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洲沉默地打包行李,拨通导师电话:“老师,我申请加入Z计划。
”苏晚晴签完跨国并购案回家,只看到空荡的公寓和一纸分手留言。“他闹脾气而已。
”她揉皱协议,却再也拨不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当她查到陈洲加入的绝密项目今日启程,
终于崩溃地冲向机场。隔着安检玻璃,她哭喊着拍打:“陈洲我错了!我不该背叛你!
”陈洲最后看了眼这个曾深爱的女人,转身融入登机的人流。苏晚晴跌坐在地,
忽然想起半年前他拒绝Z计划时的话:“比起改变世界,我更想每天看到你的笑容。
”---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陈洲眼前的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
屏幕上是苏晚晴的微信界面,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屏幕,
一个备注为“林薇弟弟工作对接”的聊天框跳了出来。头像很陌生,
是个染着张扬银发、对着镜头扯出几分不羁笑容的年轻男人——林锐。
一个靠着姐姐和苏晚晴关系混进苏氏集团、挂着闲职的纨绔。时间显示是凌晨一点二十七分。
鬼使神差,也许是那闷热空气里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安作祟,
林锐那轻佻头像下紧跟着的一张图片预览小图那抹过于刺眼的肉色……陈洲的手指点了下去。
图片瞬间加载放大,填满了整个屏幕。照片里,睡裙的肩带滑落,堆叠在臂弯,
露出大片光滑的背脊。林锐的手指,就堂而皇之地按在那片裸露的皮肤上,
指尖带着一种下流的暗示性,深深陷进柔软的肌理里。被单凌乱地堆在两人腰间,
勾勒出下方身体交缠的轮廓。空气凝固了。闷热感瞬间被一种彻骨的冰冷取代。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砸了一下,然后疯狂地、毫无章法地擂动起来,
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尖锐的痛楚,撞击着冰冷的肋骨,闷得他几乎窒息。胃里翻江倒海,
酸涩的液体猛地涌上喉咙口,他死死咬住牙关。时间失去了意义。陈洲维持着僵硬的姿势,
眼睛死死盯在屏幕上。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味道。几乎是凭着本能,
他点开了那个聊天框的历史记录。往上划。一张,又一张。角度不同,背景相似。
有时是林锐对着镜头比着轻佻的手势,
背景里是苏晚晴模糊的、慵懒的侧影;有时是两人在某个高级餐厅角落的亲密自拍,
林锐几乎贴在她脸上。但更触目惊心的是那些文字。林锐:晴姐,今晚老地方?
上次你说洲哥做的饭没滋味,今天我带你尝尝真正的“大餐”。苏晚晴:小坏蛋,
等我开完会。洲问起来就说陪王总应酬。林锐:啧,洲哥真是好骗。晴姐,
你说他要是知道他的女神在我身下……苏晚晴:闭嘴!要是让他知道我们的事,
我打断你的腿。 (附上一个嗔怪的表情包,毫无威慑力)林锐:晴姐,
洲哥送你那破钢笔还在用呢?土死了。看我给你新买的Cartier手链,喜欢吗?
配你那件红裙子绝了,今晚就戴着它! (图片:一条闪亮的钻石手链)苏晚晴:嗯哼,
眼光不错。比某人强。林锐:洲哥今天又在家当煮夫等你吧?真可怜。
你说他是不是那方面不行?满足不了你?苏晚晴:别胡说!他……就是太闷。
没你有意思。 (一个捂嘴笑的表情)林锐:下周末去海边?
我订了那家你一直想去的悬崖酒店。跟洲哥说你要去邻市开三天封闭会议?苏晚晴:嗯,
知道了。别发信息了,他今天在家。……最刺眼的一条,停留在三天前。
那是陈洲和苏晚晴恋爱三周年纪念日的前一晚。苏晚晴当时对陈洲说:“洲,
明天要早起飞纽约谈那个大并购案,今晚得养精蓄锐,不能陪你了。纪念日等我回来补过,
给你带惊喜!” 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歉意。陈洲信了,
还在机场附近给她开了总统套房。聊天记录里:林锐:晴姐,明天你就飞了,今晚不来?
