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的最后一杯毒酒,是皇帝萧金琰身边的总管太监李福安亲自送来的。他看着我,
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公事公办的冷漠:“皇后娘娘,上路吧。陛下说了,给您留个全尸,
已是天恩。”我接过那杯琥珀色的液体,指尖冰冷。窗外,是为宠妃苏晚晴庆生的漫天烟火,
亮如白昼,将我惨白的脸映得如同鬼魅。就在我将酒杯凑到唇边时,
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跪在李福安脚下,声音尖利刺耳:“总管!大喜啊!
顾家一百三十七口,已于午时三刻在西市尽数斩首!逆首顾承安的头颅,
正快马加鞭送往边关,震慑宵小!”我爹的头颅,成了他讨好新欢的贺礼。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将那杯毒酒一饮而尽。烈火般的灼痛从喉间烧到五脏六腑,
我倒在地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诅咒他:“萧金琰,苏晚晴,我顾雪臣若有来生,
定要将你们挫骨扬灰,让你萧氏皇族,血债血偿!”1剧烈的疼痛过后,我猛地睁开了眼。
入目是熟悉的沉香木雕花大床,身上盖着的是我出嫁前母亲亲手为我绣的百子千孙被。
我怔怔地抬起手,那是一双光洁细腻、不染尘埃的手,
而不是在冷宫里被磋磨得粗糙干裂的模样。“小姐,您醒了?”贴身侍女春禾端着水盆进来,
见我坐着,惊喜地喊道,“您都睡了一天了,可吓死奴婢了。太医说您是悲喜交加,
心神激荡所致。”我看着她年轻鲜活的脸,眼眶一热。春禾,上一世为了给我送一碗热汤,
被苏晚晴的狗腿子活活打死在冷宫门外。“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小姐您忘啦?明日就是您和陛下的新婚大典了呀!”春禾兴奋地说,“满京城都在说,
咱们顾家出了皇后,是泼天的富贵呢!”泼天的富贵?是啊,泼天的富贵,
换来的是满门抄斩,尸骨无存。我闭上眼,前世的恨意如同附骨之蛆,啃噬着我的心脏。
萧金琰,我回来了。这一世,我不仅要我顾家全族安好,更要你和你珍爱的苏晚晴,
还有你整个萧氏王朝,都为我顾家一百三十七口人命,陪葬!2“阿臣,怎么了?可是紧张?
”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我爹,当朝丞相顾承安,一身常服,
却掩不住那股文人的风骨与威严。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慈爱与担忧。我鼻子一酸,
差点落下泪来。“爹。”我哑着嗓子开口,“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傻孩子。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明日就要嫁给陛大了,你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还有什么噩梦能吓到你?”我低下头,掩去眼底的冰冷。是啊,噩梦。一个无比真实的噩梦。
“爹,女儿有几句话,想单独跟您说。”我屏退了春禾和屋里所有的下人。顾承安有些诧异,
但还是点了点头。“爹,您记不记得,您书房里有一幅前朝的《江山舆地全图》?
”我开门见山。他脸色微微一变:“阿臣,你问这个做什么?那只是前朝遗物,并无他用。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爹,那不是普通的舆图。图上标记的‘云顶关’,
实际上是一座储量惊人的铁矿。得之,可养精兵三十万。”顾承安猛地站了起来,
脸上血色尽褪,震惊地看着我:“你……你是如何得知的?”这是顾家最大的秘密,
也是前世我们被安上“谋逆”罪名的直接导火索。萧金琰登基之初,国库空虚,军备废弛。
他无意中得知顾家藏有此图,便设计让我爱上他,娶我为后,以此作为交换,
让我爹交出舆图。我爹为了我的幸福,也为了大周的江山,将舆图和盘托出。可他没想到,
他养出的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萧金琰利用铁矿站稳脚跟后,第一件事,
就是将功高震主的顾家连根拔起,为他心爱的苏晚晴和她背后的苏家铺路。“爹,
您别问我是如何得知的。”我站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您只需要知道,这张图,
绝对不能交到萧金琰手上。”“胡闹!”顾承安厉声喝道,“陛下乃天子,
此等利国利民之物,理应上交国库!你竟让为父藏私?顾家的家训你都忘了吗!
