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双男主/狗血/be/暗恋/爱而不得1他做了一辈子的好事,却罪大恶极。
我是个胆小鬼,我甚至不敢爱他。2我是被领养的。爸妈的宝贝女儿被拐,
精神不好没法继承公司,于是爸妈领养了我。听爸妈说,姐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年龄很大了。
她穿着衣不蔽体的破布,干瘦如枯木的胳膊里搂着一个小孩。她没看小孩,别过头,
用没有光彩的眼睛看树上的麻雀,一个劲儿的流眼泪。小孩闭着眼吃奶,挺乖,
但爸妈没一个这么觉得。因为那孩子的爹正拿着棍棒打骂姐姐,嘴里喊着,
“连我们老李家的孩子都喂不饱,买你还不如买头猪!”姐身上的破布都快被扯掉了。
爸妈泣不成声。3爸妈去那个村子接回姐姐时,我5岁。现在我19岁,又来到这个村子,
去接那个孩子。那个一岁的吃奶孩子已有15岁。他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我想象中的他应该浑身充满那个贫瘠却恶毒的小山村的气息他可能畏缩自卑,
可能表面老实却内心卑劣,可能满身戾气。而我见到的他,却全然不同。他干净利落,
面对光鲜亮丽的我既无自卑也无畏惧。他穿着灰扑扑却很干净的衣服,虽然打着补丁,
看着却不惹人厌。头发大概是自己剪的,寸头,在阳光下金灿灿的。他的眼睛遗传了我姐,
睫毛很长,眼神很干净。他的脊背很挺直,像一棵茁壮成长的小树。在他的身上,
我看不到他那个罪犯爹的一点影子。原本对他的身份而生出的天然厌恶淡了几分,
取而代之的是一缕意味不明的情绪。原本那些想好的恶毒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4爸妈让我负责这件事。只有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更没有直接的恩怨,是最好的选择。
爸妈讨厌他到不愿想起他,提起他,看见他。我是姐的弟弟,是爸妈的儿子,我该讨厌他,
我该恨他的。我该恨他的。我把他送到公寓房。我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和他对接任务。
我没说话前,他看着我,眼睛水亮亮的。开口后,他蹙眉看了我一眼,
就别过眼神不再看我了。是觉得打捞不到好处了吗?我恶毒的想。最后,他客气的送走我。
说了句“谢谢”。我冷淡的“嗯”一声,态度不明。想起来爸的提点,
我特意低下头蔑视的看着他,冰冷冷的吐出一句,“以后没事请不要打扰。
”他也客气的回了一句:“知道了,我会的。”走到车边,我不自觉的回头看,
然而只看到公寓的入口,他已经上楼了。回到家我才想起学校的事,于是给他打电话。
安排好之后,我正要挂断,却听见电话那头又说了一句。“谢谢。
”我没想到在经历持续的冷暴力后他还会言谢。我被烫到似的挂断,
连“谢谢”的尾音都没听到。我动作微顿,视线在这个号码上停顿片刻,
最终还是按灭了手机。5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脑海里时常跳出来那两句“谢谢”。
还有那个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的刺猬头。最后定格在那个永远苍凉孤怆的眼神里。
他像个在黑暗里独自飘荡很久的野鬼。我甩甩脑袋,打消这些想法。
大逆不道的同情罪恶本身的想法。
我们看在他是姐姐生的肉疙瘩的份上抚养他已经是仁义尽至了。至于其他的?一个人人厌恶,
身负原罪和无辜的人,怎么做都是错。他本就是不该存在的“亲人”。只是我在想,
他知道吗?那个从见到他后,就没有问过顾家一句,也没问过亲生母亲一句的少年,
知道这些吗?我心里其实有答案,但是我不该想这么多。从什么角度来说,我都不应该。
6没失忆之前,姐姐闹过3次自杀。摧残她的,不止是那噩梦般的经历,
还有周围人对她的异样眼光,和背后的指指点点。还好,姐姐几年前就忘了那些糟心事,
几乎和没出事之前一样。为了防止她恢复记忆,我们带她来医院复查。姐姐不高兴来医院,
但依旧听我们的每月来复查。在走廊等姐姐的时候,居然看到了他。戴着口罩,面色疲倦,
