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瘫痪后,我妈把他锁进地下室。每天只喂一碗馊饭。而我,是那个递碗的人。
1.我爸临死前,我给他拨打了报警电话。打 110 的时候,手很抖,差点拿不住电话。
喂,警察是吗...红星小区 3 栋 10 栋...我们这里煤气泄露。
我爸好像不行了,地下室全是煤气味。我说得很急,但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
结尾还特意带了点哭出来的颤音。电话那头问我安不安全。我说不安全,
我说我妈吓得腿软了,我一个人拖不动她。其实我妈就在地下室门后头哭,声音不大,
但特有感染力,比我对着镜子排练那几次效果都还要好。挂了电话,我站在客厅中间,
没开灯。老房子的隔音很差,我能听见楼上邻居看电视的声音,还有下水道的水流声。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外面传来了警笛声。我算过时间,从那边过来,差不多就是这么久。
我走到地下室门边,拧开生锈的铜把手。一股混着煤气和屎尿的馊味扑了出来,
差点把我熏翻。我忍住了。看着门里那片漆黑,我酝酿了一下情绪。张开嘴,用尽力气,
哭喊了出来。哭声,是这场大戏的开场。我清楚,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我的每一滴眼泪,
每一个发抖的动作,都关系着我下半辈子的人生。
也关系着我爸那笔三百五十万的意外死亡保险金。2.警车来得很快。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个年轻警察,一进屋就被那股味道熏得皱了眉。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辅警,
开始拉警戒线,把看热闹的邻居都挡在外面。我妈很专业,一看见穿制服的,
哭声立刻高了八度,整个人像一摊烂泥一样瘫在地上,抱着年轻警察的腿,
翻来覆去就一句:我男人没了……我男人没了啊……年轻警察没什么经验,
被我妈这阵势搞得手足无措,一边想把她扶起来,一边还得维持秩序。而我,就站在原地。
我没哭,也没闹,就只是站着,像个被吓傻的木头人。我知道,一个家庭里,
总要有一个负责崩溃,一个负责麻木。我和我妈,分工明确。红蓝色的警灯透过窗户,
把客厅照得忽明忽暗。我妈的哭声,邻居的议论声,警察的对讲机声,混在一起。
吵得我耳朵疼。有个年纪大点的警察走过来,给我披了件衣服,轻声问我:姑娘,
你爸……平时身体怎么样?我抬起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说:我爸瘫痪三年了。
那怎么会想到住地下室?楼上潮,医生说地下室干燥,对他骨头好。
我们每天都给他擦身、喂饭,照顾得很好……谁知道煤气管会漏……我说这些话的时候,
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我知道,一个孩子在经历巨大变故时,
麻木远比痛哭流涕更让人……3.那个老警察姓陈。他大概五十多岁,头发有点花白,
人不高,看着挺和善。但那双眼睛,我知道,不好对付。
他不像别的警察忙着勘查现场、安抚家属,他就那么背着手,在屋里慢慢地踱步。
从客厅到厨房,再到我爸妈的卧室,最后,他停在了地下室的门口。他没急着下去,
就站在那,看着那扇黑洞洞的门。姑娘,他忽然回头看我。你家这地下室,
平时通风吗?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通……通风的,后面有个小窗户,我们一直开着。
是吗?他语气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可我刚才在外面看了一眼,那个窗户,
好像被人用木板和旧水泥给堵死了。我捏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手。他看见了。来之前,
我妈反复检查过所有细节,唯独忘了从外面看,那个根本没人会注意到的地下室气窗。该死。
那……可能是前几天刮台风,给堵上了吧,我小声说,我们都没注意。他哦
了一声,没再追问,但那双眼睛,在我脸上多停留了两秒。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很怪。
不像怀疑,不像审视,更像……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在打量一只刚刚踏进陷阱,
却还不自知的小动物。他戴上手套和鞋套,走进了那个我们住了十几年的地狱。我知道,
从他走进地下室的那一刻起,我和我妈的第一个谎言,已经开始漏风了。4.第二天,
我被带到了区公安局。一间很小的房间,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头顶一盏日光灯,白得晃眼。