”我惨然一笑。是啊,顾家世代忠良,家训便是“上报君恩,下安黎民”。可我们的君恩,
换来了什么?“爹,君是君,臣是臣。可若君不仁,臣又何必愚忠?”我冷冷道,
“萧金琰心术不正,凉薄寡恩。今日他能为了权势利用我们,来日就能为了权势牺牲我们。
顾家,不能成为他帝王路上的垫脚石。”“放肆!”顾承安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打我。
我没有躲,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泪无声地滑落。“爹,您打吧。只是女儿求您,信我一次。
就这一次。”巴掌最终没有落下。顾承安看着我决绝的眼神,颓然地放下手,
满眼都是痛心和不解。他不懂,他引以为傲的、端庄温婉的女儿,为何会在一夜之间,
变得如此尖锐,如此……大逆不道。但我知道,我没有时间解释了。“爹,明日大婚,
照常举行。”我擦干眼泪,语气恢复了平静,“只是从今往后,顾家的一切,
都必须以自保为上。至于那张图……”我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女儿,自有安排。
”3大婚当日,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我坐在前往皇宫的凤驾上,
心中没有半分新嫁娘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透过轿帘的缝隙,
我看到了街道两旁兴奋的人群,看到了顾家府邸前,我爹娘强撑着的笑脸。这一切,
都和上一世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轿子里坐着的,已经是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复仇恶鬼。
坤宁宫,我和萧金琰并肩坐着。他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眉眼俊朗,
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温柔笑意,正是这抹笑意,骗了我整整五年。“梓童,今日起,
你便是朕的皇后了。”他执起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朕定不负你,
亦不负顾家满门忠良。”虚伪。我强忍着心中翻涌的恶心,微微垂下眼帘,
做出娇羞的模样:“臣妾……谢陛下。”他似乎很满意我的顺从,笑意更深了。
合卺酒端了上来。我看着杯中澄澈的酒液,想起了冷宫里那杯致命的毒酒。同样的酒,
不同的命运。我端起酒杯,与他交臂,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入喉咙,我却觉得无比清醒。
萧金琰,从今天起,好戏开场了。4新婚第三日,按例,后宫嫔妃要来向我这个新后请安。
我端坐在凤位上,看着底下乌泱泱跪了一地的莺莺燕燕,
目光最终落在了队列最前方那个穿着一身水绿色宫装的身影上。苏晚晴。她生得极美,
眉眼含愁,我见犹怜,正是萧金琰最喜欢的那一款。上一世,
她就是凭着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一步步夺走了我的一切。“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娘娘万福金安。”众人齐声请安,苏晚晴的声音尤其清脆动听。“都起来吧。”我抬了抬手,
声音温和,“以后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如此多礼。”我目光落在苏晚晴身上,
笑道:“这位想必就是苏贵妃了,果然是天人之姿,难怪陛下时常在本宫面前提起妹妹。
”苏晚晴闻言,脸上飞起一抹红晕,羞涩地低下头:“娘娘谬赞了。陛下心系娘娘,
才是臣妾等人之福。”瞧瞧,多会说话。若不是经历过一世,
我怕是又要被她这副无辜纯良的模样给骗了。“妹妹说笑了。”我亲热地拉过她的手,
让她坐在我身边,“本宫初入宫闱,有许多不懂的地方,以后还要仰仗妹妹多多指点呢。
”苏晚晴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娘娘折煞臣妾了,臣妾才疏学浅,如何敢提点娘娘。
”“哎,妹妹何必自谦。”我拍了拍她的手,语气越发诚恳,“陛下说了,妹妹你心地纯善,
最是温柔体贴。这后宫事务繁杂,本宫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不若这样,
以后这后宫的用度开销,就交由妹妹来管,也好为本宫分忧,如何?”此言一出,满殿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苏晚晴身上,羡慕,嫉妒,不一而足。协理六宫之权,
这是何等的荣宠!尤其还是皇后亲口提出,陛下定然不会驳回。苏晚晴自己也懵了,
她大概没想到,我这个正宫皇后,会如此“大度”。她下意识地看向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我回以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容。傻瓜,你以为是荣宠?这是捧杀。
上一世我便知道,苏晚晴虽有心计,却没什么理财的本事,花钱更是大手大脚,毫无节制。
国库本就不丰,后宫用度更是有定数的。把这烂摊子交给你,我看你如何收场。
等你把账目弄得一团糟,惹得太后和前朝言官不满时,我再以“为贵妃分忧”的名义,
顺理成章地将权力收回来。到时候,你失了人心,也失了陛下的信任。而我,
依旧是那个宽仁大度的贤后。5果不其然,萧金琰听闻此事,龙心大悦。当晚便来了坤宁宫,
对我大加赞赏。“梓童,你如此贤德,实乃朕之幸,大周之幸。”他拥着我,
在我额上印下一吻。我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那熟悉的龙涎香,心中却是一片冰寒。
“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妾的本分。”我柔声道,“只是……臣妾担心,苏贵妃年轻,
怕是难以胜任。若出了什么差错,反倒是臣妾的不是了。”“无妨。
”萧金琰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晚晴她性子单纯,若有不懂的,你多教教她便是。
朕相信你的为人。”看,他就是这样。永远都为苏晚晴想好了退路。上一世,
苏晚晴捅了再大的篓子,都有他护着。而我,但凡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是,
臣妾遵命。”我乖巧地点点头。心中却在冷笑。萧金琰,你放心。这一世,
我会把你的“单纯”贵妃,好好地“教导”成一个骄横跋扈、目中无人的蠢货。
我要让你亲眼看看,你捧在手心里的珍宝,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毁灭的。
6苏晚晴掌管后宫用度后,起初还算谨慎。但我总是有意无意地“提点”她。“哎呀,
妹妹宫里的用度也太简朴了些。你是贵妃,代表的是皇家的脸面,怎能如此委屈自己?
