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第三年,男朋友找了替身。所有人都觉得他好爱我1.三年了,
沈莫终于交了新的女朋友。我高兴地抱着鬼友大哭一场。终于能去投胎了!
自从两年前恢复意识,我就一直跟着沈莫。不是不想离开,主要是不能。除了他身边和他家,
我在外逗留超过两小时,就会被自动召回。谁懂啊,我一个死鬼,竟然还有门禁。
年纪最大的老鬼说,这种情况是因为执念太深。然后鬼友们的表情都是:天呐,她好爱他。
但我不信。虽然沈莫确实帅的惊为天人,但看得到摸不着有什么意思。
我合理觉得:我更想投胎。2.鬼友出主意:也许他恋爱了,我就解脱了。说干就干。
子时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只要借一口阳气,就能入梦。我跟着沈莫这两年,
清楚地知道他常常失眠。有时整夜地看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会是在想念我吗?
但随着时间淌过,他身边再无半点我存在过的痕迹。我已经不会再自作多情了。他不睡,
可能是生性不爱睡。毕竟以前也是这样,一整夜可能折腾了。我蹲了他好几天,
才逮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帅的人连闭着眼睛都帅的一塌糊涂。我以前的眼光可真好。
既然是借一口……我小心翼翼地贴上去,猛吸一口。久违的暖意搞得我头晕目眩,
回过神人已经坐在了钢琴前,手指自发弹起最熟悉的乐曲。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这个场景很熟悉,我和沈莫就是在这一天认识的。迎新晚会我一曲名动,想搭讪的人很多,
我躲到了最后才走出礼堂。天空的雨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我担忧打湿裙摆。沈莫当时靠着墙,
轻笑一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他缓缓直起身,语调还带着一丝慵懒:『啧,
守株待兔还是有点道理的。』他表示可以背我回去。我当然不会答应一个陌生人,
直接拒绝了。他看穿了我的顾虑,让我等他一会,去后台翻出了一辆小推车,示意我站上去。
我:『你认真的吗,大哥?』沈莫:『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天空的雨好似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我咬咬牙,挡着脸撑着伞站了上去。
他就这样一路把我运回了宿舍楼下。有好事者看到这一幕拍下来发在了表白墙上,
并配文:我和我那生活不能自理的对象。我:……距离那天其实已经过去快六年了,
此刻在梦里,却好像才刚刚发生一样。但梦境不同现实,一曲终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不许想了,正事要紧!我暗骂自己没出息,
决定循循善诱:『沈莫,你觉得当光棍怎么样?』他没有应,只是盯着我,一动不动。
我被看得头皮发麻,有一种角色互换的见鬼感。他笑了起来:『双十一又到了?
』活人的回忆突然攻击我。我们在一起后的每个双十一我都会忽悠他体验一天的光棍生活,
然后跟姐妹们去酒吧点男模。当然我每次都骗他说在参加亿万级项目,很忙勿扰。
他也一直很乖。然而现在他却摇了摇头,拉起我的手,轻轻呵气:『当光棍一点也不好。
』他把我抱进怀里:『我不想当了。』我抬头看天,这个怀抱应该是暖的吧。
魂力逐渐流失的感觉慢慢拉回我的理智,我把脸轻轻贴到他的胸膛上,轻叹:『不想当,
就去谈。谈一个更漂亮胸更大的,这样死鬼前任也能安息了。』3.入梦有伤鬼体,
我休眠了半个月,再醒来就听鬼友说沈莫恋爱了。真是可歌可泣的行动力。
我跟鬼友拥抱告别:我,终于能去投胎辣!她们哭得很伤心,
没想到她们对我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了。直到其中一个抽抽嗒嗒地说:『他,
他好爱你……』我:???打活我也想不到,沈莫竟然找了一个我的替身。
恍恍惚惚赶到酒吧的时候,我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排字:今天是白月光回国的日子,
男主给女主打了个电话:女人,我限你三分钟内到达……可惜,
我这白月光连回光返照都做不到。我到包厢的时候,
