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咖啡厅撞见妻子和她白月光密会,当场砸了婚戒。
“离婚!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
她红着眼签了协议:“你会后悔的。”
三个月后,我收到她公司上市的消息。
白月光拿着伪造的开房记录找我:“她当年是为帮我应付家里才假扮情侣。”
我疯了似的冲到发布会现场,却见她挽着科技新贵微笑:“介绍一下,这是我前夫。”
当晚她醉醺醺砸我家门:“叫爸爸就考虑收购你公司。”
我单膝跪地掏出新戒指:“叫老公,命都给你。”
雨水把城市的霓虹泡得发胀,模糊成一片廉价的糖纸,黏在湿漉漉的车窗上。我缩在驾驶座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方向盘边缘早已磨损的皮质,那点粗糙的触感像是唯一能让我确认自己还醒着的东西。车载空调吹出的冷风带着股陈年的霉味,直往骨头缝里钻,可后背却黏着一层细密的汗。
我在这里等了多久?两个小时?还是三个小时?
目光死死钉在街对面那栋高级公寓灯火通明的大门口,像生了锈的钉子。脑子里反复播放着下午在“星克咖啡”落地窗边看到的那一幕——林晚晚,我的妻子,坐在我对面本该属于我的位置上,对着另一个男人笑得眉眼弯弯。那个男人,周慕辰,她大学时代的白月光,传说中照亮了她整个青春的人。他们靠得很近,近得能看清周慕辰说话时,她睫毛轻颤的频率都变了。那杯卡布奇诺上的拉花天鹅,丑得刺眼。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发小陈胖子的微信,一个贱兮兮的柴犬表情包:“兄弟,捉奸在床没?需不需要哥几个带着麻袋和棍子来撑场子?”
我扯了扯嘴角,想回句“滚蛋”,手指却僵着没动。视线猛地被牵引过去——公寓大门开了。
林晚晚和周慕辰走了出来。
她穿着件米白色的风衣,在雨夜里像一株干净的栀子花。周慕辰撑着伞,伞面很自然地朝她那边倾斜,自己半个肩膀露在雨里。他们在门口站定,似乎在说什么。周慕辰微微低下头,侧脸线条在门厅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林晚晚仰着脸,雨丝在她头顶被伞隔开,细碎的光点在她眼睛里跳动。
然后,周慕辰伸出手,轻轻抱了她一下。
很短暂,只是一个礼节性的、朋友间的拥抱。
但在我此刻被妒火烧得滚烫扭曲的视网膜里,那拥抱被无限拉长、放大,充满了无声的默契和难以言说的亲昵。所有的猜测、怀疑、不安,在这一刻被粗暴地“证实”了。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断了线。一股冰冷刺骨的血液猛地冲上头顶,又狠狠砸回脚底,四肢瞬间麻木。
我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是怎么推开车门,怎么穿过被雨水冲刷得油亮的马路冲过去的。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砸下,瞬间浇透了头发和外套,冷意却压不住胸腔里那团越烧越旺的邪火。
“林晚晚!”
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破锣,在哗哗的雨声中显得突兀又难听。
拥抱的两人迅速分开。林晚晚转过身,看到浑身湿透、面目狰狞的我时,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眼睛里先是掠过一丝真实的惊愕,随即被冰冷的戒备覆盖。
“江临?”她蹙起眉,声音在雨幕里清晰又疏离,“你怎么在这里?”
周慕辰下意识地上前半步,挡在林晚晚身前,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江先生,有事?”
他这副保护者的姿态彻底点燃了我最后一丝理智。
“我怎么在这里?”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音节都裹着浓重的火药味,“哈!问得好!我不在这里,怎么看得见这么精彩的一幕?”我指着周慕辰,手指因为愤怒和寒冷微微发抖,“白天在咖啡厅还没聊够?晚上还要追到家里来继续深入交流?周慕辰,你他妈就这么缺女人?专盯着别人的老婆下手?”
“江临!”林晚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我猛地从湿透的口袋里掏出那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那枚我攒了半年工资买的铂金钻戒,在公寓门厅惨白的灯光下,折射出冰冷嘲讽的光。“看看清楚!这是什么?嗯?我江临就是个傻逼!掏心掏肺供着你,让你在家当阔太太,结果呢?你他妈就是这么回报我的?跟你的旧情人重温旧梦,给我头顶种草?!”
我越说越激动,手臂高高扬起,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枚小小的指环狠狠砸向冰冷坚硬的地面!
“叮——!”
一声清脆到刺耳的撞击声,在雨声的伴奏下显得格外凄厉。那枚象征着我们三年婚姻的戒指,在地上弹跳了几下,滚到林晚晚的脚边,不动了。铂金的圈身沾满了泥水,黯淡无光。
空气瞬间凝固。雨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林晚晚的脸色,在那一瞬间褪尽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她死死地盯着脚边那枚泥泞的戒指,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风暴——是震惊?是受伤?还是被彻底污蔑后的滔天怒火?我看不清,也不想看清。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一寸寸刮过我的脸。那里面没有了丝毫温度,只剩下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好。”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穿透雨幕,清晰地砸进我的耳朵里,“江临,你记住你今天的话。离婚。我成全你。”
她甚至没再看地上那枚戒指一眼,也没再看我,仿佛多看一眼都是脏了她的眼睛。她转向周慕辰,声音疲惫而冰冷:“慕辰,我们进去吧,外面雨大。”
周慕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撑开伞,护着林晚晚,转身走进了那扇明亮的、隔绝了我的公寓大门。
厚重的玻璃门在我面前缓缓合拢,彻底隔绝了里面的灯光和身影,也将我和林晚晚的世界,彻底割裂开来。
冰冷的雨水顺着我的头发、脖子流进衣服里,冻得我牙齿都在打颤。心脏的位置像是被那枚戒指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呼呼地灌着冷风,又冷又痛。愤怒的余烬还在燃烧,却烧得只剩下灰烬和一种铺天盖地的茫然。我像一尊被雨水冲刷的泥塑,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
离了!终于离了!江临,你解脱了!
可为什么……这解脱的味道,比这冰冷的雨水还要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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