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投票去死粉笔灰在阳光下漂浮,像一场微型雪暴。林澈盯着讲台上那个透明塑料箱,
看着一张张折叠成方块的选票被投进去,发出轻不可闻的“嗒”声。
他的指甲在课桌下掐进掌心,却没有丝毫痛感——先天性痛觉缺失症,医生是这么说的。
“现在开始计票。”班主任吴明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
班长陈明和副班长周婷走上讲台,一个唱票,一个在黑板上画“正”字。“徐浩。
” “周婷。” “徐莉莉。” “林澈。”林澈听到自己名字时睫毛颤了颤。
前排的徐浩转过头,冲他咧嘴一笑,露出虎牙。那笑容让林澈想起上周被按在厕所隔间时,
徐浩也是这样笑着往他校服领口倒红墨水。“林澈。” “林澈。” “林澈。
”唱票声越来越密集。粉笔在黑板上划出的声响像指甲刮擦玻璃。林澈数着“正”字笔画,
当第七个完整的“正”字出现时,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全班45人,他已经拿到35票。
“统计结果。”吴老师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远,“最希望消失的同学是......林澈,
38票。”教室里响起窸窸窣窣的笑声和议论。林澈低头看自己握笔的手,指节发白,
铅笔芯“啪”地折断。他小心地把断芯包进纸巾,折成整齐的方块。这个动作被徐浩看见了,
立刻引来夸张的模仿:“哎哟,我们林大学霸连垃圾都要折成艺术品呢!
”放学铃响得像警报。林澈慢吞吞地收拾书包,等所有人都离开。走廊灯管有一盏接触不良,
忽明忽暗地照着“文明班级”的流动红旗。他在红旗前停顿两秒,伸手抚平旗角的一个褶皱。
校门外的梧桐树下,徐浩和另外三个男生正在踢一个易拉罐。看到林澈出来,
易拉罐立刻改变轨迹,“砰”地砸在他膝盖上。“喂,‘最想消失的人’。
”徐浩勾住他脖子,呼吸带着薄荷糖的味道,“知道为什么大家都选你吗?
因为你他妈像个幽灵,看着就晦气。”书包带被猛地拽断,课本散落一地。
徐莉莉和几个女生站在不远处看热闹,她今天涂了草莓味的唇膏,粉红色的。
“听说他妈妈就是自杀的,”她的声音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精神病会遗传吧?
”林澈蹲下去捡物理课本时,徐浩的球鞋踩在他手背上,碾了碾。没有痛感,
但他能感觉到指骨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摩擦。课本被一本本扔进路边的排水沟,
泡在泛着油光的污水里。最后丢下去的是铅笔盒,金属撞击井盖的声音很清脆。“明天见,
幽灵男孩。”徐浩拍拍他脸颊,手指沾了排水沟的泥水,
在林澈校服背后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骷髅头。林澈站在路灯下看他们走远,直到笑声完全消失。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包折成方块的纸巾,展开,断掉的铅笔芯完好地躺在中央。
回家路上经过药店,他买了双氧水和棉签;经过五金店,他停留了五分钟;经过垃圾站时,
他把校服扔进了不可回收垃圾桶。公寓电梯的镜面映出他苍白的脸。
604室门口的地垫有些歪,他蹲下来摆正,然后从鞋柜最底层摸出钥匙。
玄关处的感应灯坏了,黑暗中有淡淡的霉味。他摸黑走到书桌前,打开台灯,
灯光在玻璃台板上映出一圈光晕。日记本藏在《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封皮里。
他翻开最新一页,上面工整地记录着今天的作业和一张座位表,
明—班长—恐高症吴明—班主任—每晚7:30去健身房林澈用尺子在新的一页画了条直线,
写下日期,然后是一行小字: “第1个,徐浩。”他从书包夹层取出一个透明小袋,
里面装着几根头发——徐浩刚才勾他脖子时落在他衣领上的。头发被小心地夹进日记本扉页。
台灯照在墙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刀。窗外突然下雨了。林澈站起来关窗,
看见对面楼的灯光一格一格熄灭。他数到第七层时停下,那里有个女人正在哄孩子睡觉,
动作温柔得让他想起母亲三年前还活着时的样子。书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班级群里,
有人发了今天投票时的偷拍视频,配文:“恭喜林澈同学全票当选!
