了一句“知道了”,就灰溜溜地跑了。
夏晚星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还好陆老师来了。”
林野没说话,走到陆沉面前,微微低头:“陆老师。”
陆沉看着他,目光落在他紧握的右手上——那里因为用力,指节已经泛白。“磁石又发烫了?”他问,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林野点点头:“嗯,刚才有点失控。”
“回去把‘磁控稳定性训练’再做十遍。”陆沉的语气很严肃,却没责备他,“你的影磁异能,最忌心浮气躁。磁场是你的伙伴,不是你的敌人,别让情绪牵着它走。”
“知道了。”林野应道。
“走吧,测验要开始了。”陆沉转身往教学楼里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眼夏晚星,“夏晚星,你也别总护着他,他得自己学会控制情绪。”
夏晚星吐了吐舌头:“知道啦,陆老师。”
三人走进教学楼,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晨雾已经完全散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斑。林野走在最后面,看着前面陆沉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到陆沉的场景。
那时候他刚被送进镜湖学院,因为爸妈的事,整个人封闭得像块石头,谁说话都不理,甚至因为异能失控,把宿舍的铁架床都掰弯了。是陆沉找到他,把这块黑色磁石放在他手里,说“你的磁场和我很像,都是带点冷的,但冷不是错,只要学会控制,就能变成最锋利的刀”。
从那以后,陆沉就成了他的指导老师,教他怎么控制磁场,怎么运用影磁异能,也教他怎么面对爸妈的事。林野虽然话少,但心里清楚,陆沉是除了爸妈和夏晚星之外,唯一真心对他好的人。
测验在学院的“异能实训场”进行。那是个巨大的圆形建筑,屋顶是透明的玻璃,能看到外面的天空,地面是特制的合金板,能承受各种异能的冲击。场地上已经站了十几个学生,都是高一1班的,看到陆沉进来,都立刻站好队。
陆沉走到场地中央,目光扫过所有人:“今天的测验内容,是‘异能精准度’和‘磁场抗性’。老规矩,两人一组,轮流攻击和防御,我来评分。”
学生们立刻分成两组,夏晚星自然和林野一组。她拉着林野走到场地的一角,小声说:“林野,等会儿我防御,你攻击,我尽量用‘光絮’给你做缓冲,你别太用力。”
林野点点头:“嗯,我会控制。”
第一个上场的是两个男生,一个异能是“土系·岩盾”,一个是“火系·火球”。岩盾男生在身前凝聚出一块半人高的岩石盾牌,火球男生则抬手凝聚出一个篮球大小的火球,猛地砸向盾牌——“嘭”的一声,火球炸开,岩石盾牌上留下了一块焦黑的印记,却没碎。
陆沉站在旁边,手里拿着评分板,一边看一边记录:“火球精准度75分,岩盾抗性80分,下次火球可以再集中一点,岩盾的厚度可以再均匀些。”
轮到林野和夏晚星时,场地周围的学生都安静了些。大家都知道林野的异能特殊,也知道他的精准度时好时坏——有时候能精准操控磁石击穿几毫米的钢板,有时候却连最简单的磁场防御都做不好。
“准备好了吗?”陆沉看向两人。
夏晚星深吸一口气,抬手在空中划了个圈。只见无数细小的、像萤火虫一样的光粒从她指尖溢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张半透明的光网,光网的网格很密,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晕——这是她的“光絮盾”,防御性不强,但韧性很好,能缓冲大部分攻击。
“林野,我准备好了!”夏晚星喊道。
林野点点头,左手抬起,护腕上的磁石开始发烫。他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感知着周围空气中的金属粒子——实训场的合金地板里含有大量铁元素,还有远处器械室里的金属工具,甚至是学生们校服纽扣上的金属……这些都能成为他的“武器”。
但他没动用那些,只是操控着护腕上的磁石。黑色的磁石从护腕里脱离,悬浮在他面前,随着他的意念,慢慢拉长,变成一根细如发丝的黑色磁线。
“开始。”陆沉的声音落下。
林野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黑色的流光。他右手猛地一挥,黑色磁线像箭一样射向夏晚星的光絮盾——速度极快,带着轻微的破空声。
“嘭!”
