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逢的冰冷戒指家族联姻对象竟是我七年前不告而别的竹马。订婚宴上,
他冷着脸为我戴上尺寸不符的戒指。我笑着配合演戏,私下却拒绝他的所有补偿。
直到暴雨夜他浑身湿透闯进我房间:“苏晚,你还要装多久?
”“当年你父亲用整个苏家逼我离开。”我看着他掌心的旧日记本——那是我锁了七年的心。
原来被撕掉的第七页,写满了他不敢说出口的爱。---水晶吊灯倾泻下冰冷而璀璨的光芒,
将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里弥漫着香槟的微醺甜香、昂贵香水交织的气息,
以及若有若无的、属于上流社会特有的矜持低语。我站在人群中心,
脸上挂着练习过千百遍的得体微笑,像一件被精心擦拭后摆放在展示柜里的瓷器。
指尖触到冰凉的香槟杯壁,那点寒意却怎么也驱不散心底的麻木。“晚晚,
”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亲昵,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臂,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我的脸,
“打起精神来。江家那位,快到了。”心口猛地一抽,像被一根细而韧的线猝然勒紧。
我下意识地挺直背脊,目光越过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人潮,
投向那扇沉重的、雕饰繁复的宴会厅大门。门无声滑开,外面的光线涌入,
勾勒出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七年。两千多个日夜的隔阂,此刻凝缩在那几步的距离里。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黑色礼服,衬得肤色愈发冷白,下颌线条绷紧,
如同最坚硬的玉石雕琢而成。那双曾经盛满少年星辰与温存笑意的眼睛,
如今只剩下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扫过满场宾客,最终,毫无温度地落在我身上。
他身后跟着几位助理模样的人,步履沉稳地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径直朝我走来。
空气仿佛在他周身凝固,周遭的喧嚣瞬间被抽离,世界只剩他踏在地毯上沉闷的脚步声,
一下下,敲在我骤然失序的心跳上。江屿。这个名字,曾是我懵懂岁月里最温暖的光,
也是七年前那个毫无征兆的、彻底熄灭的夜晚后,最深的一道疤。他离开得那样决绝,
不留一字一句,仿佛我们一同走过的十数年光阴,不过是场不堪回首的幻梦。而此刻,
命运的荒谬剧本竟安排我们以联姻者的身份重逢,在双方家族利益的棋盘上,
成为两颗身不由己的棋子。“苏小姐。”他终于在我面前站定,声音低沉平稳,毫无波澜,
如同在宣读一份乏味的商业报告。那声“晚晚”,
那个只属于他的、带着阳光味道的亲昵称呼,彻底湮灭在七年的时光尘埃里。
他身后的助理立刻上前,姿态恭敬地打开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天鹅绒衬垫上,
一枚硕大的钻石戒指折射着吊灯刺目的光,冰冷得几乎灼眼。江屿伸出手,
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流畅。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
触碰到我的指尖时,我几乎抑制不住想要退缩的本能。他捏住我的无名指,力道不容抗拒,
将那枚价值连城的戒指,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套了上来。尺寸明显偏大。
冰凉的指环松松垮垮地悬在指根,钻石沉甸甸地向下坠着,像个滑稽又讽刺的累赘。
冰冷的金属贴着皮肤,那不适的圈箍感异常清晰,无声地嘲笑着这场交易的仓促与虚假。
我清晰地感觉到母亲和父亲投注在我侧脸上的目光,像两束无形的探照灯,
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我抬起眼,迎上江屿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唇角努力向上弯起一个堪称完美的弧度,声音轻快得如同银铃在风中摇曳:“谢谢,很漂亮。
” 每一个字都甜腻得发齁,完美地符合一个即将步入“幸福”婚姻的豪门千金该有的姿态。
江屿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快、难以捕捉的微澜,
像是投入石子后水面瞬间即逝的涟漪,快得让人怀疑是否是错觉。随即,
那点微澜便沉入更深的冰冷之中,再无痕迹。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随即转身,
面向涌上来祝贺的宾客,脸上的冰层纹丝不动,应付得滴水不漏。
我维持着那抹无可挑剔的微笑,指尖却悄悄蜷缩起来,隔着冰凉的戒指,
用力掐着自己的指腹。尖锐的疼痛丝丝缕缕地传来,
是此刻唯一能让我保持清醒、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态的东西。
2 补偿的拒绝与真相宴会终于在一片虚伪的繁荣中落下帷幕。
回到苏家那座空旷得能听见自己脚步声的别墅,
一种巨大的疲惫感才如冰冷的潮水般将我彻底淹没。我几乎是踉跄着走进自己的房间,
反手锁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滑坐在地毯上。脸上那层精心维持的面具瞬间碎裂剥落,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苍白和空洞。手指下意识地抚上那枚碍事的戒指,轻轻一拨。
它便轻易地滑脱下来,“叮”一声脆响,在地毯上滚了几圈,停在梳妆台的阴影里,
像一颗被遗弃的星辰。七年了。那个曾许诺永远陪在我身边、替我擦干所有眼泪的少年,
早已在某个不告而别的清晨彻底死去。眼前这个江屿,
只是一个顶着相同皮囊、代表着冰冷利益符号的陌生人。第二天一早,门铃便响得执着。