”视频里他低着头的侧脸被加上幽灵特效,评论区一片“哈哈哈”。
最新一条是徐浩发的:“明天给冠军准备惊喜派对~”林澈把手机调成静音,打开抽屉。
里面有本《法医学基础》,书签夹在“腐蚀性化学品致伤特征”那章。
他取出一个琥珀色的小瓶子,对着灯光看了看,又放回去。瓶身上的标签写着“NaOH”,
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雨下大了。他躺在床上听雨声,手指在空气中缓慢地画着化学分子式。
对面楼第七层的灯也熄了,整个城市沉入黑暗。林澈闭上眼睛,
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笑意。待续。
第2章 意外坠楼徐浩的尸体在晨雾中被发现时,露水正顺着废弃教学楼的排水管滴落。
他的脖颈以不可能的角度后仰着,左眼球因撞击凸出眼眶,
像颗混浊的玻璃珠嵌在碎裂的颧骨上。最先发现的保洁员尖叫着跌坐在地,
惊飞了啄食腐肉的乌鸦。“高三3班徐浩,确认死亡。”法医抬起沾血的手套,
“初步判断是从五楼坠落,后脑着地。”林澈站在围观人群第三排,校服纽扣系到最顶端。
他听见身后女生压抑的抽泣,听见有人小声说“恶有恶报”,
也听见刑警方莉的钢笔在记事本上划出的沙沙声。当那支笔突然停顿时,
他恰到好处地颤抖了一下。“同学,你认识死者?”安雅刑警的视线穿过人群缝隙。
“......同班。”林澈的喉结滚动着,指甲陷入掌心。
他今天特意没戴那副总是滑落的黑框眼镜,此刻微微眯起的眼睛在晨光中泛着琥珀色,
“昨天放学他还......”话尾化作一声哽咽。
安雅刑警注意到这个清瘦男生校裤上的水渍——今早的露珠不该打湿到这个高度。
————监控室弥漫着劣质咖啡的味道。画面里,
徐浩独自走进废弃教学楼的身影像一帧褪色的老电影。凌晨4点17分,
顶楼监控拍到他摇摇晃晃走向栏杆,然后——“典型的自杀姿态。”保卫科长按下暂停键,
“这栋楼早就该拆了。”画面角落有半片模糊的衣角闪过,不到0.3秒。
安雅刑警刚要放大查看,屏幕突然跳转为雪花点。“这段监控有问题。”她转头问技术员,
“原文件呢?”技术员摊开手:“今早系统自动覆盖了。”————化学实验室里,
林澈正在冲洗烧杯。氢氧化钠溶液流过他指间的疤痕,像温热的蜂蜜。
窗外传来警笛远去的余音,他望着通风橱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忽然勾起嘴角。“林同学?
”化学老师推门进来,“怎么还在做实验?”“月考的实验报告。”林澈举起湿漉漉的烧杯,
袖口蹭到桌角的试剂瓶,“我想重做一次中和反应。
”老师没注意到那瓶30%氢氧化钠的液面下降了2毫米。更没发现通风橱角落,
一团沾着蓝色纤维的纸巾正缓缓溶解。————放学时,林澈被班主任吴明叫住。
女人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递来一张心理辅导申请表。
“徐浩的事......”他声音发黏,“投票只是玩笑,别太在意。”林澈垂眸看着表格,
签字笔在“是否有自杀倾向”一栏悬停。他突然抬头:“老师,您说人从五楼掉下来会疼吗?
