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下葬那天,我在陌生墓碑上瞥见“林薇”二字。心想这名字真常见。
可双腿却自己迈上了台阶——照片里十八岁的她穿着我们初遇时的蓝裙子。
死亡日期是三年前的情人节。 现在我每周都来,坐她旁边吃便利店的饭团。
直到某天管理员说:“她未婚夫上周刚来献过百日菊。”我捏着半冷的饭团,
突然记起毕业那天攥在手里没送出去的蓝信封。原来我们都在无人知晓处,
当我们以为青春里的某人,只是消失在茫茫人海时,命运却给出了最残酷的答案。
1 墓碑上的初恋爷爷的骨灰盒,沉进土里那天,雨丝细得像灰白的线,
密密地扎在我的脖子上,又冷又粘。空气里,是香烛和焚烧后的纸钱,
却又混合着新鲜泥土的气味。人群像退潮一样迅速散去,黑伞在远处浮动,
像一群急于逃离的乌鸦。我落在最后,湿透的皮鞋陷进泥里,
每一次拔起都伴随着“噗嗤”的声音,沉重得如同我此刻的心跳。转身离开墓区,
我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两侧冰冷林立的石碑。灰白,冰冷,刻着陌生的名字,
记录着与我无关的生卒年月。然后,右前方一块黑色的花岗岩墓碑上,
两个字像两颗烧红的钉子,毫无预兆地、狠狠地跳进了我的眼睛里。林薇。两个字,
端端正正,让我有些猝不及防,却又让我恍然间觉得空荡和心悸。我的心脏,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挤压,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但又在下一秒,被彻底抽空,
留下眩晕的真空和尖锐的耳鸣。“同名同姓罢了,这名字普通得很。”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试图平息这荒谬的悸动。但我的脚步,却像被那墓碑下延伸出的看不见的线缠住。
硬生生转了方向,朝那条窄窄的、湿漉漉的石阶迈了上去。一级,
两级……皮鞋踏在石阶上的声音空洞又清晰,像是在一步步踩回某个早已尘封的时空。
距离在缩短。黑色的墓碑轮廓,在细雨中逐渐清晰。冰冷的石面,除了那刺目的名字,
还嵌着一张小小的瓷像照片。雨水在照片边缘汇聚,滑落,像无声的泪痕。照片里的人,
清晰得如同昨日重现。短发,干净利落。眼睛很大,亮得惊人,
仿佛能穿透这阴沉的雨幕和厚重的时光壁垒,直直地看进我的灵魂深处。嘴角微微上扬,
带着一丝我无比熟悉的、略带狡黠的弧度。她身上穿的,是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
领口别着一枚小小的、在记忆里曾无数次闪光的银色枫叶胸针。轰!时间在那一刻轰然坍塌。
无数碎片裹挟着尖锐的棱角,狠狠砸向我。2 青春里的萤火虫我的学生时代,
是一片无边无际息的泥沼。我像个浑身长满尖刺的刺猬,对所有一切都充满了敌意。
我骂学校、骂老师、骂校长、骂操场、骂校服。阳光刺眼要骂,阴天沉闷也要骂,下雨要骂,
不下雨干燥得也要骂。树上的鸟叫是噪音,风吹树叶是鬼哭。暗恋?那是最可笑的软弱!
我连自己都骂,骂自己蠢笨,骂自己无能,骂自己活该被困在这鬼地方。校歌?
那是洗脑的噪音,被我唾弃了千百遍。整个校园,唯一能让我闭嘴的,
只有升旗时那面猎猎作响的、不容亵渎的国旗和庄严肃穆的国歌。
就在这片被我诅咒的、几乎要溺毙我的灰色泥沼里,她是唯一的、不合时宜的光。
那是开学的第一天,阳光毒辣。她转学来时,穿着那件浅蓝色连衣裙,像一阵清爽的风,
带着雨后青草和新书油墨混合的气息,径直走到我旁边的空位坐下。
那枚小小的银色枫叶胸针,在她倾身放书包时,在刺目的光线下倏地一闪,晃得我眼花。
“喂,”她侧过头,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声音清脆,“你铅笔借我一支?我的断了。
”那一刻,世界所有的喧嚣和我的满腹怨毒,都诡异地静音了。只剩下她明亮的眼睛,
和嘴角那抹狡黠的笑意。她就是黑夜里的萤火虫,微小,却固执地亮着,
照亮了我那一片狼藉、只有咒骂的青春荒原。而我,只是她光芒边缘,
一个面目模糊、充满戾气的路人甲。我开始在课本的空白处、草稿纸的角落,疯狂地写。
写那些我从未对任何人、包括自己说出口的话。扭曲的愤怒下,
是对她笨拙到极点的、连自己都唾弃的向往。我写了无数封信,用最干净的纸,
最工整的字迹,试图剥开我坚硬丑陋的外壳,
露出里面那一点点可怜的、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柔软。然而,每一次,
当我鼓足那点可怜的勇气,将那封精心写好的、装在浅蓝色信封里的信,
那个我跑了三条街才找到的颜色的信封,死死攥在手心,汗液几乎要将信封浸透、揉烂时,
总会有各种意外发生。有时,是教导主任突然出现在走廊尽头,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有时,
是她的闺蜜恰好围过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有时,是她突然被老师叫走。更多的时候,
是当我终于挪动灌了铅的双脚靠近她,心脏快要撞碎肋骨时,总会有一个阳光开朗的男生,
像自带光环的主角一样出现,轻松地和她谈笑风生,
讨论着我看不懂的习题、周末的电影、或者某个社团活动。她看向他们的眼神,明亮,自然,
带着我永远无法企及的熟稔。而我,那个攥着蓝信封、手心全是汗的阴暗路人甲,
只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原地。然后,在她和别人的笑声中,仓皇地低下头,
像躲避瘟疫一样,将那封承载了我所有卑微心事的信,更深地、绝望地塞回书包最底层,
仿佛那是一个见不得光的耻辱印记。每一次失败的尝试,
都像在我那本就灰暗的青春上又泼了一盆冰冷的污水,让它变得更加泥泞不堪。那封蓝信封,
成了我青春里一个反复溃烂、从未愈合的伤口。毕业那天,阳光白得晃眼,蝉鸣聒噪。
我最后一次像个怀揣炸弹的罪犯,在喧嚣散尽的走廊里,盯着她穿着蓝裙子的背影。
右手在裤兜里,死死攥着那个浅蓝色,但边缘已经被汗水泡得发软的信封。
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心跳声震耳欲聋。我向前迈了一步,
两步.....几乎能闻到她发梢那股淡淡的青草香。“林薇!
