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我在深圳CBD签下百亿订单时遭遇车祸。再睁眼,
正躺在1980年蛇口工业区的灼热水泥地上。工友老王嘲笑我:“陈默,
你大学生搬砖可惜了。”他不知道,我脑中装着四十五年的商机。
我指着工地旁荒地:“老王,这将来一平米值十万。”三天后,我辞职摆摊卖牛仔裤,
日赚三百震惊整个工业区。当香港商人带着走私电子表找门路时,我递上自制特区规划图。
“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这句口号,其实是我教袁庚的。”滚烫。
那是一种几乎要烙进骨髓里的灼痛,从后背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
意识像是被强行从冰冷粘稠的泥沼里拔出来,猛地撞进一片刺目的白光和令人窒息的燥热里。
耳朵里嗡嗡作响,盖过了某种遥远而沉闷的轰鸣。皮肤下的每一寸神经末梢都在尖叫,
抗议着与粗糙水泥地那毫无缓冲的亲密接触。我费力地掀开仿佛灌了铅的眼皮。
视野里一片模糊的摇晃,好一会儿才勉强聚焦。不是医院无菌的天花板,
没有消毒水冰冷的气味。头顶,是1980年夏天广东毒辣的太阳,毫无遮挡地倾泻下来,
白晃晃一片,晒得人皮肤发紧。天空蓝得发白,没有一丝云彩。视线艰难地平移,
旁边是锈迹斑斑、仿佛随时会散架的脚手架,扭曲的钢筋骨架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
更远处,几台老旧的推土机和压路机像笨拙的钢铁怪兽,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
喷出浓浓的黑烟,正奋力推平着起伏的土丘。黄色的尘土被它们搅动起来,弥漫在空气里,
带着一股浓烈的土腥味和柴油尾气的混合气味,钻进鼻孔,呛得人喉咙发痒。“陈默!陈默!
醒醒嘿!睡死过去啦?” 一个粗嘎带着浓重乡音的大嗓门在很近的地方炸响,同时,
一只沾满灰泥、粗糙得如同砂纸般的大手毫不客气地拍在我的肩膀上,
力道大得差点把我重新拍回水泥地里。我浑身一激灵,几乎是弹坐起来,
动作牵扯到后背被烫伤的皮肤,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扭过头,
一张被烈日晒得黝黑发亮、布满深刻皱纹的脸几乎凑到了我眼前。
汗珠顺着他沟壑纵横的额头和鼻尖不断滚落,混着尘土,在脸上冲出几道滑稽的泥痕。
他穿着洗得发白、破了好几个洞的蓝色工装,头上歪歪扣着一顶同样破旧的黄色安全帽,
帽檐下那双小眼睛此刻正带着点看笑话的戏谑瞅着我。老王。工地上出了名的碎嘴。
“我说大学生,”他咧开嘴,露出一口被劣质烟草熏得发黄的牙齿,语气里的揶揄毫不掩饰,
“这大太阳底下都能睡死过去?你这细皮嫩肉的,哪像是干工地的料?搬砖?
可惜了你肚子里那点墨水喽!哈哈!” 他自顾自地大笑起来,
唾沫星子混着尘土在阳光下飞舞。大学生?搬砖?可惜?这几个词像生锈的钝刀,
一下下刮着我的神经。我茫然地低下头,看向自己摊开的双手。
不是那双骨节分明、长期敲击键盘、只在合同末尾签下名字的手。这是一双年轻的手,
皮肤因为缺乏保养而有些粗糙,指关节粗大,指甲缝里嵌满了顽固的黑泥,
手掌上覆盖着一层薄茧,虎口处还有几道新鲜的划痕。手腕纤细,带着一种营养不良的苍白,
套着一件同样洗得发白、袖口磨破的蓝色工装袖子。心脏猛地一沉,
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然后狠狠摔进无底深渊。不对!绝对不对!就在几秒前,
意识还停留在那个冰冷、光滑、充满未来科技感的空间里——2025年,深圳福田CBD,
那座高耸入云、玻璃幕墙在晨光中流光溢彩的写字楼顶层会议室。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繁华得令人目眩的城市森林。
空气里弥漫着顶级咖啡豆的醇香和成功人士身上若有若无的昂贵香水味。我刚刚放下签字笔,
价值一百二十亿的跨国并购合同墨迹未干,手边那杯温热的蓝山咖啡还在袅袅冒着热气。
对面金发碧眼的合作方代表站起身,脸上堆满程式化却真诚的祝贺笑容,伸出手……然后呢?
