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备受宠爱的豪门千金沈芊芊。江彦是家境贫寒、阴郁寡言的校草。一场意外,
我们交换了人生。他住进我的别墅,穿着我的高定公主裙,用我父母的钱呼朋引伴,
纸醉金迷。而我,被困在他破败的身体和人生里,忍受着他酒鬼父亲的打骂和同学的霸凌。
1意识苏醒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酒气和霉味钻进我的鼻腔。我头痛欲裂,
挣扎着从冰冷坚硬的木板床上坐起。陌生的环境,狭窄、昏暗、杂乱。墙皮大片脱落,
露出发黄的内里。床边一个男人醉得不省人事,酒瓶滚了一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冲下床想找洗手间,却被镜子里的人影钉在原地。镜中的少年,身形清瘦,眉眼深邃,
脸色却带着病态的苍白。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江彦。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
不是因为家世或成绩,而是因为那张过分出众的脸,和同样出名的贫穷与孤僻。而现在,
我成了他。心脏骤然紧缩,一个荒唐的念头让我浑身发冷。我冲出那间破败的小屋,
不顾一切地向记忆中的家跑去。两个小时后,我终于气喘吁吁地站在了熟悉的别墅门外。
大门紧闭。我颤抖着按下门铃。许久,可视电话才被接通,屏幕上出现的是我自己的脸。不,
是顶着我脸的江彦。他穿着我最喜欢的一条香奈儿连衣裙,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张扬与得意。
有事吗?他懒洋洋地开口,声音是属于我的,语调却是他的。江彦!我声音嘶哑,
是你,对不对?我们换过来了!他对着屏幕,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我的长发,笑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不认识你。让开,我要回家!我要见我爸妈!
我疯了似的拍打着大门。哦,爸妈啊,他拖长了音调,
他们去欧洲给我过生日采买礼物了。毕竟,我可是他们最宝贝的女儿。说完,
他直接挂断了通话。我瘫倒在地,绝望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2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江彦那个家的。刚踏进门,一个酒瓶就擦着我的耳边飞过,
在墙上砸得粉碎。小畜生,死哪去了?老子的酒呢?醉醺醺的男人,江彦的父亲,
冲我咆哮。我下意识地躲闪,却被他一把揪住衣领。哑巴了?问你话呢!
我闻着他满身的酒气,胃里翻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见我不答,扬手就是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伴随着耳鸣,让我瞬间懵了。从小到大,我连重话都没听过一句。
滚出去给老子买酒!没钱就去偷,去抢!他把我推搡出门,砰地一声关上门。
我站在黑暗的楼道里,心里是彻骨的寒。第二天,我顶着脸上的指印去了学校。
迎接我的是毫不遮掩的指指点点。快看,江彦又被他爸打了。活该,谁让他那么阴沉,
看着就晦气。我攥紧拳头,低着头,快步走向教室。刚到座位,
几本练习册就被人从后面扔到了我头上。喂,哑巴,作业借我抄抄。是班里的恶霸张扬。
我没有理他。他大概是觉得失了面子,一脚踹在我的椅子上。我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
额头磕在桌角,温热的液体瞬间流了下来。周围响起一阵哄笑。而就在这时,
教室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沈芊芊!是沈芊芊来了!哇,她今天这身裙子是D家高定吧?