”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风冲上楼梯,是那个总和她一起参加辩论赛的男生。他额头全是汗珠,
手里挥舞着两张票,笑容灿烂得像正午的太阳:“搞定了!晚上七点,首映!两张!
”她猛地回头,眼睛瞬间被点亮,迸发出我从未见过的璀璨光芒:“真的?!太棒了!
”她像只欢快的鸟,毫不犹豫地转身,蓝裙摆划出一道雀跃的弧线,
瞬间就扑向了那个男生和他手中的票。他们兴奋地讨论着,笑声清脆。我伸在裤兜里的手,
像被高压电流击中,瞬间麻痹、冰凉。血液“唰”地从头顶退去,
留下灭顶的尴尬和绝望的冰冷。周遭的一切声音都模糊远去,
只剩下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和血液冻结的声音。我猛地抽出手,像被烫到一样,
指尖残留着信封被汗水浸透的湿冷粘腻感。那封蓝信,被我更深地、用尽全身力气,
按进了裤兜的最深处,仿佛要把它连同我那点可笑的、见不得光的青春,一起埋葬。
我看着她和那个男生说说笑笑地消失在楼梯口明亮的阳光里,
像一个被彻底遗弃在阴影里的破旧玩偶。裤兜里那封湿透、发皱的信,沉重得像一块墓碑,
紧紧贴着我的大腿,寒意刺骨。3 沉默的星期三与残酷的真相雨还在飘。
我僵立在林薇的墓碑前,像一尊被雨水冲刷的石像。墓碑上冰冷的死亡日期,
是三年前的情人节,年仅二十五岁。这一串字,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狠狠的烫在了我的视网膜上,留下无法磨灭的焦痕。脚下的泥地仿佛瞬间塌陷下去,
变成一个吸走所有声音和热量的巨大空洞。我猛地蹲下去,胃里翻江倒海,干呕了几声,
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冰冷的空气刀子一样刮过喉咙。我的手指。
深深抠进旁边湿冷的泥地里,指甲缝里瞬间塞满了粘腻冰凉的腐殖质。雨点打在墓碑上,
溅起细小的水花,发出单调而密集的“啪嗒”声,世界只剩下这冰冷的敲击。那天之后,
我像被那方黑色墓碑下了蛊。每周三下午,我会特意绕很远的路,
去城西那家便利店里买一个金枪鱼饭团,再搭将近一小时的公交车,
来到这座依山而建、永远弥漫着香火和潮湿泥土气息的公墓。
目标只有一个:走到半山腰那片区域,在那块刻着“林薇”名字的黑色花岗岩墓碑旁边坐下。
没有香烛,没有鲜花,没有倾诉。只有我和那个冰冷的金枪鱼饭团。有时是晴天,
雾散见星辰裴砚舟傅景深完结小说免费阅读_完本热门小说雾散见星辰裴砚舟傅景深
君心未老,爱已先衰沈凝雪李渡钧完结版免费小说_完本小说大全君心未老,爱已先衰沈凝雪李渡钧
丈夫不掀马桶盖,我果断离婚(徐姗姗顾祈宴)热门完本小说_最新小说丈夫不掀马桶盖,我果断离婚徐姗姗顾祈宴
退休后丁克老公突然想要个孩子(陈强冯耀祖)热门网络小说推荐_最新章节列表退休后丁克老公突然想要个孩子(陈强冯耀祖)
不见明月照青天慕容冯新月全文免费阅读_热门小说大全不见明月照青天慕容冯新月
被七次打胎另嫁皇叔后,王爷他悔疯了(叶月芝傅苏衡)完本小说大全_热门小说大全被七次打胎另嫁皇叔后,王爷他悔疯了叶月芝傅苏衡
我被父子俩联合做局,重生后杀疯了(韩宇晨韩元皓)热门网络小说推荐_免费完结版小说我被父子俩联合做局,重生后杀疯了(韩宇晨韩元皓)
温知遥顾言宸(怀孕六个月绝精老公出轨小青梅,我助他断子绝孙)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