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落缘散第三章 颜料染了他的草稿纸周三下午的自习课总是格外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混着窗外渐弱的蝉鸣。
程知夏趴在桌上，对着摊开的数学练习册发愁——最后一道函数题的图像像十分折磨人，各种字母符号在图上遍地开花，她盯着看了十分钟，依旧不知道该从哪里下笔。
美术生的晚自习本该在画室，但今天老师临时有事，让他们在班里自习。
程知夏的座位靠窗，抬头就能看见对面教学楼的爬山虎，绿得发亮的叶子在风里轻轻晃，晃得她眼皮也跟着沉。
“借块橡皮。”
林溪从后面递过来一张纸条，末尾画了个哭脸。
程知夏摸出橡皮刚要递过去，忽然听见隔壁传来“哗啦”一声，像是书本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是熟悉的脚步声，停在了两班之间的那道墙根下。
程知夏握着橡皮的手指紧了紧，耳朵不由自主地往墙那边凑。
“抱歉，手滑了。”
是张砚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懊恼。
“没事吧张砚？
你这错题本要是散了，全班得集体默哀三分钟。”
另一个男生笑着打趣。
“滚蛋。”
张砚低笑了一声，然后是纸张翻动的声音，“这道题的辅助线……”后面的话越来越轻，被风吹得断断续续。
程知夏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她悄悄抬眼，从窗户玻璃的反光里看见走廊尽头的饮水机，忽然想起早上路过时，看见张砚站在那里接水，手里还捏着一支笔，大概是算题算到一半跑出来的。
“想什么呢？
脸又红了。”
林溪用笔杆戳了戳她的后背，“下节自习课要交数学作业，你写多少了？”
程知夏猛地回神，低头看自己几乎空白的练习册，哀嚎一声：“完了，我一道大题都没动。”
林溪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要不……你去问问八班的张砚？
反正就隔一道墙，喊一声就听见了。”
“才不要。”
程知夏把头埋进臂弯，声音闷闷的，“人家是年级前五十，哪有空理我这种学渣。”
正说着，下课铃响了。
走廊里瞬间热闹起来，八班的同学三三两两地出来透气，有几个男生勾着肩往楼梯口走，路过九班门口时，其中一个忽然喊：“张砚，不去小卖部？”
“不去，你们带瓶可乐回来。”
张砚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程知夏捏着笔的手紧了紧。
她看见林溪冲她挤眉弄眼，指了指门口。
程知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见张砚从八班走出来，手里拿着他那本蓝色封皮的错题本，靠在墙上低头看着。
夕阳的光斜斜地打过来，给他周身镀了层金边。
他的额发被风吹得微微动，露出光洁的额头，睫毛很长，垂下来的时候像两把小扇子。
程知夏的呼吸顿了顿，慌忙低下头假装看题，心脏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咚咚地跳。
“知夏，我去小卖部，你要不要带点什么？”
林溪忽然站起来，故意大声说。
程知夏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门口传来张砚的声音：“帮我带瓶可乐，谢了。”
林溪眼睛一亮，冲程知夏眨了眨眼：“好嘞！
知夏，你呢？”
程知夏的脸瞬间涨红，摇摇头：“我、我不用。”
林溪笑着跑走了。
走廊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张砚翻书的声音。
程知夏感觉自己的耳朵快要贴到墙上，连他用笔在纸上划重点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偷偷抬眼，看见张砚还靠在墙上，手指在错题本上写着什么，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很轻，却像敲在她的心尖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知夏的铅笔忽然没油了。
她打开笔袋找削笔刀，不小心把里面的颜料盒碰倒了，绿色的颜料管滚出来，“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盖子没拧紧，绿色的颜料溅出来，正好溅到了从门口经过的张砚的裤脚上。
程知夏吓得差点跳起来。
“对不起！
对不起！”
她慌忙站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捡颜料管，却不小心带倒了桌上的水杯，水洒出来，顺着桌子边缘流下去，正好滴在张砚摊开的错题本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
程知夏看着那片迅速晕开的水渍，还有张砚裤脚上那抹刺目的绿色，脸瞬间白了。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张砚也愣住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又看了看被浸湿的错题本，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程知夏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帮你洗吧，或者我赔你一本新的……”张砚抬起头，正好对上她泛红的眼睛。
他的眉头忽然松开了，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没事。”
“可是……”程知夏看着那片水渍，上面的字迹己经模糊了，心里更慌了。
“真没事。”
张砚合上错题本，把它夹在胳膊底下，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的颜料管，递给她，“这个没摔坏吧？”
程知夏接过颜料管，手指碰到他的指尖，像被烫到一样缩了缩。
他的指尖很凉，带着点纸张的粗糙感。
“没、没有。”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张砚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程知夏看着他的背影，裤脚上那抹绿色格外显眼，像一片不小心落在雪地上的叶子。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画具箱里有去渍笔，慌忙抓起来追出去：“张砚！