行事匆匆。我想起来没有告诉他市里看病的地方在哪,公安局,银行,餐厅,小吃街,
公园或者其他一些地方的位置。甚至,我没告诉过他怎么用手机,怎么坐公交。
然而他的生活费是直接打到手机里的。我承认,我忘了是因为没上心。然而,
看到他真的自己一个人摸索到医院,一个人挂号看病,心中难免愧疚。
这些对一个山里来的孩子来说,确实很难。7因为某种卑劣的心思,
我的手机可以看到他的消费记录。此刻来了一则消息提醒,他支出了大几千,这没什么,
关键是支出的对象是某某饰品。他一个男人,买几千的饰品?还是说,给别人买的。
难不成刚开学,他就交了女朋友?想想他出众的样貌,我觉得不是没可能。
刚到大城市就被迷花了眼?我像是抓到他什么把柄,立马给他打电话敲打他。
他的口吻很清冷。他问,有事吗?我沉默片刻,问他,在做什么?他那边窸窸窣窣的,
冷淡的回我,在看书。我知道他绝对不是在看书。然而我有什么资格逼迫他说实话。
我只能委婉的告诫他,在这个年纪,学业为重。他听我没声音了,等了一会儿,
淡淡问了一句,还有事吗?没有挂了,我还要看书。……嗯。我回道。
8我这阵子总是不自觉的想起他那笔支出,就让人调查这件事。我不该对他太关注,
井水不犯河水才是应该的。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做不到。可能是不想让他丢我们顾家的脸吧,
我给自己找好了理由。结果还没出来前,我居然接到了他们班主任的电话。说实话,
我没想到。他的监护人电话一栏是空白的,我之前没打算招惹这么多麻烦。电话里,
他的班主任对他赞不绝口,顺便担心了一下他的经济问题。那么小一个孩子,
居然每天晚上去夜市摆摊。她委婉的责怪顾家为什么连个孩子都养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实话太麻烦,说假话给顾家抹黑。最后还是敷衍过去。我心里五味杂陈。
我居然与他感同身受了。在顾家时,我心里时常有一个账本,记着被收养之后的一切开销。
或许这个账本用不到,但是我必须心里有数才行。现在的他,与我何其相似。可偏偏,
我们又是天然对立的人。我给他打了电话。我质问他,为什么不用顾家的钱。
现在想着挣钱太早了,学业一定会落下……他不等我说完,反过来质问我,
这对你们来说不是好事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却像是找到了发泄口,语气终于不似平日,
有了剧烈的起伏。顾先生,你一直这么爱操心吗?谁的闲事都管?
我认为我不该在顾先生的操心范围内,顾先生觉得呢?我知道顾先生是好人,
但是每个人有不一样的生存法则。你姓顾,我可不是!他像是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自己。
“是我失礼了,抱歉。”随即,电话被挂了。我看着那黑屏,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
我不由得想象他说这些话的神态,可能是委屈的吧。9那次通了电话之后,
他把所有钱退回来了,连本带利。我以为之后就没联系了。很久之后我回家,
开车时又看到那颗金灿灿的脑袋。他看过来,我望过去,
在彼此出现的那一刻目光就牵引纠缠到了一块。随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抬高的嘴角一下子落下来。我伸出的手连他的背影也抓不到。不对,我不该伸手留恋的。
10随后,就真的成了陌路人。那个干净的男孩儿,好像只活在我的记忆里。今天,
高考出分。我动用手段,知道他的成绩。省前二十,非常不错的成绩。然而,
他却报了刑事警察学院禁,毒,学。他的志愿里只有这一项。我心口一震,
眼前被一片黑暗笼罩,手心发凉。他是真君子。但是,爸妈一定不会想听他消息的。
很久之后,我告诉爸妈,他出省上大学了,他们才松一口气,像是终于摆脱了什么无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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