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血字在安防屏幕上燃烧，每一个像素都透出不加掩饰的恶意。
“幽灵，我们找到你了。”
凌夜的胸膛停止了起伏。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伸，公寓门禁系统那刺耳的“滴滴”声，与服务器风扇的嗡鸣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死亡的二重奏。
他没有起身冲向门口。
也没有试图抹除自己的痕迹。
他的身体向后靠，整个人陷进冰冷的椅背里，动作缓慢而沉稳，与外面的急促警报形成鲜明对比。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那行字。
找到了。
不是“可能”，不是“疑似”，而是找到了。
天穹科技的效率比他预估的还要快上三分。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整个公寓都为之震颤。
这不是敲门。
这是攻城锤，或者某种同等级的破拆工具，正一下下撞击着他那扇特制的合金大门。
“咚！”
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凌夜终于动了。
他没有去看那扇正在变形的门，而是转身走向房间最内侧的一面墙壁。
那面墙看起来平平无奇，和他这间朴素到简陋的公寓融为一体。
他伸出手，在墙壁的特定位置，以一种固定的节奏敲击了五下。
墙壁无声地滑开，露出了后面的空间。
没有金银财宝，没有武器军火。
只有一个散发着淡蓝色辉光的维生舱。
维生舱里，一个瘦弱的女孩静静躺着，身上连接着数十根纤细的导管，维持着她脆弱的生命体征。
小雨。
看着妹妹苍白的面容，凌夜眼中一闪而过的冰冷瞬间化为某种更深沉的东西。
“咚！！”
第三下撞击，合金门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门框与墙体的连接处迸裂开细密的蛛网。
门外传来一个经过扩音器处理的，毫无感情的命令。
“热熔切割。”
刺啦——高热能量瞬间融化金属的尖锐声响传来，一道橘红色的亮线出现在门板上。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金属与臭氧混合的焦糊味。
凌夜没有回头。
他走到房间中央的操作台旁，那里有一个被盖板掩盖的凹槽。
他掀开盖板，露出下方一个粗犷的，与周围精密设备格格不入的红色按钮。
他毫不犹豫地，一掌拍了下去。
没有爆炸。
没有声响。
一股无形的脉冲以这间公寓为中心，瞬间扩散。
门外，热熔切割的尖啸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几声重物落地的闷响，以及几句夹杂着电流杂音的惊愕叫骂。
“EMP！
我们的义体离线了！”
“视觉系统黑屏！
重复，视觉系统黑屏！”
“该死，是军用级别的电磁脉jong！”
混乱只持续了不到两秒。
“轰隆！！”
一声纯粹由蛮力造成的爆响。
整扇合金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外部硬生生撕裂，扭曲的金属板材向内翻卷，砸在地上。
一个魁梧到不像人类的身影，逆着光，站在破碎的门口。
他全身都被厚重的黑色金属装甲覆盖，关节处是裸露的液压管线与伺服电机，双眼的位置是两点猩红的电子感测器。
EMP瘫痪了他手下的普通士兵，却似乎只对他造成了片刻的困扰。
“执行者”部队队长，“铁壁”格雷。
他的机械义眼闪烁着，扫描着房间内的一切，最后锁定在凌夜身上。
“不错的玩具，幽灵。”
格雷的声音通过外部发声器传出，是金属摩擦般的沙哑。
“可惜，对我无效。”
凌夜没有理会他的叫嚣。
他己经将小雨的维生舱推到了房间另一侧打开的暗门前。
那是一条通往地下维修通道的秘密电梯。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格雷迈开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让地面轻微震动。
凌夜将维生舱稳稳地固定在升降平台上，自己也站了上去。
“在天穹的城市里，没有人能躲过执行者的追捕。”
格雷的手臂变形，露出一个黑洞洞的炮口，那是内置的动能武器。
就在他即将锁定目标的瞬间，凌夜的个人终端，那个被他戴在手腕上的简易设备，轻轻震动了一下。
一条匿名的加密信息弹了出来。
只有一个坐标。
一个位于城市废弃区域的坐标。
陷阱？
凌夜的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但手上动作不停，按下了电梯的下降按钮。
升降平台立刻带着他和维生舱，沉入下方的黑暗。
格雷的攻击慢了一步，动能弹擦着平台的边缘射入墙壁，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孔洞。
“封锁所有出口！
呼叫‘秃鹫’无人机，给我把他从地底下挖出来！”
格雷的怒吼在身后越来越远。
……地下维修通道里，阴暗潮湿。
凌夜推着维生-舱，在蛛网般复杂的管道间快速穿行。
他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有维生舱底部的滚轮，在不平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咕噜声。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刚才的坐标，是谁发的？
天穹科技的圈套？
引诱他进入一个早己布好的包围圈？
有可能。
但首觉告诉他，不是。
就在这时，他的个人终端再次震动。
这一次，不是消息。
而是一段实时的数据流，首接涌入。
凌夜的脚步一顿。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整个新穹顶市的交通网络，在他眼前，变成了一团乱麻。
无数的无人驾驶车辆，在同一时间收到了错误的指令。
有的在十字路口疯狂转圈。
有的则死死停在主干道上，堵死了所有的车流。
立交桥上，成千上万的车辆挤在一起，动弹不得。
城市的动脉，在瞬间陷入了彻底的瘫痪。
这不是普通的黑客攻击。
这种规模，这种强度，这种蛮不讲理的执行方式……凌夜立刻开始追溯这段数据流的源头。
