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顶替我上大学,我用二十年把她踩进泥里。我以为大仇得报,
她却惨笑着告诉我:“你恨错了人。”“还有,你杀了我未出世的孩子。”1.我一夜未眠。
天刚露出鱼肚白,我发动了车子。导航的目的地,
是那个我用了二十年才逃出来的地方——家。车轮碾过熟悉的乡间小路,
两旁的白杨树比记忆里粗壮了许多。我那栋二层小楼的院门虚掩着,
红色的铁门已经锈迹斑斑,露出底下的铁灰色。推开门,
一股尘土混合着老旧家具的木头味道扑面而来。母亲正在院子里择菜,看到我,
手里的青菜啪地掉进簸箕里。小夕?她的惊喜卡在脸上,
随即被一种局促不安所取代。你怎么……怎么回来了?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她站起身,在围裙上用力擦着手。父亲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他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
眉头习惯性地皱起。大清早的,嚷嚷什么。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没有半分久别重逢的温情,只有审视。我没有回应他们的客套,径直走进客厅。
一切都和我离开时差不多。墙上挂着老式石英钟,沙发是褪色的碎花布套,
茶几上盖着一块玻璃板,底下压着几张全家福。照片里,林薇和父母紧紧挨在一起,
笑得灿烂。而我,永远站在最边上。我将手机和那封折叠整齐的信,并排放在玻璃板上,
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这是什么?我开口,声音平静得不像话。
母亲的视线触及那泛黄的信纸,瞳孔猛地一缩,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撞在了门框上。
父亲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走过来,没有看信,而是厉声呵斥我。没规矩!二十年不回家,
一回来就这副样子给谁看?在外面当个什么总裁,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他试图用长辈的权威,将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压下去。我没动,只是抬起眼皮,看着他。
爸,这上面的字,是你写的吗?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钉子,钉在客厅凝固的空气里。
父亲的身体僵住了。他终于低头,看向那封信。只一眼,他那张故作威严的脸就垮了。
但他还在硬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肯定是林薇那个死丫头,她在外面混不下去,
就跑来挑拨我们父女关系!他伸手,要去抢那封信,想把它毁尸灭迹。我的手更快,
一把按住了信纸。我的指甲,深深地嵌进那张脆弱的纸里。她挑拨?我笑了,
笑声在空荡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她替你们背了二十年的黑锅,被我恨了二十年,
被我亲手开除,丢了工作,她图什么?图你骂她一句死丫头吗?小夕,
你别说了……母亲在一旁哭了起来,声音发颤,你爸他……让他说!
我猛地转向她,积攒了二十年的怨恨和这一夜的打败,让我再也无法维持平静。
我倒要听听,他还能说什么!空气死寂。只有母亲压抑的抽泣声。良久,
父亲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颓然坐倒在沙发上。他那双曾经打过我的手,
此刻正神经质地搓着膝盖。是……是我们做的。他终于承认了。母亲的哭声瞬间放大,
变成了嚎啕。小夕啊!我们也是为你好啊!她冲过来想抓我的手,被我侧身躲开。
她扑了个空,踉跄地跌坐在地上,仰着头,满脸是泪。北京那么远,你一个女孩子家,
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万一嫁到那么远,受了委_屈,我们都不知道!
你姐姐就在本地上学,离家近,我们能看着她,我们放心啊!为我好?
我重复着这三个字,只觉得是我这辈子听过最荒唐的笑话。为我好,
所以烧掉我的录取通知书?为我好,所以偷走我的人生,
让另一个人去过本该属于我的生活?为我好,
所以眼睁睁看着我高中毕业就去流水线上打工,看着我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娘,
满手都是机油和伤口?我一声比一声高,每一个字都带着血。那时候,
你们怎么不说为我好?我们……父亲张了张嘴,声音干涩,
我们以为……你出去闯闯,吃点苦,就会回来的。谁知道你性子那么犟,
一走就是二十年……回来?我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回来做什么?
回来看着你们和顶替了我人生的姐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吗?爸,妈,
你们知道我这二十年是怎么过的吗?我恨林薇,我把她当成我人生的目标,
我发誓要毁掉她的一切。我所有往上爬的动力,都源于这一股恨意。我做到了。
我把她从经理的位置上踹了下去,我看着她拿着解雇信,像一条狗一样被我赶出公司。
我本来应该高兴的,我应该开香槟庆祝的。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可是她告诉我,是我恨错了人。我二十年的恨,我所有的努力,
我人生的全部支柱……原来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笑话。我看着他们。看着这两个以爱为名,
亲手将我推入地狱,又心安理得地过了二十年安稳日子的,我的父母。
那张被我按在茶几上的信纸,已经因为我手心的汗而变得湿软。父亲写在上面的每一个字,
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视网膜上。总比让她恨我们这两个当父母的要好。原来如此。
他们不是不怕我恨。他们只是,不想被我恨而已。所以,林薇成了那个可以被牺牲的代价。
我也成了那个可以被牺牲的代价。天旋地转。我感觉不到愤怒了,也感觉不到悲伤。
只剩下一种被掏空之后的麻木和荒芜。我二十年的人生,像一座用谎言搭建起来的大厦。
现在,地基被抽走了。轰然倒塌。2.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这个让我窒息的房子。
身后传来母亲凄厉的哭喊:小夕!你去哪儿啊!小夕!
