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者归来津门的雨带着咸腥气,砸在十六铺码头的铁皮屋顶上,像无数根钢针在扎。
陆沉蹲在集装箱的阴影里,看着穿黑色背心的汉子把大麻袋扛进三号仓库,
胳膊上的“义联”刺青被雨水泡得发涨,青龙的眼睛像要滴出血来。他摸出怀里的半截烟,
打火机“咔哒”响了三下才燃起火苗。五年了,他终于又踩上了这片土地。
当年养父张啸山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林坤踩着他后颈时的狞笑,
还有警笛声里那把沾着他指纹的刀——这些画面在他流亡的一千八百多个日夜里,从未褪色。
“新来的,发什么愣?”一个光膀子的壮汉踹了踹他的鞋跟,这人脖子上挂着串骷髅头项链,
是义联在码头的小头目王虎,“坤哥让卸的货,耽误了时辰,把你扔江里喂鱼!
”陆沉掐灭烟,没说话。他穿的工装夹克洗得发白,袖口磨出毛边,裤脚还沾着边境的黄土,
活像个刚从工地上跑出来的亡命徒。可当他弯腰扛起大麻袋时,
暴露在袖口外的小臂肌肉线条,藏着常年练拳的紧实——那是张啸山亲手教的,
说“在码头混,拳头硬才站得住脚”。仓库里弥漫着霉味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
陆沉把麻袋扔在货堆上时,指尖不经意蹭过麻袋表面,摸到了熟悉的弧度——是枪管。
他心里一紧,想起五年前养父最后那通电话,背景里有齿轮转动的声音,
还有句没说完的话:“码头地下……有账本……”“砰!”仓库深处传来玻璃瓶破碎的声响。
陆沉顺着声音望去,看见几个义联成员围着个穿红旗袍的女人。王虎正扯着女人的旗袍开叉,
笑得一脸油腻:“苏老板,坤哥要的‘货’呢?没货,就把你自己留下抵债吧。”是苏晴。
津门最大的夜总会“鎏金时代”的老板娘,也是当年唯一一个敢在林坤的威胁下,
给张啸山收尸的人。陆沉的手悄悄摸向后腰——那里藏着根磨尖的钢管,是他从工地偷的。
“王虎,你算什么东西?”苏晴的声音没带一丝慌,她抬手打掉王虎的爪子,
旗袍下摆扫过对方手背,留下道红痕,“回去告诉林坤,货明天到。再动我一下,
鎏金时代的账本,我就寄给扫黑组的赵峰了。”王虎的脸色变了。谁都知道,
鎏金时代的账本记着津门一半大佬的龌龊事。他啐了口唾沫,挥挥手:“走!”等人走远了,
苏晴才转头,目光直直落在陆沉身上。她的眼角有颗泪痣,在仓库昏暗的光线下,
像滴没擦干净的血。“阿沉,”她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你不该回来的。
”陆沉的心脏猛地一缩。她认出他了。“林坤在查五年前的‘漏网之鱼’。
”苏晴走到他身边,假装整理旗袍领口,指尖飞快地塞给他张纸条,
“码头仓库的监控换了新的,别碰三号仓的货,是陷阱。”陆沉攥紧纸条,
纸页边缘割得手心发疼。他看着苏晴转身离开的背影,
红旗袍在灰暗的仓库里像团跳动的火焰,突然想起小时候,她总爱穿着张啸山送的旗袍,
在义联的堂口里教他写毛笔字,说“读书比打打杀杀有用”。那天晚上,
陆沉没回搬运工的工棚。他揣着苏晴给的纸条,绕到棚户区的深处。
这里是义联旧部的聚集地,低矮的平房挤在一起,墙头上晾着褪色的衣服,
像面面破烂的旗帜。“谁?”巷口的窝棚里探出个脑袋,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左眼蒙着块黑布——是老鬼,张啸山当年的“师爷”,五年前因为替陆沉说话,
被林坤打断了腿。“鬼叔。”陆沉蹲下来,声音发哑,“我是阿沉。”老鬼的身体僵了一下,
手里的旱烟锅“当啷”掉在地上。他摸索着抓住陆沉的胳膊,
指尖在他眼角的疤痕上颤抖:“真……真的是你?你没死?”陆沉摇摇头,
把五年前的事咽了回去。当年他被林坤扔进江里,是个路过的货轮救了他,
在边境跑了五年货运,才攒够回来的路费。“鬼叔,我想知道,养父到底是怎么死的?
