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死对头重逢空降的CEO顾淮是我大学辩论赛的死对头。
他上任第一天就当众驳回我的提案:“林总监的水平,还停留在七年前输给我的那场辩论。
”我摔门而出,却被他堵在电梯口:“这就认输了?”电梯突然故障下坠的瞬间,
他把我死死护在怀里。黑暗里我抓着他发抖,听见自己心跳震耳欲聋。
他忽然低声问:“还怕黑吗?”我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我——”应急灯亮起时,
他正用指尖擦掉我脸颊的泪。“杏仁过敏那次,
医务室停电三小时...你也是这样抓着我不放。
”我瞬间僵住:“可当时你说...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生。”他喉结滚动,
声音哑得不像话:“是啊,所以记到了现在。”后来公司团建,我误喝了含杏仁的酒。
顾淮当着全公司人抱起我冲向医院。第二天他递来辞呈:“林溪,我认输。
”“七年前就输给你了。”2 电梯惊魂---会议室里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沉闷的喘息,
吹出的冷风却压不住我心头那簇越烧越旺的火苗。投影幕布上精心打磨了半个月的方案图,
此刻像个巨大的讽刺,背景里一行刺目的“锐进科技”LOGO,灼得我眼睛生疼。
而那个名字的主人——顾淮,正倚在宽大的黑色皮椅里,指尖无意识地转着一支笔,
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嘴角噙着一点似有若无的弧度,视线轻飘飘地掠过我的脸,
最后落回方案上。“整体方向,”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轻易压住了所有细微的杂音,“缺乏打败性洞察。”我的指甲无声地掐进掌心。他顿了顿,
目光终于再次精准地投向我,带着审视,
像在评估一件旧物是否还值得保留:“林总监的水平,”他微微拖长了调子,
每个字都像裹了冰碴子,“似乎还停留在七年前输给我的那场辩论赛上。”七年前!
那场在千人礼堂里杀得昏天黑地、最终以我零点几分惜败告终的校际总决赛,
像一帧蒙尘的旧胶片,被他这句话猛地擦亮,带着刺耳的杂音和所有不甘的细节,
猝不及防地砸回我面前。血液“嗡”的一声全涌上了头顶,脸颊滚烫,耳朵里嗡嗡作响。
会议桌下,我的腿在微微发颤,不是因为害怕,是愤怒,是屈辱,
是七年光阴被他一笔勾销的荒谬感。周遭同事的目光,
那些混合着惊讶、同情甚至一丝看好戏意味的视线,全都变成了细密的针,扎得我坐立难安。
再待下去一秒,我怕自己会掀翻这张碍眼的桌子。椅子腿在光洁的地板上刮出刺耳的锐响。
我猛地站起身,带起的风掀动了桌上的几页散乱文件。没有看任何人,尤其是那个始作俑者,
我抓起自己的文件夹,转身,脊背挺得笔直,高跟鞋踩在寂静里,
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带着决绝的力道,朝那扇厚重的会议室门走去。“砰!
”门在我身后甩上,巨大的回响在空旷的走廊里震荡,震得我自己的耳膜都在嗡嗡作响。
那点强撑出来的气势瞬间泄了大半,只剩下胸腔里被强行压抑、却几乎要撞碎肋骨的狂跳。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微凉的触感稍稍缓解了脸颊的灼热,可那屈辱感却像藤蔓一样,
越缠越紧,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顾淮,顾淮!这个名字在齿间无声地碾磨,带着血腥味。
凭什么?凭什么他一回来,就要这样把我踩进尘埃里?走廊尽头,
电梯冰冷的不锈钢门映出我微微发白、却强抑着怒火的脸。我快步走过去,
带着一种逃离战场的急切,用力戳向那个向下的箭头。指示灯亮起,
电梯运行的轻微嗡鸣声由远及近。“叮。”门缓缓向两侧滑开。我抬步就要往里冲。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却突兀地横在了即将关闭的门缝之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硬生生将电梯门重新挡开。我猝然抬头。顾淮就站在门外。他比我高了大半个头,
此刻微微垂着眼,走廊顶灯的光线被他宽阔的肩线切割,大半张脸隐在阴影里,
只有下颚的线条绷得有些紧,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他看着我,
刚才会议室里那种居高临下的嘲讽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
像暗流在冰层下涌动。“这就认输了?”他开口,声音低沉,不再是那种刻意的讽刺腔调,
却莫名更让人心头发紧。那语气,仿佛我们之间真有什么未完的较量。认输?
