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期而遇的诅咒雨滴敲打着窗户,林夏站在二手市场的遮阳棚下,
指尖轻轻掠过一排排旧物。
电影系学生的周末通常是这样度过的——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搜寻可能成为拍摄道具的宝贝。
"这个多少钱?"她拿起一台老式摄像机问道。摊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人,眼睛浑浊却锐利。
"三百,不还价。附带五盘空白磁带。"林夏摇摇头,放下了摄像机。她的预算有限,
而且那机器看起来状态不佳。正当她准备离开时,角落里一个褪色的纸盒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什么?"老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嘴角抽动了一下。"录像带,没有标签。
你要的话二十拿走。"林夏蹲下身,从纸盒中取出一盘黑色录像带。
它比普通VHS磁带稍重,表面没有任何标记,只有一种奇怪的油腻感,
仿佛被无数双手抚摸过。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她掏出了钱包。回到租住的公寓,
林夏将录像带放在桌上,盯着它看了许久。窗外雨势渐大,
雨滴拍打窗户的声音如同某种密码。她租住的这栋老式公寓隔音很差,
隔壁夫妻的争吵声、楼上小孩的跑跳声清晰可闻,但此刻,这些日常的噪音似乎都远去了。
"看看里面是什么..."她自言自语,从背包里取出那台二手录像机,这是她上周刚买的,
为了研究老电影的画质特点。录像带插入机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电视机屏幕先是雪花点,然后突然跳出一段模糊的影像——一个空荡的房间,
墙上挂满了停摆的钟表,所有指针都指向3:15。林夏皱起眉头,
调整了一下录像机的磁头。画面突然切换,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背对镜头站在房间中央。女人的黑发垂到腰间,一动不动。
"这是什么?艺术电影?"林夏嘟囔着,拿起遥控器快进。画面跳转到女人慢慢转身的瞬间。
就在林夏即将看清女人面容时,电视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噪音,画面扭曲变形。
她赶紧按下停止键,但机器没有反应。"该死!"她拍打了几下录像机,就在这时,
画面突然清晰了——白衣女人正对着镜头,但她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空白。
林夏倒吸一口冷气,手指颤抖着去拔电源。就在她即将碰到插头时,
电视里的女人突然抬起手,指向镜头外——指向她。"啊!"林夏猛地后退,椅子翻倒,
她摔在地上。电视机发出一声爆响,然后彻底黑屏。公寓的灯同时熄灭,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停电了?"她喘息着爬起来,摸到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灯光扫过房间时,
她似乎看到墙角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一抹白色。林夏的心跳如鼓,
她告诉自己那是窗帘被风吹起。但问题是,窗户是关着的。她颤抖着拨通了好友陈松的电话。
"喂,陈松?你能...能来我公寓一趟吗?我...我觉得我可能见鬼了。"半小时后,
陈松敲响了她的门。他是个瘦高的计算机系学生,戴着黑框眼镜,
总是对超自然现象持怀疑态度。"所以,一盘诡异的录像带?
"陈松检查着已经恢复供电的电视机和录像机,"可能是磁头脏了,或者磁带老化。
""不只是这样,"林夏咬着指甲,"我看到了...东西。"陈松推了推眼镜,
从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好吧,我们来看看这盘录像带到底有什么特别。
"他将录像带放入一个外接设备,开始数字化处理。
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同样的画面:满是钟表的房间,白衣女人。但这次,当女人转身时,
画面没有扭曲。林夏屏住呼吸——女人的脸依然空白,
但这次她能感觉到那"脸"后面有什么在看着她。"等等,"陈松突然暂停了画面,
放大背景,"看这个钟上的日期。"林夏凑近屏幕。在众多停摆的钟表中,
有一个数字钟显示着日期:2001年3月15日。"二十年前?"她皱眉。
陈松快速敲击键盘,"我查查2001年3月15日有什么特别事件..."几分钟后,
他抬起头,脸色变得苍白,"那天晚上,城郊的一栋公寓发生火灾,一家三口死亡。
唯一幸存的是他们七岁的女儿,但后来...失踪了。"林夏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录像带里的女人...会不会是...""别急着下结论,"陈松打断她,
"我们需要更多信息。这盘录像带可能只是某个地下电影的片段。"就在这时,
林夏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你好?