”班主任吴明的钢笔啪嗒落地。————深夜的台灯下,日记本被摊开在化学方程式旁。
林澈的笔尖悬在徐浩的照片上,墨水晕染开死亡时间精确到分钟的记录。翻页时,
一张被裁成方形的投票单飘落——正是那天“消失投票”中神秘消失的反对票。
他轻轻划掉日记第一行字迹,钢笔与金属尺碰撞出清脆的响。窗外,
徐莉莉正巧骑车路过路灯,车篮里躺着今早刚收到的匿名信。待续。
第3章 第二个目标化学实验室的排气扇发出细微的嗡鸣,午夜十二点的月光透过百叶窗,
在地板上投下监狱栅栏般的阴影。林澈的橡胶手套在试管架上留下水渍,
他正在调配的溶液呈现出诡异的蓝绿色。“50毫升浓硫酸...”他轻声念叨着,
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移液管突然滑落,腐蚀性液体溅在他的实验服上——没有惊呼,
没有慌乱,只有镜片后微微收缩的瞳孔记录着这个瞬间。窗外传来保安的手电光,
林澈迅速将烧杯藏进通风橱。他的袖口蹭到桌角,留下一抹几乎不可见的氢氧化钠痕迹。
————徐莉莉的粉色书包在课桌上格外扎眼,
上面挂着的星巴克限定款挂件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早读课刚开始,
她就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这、这是什么东西!
”她的美甲在牛皮纸信封上刮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当照片滑落在地时,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照片上的徐莉莉被PS在殡仪馆的鲜花丛中,
脖子上用红笔画着狰狞的叉。班主任吴明一把抢过信封时,林澈正在笔记本上画苯环结构图。
他的铅笔芯突然折断,碎屑落在课桌缝隙里,
那里藏着一小截蓝色纤维——和他昨天围巾上缺失的那截一模一样。“警方会处理。
”吴老师的公文包拉链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的目光扫过教室,
在林澈低垂的脖颈处停留了半秒。————法医实验室的紫外灯下,
安雅刑警用镊子夹起信纸:“墨水含有二甲基亚砜,这种溶剂...”她的手指突然顿住。
“重点中学化学实验室都有。”老法医推了推眼镜,“但奇怪的是...”他压低声音,
像在说一个可怕的秘密,“这浓度,像是凶手生怕我们检测不出来。
”安雅没注意到照片边缘那个模糊的指纹——那是林澈故意留下的。
就像他故意在化学楼监控下晃动的蓝色围巾。————晚自习下课铃刚响,
徐莉莉就死死抓住了陈明的胳膊:“有人...有人在化学楼跟着我!
”她的美甲掐进陈明的校服,“我听见...听见水滴声...”“是冷凝管吧。
”林澈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他怀里抱着《无机化学实验手册》,
书页间夹着图书馆的借阅单。他的影子被走廊灯拉得很长,正好横在徐莉莉的脚尖前。
陈明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上周补做实验时见过。”林澈推了推眼镜,
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睛,“张老师可以作证。”他转身时,
帆布鞋踩过一滩水渍——那里的pH值刚好是13。————凌晨1:23,
徐莉莉的手机屏幕亮起。匿名彩信只有一张图片:化学实验室的通风橱,
三个烧杯分别贴着“徐”“莉”“莉”的标签,里面的液体正冒着淡淡的白烟。
她颤抖着拨打班主任吴老师电话时,林澈正在台灯下修改分子式。
灯光照出他左手腕上蜈蚣般的疤痕,
院诊断书:“...先天性痛觉缺失...建议心理干预...”窗外野猫的惨叫划破夜空。
徐莉莉的窗帘剧烈晃动了一下,对面楼的监控探头转向错误的方向,
错过了消防通道那扇微微晃动的铁门。————清晨的化粪车准时驶入校园。