管家上来通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为难:“小姐,江先生来了,在楼下客厅等您。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整理好表情,才缓步下楼。江屿正站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
背对着我,望着外面精心修剪的花园。晨光勾勒出他挺拔却透着疏离感的轮廓。听到脚步声,
他转过身,目光精准地落在我空无一物的左手无名指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昨晚的戒指,尺寸不合适。”他开口,依旧是那种没什么起伏的调子,
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他朝身后微微示意,一个穿着考究的助理立刻走上前,
手里捧着一个打开的盒子。这一次,里面是整整一排闪耀的戒指,从古典奢华到简约现代,
应有尽有,每一颗主石都大得惊人。“挑一个你喜欢的。”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或者,让他们按你的尺寸重新定做。”阳光穿过落地窗,在那些冰冷的钻石上跳跃,
折射出炫目的、却毫无温度的光芒。它们像陈列在橱窗里的商品,昂贵、精致,
唯独没有灵魂。我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端起佣人刚送来的红茶,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一瞬我的视线。“不用麻烦了,江先生。”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只是一个形式上的象征物,戴不戴,或者戴哪个,并不重要。
对我来说,都一样。” 我轻轻抿了一口红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驱不散心口的凉意,
“这些补偿,真的没必要。”江屿的眸光陡然沉了下去。他挥了挥手,助理立刻躬身退开。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我们两人,空气仿佛凝滞了。他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我。“苏晚,”他叫我的全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带着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情绪,“看着我。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的声音里,
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一种近乎暴躁的挫败感,“钱?股份?不动产?只要你说出来,
只要苏家开口……”“我要你离我远点。”我抬起头,毫不闪避地迎上他审视的目光,
清晰地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江屿,我们之间,
除了这张即将生效的婚约纸,什么都不需要。你的钱,你的补偿,你的一切,”我顿了顿,
清晰地吐出最后两个字,“我都不稀罕。”他那张永远冰封般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痕。
错愕、难以置信,还有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在他眼底剧烈翻涌,
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他死死地盯着我,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却只是绷紧了下颌,一言不发。那目光锐利得几乎要将我刺穿,带着一种审视,
一种困惑,还有一种……被狠狠刺伤后的隐痛?我分辨不清,也不想去分辨。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极其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沉甸甸的,
像浸透了寒夜的露水。然后,他猛地转身,步履带着一种压抑的沉重,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厅。门被关上,发出沉闷的回响,隔绝了他留下的最后一丝气息。
3 暴雨夜的质问那之后,江屿似乎暂时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
日子在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中滑过,像一潭表面不起波澜的死水。我把自己埋进工作里,
试图用繁琐的报表和会议填满所有清醒的时间,让大脑无暇他顾。然而,
命运似乎铁了心要将这潭死水搅得天翻地覆。一个闷热的夜晚,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糖浆,
窗外黑沉沉的,一丝风也没有。酝酿了一整天的暴雨终于撕开了夜幕的伪装。毫无征兆地,
一道惨白的闪电骤然劈开黑暗,瞬间将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紧随其后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仿佛就在屋顶炸开,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
惊雷炸响的瞬间,我正蜷在沙发上看一本枯燥的金融杂志,巨大的声响吓得我心脏猛地一缩,
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书页。童年时被独自反锁在黑暗杂物间里经历雷暴的恐惧,
像一只冰冷的鬼爪,瞬间攫住了心脏。我几乎是本能地丢开书,双手死死捂住了耳朵,
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就在这时,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撞开!