想死我了!纪念日前夜,多刺激!苏晚晴:小混蛋,你过来吧。xx酒店xx号房。
最后一条,是林锐昨晚发过来的语音条,时间就在那张床照之后。
陈洲的手指悬在播放键上,指尖冰凉。他闭上眼,狠狠按下。
林锐年轻、带着酒意和情欲后沙哑的声音,
毫无遮拦地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开:“晴姐……真你真美!比我想的还……啧,下次,
换个地方?我知道个更刺激的……保管让你……”声音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耳朵里。
陈洲猛地按掉了语音,世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的嗡鸣。他睁开眼,眼底一片赤红,
像是烧尽了所有情绪的荒原。陈洲呆呆的望着电脑屏幕,房间彻底陷入浓稠的黑暗。
他坐在床边,像一尊石像。只有胸腔里那颗心脏,还在沉重地、一下下砸着。不知过了多久,
黑暗中响起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陈洲站了起来,动作迟缓但坚定。他没有开灯,
走向角落的衣柜。打开柜门,只伸手取出了属于自己的那几件衬衫、长裤、常穿的T恤。
他的动作机械而高效。行李箱仅仅带了几件衣服和必备品,
拉链合拢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刺耳。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拿起手机。屏幕的光再次亮起。
他点开通话记录,最上面是导师林国强的名字。指尖没有丝毫犹豫,按了下去。
短暂的等待之后,电话接通。林国强教授沉稳的声音传来:“喂?陈洲?这么晚了,有事?
”陈洲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老师,我想加入Z计划。
”电话那头明显顿住了。几秒钟的沉默:“……陈洲?你……你上次不是放弃这个机会了吗?
怎么突然又想加入这个计划了?这可是国际尖端研究项目,进入后可就封闭三年,
要断绝外界一切联系,你确定?”“老师!我确定了!” 陈洲的回答斩钉截铁。
电话那头的林国强沉默了更长的时间,终于,声音再次响起:“哈哈哈!好!好小子!
我就知道你不会一直困在儿女情长里!既然你决定了,那就明天来A校,签订保密协议吧!
还好你电话及时,三天后就要出发了,会有人来接你。记住,处理好你手上的所有事情,
尤其要跟你女朋友好好谈谈!这不是儿戏。”“老师,”陈洲打断了他,声音依旧平稳,
却像淬了冰的刀锋,“我已经决定跟她分手了。”电话那端,
林国强教授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这一次的沉默,沉重漫长。“……明白了。” 良久,
林国强才缓缓吐出三个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明天A校保密处,上午九点。
我会安排好。陈洲,你……保重。”“谢谢老师。” 陈洲挂断了电话。
冰冷的电子忙音在房间里响起。陈洲将手机丢在床上。他走到书桌前,拿出纸笔。
笔尖落在纸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我们分手吧!”落款处,他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力遒劲。写完,他将这张薄薄的纸放在还未关闭的电脑跟前。做完这一切,
陈洲拉起行李箱的拉杆。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被他称作“家”的地方,眼神空洞。然后,
关灯,开门,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融入了外面江城闷热的夜色之中。三天后。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江城最繁华的CBD夜景。会议室内灯火通明。
长达六小时的跨国并购谈判终于尘埃落定。“苏总,合作愉快!
” 德方代表施耐德先生笑着向苏晚晴伸出手。“合作愉快,施耐德先生。
” 苏晚晴站起身,一身利落的Armani西装套裙,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职业微笑,
伸出手与对方有力地一握。镁光灯闪烁。压力卸去,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空虚和疲惫。
送走合作方和公司高层,电梯门合拢的瞬间,苏晚晴脸上那层坚硬的职业面具才碎裂开来。
她重重地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助理小杨递过来一杯温水:“苏总,
您辛苦了。司机在楼下等您。”“嗯。”苏晚晴接过水杯,指尖冰凉。她揉了揉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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