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柳如烟第一次见到顾潇,是在盛夏一场冗长的行业峰会上。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套裙,手里捏着刚打印好的项目计划书,
指尖因为紧张微微泛白。作为初创公司的代表,能拿到这场峰会的入场券已属不易,
她满心想抓住机会,却在会场入口被一个冒失的服务生撞得人仰马翻。文件散落一地,
其中几份还沾了咖啡渍。柳如烟蹲下身去捡,视线里突然闯入一双锃亮的黑色牛津鞋。
她抬头,撞进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男人穿着高定黑色西装,身形挺拔如松,
眉宇间带着几分疏离的淡漠。他没说话,只是弯腰,修长的手指捡起一份沾了咖啡的计划书,
封面“柳如烟”三个字被洇得模糊。“抱歉。”柳如烟慌忙道谢,想从他手里接过文件,
却被他避开。“星途科技的项目?”顾潇的声音低沉,像大提琴的最低音,却没什么温度。
他扫了眼文件内容,指尖在“智能养老系统”几个字上停顿片刻。柳如烟愣住,
这人怎么知道公司名字?她正想问,对方已经把文件递回来,转身走向会场中心。
那里簇拥着一群人,显然是这场峰会的焦点。旁边有人小声议论:“那是顾氏集团的顾总吧?
听说他最近在考察科技领域的投资……”柳如烟握着皱巴巴的计划书,
看着男人被众人簇拥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原来他是顾潇,
那个在财经杂志上频繁出现、以眼光毒辣和行事狠绝闻名的商业巨鳄。这场初遇,
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柳如烟心里,不疼,却留下了痕迹。
2.峰会上的插曲没影响柳如烟的计划,她凭借扎实的项目内容,
成功和几家投资机构达成初步意向。可就在她以为一切顺利时,合作方突然变卦,
理由是“收到更优选择”。柳如烟急得嘴角起泡,她知道这背后肯定有问题。
星途科技是她和团队熬了三年的心血,智能养老系统刚研发成功,
正是需要资金扩大市场的时候,资金链一旦断裂,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她跑了无数家公司,得到的回复都大同小异。直到某天,助理匆匆跑进办公室:“柳总,
顾氏集团的人来了,说想和我们谈合作。”柳如烟以为自己听错了,顾氏集团?顾潇?
会议室里,顾潇坐在她对面,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他没带多少人,只有一个助理,
气场却压得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下来。“顾总,您……”柳如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想不通顾潇为什么会突然找上门。“你的项目,我看过了。”顾潇抬眸,目光落在她脸上,
“想法不错,但执行能力有待考察。”柳如烟攥紧拳头,
强压下心里的不适:“顾总如果是来质疑我们的,那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我是来投资的。
”顾潇的话像一颗炸弹,在柳如烟心里炸开。他推过一份合作协议,“顾氏注资五千万,
占股49%,我要派团队参与项目运营。”条件苛刻,却解了星途科技的燃眉之急。
柳如烟翻看着协议,注意到其中一条:项目负责人需常驻顾氏总部办公,接受顾氏监督。
“为什么是我们?”柳如烟抬头问,她不信天上会掉馅饼,尤其是从顾潇手里。顾潇看着她,
眼神里似乎藏着什么,却转瞬即逝:“我看好这个领域,也……”他顿了顿,
“欣赏你的坚持。”最后四个字轻轻落在柳如烟心上,让她莫名有些慌乱。她咬咬牙,
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商业合作,和那个盛夏的初遇无关。
3.入驻顾氏总部的第一天,柳如烟就感受到了压力。顾潇的办公室在顶楼,
她的临时办公区就在他楼下,抬头就能看到那扇紧闭的门。顾潇对项目的要求近乎苛刻,
每天的进度报告必须详细到每个数据,稍有偏差就会被他锐利的目光看穿。
柳如烟每天加班到深夜,团队成员也跟着连轴转,有人开始抱怨:“柳总,
顾总这是故意刁难吧?哪有这么盯项目的?”柳如烟只能压下心里的委屈,
安抚团队:“他是投资人,严格是应该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顾潇的眼里,
似乎掺杂着别的东西。他会在她熬夜时,让助理送来一份热餐;会在她汇报出错时,
先指出问题,再不动声色地给她台阶下;会在她被其他部门刁难时,
轻飘飘一句话就解决问题。这些细微的举动,像投入湖面的石子,
在柳如烟心里漾开圈圈涟漪。她开始控制不住地观察他,看他开会时专注的侧脸,
看他签字时有力的手势,看他偶尔望向窗外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这天晚上,
柳如烟加完班,在电梯口遇到顾潇。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项目进展不错。”顾潇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柳如烟愣了一下,点头:“谢谢顾总支持。”“不是支持,”他转头看她,目光深沉,
“是你的项目值得。”电梯门打开,顾潇先走出去,临了回头:“早点休息,别总熬夜。