他以为这是辩论场吗?这是赤裸裸的羞辱!新仇旧恨瞬间翻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顾淮,你——”我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火星。然而,
就在这一刹那——头顶的灯光毫无预兆地疯狂闪烁起来,像垂死的飞蛾在挣扎!
刺耳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猛地从脚下、从头顶、从四面八方尖锐地爆裂开来!
整个电梯厢体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掼了一把,发出沉闷而恐怖的巨响,
随即以一种令人心脏瞬间停跳的恐怖速度,猛地向下急坠!“啊——!”尖叫声堵在喉咙里,
失重的感觉像一只冰冷的手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狠狠攥紧!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
视野里一片混乱的颠簸和闪烁的残光。世界只剩下急速下坠的轰鸣和灭顶的黑暗!
就在那灭顶的黑暗和失重感要将我彻底吞噬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侧面狠狠撞来!
不是攻击,是绝对的、不容抗拒的包裹。坚硬而滚烫的胸膛,
铁箍般的手臂瞬间缠上我的腰背,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
将我整个身体死死地、密不透风地按进一个同样剧烈起伏的怀抱里。天旋地转!
我的脸被迫埋在他胸口昂贵却硬挺的西装面料上,鼻尖撞得生疼,瞬间涌上一股酸涩。
一股清冽又陌生的气息——雪松混合着极淡的烟草余韵——蛮横地冲进鼻腔,
取代了电梯里冰冷的铁锈味。后背和手臂被他用身体和手臂构成的牢笼紧紧护住,
仿佛要将他自己变成我唯一的缓冲。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我们两人一起狠狠撞在冰冷的厢壁上,
发出沉重的闷响,骨骼相撞的钝痛清晰传来。
电梯厢体在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中剧烈摇晃了几下,
终于带着最后一声不甘的、长长的“嘎吱——”摩擦声,彻底停住了。悬停在黑暗里,
死寂一片。只有粗重混乱的喘息声在逼仄的黑暗中疯狂交织,震动着耳膜。不知道是他的,
还是我的,或者根本已经融为一体,成了这片绝望死寂里唯一活着的证明。
黑暗浓稠得如同实质,沉重地挤压着每一寸空间,带着冰冷的铁锈和尘土的气息,灌满鼻腔。
刚才那惊魂一瞬的冲击力似乎还在身体里震荡,骨头缝里都透着酸麻。然而,
比身体上的不适更汹涌、更无法控制的,
是那股从脊椎骨最深处蔓延开来的、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寒意——幽闭恐惧症。
像无数冰冷滑腻的触手,瞬间缠裹上来,勒紧我的喉咙,攫住我的心脏。
冷汗几乎是瞬间就浸透了后背单薄的衬衫,黏腻冰凉地贴在皮肤上。
视野里是纯粹的、吞噬一切的黑,
耳朵里却灌满了自己血液奔流的轰鸣和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咚咚咚,一声重过一声,
沉重得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喉咙口跳出来。每一次吸气都变得异常艰难,
肺叶像被无形的手攥紧,每一次扩张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指尖冰冷,不受控制地颤抖,
下意识地死死攥紧了唯一能抓住的实物——他腰侧那片被揉皱的西装衣料。
坚硬的身体线条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来,带着活人的体温和同样急促的心跳震动。
这成了黑暗汪洋中唯一的浮木,我几乎是绝望地攀附着,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生疼,
却丝毫不敢松开。黑暗中,他的呼吸声就在我头顶上方不远处,同样沉重而紊乱,
温热的鼻息拂过我额前的碎发,带来一丝微弱的痒意。他护着我的手臂似乎收得更紧了,
紧得几乎要将我勒进他的骨血里,一种沉默而强大的支撑。时间在极致的恐惧中被无限拉长,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就在我被这无边的黑暗和窒息感折磨得几乎要崩溃的时候,头顶上方,
那个紧贴着我的胸腔震动起来,一个低沉得近乎沙哑的声音,像一道微弱却清晰的光,
破开浓重的黑暗,直直地落进我的耳朵里:“还怕黑吗?”声音很轻,
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熟稔,甚至……一丝笨拙的安抚意味?像一道无声的惊雷,
在我混乱一片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窒息感瞬间被这猝不及防的五个字冻结!