沈莫正把他的新女友介绍给圈子里的朋友。都是我没见过的人。女人背对着我,
光看身材和别人的反应就知道是个大美女。很眼熟。其实鬼魂是没有记忆的,
只有见到那个人,才能想起跟对方的过去。所以我也就忘记了,林笙歌是怎么扇肿我的脸,
对着镜子,笑得得意又猖狂:『大家都说我们像,像吗?我看不像呀。』也就忘记了,
她是怎么把我骗出去,带着人扒掉我的自尊。她妈是校董,一句年纪小不懂事,
就能抹掉所有恶意。我好不容易录下她霸凌我的罪证,
却被……一抹人影恍惚中又如雪花四散。我想不起来了。我想要阻止林笙歌去挽沈莫的手,
只穿过了空气。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我已经死了。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盯着宛如金童玉女的一对,我忽然笑了起来。4.我没有再阻止沈莫和林笙歌交往,
也没有再提投胎的事情。见证着他对她极尽温柔,呵护备至。他为她弹奏,送她衣服珠宝,
为她提起长长裙摆。没有人能抵挡这样的攻势。我看的出来,林笙歌已经喜欢上了沈莫。
那么,我的机会也来了。入林笙歌的梦境比沈莫的要难一些,可能是因为她的防备更深。
梦里的她正在台上翩然起舞。从小到大,她喜欢跳舞,我喜欢弹琴。她一边旋转,
一边注视着一个方向。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一脸赞赏的沈莫。啧,真假。我按下第一个音,
如愿看到林笙歌的舞步乱了一拍。熟悉的乐曲在指尖流淌,我越顺利,
对应的是林笙歌越混乱的节奏。她迟迟才发现这边的动静,看见我的一瞬间面色大变。
我落下最后一个音,抬眼对上她,笑得诚恳又无辜:『笙歌,好久不见。你不记得了吗?
这是我最喜欢的曲子呀。你说你讨厌每一个调子,命令我不准学,否则就砸了我的琴。
』我慢慢叹了一口气:『我不学了,可你还是砸了我的琴。』林笙歌的神情很奇怪,
她好像并没有听我在讲什么,反而是有些害怕和心虚。前者我懂的,我是鬼嘛。但心虚?
我生前可没见过。有关林笙歌最后的记忆是她约我到跨江大桥,那天正好是元旦。
我赴约了吗?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思考不过一晃眼的功夫,林笙歌已经冷静了很多。
这可不行啊,年轻人还是要躁动一点。无聊时我跟鬼友学过不少魔术,
我一一表演给林笙歌看。她很捧场,一直在挥手,叫得也很大声。最后我们都累了,
我把头轻轻地搁在她肩膀上:『笙歌,要不是你叫人杀了我,我也学不会这么多花样,以后,
我天天表演给你看好不好?』林笙歌浑身一哆嗦,白眼一翻,晕了过去。我被弹出梦境,
魂力消耗太多,变得虚弱。5.我向鬼友们寻求增强魂力的办法。她们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警告我要是谋害活人,会成为没有神智的恶鬼,失去投胎的机会。我不在乎。想要增强魂力,
必须找到我的尸体。但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沈莫总该知道我的坟在哪里吧。
我又进了沈莫的梦,连着几次入梦,我不用装就已经是一副肾虚的样子了。
还是熟悉的大礼堂,他是真的热爱音乐啊。『沈莫,我最近尸体不太舒服,
你能不能给我烧点钱?』这很难评,原来增强魂力的办法就是钞能力。『佳音?
』他像是有点疑惑,『你生病了?』他伸出一只手贴上我的额头:『有点冰,着凉了?
』我躲开他的触碰:『你给我烧点钱我就能去看病了。』他不说话了,
看着我的眼神像是有一点悲伤。直到最后他也没有答应我。
就在我怀疑是不是一代新人换旧人的时候,我忽然暴富了。有个霸总前男友就是好哇。
有钞能力加持,我坚持不懈去给林笙歌表演。她开始睡不好觉,掉大把的头发,
引以为傲的美貌枯萎了一半。她崩溃大叫:『你自己倒霉掉下去了,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要再来缠着我了!』经过我反复验证,她说的应该是实话。所以我是掉下去的,掉哪了?
楼下?6.林笙歌很差的精神状态也带到了和沈莫的约会上。『笙歌,笙歌。
』沈莫手晃了两下才唤回她的神智。『你看上去心神不宁。
』林笙歌勉强笑了笑解释自己只是做噩梦了没睡好。沈莫表示理解:『我为你弹一曲,
希望你开心一些。』他按下第一个音,林笙歌表情变了,我笑了。
我每天都有请她品鉴这首我最爱的曲子呢。林笙歌死死忍耐,终于在乐曲进入高潮之际,
她尖叫一声,举起包用尽全力狠狠砸向钢琴,一下又一下:『许佳音,你去死去死!去死!