也太美了!我抬起头,隔着模糊的血色,看见江彦——现在的沈芊芊,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看到了狼狈不堪的我,脚步顿了一下。然后,
他缓缓勾起唇角,用口型对我说:真可怜。3血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周围的嘲笑声和对沈芊芊的惊叹声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要把我勒死。
张扬看到沈芊芊在看这边,似乎更来劲了,他一脚踩在我的手背上,恶意地碾了碾。
看什么看,废物?还不快把作业给我?剧痛从手背传来,可我却感觉不到。
我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光鲜亮丽的我。他享受着我的光环,我的友谊,我的人生,
然后居高临下地,欣赏着我的痛苦。凭什么?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火从心底烧起,
盖过了所有的屈辱和绝望。我猛地挥开张扬的脚,从地上爬起来,抓起桌上的铁质文具盒,
狠狠地朝着他的脸砸了过去。啊!张扬惨叫一声,捂着鼻子蹲了下去,
鲜血从他指缝里涌出。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我,包括门口的沈芊芊
。我大概是疯了。以前的沈芊芊,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难过半天。可现在的我,
看着张扬的血,心里只有一片冷漠的平静。我抓起书包,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
冲出了教室。我没有回家,那个地方比地狱还可怕。我去了市图书馆。坐在安静的角落里,
我摊开一本物理竞赛的习题集。这是江彦的书包里唯一与学习有关的东西,
虽然崭新得像是从未翻开过。我看着那些熟悉的公式和理论,
混乱的大脑终于找到了一丝安宁。我曾是省奥赛金牌得主,是老师和父母眼中的骄傲。
江彦可以夺走我的身体,我的家庭,我的身份。但他夺不走我脑子里的东西。
这是我唯一剩下的,也是我最强大的武器。从那天起,学校里少了一个阴郁沉默的江彦,
多了一个拼命学习的疯子。4我不再理会任何人的挑衅和霸凌。张扬的报复来得很快。
放学路上,他带着几个人把我堵在巷子里。江彦,你他爹的长本事了是吧?我没说话,
只是把书包紧紧抱在怀里。里面有我刚从图书馆借的绝版资料。给我打!
拳脚像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很疼,疼到骨头都在呻吟。但我咬着牙,一声不吭,
用身体护住怀里的书包。他们打累了,才骂骂咧咧地离开。我从地上爬起来,
拍了拍书包上的灰,一瘸一拐地走向公交站。回到那个家,酒鬼父亲已经睡死过去。
我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就着昏暗的灯光,开始做题。身体上的疼痛,
远不及我内心的焦灼。我必须快一点,再快一点。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我从年级倒数,
一跃成为年级第一。整个学校都轰动了。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
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探究。江彦,你是不是……作弊了?
我平静地看着他:老师,你可以随时抽查我的任何科目。他愣住了,最终还是摆了摆手,
让我回去了。我知道,一次的成绩说明不了什么。但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很快,
我就用第二次、第三次无可挑剔的年级第一,堵住了所有人的嘴。曾经欺负我的人,
看我的眼神从不屑变成了敬畏。张扬再也没来找过我的麻烦。而另一边,江彦顶着我的脸,
成绩一落千丈。从年级前十,直接掉到了中下游。我爸妈被请了好几次家长。我知道,
每一次,江彦都用眼泪和压力太大的借口搪塞过去。我的父母心疼我,
给我请了最好的心理医生,买了更多的奢侈品,只希望我能开心。一次,
我在走廊上和他迎面撞上。他穿着我最喜欢的乐队联名T恤,神情倨傲。
别以为考个第一就了不起了,江彦。他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你做这些有什么用?你永远都只是个住在臭水沟里的穷鬼。我停下脚步,看着他,
忽然笑了。是吗?我轻声说,那你这个曾经的穷鬼,现在一定很怕再回到臭水沟里吧?
5他的脸色瞬间变了。江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他攥紧了拳头,
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恼怒。你得意什么?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不过是我丢掉不要的。
他咬牙切齿地说。我没再理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和他争辩毫无意义。我需要的是结果,
一个能彻底击垮他的结果。我报名参加了全国物理竞赛。初赛,复赛,我一路过关斩将,
以省第一的成绩进入了国家集训队。江彦这个名字,第一次以正面的形象,
出现在了学校的光荣榜上。我的班主任,那位曾经怀疑我作弊的林老师,
如今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激动和欣赏。他把我叫到办公室,递给我一杯热奶茶。江彦,
你是有天赋的。他拍着我的肩膀,学校会全力支持你,以后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
这是我变成江彦后,第一次感受到除了恶意之外的温暖。我眼眶有些发热,重重地点了点头。
集训队在北京,为期一个月。这意味着我终于可以暂时摆脱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出发前,
我需要户口本。我硬着头皮,第一次主动跟那个酒鬼父亲说话。他正喝得半醉,
听我说要去北京参加比赛,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去北京?那得不少钱吧?