“砰”的一声巨响,门板狠狠砸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
门外走廊的光线混合着楼下大厅的灯光涌了进来,勾勒出一个浑身湿透的高大身影。
江屿站在门口,雨水顺着他浓密的黑发不断往下淌,滑过他棱角分明的脸颊,
浸透了他身上昂贵的丝质衬衫,紧紧贴在他宽阔的胸膛和手臂上,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
他像是刚从倾盆暴雨里跋涉而来,浑身蒸腾着水汽和一股浓烈的、冰冷的怒意。
雨水在他脚下迅速汇聚成一小滩。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喘息粗重,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如同被暴雨冲刷过的寒星,
死死地钉在我身上。那目光里有燃烧的火焰,有冰冷的雨水,
还有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缘的绝望和凶狠。“苏晚!”他低吼着我的名字,
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滚烫的怒意和一种更深沉、更灼人的东西,
穿透我捂着耳朵的手掌,狠狠砸进我的鼓膜里,“你还要装多久?!”他一步步逼近,
湿透的皮鞋踩在昂贵的地毯上,发出沉重而粘腻的声响。雨水顺着他额前的发梢滴落,
砸在我的脚背上,冰凉刺骨。那股混合着雨水的、属于他身上的清冽气息,
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和压迫感,瞬间将我包围。我下意识地往后缩,
脊背紧紧抵住了沙发的靠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挣脱束缚跳出来。
恐惧、错愕、还有被他骤然闯入带来的混乱情绪交织在一起,
让我一时间失去了所有言语的能力,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逼近。“看着我!”他猛地俯身,
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的沙发靠背上,将我完全困在他湿淋淋的身影和冰冷的怒意之下。
冰凉的雨水甚至有几滴溅到了我的脸颊上。“看着我说话!你恨我,我知道!你想怎么报复,
冲我来!别他妈用这种拒人千里的客气折磨我!你告诉我,
当年那个会哭会笑、会揪着我衣角喊‘阿屿哥哥’的苏晚,到底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滚烫的呼吸拂过我的额发。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上,
雨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交织在一起,让那张总是冷硬的面具彻底崩裂。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江屿,像一头受伤的、被逼入绝境的困兽,撕掉了所有冷静自持的伪装,
只剩下最原始、最激烈的情绪在燃烧。巨大的震惊和混乱像潮水般淹没了我。
被他如此粗暴地质问,被他用这种近乎绝望的方式撕扯开我努力维持的平静假象,
一股强烈的委屈和积压了七年的怨愤猛地冲上喉咙。我猛地抬起头,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利和颤抖:“藏到哪里去了?江屿,
你问我?!”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压了七年的沉痛,
“在你一声不响、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时候,那个苏晚就已经死了!
被你亲手杀死的!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质问我?!
”我用力推搡着他冰冷湿透的胸膛,试图挣脱他的禁锢,
指尖却被他身上冰凉的雨水和炽热的体温激得发颤。“放开我!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我走?!” 他像是被我的话彻底点燃,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低吼,不仅没有松手,
反而猛地攥住了我推搡他的手腕!他的力道大得惊人,铁钳般的手指紧紧箍着我的腕骨,
滚烫的体温透过湿透的布料灼烧着我的皮肤。“苏晚!你以为我愿意走?!
” 他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那目光里翻涌着惊涛骇浪,痛苦、愤怒、绝望交织在一起,
几乎要将我吞噬。“当年你父亲找到我!就在你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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