"电话那头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然后是一个女人的低语:"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林夏的手一抖,
手机掉在地上。陈松捡起来时,通话已经结束。"谁打的?
""不知道..."林夏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但我想我们惹上麻烦了。"窗外,雨停了。
月光透过云层,在墙上投下诡异的影子。林夏突然意识到,
那些影子看起来像是一个个站立的人形,而其中最高的那个,正缓缓抬起手臂——指向她。
2 过去的幽灵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林夏才意识到自己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猛地坐直,脖子因为不自然的睡姿而酸痛。陈松在沙发上蜷缩着,眼镜歪在一边。
录像带静静地躺在桌上,在晨光中显得如此普通。"陈松,醒醒。"林夏摇醒好友,
"我们得继续调查。"陈松揉着眼睛坐起来,"你确定要继续?
昨晚那通电话...""正因如此才更要查清楚。"林夏打开笔记本电脑,
"我查了那场火灾的新闻,报道很少,只说是不明原因的电气火灾。"陈松调整好眼镜,
"我昨晚做了点功课。那栋公寓后来被拆除了,原地建了个小公园。
但有趣的是..."他调出一张旧报纸的扫描件,"火灾前一天,
有位纪录片导演在那里拍摄过。"林夏凑近屏幕。报纸上的照片模糊不清,
但能看出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在调整摄像机。
标题写着《纪录片导演方志远探索城市边缘生活》。"方志远..."林夏念着这个名字,
感到一丝熟悉,"我好像在电影史课上听过这个名字。"陈松已经开始搜索,"方志远,
独立纪录片导演,九十年代末到二十一世纪初拍摄了一系列关于城市边缘人群的纪录片。
2001年3月16日——也就是火灾第二天,他失踪了。警方调查后认为可能与黑帮有关,
但一直没有找到尸体。"林夏感到一阵寒意。"太巧合了...火灾,失踪,
还有这盘录像带。"她拿起那盘黑色录像带,"你觉得这会不会是方志远的作品?
""只有一个办法能知道。"陈松拿出手机,"我有个表姐在电影资料馆工作,
也许她能帮我们查查方志远的作品清单。"等待回电的时间里,
林夏再次播放了录像带的数字拷贝。这次,
她注意到一个之前忽略的细节:当白衣女人指向镜头时,背景的墙上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门,
门上似乎刻着什么。"能放大这个部分吗?"她指着屏幕。陈松调整了图像增强软件。
经过处理的画面显示出门上模糊的刻痕——一个奇怪的符号,
看起来像是钟表内部机械的简化图。"这是什么标志?"林夏皱眉。"不清楚,
但..."陈松突然停住,他的手机响了。简短通话后,他转向林夏,表情复杂。
"我表姐说方志远确实有一部未完成的遗作,叫《守钟人》,
但所有素材都随他失踪而消失了。更奇怪的是..."他压低声音,"方志远有个女儿,
现在在城郊的青山精神病院工作。"林夏心跳加速。"我们得去见她。
""你确定这是个好主意?