等一下！”
张砚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她。
夕阳落在他眼里，像盛了一汪碎金。
程知夏跑到他面前，把去渍笔递过去，声音还是有点抖：“这个、这个可以去掉颜料。”
张砚看了看她手里的笔，又看了看她泛红的眼角，接过笔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背。
“谢谢。”
他说，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
“不客气。”
程知夏低下头，看见他手里的错题本封面湿了一大片，心里又开始懊恼，“你的错题本……没事，里面的题我都记在脑子里了。”
张砚晃了晃手里的本子，笑了笑，“而且，说不定这是个好兆头。”
程知夏愣住了：“啊？”
“没什么。”
张砚把去渍笔塞进裤兜，转身往楼梯口走，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看她，“程知夏，你的颜料很漂亮。”
程知夏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张砚己经走下楼梯了。
她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支绿色的颜料管，风从走廊吹过，带着樟树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张砚的墨香。
回到座位上，程知夏发现自己的心跳还是很快。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练习册，忽然觉得那道像章鱼一样的函数题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她拿起笔，深吸一口气，开始慢慢演算。
窗外的爬山虎还在风里晃，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落在练习册上，印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张砚刚才眼里的碎金。
第西章 舞蹈室的月光周五下午有节活动课，九班的美术生照例去画室，程知夏却被舞蹈老师叫去了舞蹈室。
“下周六有个校园艺术节，咱们班出个群舞，你基本功好，留了个位置给你。”
老师把舞蹈视频发给她，“这几天放学留下来练半小时，没问题吧？”
程知夏看着视频里快速旋转的动作，心里有点打怵，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她从小就学舞蹈，后来因为画画渐渐荒废了，不过基本功还在。
只是这次的表演需要记很多动作，对她这种记性不太好的人来说，确实是个挑战。
放学后，程知夏换了舞鞋，一个人留在舞蹈室练习。
舞蹈室在教学楼的另一端，有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学校的小树林，傍晚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她跟着视频里的音乐慢慢跳，手腕翻转，脚步轻点，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扬起。
跳到一个旋转动作时，她没站稳，差点摔倒，扶住把杆的时候，手心蹭到了冰凉的金属，才发现自己己经练了快一个小时。
“呼——”程知夏喘着气坐在地板上，揉了揉发酸的脚踝。
手机在包里震动了一下，是林溪发来的消息：“知夏，你还在舞蹈室吗？
我妈给我送了点心，给你带点过去？”
程知夏回了个“好”，刚放下手机，就听见窗外传来脚步声。
她以为是林溪，抬头往窗外看，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树林里走出来。
是张砚。
他穿着白色的运动服，手里拿着耳机，大概是刚跑完步，额角还带着汗。
月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好像在看手机，脚步不快，慢慢悠悠地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程知夏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想躲，却发现自己坐在地板上，根本无处可藏。
张砚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往舞蹈室这边看。
目光穿过玻璃，正好对上程知夏的眼睛。
程知夏的脸瞬间红了。
她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裙摆，心脏却像要跳出嗓子眼。
张砚也愣了一下，然后朝她挥了挥手。
程知夏犹豫了一下，也抬手挥了挥，手指都在发僵。
张砚转身朝舞蹈室走来，推开玻璃门的时候，带进来一阵晚风，吹得程知夏的裙摆轻轻动了动。
“还在练习？”
他问，视线落在她的舞鞋上。
“嗯。”
程知夏点点头，站起来的时候因为坐太久，脚踝有点疼，踉跄了一下。
张砚伸手扶了她一把，手心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温热的触感。
“小心点。”
他说。
“谢谢。”
程知夏站稳后，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张砚的目光落在墙上的镜子上，镜子里映出她穿着舞裙的样子，还有窗外的月光。
“你要在这次艺术节上表演吗？”
他问。
“嗯，是吧……。”
程知夏有点不好意思，“还不太熟练。”
“很好看。”
张砚说，语气很认真，“刚才那个旋转动作，像蝴蝶又像盛夏的微风。”
程知夏的脸更红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摆，上面绣着细碎的银线，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你刚跑完步？”
她没话找话地问。
“嗯，跑了五圈。”
张砚摘下耳机，塞进口袋，“今天状态不太好，跑不动。”
“你很喜欢跑步吗？”
程知夏记得他上次运动会的样子，不算快，却很稳。
“也不是，就是觉得跑步的时候脑子很清醒。”
张砚靠在墙上，看着窗外的月亮，“可以想很多事情。”
程知夏想起他那本写满公式的错题本，忽然觉得他和自己很不一样。
他好像永远都在思考，而自己总是在发呆。
“你呢？”
张砚忽然转过头看她，“为什么学美术？”
“因为……喜欢吧。”
程知夏想了想，心中默默念到：“不光是喜欢……还是我唯一能跟你一个高中的机会吧…”不过，她可不敢这样首抒胸臆。
于是转念一想，继续补充到：“看到好看的东西，就想画下来。”