磁线撞上光絮盾的瞬间,光网剧烈地晃动了一下,粉色的光粒飞溅,像破碎的樱花。但磁线并没有穿透光网,而是在接触到光网的那一刻,突然散开,变成无数细小的磁粉,落在地上。
夏晚星松了口气,光絮盾慢慢消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破了呢。”
陆沉走过来,看了眼地上的磁粉,又看了看林野:“精准度90分,控制得很好。但刚才磁线散开的时候,磁场波动有点乱,是分心了?”
林野低头:“嗯,刚才感觉到器械室里的金属在动。”
陆沉挑眉:“哦?什么样的动?”
“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在往门口移动。”林野说,他的磁感比一般金属系异能者敏锐得多,能感知到百米内金属的细微移动。
陆沉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看向实训场的大门——那里通向器械室,门是关着的。“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他说完,转身快步走向大门。
林野和夏晚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没过多久,陆沉回来了,脸色有些凝重。“没事,是器械室的金属架松了,刚才风吹动了。”他说,但林野注意到,他的右手食指在微微颤抖——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上次后山出现蚀能者踪迹时,他也是这样。
测验继续进行,但林野的心却静不下来。他总觉得刚才的金属移动不对劲,那不是风吹动的,而是有规律的、被操控着的移动——就像有人在操控磁场,吸引那些金属。
而且,刚才陆沉去器械室的时候,他隐约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和三年前实验室爆炸现场一模一样的、带着腐朽气息的“蚀能味”。
测验结束后,已经是中午。夏晚星拉着林野去食堂吃饭,路上一直在说刚才测验的事,说他这次精准度进步了,下次肯定能拿满分。林野偶尔应一声,心思却还在早上的事上。
食堂里人很多,喧闹声此起彼伏。夏晚星打了两份糖醋排骨饭,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她把筷子递给林野,自己拿起排骨啃了起来,嘴角沾了点酱汁。
林野拿起筷子,刚要夹起一块排骨,突然顿了顿。他的磁感又有反应了——这次不是金属移动,而是磁场波动。很微弱,却很奇怪,像是从食堂外面传来的,断断续续,像呼吸一样。
“怎么了?”夏晚星注意到他的异样,停下筷子。
“没什么。”林野摇摇头,夹起排骨塞进嘴里。糖醋味有点甜,盖过了他嘴里的铁屑味。
他抬头看向窗外,食堂外面是一片草坪,草坪尽头是后山的入口。后山是镜湖学院的“禁区”,因为三年前那里出现过蚀能者,后来虽然被清理了,但还是偶尔会有能波异常。早上陆沉说的“能波异常”,就是在后山发现的。
磁场波动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清晰。林野放下筷子,站起身:“我出去一下。”
“哎?饭还没吃完呢!”夏晚星喊道。
“很快回来。”林野说完,就快步走出食堂。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林野眯了眯眼,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磁场波动就是从后山传来的,而且他能感觉到,那波动里带着一丝和早上器械室里一样的蚀能味——很淡,但他绝不会认错。
后山的入口处有一道铁栅栏,上面挂着“禁止入内”的牌子。林野走到栅栏前,伸手摸了摸栅栏上的金属锁——锁是铜制的,上面有一层锈迹。他感知了一下,锁芯里的铜片没有异常,说明最近没人打开过。
但磁场波动确实是从里面传来的。
林野后退一步,左手护腕上的磁石开始发烫。他集中注意力,操控着磁场,在栅栏旁边的地面上,慢慢凝聚出一块小小的磁石——这块磁石不是他带来的,而是从地面的合金粒子里凝聚出来的,是“影磁”的能力之一,“磁凝”。
他把磁石放在栅栏的缝隙里,然后操控磁场,让磁石快速旋转。“咔嚓”一声,栅栏上的锁芯被磁石转开了——不是破坏锁,而是用磁场模拟钥匙的转动,这是陆沉教他的“磁控开锁术”,只有对磁场操控极其精准的人才能做到。
林野推开栅栏,走了进去。后山的树木很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的蚀能味更浓了,还混着泥土和腐烂树叶的味道。