清洁工老张掀开井盖时,钩子突然勾住了什么重物。当他拽出那只泡发的蓝色橡胶手套时,
里面的半截手指上,还残留着徐莉莉上周刚做的樱花美甲。早操音乐响彻校园时,
林澈站在队伍最后一排。他的围巾不见了,锁骨位置有三道新鲜的抓痕,
在晨光中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待续。
第4章 酸液溶尸化学楼后的化粪池散发着刺鼻的氨气味,警戒线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安雅刑警蹲在井盖旁,橡胶手套上沾着可疑的褐色黏液。
当她用镊子夹起那块半溶解的皮肤组织时,法医助理突然干呕着跑开了。
“腐蚀程度显示……”老法医的声音在防毒面具后显得沉闷,“至少是60%的浓硫酸,
但……”他的镊子拨开一团蓝色纤维,“奇怪的是,尸体其他部位保存完好,
就像……”“就像凶手特意选择了某些部位进行溶解。”安雅接话,目光落在纤维上。
那抹钴蓝色太过熟悉——昨天早操时,林澈的围巾就是这个颜色。
————教室里的吊扇吱呀作响,陈明用铅笔在名单上画着圈。“45人投票,
44张有效票……”他的笔尖突然顿住,“但回收箱里有45张纸。”林澈的座位空着,
桌洞里塞着《法医学基础》。当陈明翻开扉页时,一张借阅单飘落——借阅人签名处,
是林澈工整到近乎印刷体的字迹。“你找这个?”班主任吴明突然出现在身后,
手里拿着另一张投票纸。他的袖口沾着红色印泥,像干涸的血迹。
————解剖室的紫外线灯下,徐莉莉的指甲缝闪着诡异的蓝光。安雅用棉签蘸取时,
闻到一丝苦杏仁味。“是亚铁氰化钾。”法医调整着显微镜,
“但更值得注意的是……”他指向显示屏,“这些纤维的横截面,
是校服围巾特有的编织方式。”监控室里,安雅调出化学楼三天前的录像。画面中,
林澈的围巾在深夜的风里飘扬,像一面蓝色的旗帜。而此刻他的储物柜里,
那条围巾正整齐地叠放着——右上角缺了一角。————生物课上,
林澈的解剖刀精准地划开青蛙的腹部。当女生们发出惊呼时,
他的刀尖挑出了一颗完整的心脏。“做得很好。”老师拍着他的肩膀,“考虑过报医学院吗?
”林澈的眼镜反射着标本瓶的冷光:“我父亲说过……”他的刀尖突然刺破自己的手指,
鲜血滴在解剖台上,“痛觉是最没用的感官。”没有人注意到,
他悄悄将沾血的纱布塞进了口袋——那上面有他刚调配的溶血剂配方。
————午夜的值班室,安雅翻看着徐莉莉的档案。当她发现“曾举报教师受贿”的备注时,
咖啡杯突然翻倒。褐色的液体漫过一张照片——三年前的教师节,背景里模糊的林澈母亲,
正在擦眼泪。电脑屏幕突然蓝屏,跳出一行字:“你知道化粪池的pH值是多少吗?
”当安雅拔出U盘时,金属接口上沾着熟悉的蓝色纤维。————清晨的升旗仪式上,
校长宣布要加强实验室管理。林澈站在第一排,锁骨处的抓痕已经结痂。当国歌响起时,
他的嘴唇在蠕动,口型像是在说:“第2个,徐莉莉。”操场边缘,
陈明正盯着手机里的投票名单照片。放大后的纸张边缘,
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折痕——正是林澈那天对折选票的方式。而在三公里外的停尸房,
徐莉莉的胃内容物检测报告刚刚打印出来:死亡前两小时,
她喝过一杯加了蜂蜜的奶茶——那是班主任吴老师办公室常备的饮品。待续。
第5章 完美不在场证明图书馆的监控时间戳显示17:23:45,
林澈的侧脸在台灯下泛着冷光。他正在抄录《水体微生物图谱》,
笔尖划过“淡水藻类”四个字时,墨水突然晕开一小片。窗外传来遥远的警笛声,
他的睫毛都没颤动一下。————泳池更衣室的挂钟停在18:17。
王刚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最后一条消息是:“体育器材室有你要的东西。
”发送号码经过三次虚拟服务器跳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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