“比如？”
“比如……”程知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又慌忙移开，看向窗外的树林，“比如天上的云，还有……晚霞。”
张砚笑了笑：“听起来不错。”
舞蹈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月光落在地板上，像铺了一层碎银。
程知夏忽然想起下午弄脏他错题本的事，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你的错题本，真的没事吗？”
“没事。”
张砚从口袋里掏出那本蓝色封皮的本子，翻开给她看，“我己经重新抄了一遍，还把解题步骤优化了一下。”
程知夏凑过去看，发现他的字迹很工整，像打印出来的一样，每道题旁边都用红笔写着思路分析，比原来的还要详细。
“你真厉害。”
她由衷地说。
张砚合上本子，看着她笑：“你也很厉害，跳舞的时候很耀眼。”
程知夏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她低下头，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板上和他的影子挨在一起，像两只依偎的小鸟。
就在这时，林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知夏！
我来啦！”
程知夏和张砚同时转过头。
林溪拎着一个食品盒站在门口，看到里面的情景，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冲程知夏挤了挤眉弄眼。
“张砚也在啊，真巧。”
林溪笑眯眯地走进来，把食盒打开，“我买了好多棒棒糖，你们要不要吃呀？”
张砚看了看程知夏，见她没反对，便拿起了最边上的一根草莓味棒棒糖，随后说道：“谢谢。”
“不客气。”
林溪把食盒递到程知夏面前，“知夏，你快吃，练了这么久肯定饿了。”
程知夏见张砚吃下了那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没错，那颗棒棒糖正是她特地买来放在那个显眼的位置，以她对张砚的了解，十有八九会吃下那个最不同的一根。
于是，她也拿起事先准备好的一根橙子味的棒棒糖放进嘴里，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
她偷偷看了一眼张砚，发现他吃糖的样子像只偷吃的小松鼠。
她忽然觉得，这个傍晚的月光，好像比平时更温柔了些。
等张砚离开后，林溪立刻凑到程知夏身边，一脸八卦：“老实交代，你们俩刚才在干嘛？
我可是看见他扶你了。”
程知夏的脸又红了，推了她一把：“别瞎说，我差点摔倒而己。”
“是吗？”
林溪显然不信，指着窗外，“那他为什么特意绕到舞蹈室这边来？
他平时跑步都是走另一边的。”
程知夏愣住了，看向窗外的小路，月光洒在地上，像一条银色的带子。
她忽然想起张砚刚才说的话，他说跑步的时候可以想很多事情。
那他刚才，是在想什么呢？
程知夏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像有只小鹿在心里乱撞。
她又拿起一根棒棒糖，放进嘴里，却觉得这一次的味道，好像比刚才更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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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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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夏跑到他面前，把去渍笔递过去，声音还是有点抖：“这个、这个可以去掉颜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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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
“不客气。”
程知夏低下头，看见他手里的错题本封面湿了一大片，心里又开始懊恼，“你的错题本……没事，里面的题我都记在脑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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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夏愣住了：“啊？”
“没什么。”
张砚把去渍笔塞进裤兜，转身往楼梯口走，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看她，“程知夏，你的颜料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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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张砚己经走下楼梯了。
她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支绿色的颜料管，风从走廊吹过，带着樟树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张砚的墨香。
回到座位上，程知夏发现自己的心跳还是很快。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练习册，忽然觉得那道像章鱼一样的函数题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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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爬山虎还在风里晃，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落在练习册上，印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张砚刚才眼里的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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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程知夏换了舞鞋，一个人留在舞蹈室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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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张砚。
