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诊血癌那天,顾泽在陪别人试婚纱。电话里他语气不耐:“别闹,我答应过要娶她。
”他不知道,当年车祸现场把他拖出废墟的人是我。我咳着血笑出声:“好啊,
祝你们百年好合。”后来我的葬礼上,他攥着诊断书疯了一样追问医生:“她怎么可能死?
”直到他看见我遗物里染血的樱花发卡——那正是他昏迷前最后看见的图案。
————————————————————————诊断书在指间发出轻微的脆响,
像一片枯叶在寒风里最后的挣扎。薄薄的纸页,却承载着泰山压顶的分量。血癌晚期。
四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针,密密麻麻钉进我的视网膜,又顺着血液一路冻僵了四肢百骸。
医院消毒水那特有的、冰冷刺鼻的气味,此刻浓郁得让人窒息,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碎玻璃。指尖冰凉,几乎握不住那张轻飘飘又重逾千斤的纸。
我把它胡乱塞进包里最深的角落,仿佛这样就能暂时逃离它的存在。
身体深处隐隐传来的、熟悉的钝痛又开始啃噬,像有无数细小的虫蚁在骨髓里无声地啮咬。
拿出手机,屏幕幽光映着苍白的脸。指尖悬在顾泽的名字上,微微颤抖。拨号键按下去,
听筒里传来的冗长忙音,每一声都敲打在紧绷的神经末梢。一次,无人接听。两次,
依旧沉寂。第三次拨过去,终于通了。背景音是喧哗喜庆的,
女人的娇笑和导购员热情的介绍模糊地传来,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磨砂玻璃。“喂?
”顾泽的声音传过来,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还有几分在那种场合特有的、松弛的愉悦。
心口猛地一抽,那钝痛瞬间尖锐起来,仿佛被那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顾泽,
”我的声音哑得厉害,每个字都带着沉重的拖沓,“你在哪?”他似乎走开了几步,
背景的嘈杂减弱了些,但那份疏离感却更加清晰地透过电波传来:“在忙。有事快说。
”喉咙深处涌上一股熟悉的腥甜铁锈味,我用力咽了下去,口腔里弥漫开一片苦涩。
“我…在医院,”舌尖抵着上颚,试图稳住声线,“结果出来了。”“哦?
”他应得漫不经心,像在听一件与己无关的天气预报,“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又是那些老生常谈,让你多休息少操心?”他甚至短促地、极轻地嗤笑了一声。
那股腥甜再也压不住了,灼热地涌上喉头。我猛地捂住嘴,剧烈的咳嗽撕扯着胸腔,
每一次震动都像要把灵魂从这破败的躯壳里震出来。温热的液体濡湿了指缝,
黏腻得令人作呕。我摊开手,掌心一片刺目的猩红,在苍白皮肤的映衬下,
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绝望红梅。听筒里传来一个女声,娇柔婉转,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阿泽,
这件腰线这里好看吗?还是刚才那件鱼尾的更衬我?”是林薇,他青梅竹马的白月光。
她的声音像一把淬了蜜糖的冰锥。顾泽的声音立刻软了下去,温柔得能滴出水:“都好,
薇薇穿什么都好看。”随即,他像是才想起电话这头的我,
语气瞬间切换回那种被打断的、带着薄责的冷硬,“你也听到了,我在陪薇薇试婚纱。
没什么要紧事就挂了,别闹。”别闹?心口的绞痛瞬间盖过了喉间的腥甜,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冻结了四肢百骸。原来我拼尽全力的挣扎,
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无谓的、令人厌烦的“闹”。
原来那个曾在我病床前守了一夜、红着眼说“别怕”的男人,
此刻正满心满眼地为另一个女人披上嫁衣。“试婚纱?”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出来,
空洞得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底下却翻滚着足以焚毁一切的岩浆,
“顾泽,你记得吗?你答应过我,要娶我的。”这话出口,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又可悲,
像在抓一根早已腐朽断裂的稻草。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
只有林薇那边衣料摩擦和模糊的交谈声传来。然后,他的声音重新响起,清晰、冷静,
甚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却像淬了毒的刀,
一字一句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念念,那些话……都过去了。是我对不起你。
但我必须履行承诺,薇薇她……”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最合适的措辞,
最终只化作一句轻飘飘的、却足以将我彻底打入深渊的判决,“我答应过要娶她,
在她出车祸最绝望的时候,我就答应过她了。你知道的,没有她当年救我,我早就死了。
”车祸……救他……一股腥甜猛地冲上喉咙,我再也忍不住,剧烈的咳嗽排山倒海般袭来,
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碎。温热的血沫溅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蜿蜒滑落,留下刺目的红痕。
我弯下腰,大口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撕裂般的痛楚。
救他的人……是我啊!记忆碎片带着血腥气和汽油味猛地撞进脑海。那个暴雨倾盆的深夜,
扭曲变形的车架像狰狞的怪兽残骸。刺鼻的汽油味混杂着血腥,浓烈得让人窒息。
我浑身湿透,冰冷刺骨,用尽全身力气,指甲在粗糙冰冷的路面上抠得鲜血淋漓,