』她在梦里当然也想这样砸我,只是砸不到。现在砸完了,她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一直到记起站在一旁的沈莫,骤然清醒。她慌乱地想要解释,
却又语无伦次:『我只是最近老做噩梦……有个可怕的女鬼……琴声一响,
她就出现了……』她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就很像可怕的女鬼:惨败的妆容,
带着血丝微微狰狞的眼睛。沈莫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他听得很认真,
没有一点怀疑责怪的意思。他神情温和,扶起跌坐在地上的林笙歌:『笙歌,你压力太大了,
这是首祈求真爱的乐曲。』沈莫停顿了一下,
意有所指:『我希望有一天能够听到有人为我而弹。』林笙歌怔住了,
嘴里重复着『祈求真爱』四个字,眼里流露出一丝坚定。我以为我不会难过。
其实还是有点难过。7.沈莫的安抚给我的表演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林笙歌有点免疫了。
而且她发现,一旦克服心理上的恐惧,其实我根本不能拿她怎么样。
好在我也本来没打算一直这样。林笙歌对弹琴产生了兴趣,刚好弹琴我也很熟。
骚扰她这些天,怪不好意思的,我决定好好弥补。我变成沈莫的样子,
天天在梦里『祈求真爱』。林笙歌感动得眼泪汪汪,就会乳燕投怀般飞进我怀里,
我很想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她的表情一定很精神,但想到计划,还是摁住了这种冲动。
转眼又到了元旦之际,林笙歌约沈莫一起跨年。这座城市每年都有一场很美的水上烟花秀。
漫天烟火,江边人影攒动。林笙歌盛装打扮,一抹蓝裙,莹莹如水。沈莫有些失神:『很美,
很衬你。』她捏住他的衣角,娇俏一笑:『防走散。』同样的江边,
我想起我们刚在一起的那个新年。他也是紧紧拉着我的手:『防走丢。
』我抬杠:『万一还是丢了呢?』我以为他会说去失物招领什么的,
结果他把我一把抱得高高的,有种不顾社死的狂野。『丢不了。』有人把摄像头对过来,
我挡住脸,掐他的腰:『为什么丢脸的老是我?』他恍若未觉,手却抱得更紧:『放心,
丢不了。』现实是林笙歌让他快点抬头看烟花的催促。五年零九个月。沈莫还是丢了许佳音。
我默默伤感了几秒,就发现他们俩也走散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林笙歌。人真的很多,
她被挤到边上,靠着桥上的栏杆给沈莫打电话。我突然有点莫名的烦躁。算了,
去看一下沈莫在干嘛。我感应了一下他的位置,他已经离开大桥去了下边的公园。
他站在一个人少的角落,盯着几个小男孩玩耍。准确的说,是几个小男孩在欺负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剃光了头发,对面的小男孩手里捏着一顶可爱的兔子帽。
小姑娘怯怯地让男孩把帽子还给她,他们却围着她跑成一团:『光头强来喽。
』我急得一脚踹在沈莫的屁股上,去帮她啊!但没有用,沈莫像个深沉的变态一样只管看。
好在,小女孩的爸爸很快找了过来,夺回帽子,骂哭了几个熊孩子。
小女孩拿着爸爸买回来的棉花糖,重新戴好兔子帽。兔子耳朵一抖一抖,很可爱,
她爸爸给她擦干净眼泪,把她抱了起来。
真是个好……『爸爸』两个字随着他的转身卡在了我的喉里。明明我已经失去了触觉,
却觉得好冷好冷好冷。林笙歌找过来的时候,沈莫还在看着那对父女离开的方向。『莫哥,
你在看什么?』『一个慈父。』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什么都没发现,
撒娇似的挽上他的手臂:『别看啦,我爸爸也是个慈父,
不如跟我回家看吧~』沈莫轻笑一声,墨色沉沉聚在他的眼底:『是吗。』我的印象中,
林笙歌确实是有个慈父。我飘回她刚刚待过的桥边,又碰到了那对父女。
他们离这里还有些距离,那个父亲可能是怕女儿掉下去,并不敢靠得太近。其实他不用担心,
这里的栏杆加得很高很牢,再也不会有人掉下去。8.林笙歌说到做到,把沈莫带回了家。