”老鬼沉默了很久,从床底下拖出个木箱,翻出瓶二锅头。酒液倒在豁口的搪瓷杯里,
泛起泡沫。“那天晚上,你去邻市送一批货,坤哥说啸山哥要见他。”老鬼灌了口酒,
喉结滚动,“等我赶到堂口,啸山哥已经倒在血泊里了,胸口插着你那把防身刀。坤哥说,
你早就和津西帮勾结,想夺权。”“我没有!”陆沉的拳头攥得发白。
那把刀是张啸山送他的成年礼,他从不离身,那天却被林坤借去“看一眼”,再也没还回来。
“我知道。”老鬼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没人信。坤哥拿出你和津西帮少帮主的合照,
说你早就通敌。后来我才知道,那照片是合成的,津西帮的人根本没见过你。”他凑近陆沉,
压低声音,“啸山哥死前藏了本账本,记着义联和津西帮的走私交易,
还有……和一个叫‘夜影’的势力的往来。坤哥找了五年,没找到。
”陆沉想起苏晴塞给他的纸条,上面只画了个酒桶。“鬼叔,你知道账本藏在哪吗?
”老鬼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鎏金时代的地下酒窖。啸山哥生前总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摩托车的轰鸣。陆沉从窗户缝里看出去,是王虎带着人来了,
手里还拿着他的照片。“搜!坤哥说了,找到那小子,赏五万!
”老鬼把陆沉往床底下推:“快躲进去!这有暗道,通往后街的废品站。
”他塞给陆沉一把钥匙,“废品站的张老头是自己人,让他带你去鎏金时代。
”陆沉钻进床底的瞬间,门被踹开了。他听见王虎的怒骂声,老鬼的惨叫声,
还有瓷器破碎的脆响。黑暗中,他死死攥着那把钥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等外面安静下来,陆沉才从暗道爬出来。废品站的张老头早在巷口等着,
推着辆装满废纸的板车。“快上车,”老头把他按进纸堆里,“老鬼被他们带走了,
估计活不成了。”板车碾过碎石路,发出“咯吱”的响声。陆沉躺在纸堆里,
闻着油墨和尘土的味道,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他想起小时候,老鬼总爱把他架在脖子上,
去码头看货轮,说“阿沉以后要当码头的主人,比啸山哥还厉害”。津门的雨还在下,
打在纸堆上,像无数只冰冷的手。陆沉知道,从他回来的那一刻起,就没了回头路。
养父的死,老鬼的牺牲,还有那个藏在酒窖里的账本……他必须查下去,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板车停在鎏金时代后巷时,雨小了些。
张老头指了指墙上的排水管:“顺着这个爬,三楼的通风口通酒窖。苏老板会接应你。
”陆沉点点头,刚要爬,就看见巷口闪过几道黑影——是扫黑组的警察,
领头的那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眼神锐利如刀。是赵峰。津门出了名的“拼命三郎”,
五年前就是他带队查张啸山的案子,差点把义联端了。陆沉立刻缩回阴影里。
赵峰的目光扫过巷口,停在排水管上,嘴角勾起抹冷笑。他没说话,只是朝手下使了个眼色,
转身离开了。陆沉的后背全是冷汗。赵峰看见了他,但没抓他。为什么?他没时间多想,
抓住排水管往上爬。金属管锈得厉害,硌得手心生疼。爬到三楼通风口时,
里面传来苏晴的声音,带着点醉意:“赵队,您放心,林坤那边有动静,我第一时间告诉您。
”陆沉的心沉了下去。苏晴在和赵峰合作?他撬开通风口的格栅,看见苏晴正对着电话说话,
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个酒桶,和纸条上画的一模一样。“……账本?我哪知道在哪。
张啸山的心思,谁猜得透……”挂了电话,苏晴突然抬头,看向通风口的方向:“下来吧,
我知道你在上面。”陆沉跳进房间时,苏晴正往高脚杯里倒红酒。猩红的酒液在灯光下晃荡,
像极了血。“你和赵峰合作?”他问,声音发紧。“不然呢?”苏晴呷了口酒,“靠你?
一个刚从边境回来的丧家之犬?”她站起身,旗袍开叉处露出截白腿,
“我爹当年是义联的元老,被张啸山杀了。我接近林坤,和赵峰合作,都是为了报仇。
”陆沉愣住了。他从不知道苏晴的父亲是被养父杀的。“但我没骗你。”苏晴的眼神软了些,
“账本确实在酒窖里,藏在1948年的那桶威士忌里。张啸山当年救过我,我欠他一条命。
”她从抽屉里拿出把黄铜钥匙,“这是酒窖的钥匙。去吧,拿到账本,替张啸山和老鬼报仇。
”陆沉接过钥匙,金属的冰凉顺着指尖蔓延。他看着苏晴,
突然明白过来——她和赵峰的合作,或许只是互相利用。在津门这摊浑水里,
没人是真正的朋友。酒窖在鎏金时代的地下三层,潮湿阴冷,摆满了陈年的酒桶。
陆沉用钥匙打开最后一道门,看见角落里放着个落满灰尘的酒桶,上面刻着“1948”。
他撬开桶盖,里面果然藏着个黑色的账本。刚要拿,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阿沉,
别来无恙啊。”陆沉猛地转身,看见林坤站在门口,手里把玩着把匕首,
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他身后跟着王虎,还有十几个义联的打手,
个个手里拿着钢管。“你果然回来了。”林坤笑了,眼角的疤因为得意而扭曲,
“五年前没把你沉江底,是我最大的失误。”陆沉握紧账本,慢慢后退:“养父是你杀的。
”“是又怎么样?”林坤往前走了两步,匕首在指尖转了个圈,“他偏心你这个野种,
把义联交给你,凭什么?我才是他亲生儿子!”他突然提高声音,“把账本给我,
我让你死得痛快点!”陆沉没说话,突然将账本扔进旁边的酒桶里,
抽出藏在靴子里的钢管:“有本事自己来拿。”林坤的脸色变了,挥手道:“给我砍死他!
