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界传奇陈默在地下审讯室醒来,监控屏幕正回放他杀死连环杀手的画面。
证据链完美闭合:凶器有他的指纹,现场有他的DNA,作案时间他毫无不在场证明。
搭档林薇红着眼眶说:“我相信不是你,但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他惊恐地发现,
那些被杀的,全是他亲手追捕却逃脱法律制裁的罪犯。逃亡途中,他身体突然不受控制,
精准地割开了新目标的喉咙。鲜血喷溅时,
他脑中闪过陌生的肌肉记忆——原来“他”一直在执行私刑。而此刻,
单向玻璃后的人影低语:“程序运行正常,清除计划进入下一阶段。
”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空气猛地灌入鼻腔,像无数根细针扎进肺里。陈默猛地睁开眼,
剧烈的头痛几乎要撕裂他的颅骨,每一次心跳都在太阳穴上重重地敲击。视野模糊,
白炽灯管的光晕在头顶天花板扩散成一片令人眩晕的惨白。他挣扎着想动,
手腕和脚踝处传来金属冰冷坚硬的触感和沉重的束缚感——他被牢牢铐在一张金属审讯椅上。
这里是警局的地下审讯室。B区。专门处理最棘手、最见不得光的案子的地方。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旧档案纸张混合的、令人窒息的霉味。墙壁是冰冷的灰色吸音材料,
吸走了所有多余的声音,只剩下自己粗重、混乱的喘息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异常清晰,
也异常恐怖。意识像破碎的玻璃,勉强拼凑。最后的记忆是什么?加班到深夜?
林薇递过来的那杯提神咖啡?然后……一片空白。彻底的、令人心慌的空白。就在这时,
对面墙壁上嵌着的巨大监控屏幕无声地亮了起来。刺眼的白光让陈默下意识地眯起眼。
屏幕里出现的景象,却像一桶冰水,瞬间浇灭了他残存的最后一丝温度,
连血液都似乎凝固了。画面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专业而冷酷的视角。
地点是他无比熟悉的——城西废弃机械厂,三号车间。那是他追查了整整八个月,
最终才锁定的“剥皮匠”王强最后藏匿的巢穴。屏幕里,“他”出现了。
穿着他昨天上班时那件深灰色的夹克,身形、步态,熟悉得令人毛骨悚然。
那个“他”动作精准、迅捷,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如同最精密的机器。
王强在巨大的废弃机床后面徒劳地挣扎,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嗬嗬声,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
“他”绕过去,用一种陈默在警校格斗课上都未曾见过的、简洁到可怕的擒拿手法,
轻易地钳制住了王强。然后,一把闪着寒光的、刀柄缠着黑色防滑胶带的战术匕首,
出现在“他”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右手中。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匕首精准地、深深地刺入王强的颈侧动脉。鲜血瞬间喷溅出来,
在布满油污的水泥地上泼洒开一片巨大、粘稠的暗红扇形。屏幕上,
那个“陈默”的脸侧对着镜头,溅上了几滴刺目的猩红。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深井,只有一种完成任务的、非人的冰冷。他甚至没有擦拭血迹,
任由那几点红在苍白的皮肤上凝固。镜头拉近,
给了一个特写:那把匕首被随意地丢弃在血泊边缘。刀柄的黑色胶带上,靠近护手的位置,
有一个极其微小的、不规则的磨损印记。那是陈默自己的习惯性手势造成的独特痕迹!
陈默的呼吸猛地停滞了,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画面切换,
是技术部门对那把匕首的提取和分析报告。指纹图谱在屏幕上并列展开,
旁边是陈默在警局系统里存档的指纹样本。两条蜿蜒曲折的线条,在关键节点上完美重合。
“指纹比对吻合度:99.99%。”一行冰冷的白色文字标注在下方。紧接着,
是现场提取的微量生物检材分析报告。一份血液样本,一份唾液样本。
DNA序列在屏幕上滚动,如同死亡的密码。旁边再次并列出现陈默的档案DNA数据。
“现场遗留血液样本DNA序列与目标陈默符合。
”“现场遗留唾液样本DNA序列与目标陈默符合。”“结论:检材来源于目标陈默。
”陈默死死地盯着屏幕,牙关紧咬,牙龈渗出血腥味。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他怎么会去那里?他怎么可能杀王强?记忆的断层像一道深不见底的裂谷,
横亘在他和那个屏幕里的“恶魔”之间。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黏腻冰冷。
沉重的铁门滑开的声音打破了死寂。林薇走了进来。
她身上还穿着昨晚那套执勤的黑色作训服,脸色苍白得吓人,眼下的乌青浓得化不开。
那双总是明亮锐利的眼睛此刻红肿着,布满了疲惫的血丝。她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卷宗,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没有看陈默,径直走到审讯桌后坐下。
卷宗被“啪”的一声丢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王强死了。”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碎石,
“就在三号车间。喉部动脉被切断,失血过多当场死亡。死亡时间,昨晚11点至凌晨1点。
”陈默的嘴唇动了动,喉咙干涩发紧,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他想说“不是我”,
但屏幕上那清晰的画面和冰冷的报告像巨石一样压在他的胸口。林薇终于抬起头,看向他。
那眼神复杂得让陈默心碎——有震惊,有痛苦,有无法理解的茫然,
还有一丝……极力压制却依然存在的动摇。
她的目光扫过陈默溅着几点干涸暗红血渍的灰色夹克袖口,又落回他脸上。
“技术科连夜出的报告。”她翻开卷宗第一页,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上面的字迹,
声音低沉下去,“凶器匕首,刀柄上提取到完整清晰的右手拇指、食指、中指指纹。
系统比对,锁定是你。”她又翻过一页:“现场发现的血液、唾液残留,
DNA检测结果指向你,陈默。”她的指尖微微颤抖。
再翻一页:“行动轨迹分析……你昨晚9点45分离开警局后,
监控最后一次拍到你是10点03分在距离机械厂1.5公里的一个便利店门口。
之后……去向不明。直到凌晨2点10分,你公寓楼下的监控拍到你回去。
”她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那里面是深不见底的疲惫和困惑,“机械厂到你家,
开车需要至少25分钟。时间线上,你完全……具备作案条件。”她顿了顿,吸了一口气,
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下一句话,声音轻得像耳语,
却像重锤砸在陈默心上:“物证、痕迹、时间、动机…技术层面,证据链闭合了。完美无缺。
”她死死盯着陈默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技术层面,它指向你,陈默。
每一个点,都严丝合缝地钉死了你。”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通风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
陈默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声。“动机呢?