还是那个陈警官,他坐在我对面,神情很疲惫。他面前放着一杯没加糖的速溶咖啡,
和一个牛皮纸文件袋。他没说话,就那么看着我,看了大概有五分钟。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能低着头,假装很害怕地玩着自己的手指。终于,
他把那个文件袋推到我面前。林晓雅,这是你父亲的尸检报告。我没动。报告上说,
你父亲死于一氧化碳中毒,这一点,和瓦斯泄漏的现场情况吻合。他慢慢地说,
像在陈述一件很平常的事。但是,报告上也说了另一件事。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
盯着我的眼睛。你父亲,长期处于严重营养不良的状态。他的胃里,
除了少量未消化的米粥,什么都没有。他的肌肉严重萎缩,身上有多处 III 度褥疮。
这些,可跟你说的『精心照料』不太一样啊。来了。我深吸一口气,
知道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我抬起头,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掉了下来,大颗大颗的,
砸在桌面上。警察叔叔,我带着哭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们撒谎了。
5.陈警官没说话,只是把纸巾盒往我面前推了推,示意我继续。我擦了擦眼泪,我知道,
从现在开始,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将成为呈堂证供。不能错,一个字都不能错。
我爸……他瘫了以后,一开始还好好的,积极配合治疗,还跟我们说,等他好了,
要带我妈去旅游。可是瘫了第二年,他身上开始长褥疮。一开始是一小块,
后来就是一片一片地烂。医生说没办法,只能天天给他翻身、上药。可是没用。
有时候我给他换药,把烂肉清理掉,能看到里面白森森的骨头。我说得很慢,
像是在回忆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从那时候起,他就变了。不爱说话,也不爱吃饭了。
有时候我把饭喂到他嘴边,他能一两个小时都不张嘴,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因为潮湿而泛黄的墙皮。
有一次,半夜,我听见他房间里有动静。我跑进去一看,他从床上摔了下来,
头磕在床头柜上,流了好多血。他看着我,眼睛里一点光都没有,嘴巴一张一合,
像是在说什么。我凑过去听,听了半天,才听清了三个字。我停下来,看着陈警官,
一字一顿地说:他说,『让我死』。6.陈警官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但他捏着一次性水杯的手,指节泛白。从那天起,『死』这个字,
就成了他唯一想表达的东西。我继续说,声音不大,
但足以让这个小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听清。他不能写字了,手抖得厉害。他就用手指,
在我手心上,一遍一遍地画。我一开始不懂,后来才明白,他画的是保险柜的『保』字。
我们家有一份意外险,是他没瘫痪前买的。他说,他这样活着,就是个累赘,
是在拖累我和我妈。如果我们能拿到那笔钱,我就可以继续上学,我妈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他说,他想好了,用瓦斯。这样最不痛苦,而且看起来,最像一场意外。
我妈当时就疯了,骂他,说他要是敢有这个念头,她就先死在他面前。可是没用。
他不吃饭,不喝水,用绝食来逼我们。我的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这一次,我没有擦。
警察叔叔,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你是拦不住的。我们能怎么办?看着他活活饿死、渴死吗?
那比杀了他还残忍。所以,我们答应了。这是我们一家三口,最后一个,
也是最痛苦的一个约定。喂他吃饭,是想让他的身体机能降到最低,这样走的时候,
就不会有太多挣扎。堵上窗户,打开瓦斯……都是他教我们做的。我说完了。
审讯室里一片死寂。我抬起头,迎着陈警官复杂的目光,坦然地又重复了一遍:所以,
是的,人是我们杀的。但这个计划,从头到尾,都是我爸自己的遗愿。
7.陈警官沉默了很久。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已经凉透的咖啡,
然后从文件袋里抽出了另一份文件。林晓雅,这份意外险是你父亲三年前,
也就是他瘫痪前一个月买的。对吗?对。我点点头。保额三百五十万,
受益人是你和你母亲刘艳,两人平分。对吗?对。这个保额,
对于你们家的收入水平来说,有点太高了。你父亲当时为什么会买这么大额的一份保险?