一股冰冷的电流从尾椎骨沿着脊椎急速窜升,直冲天灵盖!他怎么知道?!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抬起头,动作大得几乎撞到他的下巴。眼前依旧是浓得化不开的黑,
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俯视下来的目光,像实质般烙在我的脸上。
震惊、困惑、被窥破隐秘的慌乱……无数情绪在胸腔里翻江倒海,冲垮了所有的心理防线。
“你怎么知道我——”脱口而出的质问,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尖锐,
在死寂的黑暗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变成急促的喘息。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头顶一盏小小的、惨白的应急灯,像垂死的萤火虫般,
“滋啦”闪烁了几下,终于挣扎着亮起了一线微弱的光芒。光线昏黄黯淡,
仅能勉强勾勒出咫尺之内模糊的轮廓,却足以驱散那吞噬一切的纯粹黑暗。借着这微弱的光,
我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眼睛里。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会议室里惯有的冰冷和嘲弄消失得无影无踪。里面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的东西,
浓重得化不开。是残留的惊悸,是深不见底的担忧,
还有一种……一种我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近乎沉痛的情绪。他正低头看着我,
距离近得我能看清他眼睑下那抹疲惫的淡青,
以及他紧抿的唇角边那道极其细微、却透着紧绷的纹路。有什么温热而粗糙的触感,
带着小心翼翼的力道,轻轻拂过我的左脸颊。是他微屈的食指指节。他在……擦拭什么?
我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脸颊上残留的湿凉痕迹。是眼泪。
在极度的恐惧和刚才那石破天惊的质问下,我竟毫无察觉地哭了。
这微小的动作和他眼中浓烈到几乎要将人灼伤的情绪,形成了一种巨大的、让人心慌的冲击。
我的呼吸彻底乱了套,只能茫然地、被动地仰头看着他。他的指尖停留在我的颊边,
没有立刻收回。那点粗糙的温热触感,在冰冷的空气中异常清晰。
他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在艰难地吞咽着什么。然后,
那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沉入时光深处的重量,
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杏仁过敏那次,医务室停电三小时……”他顿住了,
目光沉沉地锁着我,仿佛在确认我是否还记得,“你也是这样,抓着我不放。”轰——!!!
这一次,不是惊雷,是海啸!是足以摧毁所有认知堤坝的滔天巨浪!
杏仁过敏……医务室……停电……尘封的记忆碎片被这精准的坐标瞬间激活,
带着电流般的刺痛感汹涌回灌!是大二下学期。辩论赛集训前夕,误食了含有杏仁粉的点心。
喉咙肿痛,呼吸困难,被手忙脚乱的队友们七手八脚抬到校医务室。刚挂上点滴不久,
窗外一声惊雷炸响,紧接着整片校区陷入一片漆黑。
医务室那扇破旧的窗被狂风刮得哐当作响,窗外是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黑暗和陌生的环境放大了过敏带来的窒息感,我陷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的恐慌……混乱中,
我死死抓住了一个人的手臂,像抓住救命的稻草。指甲深深掐进对方的皮肉里,
语无伦次地哭喊,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那个人……竟然是他?!顾淮?!
那个在赛场上言辞犀利、咄咄逼人,
赛后只会冷着脸点评我“情绪化、不堪一击”的死对头顾淮?!