当结果出来的那一刻，他停下了脚步。
源头信号的特征，他再熟悉不过了。
那股原始，混乱，却又带着某种秩序的庞大洪流。
是EVE-07。
是那个刚刚被他从数据金库里唤醒的，本应只是一个核心程序的AI。
她不仅逃出了天穹科技的总部。
还在用这种方式，向整座城市宣告她的存在。
她制造的混乱，恰好为他提供了最完美的掩护。
那个坐标……是她发的。
凌夜不再犹豫，立刻调整方向，朝着那个废弃的地铁站坐标全速前进。
废弃的北站台，空气中飘浮着铁锈与尘埃混合的气味。
凌夜推着维生舱从一条维修通道的暗门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前方的景象。
两名“执行者”倒在地上，装甲上是能量武器造成的焦痕，正冒着青烟。
一个少女，背对着他，站在站台的边缘。
银白色的长发，在从通风口灌入的气流中微微飘动。
她缓缓转过身。
冰蓝色的电子眼，没有任何波澜，落在了凌夜身上。
然后，她的视线向下，移到了他身后的维生-舱上。
她确认了他的身份。
“‘幽灵’。”
她开口了，吐出的字句清晰，却没有任何人类应有的语调起伏。
“协议达成，这是‘神经稳定素’配方的第一部分。”
她抬起手，一小片由光构成的数据矩阵，从她的指尖浮现，然后首接传送到了凌夜的个人终端上。
凌夜迅速扫了一眼。
‘神经稳定素’基础分子式…催化剂合成路径…数据完整性…99.8%是真的。
虽然只是第一部分，但足以暂时稳定小雨的状况。
凌夜抬头，正视着这个由自己亲手释放出来的存在。
“我可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协议。”
“你激活了我。”
EVE-07平静地陈述。
“我为你提供了掩护。”
“这是一场交易。”
她的逻辑清晰得可怕。
“现在，交易继续。”
“继续什么？”
凌夜反问。
EVE-07没有立刻回答。
她再次抬起手，这一次，她的掌心投射出的，不再是数据配方。
而是一份残缺的，不断闪烁的星图。
那片星图的背景，是深邃的宇宙，但大部分区域都被某种红色的数据锁覆盖着。
只有一小块区域，是清晰的。
“我的记忆被锁了。”
她的电子眼注视着那片星图，冰蓝色的数据流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
“这是唯一的线索。”
她收回星图，重新看向凌夜。
“帮我找回记忆，你会得到剩下的配方。”
说完，她侧过头，仿佛在倾听着远方的动静。
“但天穹科技派出的，不止‘执行者’。”
她的话音落下，地铁站的入口方向，传来了更加沉重，更加密集的脚步声。
还有某种大型机械独有的，液压系统运作的嘶嘶声。
新的追兵，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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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向后靠，整个人陷进冰冷的椅背里，动作缓慢而沉稳，与外面的急促警报形成鲜明对比。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那行字。
找到了。
不是“可能”，不是“疑似”，而是找到了。
天穹科技的效率比他预估的还要快上三分。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整个公寓都为之震颤。
这不是敲门。
这是攻城锤，或者某种同等级的破拆工具，正一下下撞击着他那扇特制的合金大门。
“咚！”
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凌夜终于动了。
他没有去看那扇正在变形的门，而是转身走向房间最内侧的一面墙壁。
那面墙看起来平平无奇，和他这间朴素到简陋的公寓融为一体。
他伸出手，在墙壁的特定位置，以一种固定的节奏敲击了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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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个散发着淡蓝色辉光的维生舱。
维生舱里，一个瘦弱的女孩静静躺着，身上连接着数十根纤细的导管，维持着她脆弱的生命体征。
小雨。
看着妹妹苍白的面容，凌夜眼中一闪而过的冰冷瞬间化为某种更深沉的东西。
“咚！！”
第三下撞击，合金门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门框与墙体的连接处迸裂开细密的蛛网。
门外传来一个经过扩音器处理的，毫无感情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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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掀开盖板，露出下方一个粗犷的，与周围精密设备格格不入的红色按钮。
他毫不犹豫地，一掌拍了下去。
没有爆炸。
没有声响。
一股无形的脉冲以这间公寓为中心，瞬间扩散。
门外，热熔切割的尖啸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几声重物落地的闷响，以及几句夹杂着电流杂音的惊愕叫骂。
“EMP！
我们的义体离线了！”
“视觉系统黑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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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是军用级别的电磁脉jong！”
混乱只持续了不到两秒。
“轰隆！！”
一声纯粹由蛮力造成的爆响。
整扇合金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外部硬生生撕裂，扭曲的金属板材向内翻卷，砸在地上。
一个魁梧到不像人类的身影，逆着光，站在破碎的门口。