磁场波动的源头在山深处。林野加快脚步,沿着一条被杂草覆盖的小路往前走。他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这是“影磁”的另一个能力,“影隐”,借助影子隐匿自己的气息和脚步声,让敌人难以察觉。
走了大概十分钟,前面出现了一片空地。空地中央有一棵老槐树,树干很粗,需要两个人才能合抱。磁场波动就是从老槐树下传来的。
林野躲在一棵松树后面,探头看去。
老槐树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斗篷的帽子遮住了脸,只能看到一点苍白的下巴。他的手里拿着一根金属棒,金属棒是银白色的,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正散发着微弱的黑色光芒——那是“蚀能金属”,是蚀能者用来储存和释放蚀能的工具。
那人正用金属棒在地上画着什么,地面上的泥土被金属棒带动,形成一个圆形的图案,图案里有无数细小的线条,像磁场的分布图。而在图案的周围,散落着许多金属碎片——有铁钉、螺丝,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金属零件,这些碎片都在微微震动,像是被磁场吸引着。
“就是你在操控金属。”林野的声音很淡,从松树后面走了出来。
那人停下动作,缓缓抬起头。斗篷的帽子滑落,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他看起来大概二十多岁,眼睛很大,却没有瞳孔,整个眼球都是白色的,像蒙上了一层雾。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没想到,镜湖学院还有这么敏锐的磁感。”
“你是蚀能者。”林野肯定地说,左手护腕上的磁石已经烫得厉害,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蚀能——那是一种阴冷的、能吞噬异能的能量,和三年前杀死爸妈的蚀能者身上的能量一模一样。
“算是吧。”那人笑了笑,声音沙哑,像生锈的铁片摩擦,“我叫白鸦,你呢,小家伙?”
“林野。”林野的右手慢慢握紧,指尖的磁石开始震动,“你在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白鸦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图案,金属棒上的黑色光芒更亮了,“当然是唤醒‘磁核’。这后山的地下,藏着一块百年前的磁核,只要唤醒它,就能操控整个镜湖山的磁场——到时候,你们这些金属系异能者,就都会变成我的傀儡。”
林野的瞳孔猛地收缩。磁核是异能世界里的稀有物品,是天然形成的磁场核心,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如果被蚀能者操控,后果不堪设想——不仅金属系异能者会被控制,整个镜湖学院的磁场防御系统也会崩溃,到时候,更多的蚀能者就能轻易闯入学院。
“你休想。”林野的声音冷了下来,左手抬起,护腕上的磁石脱离,悬浮在他面前,同时,周围地面上的金属碎片也开始震动,慢慢升空,围绕着他旋转。
白鸦挑了挑眉:“哦?想阻止我?就凭你一个十六岁的小鬼?”他举起金属棒,指向林野,“你的影磁异能确实不错,但可惜,太弱了。”
话音刚落,白鸦手里的金属棒突然射出一道黑色的光线,光线速度极快,直冲向林野。
林野瞳孔一缩,立刻操控磁场,让身边的金属碎片凝聚成一面盾牌。“嘭!”黑色光线撞上金属盾牌,盾牌瞬间被腐蚀出一个洞,黑色的蚀能顺着盾牌蔓延,很快就覆盖了整个盾牌。
“小心,那是蚀能!”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林野抬头,看见陆沉从树林里冲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雷磁枪——那是他的异能媒介,能凝聚雷磁能量,发射出雷电般的攻击。
“陆老师!”林野喊道。
陆沉没说话,抬手对着白鸦扣动扳机。一道蓝色的雷电从雷磁枪里射出,带着刺耳的电流声,直冲向白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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