”柳如烟站在原地,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男人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突然觉得,
这场合作,或许并不只是商业那么简单。4.合作渐入佳境,
星途科技的智能养老系统开始在市场上崭露头角。柳如烟和顾潇的接触也多了起来,
有时是项目会议,有时是行业活动,甚至有几次,顾潇会以“谈工作”的名义,
约她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见面。他们聊项目,也偶尔聊些别的。
柳如烟知道了顾潇喜欢喝黑咖啡,不喜欢甜食,有轻微的洁癖;顾潇也知道了柳如烟怕黑,
喜欢养多肉,大学时是文学社的成员。关系似乎在悄然变化,直到那个雨天。
那天柳如烟去见一位重要客户,回程时下起大雨,她没带伞,淋得半湿。刚走到公司楼下,
就看到顾潇的车停在路边。他摇下车窗:“上车。”车里很暖和,
顾潇递给她一条干净的毛巾。柳如烟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闻到车里淡淡的消毒水味,
突然想起什么,脸色瞬间苍白。她下意识地蜷缩起手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个味道,
和当年医院里的味道太像了。顾潇注意到她的异样:“怎么了?”“没、没事。
”柳如烟避开他的目光,声音有些发颤。顾潇没再追问,只是把车内空调调高了些。
车窗外雨势渐大,车内一片寂静。柳如烟看着窗外模糊的雨景,思绪飘回三年前。
那时她刚毕业,和男友一起创业,也是做科技项目。可就在项目即将成功时,
男友突然因为一场意外去世,公司也被竞争对手恶意收购。那段日子,
她住在医院附近的出租屋里,每天闻着消毒水味,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你在想什么?
”顾潇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柳如烟回过神,眼眶有些发红:“没什么,想起一些过去的事。
”顾潇看着她泛红的眼角,没说话,只是从储物格里拿出一瓶温热的牛奶,
递给她:“喝点东西,暖暖身子。”柳如烟接过牛奶,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瓶身,
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闷闷的。她知道,自己心里的旧伤,似乎被这场雨,
被这车里的味道,轻轻揭开了一角。5.智能养老系统的成功引起了同行的嫉妒,很快,
网上开始出现抹黑星途科技的言论,说系统存在严重漏洞,甚至有人伪造了用户投诉的证据。
舆论发酵得很快,星途科技的股价受到影响,合作方也纷纷发来质疑。柳如烟焦头烂额,
带领团队日夜排查系统,却没发现任何问题。就在她快要撑不住时,顾潇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用详实的数据和权威机构的检测报告,彻底粉碎了谣言。发布会结束后,
他把柳如烟叫到办公室。“是竞对公司做的,我已经让人处理了。”顾潇递给她一杯温水,
“别担心。”柳如烟心里一阵暖流,刚想说谢谢,却看到顾潇的助理进来,
低声说了句:“顾总,林小姐来了。”顾潇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让她在会客室等。
”柳如烟心里咯噔一下,林小姐?她想起之前在财经新闻上看到的,
顾潇有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是林氏集团的千金林薇薇。没过多久,
一个穿着精致礼服的女人走进办公室,径直走到顾潇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阿潇,
不是说好了今晚陪我参加晚宴吗?”女人看向柳如烟的目光带着审视和敌意,
像在看什么障碍物。顾潇没推开她,只是淡淡道:“我还有工作,你先过去。
”林薇薇不依不饶:“什么工作比我还重要?这位就是星途科技的柳总吧?真是年轻有为,
不过……”她话锋一转,“阿潇的时间宝贵,柳总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找他的助理。
”柳如烟看着眼前刺眼的一幕,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她强扯出一个笑容:“顾总,
既然您有客人,我先出去了。”她转身离开,脚步有些踉跄。
办公室里林薇薇娇俏的声音隐约传来,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她的心。原来,
所有的温柔和关注,都只是她的错觉。他有未婚妻,他们之间,只能是合作关系。
6.从那天起,柳如烟开始刻意疏远顾潇。项目汇报她尽量让副手去做,
非必要的会议她全程保持距离,遇到可能和顾潇碰面的场合,她会提前避开。
她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下心里那股莫名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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