”陈默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我为什么要杀王强?他是我亲手抓住的!
我为什么要杀他?”这是唯一的突破口,他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林薇沉默了几秒。
那沉默像冰水,一点点淹没陈默的期待。她缓缓地从卷宗最后抽出一张打印纸,
推到桌子边缘,靠近陈默的方向。纸上是一个表格,列着五个名字,
每个名字后面跟着一个刺眼的红叉,以及简短的死亡日期和地点。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第一个名字:李振国。外号“毒蝎”。三年前,涉嫌连环抢劫、虐杀三名夜归女性。
陈默带队追捕三个月,在码头仓库将其围捕。庭审时,
关键物证——一把带有被害人血迹的凶器,因“提取程序瑕疵”被法官排除。最终,
李振国因证据不足,仅以非法持有武器罪获刑三年。出狱后三个月,死于家中煤气爆炸。
当时定性为意外。第二个名字:孙红梅。绰号“蛇蝎保姆”。两年前,利用工作之便,
连续给三位年迈雇主服用过量药物致死,骗取遗产。陈默从细微的药单异常入手,
抽丝剥茧锁定真凶。但关键证词因证人有精神病史受到质疑,加之缺乏直接物证,
孙红梅最终因证据链薄弱被无罪释放。半年后,被发现溺死在自家浴缸里。
警方结论:意外滑倒。第三个名字:赵大龙。“黑心包工头”。一年半前,
因偷工减料导致新建商场坍塌,造成七名工人死亡。陈默顶着巨大压力,
查清了其行贿质检人员、伪造建材合格证的证据。然而,关键的行贿中间人离奇失踪,
行贿款项流向不明。最终,赵大龙仅被判承担部分民事赔偿。三个月前,
死于一场离奇的工地“高空坠物”。第四个名字:钱勇。“校园贷教父”。一年前,
通过裸贷、暴力催收逼死三名女大学生。陈默卧底打入其团伙内部,获取核心证据。
但在抓捕前夕,钱勇的电脑主机遭到物理破坏,存储关键转账记录的硬盘被彻底焚毁。
最终因主要证据灭失,钱勇仅因非法经营罪被判缓刑。一个月前,
死于深夜飙车失控撞上隔离带。第五个名字,正是刚刚死去的王强,“剥皮匠”。
每一个名字,都曾让陈默夜不能寐,都曾是他职业生涯中刻骨铭心的失败与耻辱。
每一个名字后面,都跟着法律那看似公正、却又无奈放过的冰冷判决书。
而每一个名字的终结,都伴随着一个看似意外、却透着诡异巧合的死亡标记。寒意,
从陈默的尾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他感觉不到审讯椅的冰冷,
感觉不到手腕被手铐硌出的疼痛。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不是因为被指控杀人,
而是因为一种更深邃、更黑暗的可能性——那些“意外”,
那些“巧合”……“他们……”陈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带着冰渣,
“……都是‘意外’死的?”林薇没有回答,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那双红肿的眼睛里,
是同样的惊疑和沉重。“不…不是我…我没有…”陈默剧烈地挣扎起来,
金属手铐脚镣撞击在审讯椅上,发出刺耳的哗啦声。他额头青筋暴起,
汗水混着不知何时流下的生理性泪水,滚烫地滑过冰冷的脸颊。
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沸腾的泥沼,在脑海中疯狂翻涌,
却没有任何一块能清晰地拼凑出他行凶的图景。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吞噬一切的黑暗。
他像是被分割成了两半,
惊恐万状、拼命否认的警察陈默;另一半……是屏幕上那个动作精准、眼神冰冷的杀人机器。
“我知道不是你!”林薇猛地站起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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