如果这录像带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正因如此才更要弄清楚。
"林夏坚定地说,"昨晚那通电话不是恶作剧。
有人——或什么东西——知道我看了这盘录像带。我需要知道为什么。"当天下午,
他们乘坐公交车前往城郊的青山精神病院。这是一栋灰白色的老建筑,四周是高墙,
看起来更像监狱而非医院。前台护士听说他们找方雨晴,露出警惕的表情。
"方医生正在查房。你们是?""电影系学生,关于她父亲的作品有些学术问题想请教。
"林夏撒了个小谎。护士犹豫了一下,拿起内线电话。几分钟后,
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女人从走廊尽头走来。方雨晴看起来三十出头,
黑色长发简单地扎成马尾,白大褂下是朴素的灰色毛衣。
她的眼睛——林夏立刻注意到了——异常明亮,却又深不见底。
"你们对我父亲的作品感兴趣?"方雨晴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她领着他们走向一个小会客室,窗外能看到医院的后花园,
几个穿着病号服的人正在护士陪同下散步。林夏直接切入主题。"方医生,
我们偶然得到一盘录像带,怀疑可能是您父亲的作品。"她小心地观察方雨晴的反应,
"里面有些...不同寻常的内容。"方雨晴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
但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描述一下。"当林夏说到白衣女人和无脸的特征时,
方雨晴突然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他们。"那盘录像带现在在哪里?""在我的公寓。
"林夏回答,"但我们已经做了数字备份。"方雨晴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一点。"你们很聪明。
"她转过身,脸上带着奇怪的微笑,"我父亲失踪前确实在拍摄一部关于特殊人群的纪录片。
那些人相信时间不是线性的,而是可以折叠、扭曲的。他们自称'守钟人'。"陈松皱眉,
"这是什么邪教组织吗?""不完全是。"方雨晴坐回椅子上,
"更像是一种...古老的信仰。
他们认为某些特定的时刻——比如3点15分——是时空的薄弱点,
可以通过特定的仪式穿越。"林夏感到一阵寒意。"那场火灾...""不是意外。
"方雨晴的眼睛直视着她,"那天晚上,
我父亲带着原始素材去见了那家人——他们是'守钟人'最后的传承者。火灾发生时,
我正在朋友家过夜。第二天,父亲和那家人都消失了,除了...""除了那个女儿。
"林夏轻声说。方雨晴点点头。"那个女孩叫苏芮,当时七岁。警方从未找到她。
"她停顿了一下,"你们看到的白衣女人,可能就是长大后的苏芮。"会客室突然陷入沉默。
窗外,一个病人开始大声唱歌,声音扭曲而怪异。"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陈松警惕地问。
方雨晴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推给他们。照片上是年轻的方志远站在一栋老房子前,
房子门口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刻着与录像带中门上一模一样的符号。
"因为如果你们已经看了那盘录像带,就已经被标记了。"方雨晴的声音低不可闻,
"而我父亲二十年前失踪前最后去的地方,就是那里——青岭村的钟表匠老宅。
"林夏拿起照片,感到一阵眩晕。照片背景中的老房子窗户里,
似乎有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正在注视着镜头。3 荒村钟声前往青岭村的巴士老旧颠簸,
车窗外的景色从城市逐渐变成郊野,然后是连绵的山丘。林夏坐在靠窗的位置,
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装有录像带的背包。方雨晴坐在过道另一侧,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
"我最后一次见父亲,他提到青岭村有个传说——当所有钟表都停在3:15时,
守钟人就能打开一扇门。""什么门?"陈松从前排转过头问。"连接不同时间的门。
"方雨晴轻声回答,"父亲认为那不是迷信,而是一种失传的技术或知识。
"林夏想起录像带中满屋停摆的钟表。"你认为你父亲...找到了那扇门?
"方雨晴没有立即回答。巴士转过一个急弯,远处出现了一片被山丘环绕的荒凉村落。
"我们到了。"青岭村比想象中更加破败。村口的石碑上"青岭村"三个字已经风化模糊,
旁边的小字更是被刻意凿掉,无法辨认。一条杂草丛生的土路通向村里,
两旁是破旧的砖木结构房屋,大多数门窗都已腐朽倒塌。"这里至少荒废了二十年。
"陈松踢开一块挡路的木板,上面有焦黑的痕迹,"看起来像是经历过火灾。
"林夏拿出手机准备拍照,却发现没有信号。"奇怪,地图显示这里应该还有十几户人家。
"方雨晴走在最前面,脚步坚定。"官方记录确实如此。但实际上,
1999年后村里的人就开始陆续搬走,到2001年已经基本空置。
"她停在一栋比其他房子稍大的两层建筑前,"这就是钟表匠的家,
也是守钟人最后的聚会地点。"房子比照片上更加破败,但奇怪的是,门上的木牌依然完好,
那个神秘的符号清晰可见。林夏伸手想碰触符号,却在即将接触时感到一阵刺痛,
像是被静电打到。"感觉到了?"方雨晴观察着她的反应,"这地方...有能量。
"陈松尝试推门,发现上了锁。"从窗户进去?"正当他们寻找入口时,
林夏注意到二楼窗帘轻微动了一下。"有人!"她指着窗户。三人立刻安静下来。片刻后,
第四章:蛆虫时钟陈墨李国强免费小说完整版_完结版小说阅读第四章:蛆虫时钟(陈墨李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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