父亲的怒吼也追了出来:你给我站住!反了你了!我拉开车门,坐进去,
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把他们的声音远远甩在身后。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那封信上的字和父母那张虚伪的脸在交替闪现。
我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找到了林薇的号码。拨过去。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又拨了一遍。还是关机。一种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她把信给我,然后就消失了。
她想做什么?我不敢想下去。我把车停在路边,双手死死地抓着方向盘,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毁了她二十年,又亲手毁了她的工作。我把她逼到了绝境。
我必须找到她。我调转车头,朝着我公司的方向开去。我要动用一切力量,
把她从这个世界上找出来。车在高速上飞驰,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像我那段被偷走的人生。
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我直接挂断。她又打过来,我不胜其烦,直接关机。
世界终于清静了。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声,和我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我回到公司,
助理看到我通红的眼睛和煞白的脸,吓了一跳。林总,您……动用所有渠道,
查一下林薇的下落。我打断她,声音嘶哑,查她所有的消费记录、交通记录,
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她在哪里。助理不敢多问,立刻去办。我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一个小时后,助理拿着一份文件敲门进来。林总,查到了。
林薇女士在昨天下午,购买了一张去往青禾镇的汽车票。青禾镇。
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小地方。她还取光了银行卡里所有的钱,一共三万四千二百块。
注销了手机号。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这是要彻底与过去告别。与我告别。
我拿过那份文件,看着上面青禾镇三个字,眼神变得坚定。
给我订一张最快去那里的票。林总,青禾镇太偏了,没有飞机和高铁,
只能坐长途汽车,最快也要十几个小时。那就订汽车票。我一秒钟都不想再等。
我怕我再晚一步,就永远也见不到她了。3.十几个小时的颠簸,
我终于在第二天清晨抵达了青禾镇。小镇被笼罩在薄薄的晨雾里,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这里和我生活的大都市,像是两个世界。
我按照助理查到的地址,找到了一家破旧的旅馆。旅馆老板是个睡眼惺忪的中年男人,
他打着哈欠,懒洋洋地看了我一眼。找人?林薇?哦,有印象,昨天住了一晚,
今天一早就退房走了。她去哪儿了?我急切地问。老板摇了摇头:那谁知道,
不过她问了我,镇上哪儿招工。我的心猛地一揪。她竟然已经到了要重新找工作的地步。
我给她指了几个地方,东头的那个小饭馆,还有西边那个服装厂,都在招人。
我道了声谢,转身就走。我先去了那家小饭馆。油腻的桌椅,呛人的油烟味。
老板娘正在算账,头也不抬地问:吃饭还是应聘?我找人,林薇。林薇?
老板娘抬起头,想了想,哦,昨天来过,看着挺干净的一个姑娘,
可惜我们这儿要的是能吃苦的,她那细皮嫩肉的样子,端不了盘子。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我又去了那家服装厂。巨大的噪音几乎要震聋我的耳朵,
空气中全是布料的粉尘。一个工头模样的人拦住了我。这里是生产车间,闲人免入!
我找林薇!我冲他喊道。他掏了掏耳朵,还是没听清:你说什么?大声点!林薇!
哦!那个大学生啊!他总算听清了,人是挺好,可惜我们这儿要的是熟练工,
她啥也不会,我们不能要。我从服装厂出来,站在尘土飞扬的马路边,
一阵无力感席卷全身。这个小镇不大,我几乎跑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有林薇的踪影。
她就像一滴水,汇入了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太阳渐渐升高,阳光晒得我有些眩晕。
我茫然地走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陌生面孔。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
我看到街角有一个小小的书店。书店的门上贴着一张招聘启事,
用娟秀的字迹写着:招聘店员一名。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书店里很安静,
只有淡淡的书香。一个戴着眼镜的白发老人正坐在柜台后看报纸。老伯,请问……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顿住了。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蹲在书架前,认真地整理着书籍。
是林薇。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头发简单地扎在脑后,露出一截清瘦的脖颈。
她瘦了好多,整个人都小了一圈。听到我的声音,她回过头。四目相对。她的眼神很平静,
没有惊讶,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你来做什么?她开口,
声音很轻,也很冷。我……我喉咙发干,千言万语都堵在胸口,我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我有多落魄吗?不是的!林薇,
你听我解释!我急忙上前一步。解释什么?她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解释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一切?还是解释你现在良心发现,来对我施以援手?对不起。
我低下头,声音艰涩,林薇,真的对不起。你的对不起,太廉价了。她转身,
不想再看我。林薇,我拉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腕瘦得硌人,跟我回去,
我给你安排最好的工作,给你买房子,买车,我补偿你,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她猛地甩开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你以为钱可以弥补一切吗?她转过身,
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情绪,那是彻骨的寒意。林夕,你太天真了。她死死地盯着我,
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以为你只是毁了我的工作?你毁掉的,
是我的孩子。我本来,可以当一个母亲的。4.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孩子?什么孩子?你……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怀孕了。
林薇的眼神空洞,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在你把我赶出公司,冻结我所有资产,
让房东把我扫地出门的时候。那天,我拖着行李箱,在街上走了很久,无处可去。
我给你打电话,关机。我给爸妈打电话,他们让我别给你添麻烦。然后,
第四章:蛆虫时钟陈墨李国强免费小说完整版_完结版小说阅读第四章:蛆虫时钟(陈墨李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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