”“听闻妹妹的母亲生辰将至?这是孝心,理应大办。宫里的东西,你随便支取便是,
不必向本宫报备。”“西域新进贡了一批血燕,陛下特意赏了本宫。本宫想着妹妹身子弱,
便都给你送来了。女人啊,就该对自己好一点。”在我的纵容和吹捧下,
苏晚晴的胆子越来越大。她宫里的开销,从一开始的勉强持平,到后来的月月超支。
她开始克扣其他不受宠嫔妃的份例,用以填补自己的窟窿。她开始大肆赏赐苏家亲族,
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流水似的往宫外送。后宫里怨声载道,状都告到了我这里。
我每次都只是轻描淡写地压下去,反过来还要“安慰”苏晚晴。“妹妹莫怕,不过是些小事。
她们就是嫉妒你得宠,才故意找茬。有本宫在,谁也动不了你。”苏晚晴对我越发感激涕零,
视我为唯一的知己。她哪里知道,我递给她的每一把刀,都淬满了剧毒。很快,机会来了。
太后寿辰。按照惯例,后宫众人都要献上寿礼。苏晚晴为了出风头,也为了讨好太后,
竟私自动用了内务府一尊前朝的白玉观音,准备当做寿礼。那尊观音,是先帝最爱的藏品,
太后睹物思人,每年都要亲自擦拭。上一世,苏晚晴也动过这观音的念头,
被我及时发现并制止了,才没酿成大祸。而这一世,我不仅没有制止,
反而还“帮”了她一把。在寿宴前一日,我“无意”中打翻了茶盏,
弄湿了她准备献礼的锦盒。“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我故作惊慌,“这锦盒湿了,
也太失礼了。春禾,快,去本宫库里,把那个紫檀木的盒子取来给贵妃娘娘装上。
”苏晚晴千恩万谢地换了盒子。她不知道,那紫檀木盒,底部有一个极小的裂缝。寿宴当日,
她满心欢喜地捧着盒子,跪在太后面前。“孙媳恭祝皇额娘福寿安康,松鹤延年。
这是孙媳寻来的一点心意,还望皇额娘喜欢。”太后笑着点头,示意身边的嬷嬷接过来。
就在嬷嬷接过盒子的那一瞬间,那尊价值连城的白玉观音,从底部的裂缝滑落,
“啪”的一声,在金砖地上摔得粉碎。7全场死寂。太后的笑容僵在脸上,
随即化为滔天的怒火。“苏!晚!晴!”苏晚晴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皇额娘息怒!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是……是盒子……”“盒子?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哀家问你,这观音,是谁准你动的!这是先帝的遗物!
你……你这个孽障!”萧金琰也变了脸色,连忙跪下求情:“皇额娘息怒!晚晴她年幼无知,
定是无心之失,还请皇额娘看在儿臣的份上,饶她这一次!”“无心之失?”太后冷笑,
“我看她是野心勃勃!连先帝的遗物都敢觊觎,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今日她敢摔了观音,
明日是不是就敢对哀家下手了!”这顶帽子扣得可太大了。
苏晚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臣妾没有……臣妾冤枉啊……”我适时地站了出来,
也跪了下去。“皇额娘息怒。”我一脸自责,“此事都怪臣妾。
是臣妾见贵妃妹妹的锦盒旧了,才自作主张,将自己的盒子换给了她。不想这盒子竟是坏的,
才酿成大祸。请皇额娘责罚臣妾吧!”我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将所有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萧金琰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苏晚晴也停止了哭泣,
怔怔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为她顶罪。太后看着我,脸色稍缓,但依旧怒气未消。
“皇后,哀家知道你心善,但也不是这么个善法!慈母多败儿,贤后多骄妃!