学校给报销吗?给。我冷冷地回答。那敢情好,他搓着手,嘿嘿一笑,
你把钱先给我,我替你保管。我看着他理所当然的嘴脸,心中一片冰凉。户口本给我,
我没有理会他的要求,否则,一分钱你也别想拿到。他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
小畜生,你敢跟老子这么说话!他扬手又要打我,我早有防备地后退一步。你打,
我平静地看着他,打伤了我,去不了北京,学校的补助一分钱都不会发,你照样拿不到钱。
他举在半空中的手,僵住了。最终,他还是不情不愿地从一个破旧的抽屉里,
翻出了那本皱巴巴的户口本,扔给了我。我拿着户口本,没有片刻停留,转身就走。
我怕再多待一秒,我都会忍不住心里的杀意。6在北京集训的日子,
是我交换身体以来最轻松的一段时光。没有打骂,没有霸凌,
只有志同道合的伙伴和深奥有趣的物理世界。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知识。
一个月后,我以总分第一的成绩,入选了代表国家参加国际物理奥林匹克竞赛的五人名单。
消息传回学校,彻底引爆了舆论。一个曾经的垫底差生,如今成了为国争光的物理天才。
这简直是小说都不敢这么写的逆袭剧本。我成了学校的焦点人物。当我回到学校时,
迎接我的是校长亲自挂上的巨大横幅,和全校师生大会上的表彰。我站在主席台上,
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我在人群中,轻易地就找到了沈芊芊。他站在最角落的位置,
脸色阴沉地看着我。曾经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朋友,此刻都站在台下,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为我欢呼。属于我的荣光,我正在一点一点地,亲手拿回来。校长激动地宣布,
要为我成立一个以江彦命名的物理实验室。台下掌声雷动。我却在这时拿起了话筒。
谢谢校长,谢谢各位老师和同学。我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整个操场,
但我有一个请求。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我。我希望,
能用我这次比赛获得的全部奖金,以及未来可能获得的所有荣誉,来感谢一个人。
我顿了顿,目光直直地射向角落里的沈芊芊。感谢沈芊芊同学。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江彦的身上。他显然也没料到我会这么做,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因为,在我最困难,最迷茫,
甚至一度想要放弃的时候,是沈芊芊同学,一直用她优异的成绩……我故意停顿了一下,
看着他越来越白的脸色,一字一句地说道,……来『激励』我前进的。
没有她的『激励』,就没有今天的江彦。我说完,对着他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台下,先是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掌声。
他们以为这是一个贫困生对富家女的感恩。只有我知道,这是我对他最残忍的诛心。我看到,
江彦在众人的注视下,浑身发抖,几乎站立不稳。7全校大会后,江彦感恩沈芊芊
的故事成了一段佳话。江彦彻底被架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他不能反驳,
只能微笑着接受所有人的赞美,说这是他应该做的。
他开始更加频繁地用我父母的钱挥霍,试图用物质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和恐慌。而我父母,
对我的成绩一落千丈和判若两人的行为习惯,终于起了疑心。这天晚上,
林老师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我父母来学校了,想要见我。我心里一沉,但还是去了。
在林老师的办公室里,我见到了久违的父母。他们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妈妈看到我,
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想走过来,又有些犹豫。爸爸的表情则严肃得多,
他锐利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打量。江彦同学,
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些……关于我们女儿沈芊芊的事情。爸爸斟酌着开口。我沉默片刻,
点了点头。自从上次月考之后,芊芊的成绩就一直在下滑,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们问她,她就说压力大,然后就去买东西,去参加派对。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最喜欢待在家里看书了。我们看了她最近的作业,爸爸接话,语气沉重,那笔迹,
跟她以前的,完全不一样。我的心脏猛地一跳。他们发现了。还有,
爸爸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这是我们在她房间里找到的,
夹在她最喜欢的一本《追忆似水年华》里。照片上,是少年时的江彦,眼神阴郁,
站在那栋破败的筒子楼前。照片背后,用一种稚嫩又愤恨的笔迹写着一行字:我一定要,
取代你。办公室里一片死寂。我看着照片上那张属于我的脸,和那行字,只觉得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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