”打手们蜂拥而上。陆沉握紧钢管,猛地冲向人群。他记得张啸山教他的话:“在码头打架,
别想着躲,往最狠的人身上扑。”钢管砸在人的头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陆沉的胳膊被划了一刀,血顺着袖子流下来,滴在酒窖的青砖上,像朵绽开的红梅。
他看见王虎举着钢管冲过来,侧身躲过,一钢管砸在对方的膝盖上——“咔嚓”一声脆响,
王虎的惨叫声震得酒桶嗡嗡作响。林坤没想到陆沉这么能打,往后退了两步,
摸出枪:“找死!”就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酒窖的灯突然灭了。黑暗中传来几声闷响,
接着是打手们的惨叫。陆沉感觉有人抓住他的胳膊,往出口拖。“快走!”是苏晴的声音。
两人冲出酒窖时,外面警笛声大作。赵峰带着警察冲了进来,
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里晃动:“不许动!警察!”混乱中,
陆沉被苏晴推进通风管道:“账本我拿到了,你先躲起来。等风头过了,我联系你。
”陆沉顺着管道往上爬,听见下面传来林坤的怒骂声,赵峰的呵斥声,还有枪声。他知道,
津门的天,要变了。爬出鎏金时代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陆沉站在海河的岸边,
看着初升的太阳把水面染成金色,
手里攥着苏晴塞给他的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地址:城郊废弃工厂。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但他知道,这场关于账本、仇恨和权力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而他,已经没有退路。第二卷:暗线交织城郊的废弃工厂弥漫着铁锈味。
陆沉蹲在车间的破机床后面,看着外面巡逻的警车,烟蒂在脚下堆了一小堆。三天了,
自从从鎏金时代逃出来,他就躲在这里,靠着苏晴派人送来的面包和水过活。
账本在苏晴手里。她说要等“合适的时机”交给赵峰,可陆沉总觉得不安。
苏晴的眼神太复杂,像藏着无数秘密,让他看不透。“吱呀——”工厂的铁门被推开了。
陆沉瞬间握紧了藏在机床下的钢管。进来的是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戴着顶鸭舌帽,
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陆先生?”男人的声音很哑,像砂纸磨过木头,
“苏老板让我来的。”陆沉没动:“暗号。”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个玉佩,
上面刻着半朵梅花——是张啸山和苏晴父亲当年结义时的信物,一分为二,各执一半。
“苏老板说,夜影的人盯上账本了,让你立刻转移。”陆沉松了口气,从机床后走出来。
“夜影?”他皱起眉,“那到底是什么来头?”“津门最近冒出来的势力,做事很绝。
”男人把玉佩收起来,“听说首领叫夜枭,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道他手眼通天,
连扫黑组的赵队都得让他三分。”陆沉的心里咯噔一下。赵峰也忌惮夜影?
“苏老板让你去趟老码头的仓库,”男人递给他一张纸条,
“那里有她给你准备的新身份和钱,拿到后立刻离开津门,等她处理完这边的事,会去找你。
”陆沉接过纸条,看着上面的地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为什么不自己来?
”男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苏老板被津西帮的人缠住了,走不开。”他看了看表,
“我先走了,有人接应你。”男人离开后,陆沉拿着纸条,在工厂里转了两圈。直觉告诉他,
这可能是个陷阱。但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赌一把。老码头的仓库早就废弃了,墙皮剥落,
露出里面的红砖,像副骨架。陆沉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放着个黑色的行李箱。
他走过去,刚要打开箱子,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一看,是王虎,脸上缠着绷带,
眼神阴狠如狼。“陆沉,你果然来了!”陆沉的心沉了下去。真的是陷阱!
苏晴为什么要出卖他?“坤哥说了,只要你交出账本的下落,就饶你不死。”王虎挥了挥手,
从仓库外面冲进来十几个打手,个个手里拿着砍刀。陆沉环顾四周,仓库的门窗都被封死了,
只有屋顶有个破洞,够一个人钻出去。他握紧钢管,往后退了两步:“账本不在我手里。
”“少废话!”王虎一刀砍过来,“今天就让你为老鬼偿命!”陆沉侧身躲过,
钢管砸在王虎的背上。王虎痛呼一声,转身又是一刀,划破了陆沉的胳膊。
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工装夹克。打手们围了上来,
砍刀的寒光在昏暗的仓库里闪烁。陆沉知道硬拼不行,他瞅准一个空档,
猛地冲向屋顶的破洞,手脚并用地往上爬。“抓住他!”王虎嘶吼着,让人往屋顶扔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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