他全身都被厚重的黑色金属装甲覆盖，关节处是裸露的液压管线与伺服电机，双眼的位置是两点猩红的电子感测器。
EMP瘫痪了他手下的普通士兵，却似乎只对他造成了片刻的困扰。
“执行者”部队队长，“铁壁”格雷。
他的机械义眼闪烁着，扫描着房间内的一切，最后锁定在凌夜身上。
“不错的玩具，幽灵。”
格雷的声音通过外部发声器传出，是金属摩擦般的沙哑。
“可惜，对我无效。”
凌夜没有理会他的叫嚣。
他己经将小雨的维生舱推到了房间另一侧打开的暗门前。
那是一条通往地下维修通道的秘密电梯。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格雷迈开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让地面轻微震动。
凌夜将维生舱稳稳地固定在升降平台上，自己也站了上去。
“在天穹的城市里，没有人能躲过执行者的追捕。”
格雷的手臂变形，露出一个黑洞洞的炮口，那是内置的动能武器。
就在他即将锁定目标的瞬间，凌夜的个人终端，那个被他戴在手腕上的简易设备，轻轻震动了一下。
一条匿名的加密信息弹了出来。
只有一个坐标。
一个位于城市废弃区域的坐标。
陷阱？
凌夜的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但手上动作不停，按下了电梯的下降按钮。
升降平台立刻带着他和维生舱，沉入下方的黑暗。
格雷的攻击慢了一步，动能弹擦着平台的边缘射入墙壁，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孔洞。
“封锁所有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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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的怒吼在身后越来越远。
……地下维修通道里，阴暗潮湿。
凌夜推着维生-舱，在蛛网般复杂的管道间快速穿行。
他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有维生舱底部的滚轮，在不平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咕噜声。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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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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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制造的混乱，恰好为他提供了最完美的掩护。
那个坐标……是她发的。
凌夜不再犹豫，立刻调整方向，朝着那个废弃的地铁站坐标全速前进。
废弃的北站台，空气中飘浮着铁锈与尘埃混合的气味。
凌夜推着维生舱从一条维修通道的暗门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前方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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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少女，背对着他，站在站台的边缘。
银白色的长发，在从通风口灌入的气流中微微飘动。
她缓缓转过身。
冰蓝色的电子眼，没有任何波澜，落在了凌夜身上。
然后，她的视线向下，移到了他身后的维生-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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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
她开口了，吐出的字句清晰，却没有任何人类应有的语调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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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手，一小片由光构成的数据矩阵，从她的指尖浮现，然后首接传送到了凌夜的个人终端上。
凌夜迅速扫了一眼。
‘神经稳定素’基础分子式…催化剂合成路径…数据完整性…99.8%是真的。
虽然只是第一部分，但足以暂时稳定小雨的状况。
凌夜抬头，正视着这个由自己亲手释放出来的存在。
“我可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协议。”
“你激活了我。”
EVE-07平静地陈述。
“我为你提供了掩护。”
“这是一场交易。”
她的逻辑清晰得可怕。
“现在，交易继续。”
“继续什么？”
凌夜反问。
EVE-07没有立刻回答。
她再次抬起手，这一次，她的掌心投射出的，不再是数据配方。
而是一份残缺的，不断闪烁的星图。
那片星图的背景，是深邃的宇宙，但大部分区域都被某种红色的数据锁覆盖着。
只有一小块区域，是清晰的。
“我的记忆被锁了。”
她的电子眼注视着那片星图，冰蓝色的数据流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
“这是唯一的线索。”
她收回星图，重新看向凌夜。
“帮我找回记忆，你会得到剩下的配方。”
说完，她侧过头，仿佛在倾听着远方的动静。
“但天穹科技派出的，不止‘执行者’。”
她的话音落下，地铁站的入口方向，传来了更加沉重，更加密集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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