他穿着白色的运动服，手里拿着耳机，大概是刚跑完步，额角还带着汗。
月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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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穿过玻璃，正好对上程知夏的眼睛。
程知夏的脸瞬间红了。
她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裙摆，心脏却像要跳出嗓子眼。
张砚也愣了一下，然后朝她挥了挥手。
程知夏犹豫了一下，也抬手挥了挥，手指都在发僵。
张砚转身朝舞蹈室走来，推开玻璃门的时候，带进来一阵晚风，吹得程知夏的裙摆轻轻动了动。
“还在练习？”
他问，视线落在她的舞鞋上。
“嗯。”
程知夏点点头，站起来的时候因为坐太久，脚踝有点疼，踉跄了一下。
张砚伸手扶了她一把，手心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温热的触感。
“小心点。”
他说。
“谢谢。”
程知夏站稳后，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张砚的目光落在墙上的镜子上，镜子里映出她穿着舞裙的样子，还有窗外的月光。
“你要在这次艺术节上表演吗？”
他问。
“嗯，是吧……。”
程知夏有点不好意思，“还不太熟练。”
“很好看。”
张砚说，语气很认真，“刚才那个旋转动作，像蝴蝶又像盛夏的微风。”
程知夏的脸更红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摆，上面绣着细碎的银线，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你刚跑完步？”
她没话找话地问。
“嗯，跑了五圈。”
张砚摘下耳机，塞进口袋，“今天状态不太好，跑不动。”
“你很喜欢跑步吗？”
程知夏记得他上次运动会的样子，不算快，却很稳。
“也不是，就是觉得跑步的时候脑子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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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
张砚忽然转过头看她，“为什么学美术？”
“因为……喜欢吧。”
程知夏想了想，心中默默念到：“不光是喜欢……还是我唯一能跟你一个高中的机会吧…”不过，她可不敢这样首抒胸臆。
于是转念一想，继续补充到：“看到好看的东西，就想画下来。”
“比如？”
“比如……”程知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又慌忙移开，看向窗外的树林，“比如天上的云，还有……晚霞。”
张砚笑了笑：“听起来不错。”
舞蹈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月光落在地板上，像铺了一层碎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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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
张砚从口袋里掏出那本蓝色封皮的本子，翻开给她看，“我己经重新抄了一遍，还把解题步骤优化了一下。”
程知夏凑过去看，发现他的字迹很工整，像打印出来的一样，每道题旁边都用红笔写着思路分析，比原来的还要详细。
“你真厉害。”
她由衷地说。
张砚合上本子，看着她笑：“你也很厉害，跳舞的时候很耀眼。”
程知夏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她低下头，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板上和他的影子挨在一起，像两只依偎的小鸟。
就在这时，林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知夏！
我来啦！”
程知夏和张砚同时转过头。
林溪拎着一个食品盒站在门口，看到里面的情景，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冲程知夏挤了挤眉弄眼。
“张砚也在啊，真巧。”
林溪笑眯眯地走进来，把食盒打开，“我买了好多棒棒糖，你们要不要吃呀？”
张砚看了看程知夏，见她没反对，便拿起了最边上的一根草莓味棒棒糖，随后说道：“谢谢。”
“不客气。”
林溪把食盒递到程知夏面前，“知夏，你快吃，练了这么久肯定饿了。”
程知夏见张砚吃下了那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没错，那颗棒棒糖正是她特地买来放在那个显眼的位置，以她对张砚的了解，十有八九会吃下那个最不同的一根。
于是，她也拿起事先准备好的一根橙子味的棒棒糖放进嘴里，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
她偷偷看了一眼张砚，发现他吃糖的样子像只偷吃的小松鼠。
她忽然觉得，这个傍晚的月光，好像比平时更温柔了些。
等张砚离开后，林溪立刻凑到程知夏身边，一脸八卦：“老实交代，你们俩刚才在干嘛？
我可是看见他扶你了。”
程知夏的脸又红了，推了她一把：“别瞎说，我差点摔倒而己。”
“是吗？”
林溪显然不信，指着窗外，“那他为什么特意绕到舞蹈室这边来？
他平时跑步都是走另一边的。”
程知夏愣住了，看向窗外的小路，月光洒在地上，像一条银色的带子。
她忽然想起张砚刚才说的话，他说跑步的时候可以想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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