他看着我,问题很尖锐。这个问题,在我的剧本里,是第三页第二段的重点。我没有犹豫,
回答说:因为我爸那时候刚查出来有脑部血管瘤,虽然是良性的,但医生说,
就像脑袋里揣了个炸弹,随时可能出事。他说,他怕自己哪天突然就没了,
我妈和我都是农村出来的,没个依靠,他得给我们留条后路。所以,
他是为了防备血管瘤破裂这个『意外』,才买的保险?是。我肯定地回答。
陈警官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他把文件收了回去,站起身,
对我说:你和你母亲可以先回去了。但在调查结束前,不能离开本市,要随叫随到。
我知道,我的第二个故事,他暂时信了。慈悲的杀戮,远比贪婪的谋杀,
更能让一个看重人性的老警察,相信。8.我和我妈被放了出来。一走出公安局大门,
几十个记者就跟闻着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围了上来。闪光灯咔咔地响,
话筒快要戳到我脸上。晓雅!你父亲真的是自愿寻死的吗?刘艳女士!
亲手杀死自己的丈夫,你后悔吗?我妈的腿又软了,整个人挂在我身上。我什么也没说,
低着头,在我哥我大伯的儿子的保护下,挤上车,迅速离开。
我不知道是谁把消息捅出去的。但接下来的几天,
我们家的故事成了这个小城市里最热门的话题。报纸的标题是一个家庭的沉痛抉择。
电视台的晚间新闻里,主持人用惋惜的口吻探讨着安乐死的伦理边界。网上,
我的社交账号被扒了出来。我的头像没换,还是三年前我和我爸在公园拍的合影。
他笑得很开心,我也笑得很甜。评论区里,几乎一边倒地都是同情和支持。这姑娘太难了,
做出这种决定,心都碎了吧。这不是谋杀,这是爱!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
她和她妈妈是真正的孝女,是菩萨心肠!看着这些评论,我面无表情,把手机锁了屏。
舆论是把双刃剑,能把人捧上天,也能把人踩进泥。现在,它是我的保护伞,
是压在警方天平上最重的一块砝码。我甚至觉得,我可能已经赢了。9.我觉得自己赢了,
是因为我相信陈警官。我相信他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最终会被人性说服,
会被舆论影响,会以情有可原来为这个案子画上句号。可我低估了他。我是后来才知道,
就在我以为风平浪静的那个下午,陈警官又一个人回了我们家。没有穿警服,也没有开警车。
他像个普通的中年男人,在我们家那栋破旧的居民楼下站了很久,
然后又一次走进了那个阴冷、潮湿、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地下室。我爸的床已经被搬走了,
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木板床架。陈警官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他检查了墙缝,敲开了地砖,
甚至拆开了那个早已堵死的通风口。一无所获。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
他的手无意中拂过那张破旧的草席床垫。床垫的边缘,因为常年被我爸挪动身体,
磨损得很厉害,里面的干草都露了出来。他的手指,在粗糙的草席表面,
摸到了一个冰冷的、小小的、有棱角的硬物。它被一根麻线紧紧地绑在床垫最深的夹层里。
是一支黑色的、最老款的录音笔。10.我和我妈再次被带回了公安局。
还是那间小小的审讯室,还是那个陈警官。只是这一次,
他的眼神里再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和同情,只剩下冰冷的、石头一样的锐利。
我妈还在不停地念叨着,说我们是好心,说法律应该同情我们。我没说话,
因为我看见了桌上那支黑色的录音笔。我的心,在那一刻,沉到了底。陈警官没有一句废话,
他当着我们母女的面按下了播放键。一阵嘶哑的电流声后,
一个极其微弱的、几乎听不清的男人声音从录音笔里传了出来。咳……咳咳……
是我爸的声音。我妈的念叨声戛然而止。
……她们……要把我锁起来了……说我拖累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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