才一点点把他从压扁的驾驶座里拖出来。碎玻璃深深扎进我的手臂,雨水混着血水往下淌。
意识模糊之际,他沾满血污的手曾死死攥住了我裙角上那枚小小的、冰凉的樱花发卡,
那是他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景象……是我。而林薇?她只是在事后,
在一切尘埃落定、记者闻风而至时,才“恰好”出现在医院,用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顺理成章地“认领”了这份救命之恩。剧烈的咳嗽终于平息,只剩下胸腔里破风箱般的嘶鸣。
我直起身,看着屏幕上那抹刺眼的鲜红,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干涩,
像破旧的琴弦在绝望地摩擦,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在空旷死寂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瘆人。
“好啊,”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那冰冷的听筒,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血沫吐出的冰碴,
“祝你们……百年好合。”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彻底抽空。指尖一松,
手机“啪嗒”一声掉落在冰冷光滑的地砖上,屏幕碎裂的纹路蛛网般蔓延开来,
映着那抹未干的血迹,像一幅诡异而绝望的抽象画。我再也支撑不住,
身体软软地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去,蜷缩成一团。头顶惨白的灯光无情地倾泻下来,
将我笼罩在一片没有温度的、死寂的白光里。世界在旋转,在模糊。只有心口那处,
被“百年好合”那四个字反复凌迟的地方,清晰地传来一阵阵灭顶的、冰冷的剧痛。
比血癌更甚。***窗外的天灰蒙蒙的,沉得像是吸饱了水的旧棉絮,
压在鳞次栉比的楼宇顶上。病房里,惨白的灯光和消毒水的气味是永恒不变的背景。
身体像一架彻底散架的老旧机器,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痛楚,
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在咽下烧红的炭块。护士进来换药,动作放得很轻,
眼神里带着职业性的同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麻木。她调整着输液管,
冰凉的药液顺着血管流进去,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林小姐,”她小声开口,
带着点小心翼翼,“外面……那位顾先生,又来了。站了好几个小时了,怎么劝都不肯走。
”我费力地转动了一下干涩的眼球,视线投向门口那条窄窄的缝隙。果然,
能瞥见一抹熟悉的深色西装衣角,固执地守在那里,像一块投错了位置的、沉重的界碑。
自从那天在婚纱店外,我咳着血对他说完那句“百年好合”之后,他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电话轰炸,信息塞满了收件箱,从质问“你到底怎么了”到后来语无伦次的“念念,
让我见你一面”。再然后,就是日复一日地堵在医院门口、病房门外。像个追讨债务的债主,
又像个迷了路的、不肯接受现实的孩童。可惜,太迟了。
那些曾经能在我心底掀起惊涛骇浪的执着和恳求,如今听来,只觉空洞而遥远,
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模糊的毛玻璃。心湖早已枯竭,再也泛不起一丝涟漪。
我甚至懒得去揣测他那迟来的焦灼里有几分是真心,
几分是源于那高高在上惯了、突然被拒绝而产生的、可笑的不甘与占有欲在作祟。“不见。
”我闭上眼,声音微弱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彻底的疲惫和决绝,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头,
激不起任何波澜。护士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
将那抹深色的衣角彻底隔绝在外。世界终于清静了。然而,这清静并未持续多久。
门被猛地推开,力道之大,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高跟鞋踩在地板上,
发出急促而尖锐的“笃笃”声,带着一股来势汹汹的怒气。我睁开眼。林薇站在门口,
精心描画的眉眼间是毫不掩饰的愠怒和一丝被侵犯领地般的警惕。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昂贵的、缀着细碎水晶的定制婚纱,勾勒出姣好的身形。
只是那婚纱此刻看起来有些刺眼,像一件不合时宜的、耀眼的战袍。“林念!
”她几步冲到床边,精心修饰的指甲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声音拔高,尖利得刺耳,
“你还要装病装到什么时候?有意思吗?非得在我们订婚的日子闹这一出?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就是想用这种苦肉计把阿泽从我身边抢走吗?我告诉你,没门!”她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
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被踩了尾巴的猫的愤怒。胸口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
婚纱的蕾丝花边也跟着颤抖。我静静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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