记忆的碎片带着刺耳的噪音和刺骨的寒意,狠狠扎进脑海。我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震惊、荒谬、难以置信……所有情绪在脸上轮番上演,
最后只剩下一种彻骨的寒意和尖锐的警惕。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向后缩去,
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厢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眼睛死死瞪着他,
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和混乱而变了调:“可当时……当时你说……”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仿佛要吐出卡在喉咙里的荆棘,“……你说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生!”这句话,
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在那个暴雨倾盆的黑暗医务室里,由他亲口说出,冰冷刺骨,
将我最后一点狼狈的尊严也钉死在耻辱柱上。那晚之后,
我甚至没看清黑暗中那个被我抓住又推开的人是谁,只记住了这句刻薄的评价,
成了我此后七年,在所有人面前、尤其是面对他时,
必须强撑坚强、绝不肯再掉一滴泪的理由!昏黄的应急灯光下,
顾淮的脸部轮廓显得异常深刻,也异常僵硬。听到我几乎是尖叫着复述出那句伤人的话,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像被无形的针狠狠刺中。
那点残留在眼底的沉痛瞬间被一种更浓烈、更汹涌的情绪覆盖——是痛楚,是懊悔,
是某种积压了太久、几乎要破笼而出的东西。他的喉结再次剧烈地滚动,这一次,
动作大得牵扯了颈部的线条,下颌线绷得像拉紧的弓弦。呼吸骤然变得粗重,
胸膛起伏的幅度清晰可见。昏暗中,他望着我,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翻涌着我完全看不懂的、近乎绝望的暗潮。时间在狭窄冰冷的空间里被无限拉长,
每一秒都沉重得令人窒息。只有应急灯电流微弱的滋滋声,
和他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在死寂中回荡。终于,他极其缓慢地、近乎艰难地张开了口。
那声音不再是会议室里的清冷嘲弄,也不是刚才低沉的询问,
而是被一种沉厚的、饱经磋磨的沙哑彻底浸透,像粗粝的砂纸刮过腐朽的木头,
带着一种掏空灵魂般的疲惫和……某种孤注一掷的坦露:“是啊……”他停顿了一下,
目光没有一丝闪躲,牢牢地锁住我震惊失措的双眼,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将人溺毙。
“……所以,记到了现在。
情愫---电梯门在维修人员紧张的吆喝声和金属撬棍的刺耳刮擦声中被强行撬开一道缝隙。
外面走廊刺眼的白光像利剑般劈入这狭小囚笼,瞬间驱散了那点昏黄的应急灯光,
也割裂了我和他之间那层浓稠得化不开的、名为“过去”的迷雾。顾淮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手,
护在我身后的手臂骤然撤离,速度快得像被那光线烫伤。那瞬间的抽离,
带起一阵微凉的空气流动,让我被他体温熨烫过的后背感到一阵突兀的空荡和寒意。
他猛地别开脸,下颌线绷得死紧,刚才那些汹涌的情绪如同退潮般被强行敛去,
只剩下一片近乎冷酷的空白。他抬手,
动作有些僵硬地整理了一下被揉得不成样子的西装前襟,指节用力到泛白。然后,
他看也没看我一眼,仿佛刚才那个在黑暗里袒露脆弱、声音沙哑的男人只是我的幻觉。
他长腿一迈,以一个近乎仓促的姿态,率先从撬开的缝隙中侧身挤了出去,背影挺直,
步伐快而稳,迅速融入了外面嘈杂的人声和光线里。只留下我一个人,
还靠着冰冷湿滑的厢壁,像一尊被遗忘在黑暗角落的雕像。脸颊上被他指尖擦拭过的地方,
仿佛还残留着那点粗糙的温热感,与他此刻冷漠抽离的背影形成了尖锐的讽刺。
心脏在胸腔里失序地狂跳,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被一种巨大的、难以名状的荒谬感和……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刺痛攫住。“林总监!
您没事吧?”维修人员焦急的脸庞出现在缝隙外,向我伸出手。我猛地回神,深吸一口气,
压下喉头的哽塞和翻腾的心绪,借着那伸来的手,有些踉跄地跨出了电梯。
脚踩在坚实的地面上,双腿却还有些发软。走廊里站满了闻讯赶来的同事,
关切的目光和窃窃私语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兜头罩下。我下意识地挺直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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