你看看你把她纵容成什么样子了!”“是,臣妾知错。”我深深叩首,“臣妾愿意受罚。
”最终,这场风波,以我被罚禁足坤宁宫一月,抄写宫规百遍,苏晚晴被降为妃位,
褫夺协理六宫之权,禁足三月告终。看起来,是我吃了大亏。但只有我知道,我赢了。
我不仅顺理成章地收回了后宫大权,还在太后心中,埋下了一根名为“苏晚晴骄横跋扈,
不堪大用”的刺。更重要的是,我再一次巩固了自己“贤良大度”的人设。就连苏晚晴,
经此一事,也对我再无半分怀疑,只当我是真心待她好的傻子姐姐。而我,
需要的就是她这份愚蠢的信任。8禁足在坤宁宫的一个月,我过得十分清闲。
抄写宫规这种事,自然有宫人代劳。我每天做的,就是看书,下棋,品茶,
以及……谋划我的下一步。光是扳倒一个苏晚晴,还远远不够。我要的,
是整个萧氏皇族的覆灭。而要做到这一点,我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盟友。这个人,
我心中也早有人选——三皇子,萧景深。萧景深是先皇后所出,论身份,是嫡子。
可惜他母后早逝,外家又在先帝时期被清洗,导致他无权无势,
在宫中过得连个得宠的太监都不如。萧金琰更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时常寻由头打压欺辱。上一世,萧景深就是在一次围猎中,被萧金琰“误伤”,摔断了腿,
从此成了个废人,郁郁而终。我记得,那次围猎,就在下个月。而围猎的地点,
正是藏着那座秘密铁矿的云顶山。一个完美的计划,在我心中悄然成型。9一个月后,
我禁足结束。萧金琰大概是觉得对我有所亏欠,特意下旨,要带我一同前往云顶山秋猎。
苏晚晴自然也解了禁,一同前往。经受了上次的打击,她安分了不少,只是看我的眼神,
依旧充满了依赖和感激。我心中冷笑,面上却对她关怀备至。“妹妹身子大好了?
看你清瘦了许多,本宫瞧着都心疼。”“都是妹妹不好,连累了姐姐。”苏晚晴红着眼圈道。
“傻妹妹,说这些做什么。”我拍拍她的手,“我们是姐妹,本就该互相扶持。
”我们一路“姐妹情深”,抵达了云顶山的行宫。安顿下来的第二天,便是正式的秋猎。
萧金琰意气风发,换上一身劲装,对我笑道:“梓童,今日便让你看看朕的箭术!
”我也笑着应和:“那臣妾就拭目以待了。”目光,
却不着痕迹地扫向了队伍末尾那个落寞的身影。萧景深。他穿着一身半旧的骑装,
骑着一匹瘦弱的老马,与周围那些鲜衣怒马的皇亲贵胄格格不入。他低着头,
似乎想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但该来的,总会来。10围猎开始。萧金琰一马当先,
冲入了林中。苏晚晴不会骑射,便留在原地陪我说话。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她,
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子的方向。前世,就是在这里,萧金琰为了追一只罕见的白狐,
一箭射出,却“不慎”射中了跟在后面的萧景深的马。马匹受惊,将萧景深甩下山坡,
摔断了腿。事后,萧金琰只是轻描淡写地赏了些汤药,便将此事揭了过去。
所有人都以为是意外。只有我知道,那不是意外,是蓄意谋杀。白狐出现的方向,
马匹受惊的角度,山坡下尖锐的石块……一切都设计得天衣无缝。我在等。等那只白狐出现。
等那致命的一箭射出。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林中果然传来一阵骚动。“白狐!是白狐!
”萧金琰大喜过望,立刻策马追了过去。萧景深的位置,恰好就在他的斜后方。就是现在!
我猛地站起身,故作惊喜地指着另一个方向,对苏晚晴大喊:“妹妹快看!
那边有一只好漂亮的梅花鹿!”苏晚晴下意识地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而我,
趁着所有人不注意,从袖中滑出一枚早已准备好的石子,屈指一弹。
石子精准地打在了萧金琰坐骑的后臀上。那匹千里良驹吃痛,猛地人立而起,长嘶一声!
萧金琰猝不及防,手中的弓箭偏离了方向。“嗖——”利箭破空而出。但这一次,
它没有射向萧景深的马。而是……射向了被我的喊声吸引,正扭头看向另一边的苏晚晴!
11“啊!”苏晚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肩膀,软软地倒了下去。鲜血,
瞬间染红了她水绿色的宫装。所有人都惊呆了。萧金琰更是脸色煞白,
连滚带爬地从马上下来,冲到苏晚晴身边,将她抱在怀里。“晚晴!晚晴你怎么样!
”他声音都在发抖。“陛……陛下……”苏晚晴疼得说不出话,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太医!快传太医!”萧金琰抱着她,状若疯魔地嘶吼。场面一片混乱。没有人注意到,
在不远处的山坡上,萧景深勒住了马,回头看向这边,眼神复杂。更没有人注意到,
我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萧金琰,你射出的箭,
最终伤了你最爱的人。这感觉,如何?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
我会让你尝到比这痛苦百倍、千倍的滋味。12苏晚晴伤得不轻,箭头淬了毒,虽然不致命,
却让她高烧不退,昏迷了好几天。秋猎自然也提前结束了。回到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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