看到林董那一刻,我想起自己是怎么跪着求她不要让我休学,
她的身边总是还有一个人置身事外。『笙歌回来啦!』一个人影从玄关走进来。
林笙歌叫了声爸爸开心地依偎到他身边。我看着这父慈子孝的画面,认出这张久违的面孔。
许建国。如果可以,我希望今天没有踏进这里,这样就不会想起这两个人。『佳音,
笙歌是妹妹,你要让着她。』『我没有妹妹,妈妈只生了我。』『爸爸,我也不要姐姐,
你只当我一个人的爸爸。』『好好好。』只要林笙歌一哭,许建国什么都可以答应。
我当然成全他,只叫他许先生,他气得跳脚。林笙歌在学校欺负我,被录下霸凌的证据。
那一天,许建国破天荒找上门,关心我的生活,看见我身上的淤青,细心地为我上药。
『佳音,你是我唯一的女儿,爸爸怎么会不疼你呢,如果有人伤害你,爸爸一定不会放过她,
你可以相信爸爸。』我竟然以为许建国还有良心。把U盘交给了他,却被他们锁在了房里。
林董说:『笙歌年纪小爱开玩笑,但佳音这孩子心思太重,总以为我们想害她,
不如在家休学一年,好好调整。』林董是他好不容易娶进门的白月光,
许建国当然不会放一个屁。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林笙歌靠在他们怀里。
『就让姐姐去学校吧,我一个人没意思。』她的笑藏着只有我能看懂的恶意,
许建国却皱着眉头:『妹妹大方不计较,还不快点谢谢妹妹!
』我麻木地半伏在地上:『谢谢。』然后是几年的暗无天日。我拼了命学习,
考上大学后再也没有回来过。没想到死后又踏入了这里。欠一个死人的债是不厚道的,
我打算讨一讨。我老调重弹,入梦给两位长辈表演节目。他们毕竟经过大风大浪,
只有前两天有些惊吓,林董找大师重金购置了三枚平安符,我再无法近身。
这对我的计划产生了一点影响。林笙歌的『祈求真爱』已经学的差不多,现在是收尾的关键。
9.我很久没有入沈莫的梦,毕竟这对我们不是好事。难为他新人在怀,
还能记得给我钞能力支撑。又是熟悉的大礼堂。我这次变成了林笙歌。他的眼神有些讶异,
我发现自己很快又变回了原来的的样子。他是梦境的主人,内容当然是由他主宰,
但需要很强的信念。他自然地牵起我的手,轻轻呵气。我收回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表情严肃:『沈莫同志,你的女朋友很漂亮,但思想太陈旧,封建迷信要不得,你是党员,
要做好引领。』他嘴角翘了一下,学我的动作:『佳音同志,你也是党员。
』以我目前不符核心主义价值观的情况,可不敢说。
我抖开他的手:『我说的是你的新女朋友。』他不笑了,眼里有些迷茫,
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我期待沈莫能懂我的暗示。
隔日他见到林笙歌的时候果然注意到了她的平安符,当下蹙眉:『笙歌,
没想到你是个迷信的人。』经过这一年的交往,林笙歌彻底爱上了沈莫,她很在乎他的看法。
我本来就很久没有吓她,几乎没怎么犹豫,她就摘下了平安符。
然后红着脸问:『妈妈问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沈莫下意识转了转左手中指上的银戒,
林笙歌的目光落下来:『你这枚戒指的图案很特别,我好像从来没见过。
』这是沈莫自己设计的图案,上面有月亮和蝴蝶的花纹,原本是……一对。他把手一收,
挡住她的视线:『我父母死的早。』林笙歌不敢多问,她只知道他生活优渥,
却不知他身世飘零。我们都没有家,我们本该有一个家。10.林董许建国再三催问,
他们敲定订婚的日子。就在半个月后,除夕前一天。我照常在林笙歌梦里奏完一曲,
她无限娇羞与甜蜜地没入我的怀里。很快,林笙歌感觉到枕着的胸膛变得柔软,
抱着的腰肢变得纤细,她疑惑地抬头,我温柔一笑。林笙歌瞳孔地震:『!』她跌跌撞撞,
我步步紧逼:『笙歌,惊喜吗?』我太喜欢她现在的表情了,可惜她不禁吓,
把我弹出了梦境。这只是个开始。我每晚先以沈莫的样子演奏,
等她靠近就变回我自己的样子。离订婚的日子越近,她变得越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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