刺耳的刹车声撕裂空气!巨大的撞击力从侧面狂暴地涌来!玻璃碎裂的尖啸!天旋地转!
身体被巨大的惯性狠狠抛起,撞在冰冷的车窗上!视野瞬间被黑暗吞噬,
剧痛席卷全身……是车祸!那场该死的、毫无征兆的死亡车祸!可……这里?我猛地抬起头,
目光越过老王那张幸灾乐祸的脸,急切地扫向工地边缘那片尚未被推平的荒地。荒草萋萋,
几棵孤零零的小树在热浪中蔫头耷脑,远处能看到低矮的、灰扑扑的村落轮廓,
更远处是平静浑浊的海面。视野所及,
没有任何属于2025年的痕迹——没有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群,
没有纵横交错如银色丝带般的高架桥,没有川流不息、闪烁着LED灯光的车流,
没有那些巨大、炫目的广告牌……只有低矮、灰暗、尘土飞扬。
原始的推土机轰鸣是这片土地上最“先进”的噪音。这里……是深圳?
那个未来被称为“奇迹之城”的深圳?一个近乎荒谬却又带着致命诱惑力的念头,
如同高压电流瞬间击穿了我混乱的思维:重生?穿越?回到了……过去?就在这时,
一股庞大到难以形容的信息洪流,毫无预兆地在我脑海中轰然炸开!不是模糊的记忆碎片,
而是无比清晰、无比完整、如同精密数据库被瞬间激活的庞大数据流!四十五年!
年的时代脉络、经济走向、重大事件、技术突破、商业机遇……从1980年到2025年,
一个在历史长河中留下印记的名字和产业……都清清楚楚、分门别类地烙印在我的意识深处!
这不是梦。这灼痛,这尘土,老王身上浓重的汗酸味,
推土机喷出的刺鼻黑烟……一切都真实得可怕。我回来了。
带着2025年顶级商业精英的全部记忆和认知,回到了1980年!
回到了这片即将喷薄而出、创造人类经济史上最大奇迹的土地!“喂!陈默!发什么呆?
中暑傻啦?”老王见我眼神发直,半天没反应,又用力推了我一把,语气更加不耐,
“赶紧的!工头叫集合了!耽误了工时,今天的工钱扣光你信不信?”集合?搬砖?工钱?
这些词此刻听起来,荒谬得可笑。我猛地站起身,动作幅度之大,带起一片尘土。
后背被水泥地烫伤的刺痛依旧清晰,但这痛楚却像一剂强效的清醒剂,
让我混乱的思绪瞬间沉淀下来,变得冰冷、锐利、充满目的性。
目光再次投向工地旁那片荒芜的土地,
那片在四十年后将寸土寸金、足以让无数资本大鳄疯狂厮杀的核心地段。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荒谬、激动、野心和巨大掌控感的火焰,猛地从心底窜起,
瞬间烧尽了所有的茫然和恐惧。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发出只有我自己能听到的轰鸣。“老王,
”我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俯视般的笃定,伸手指向那片荒地,
指尖在滚烫的空气中划出一道清晰的轨迹,“看见那边了吗?”老王顺着我的手指瞥了一眼,
一脸莫名其妙加不耐烦:“看见啥?不就是块破荒地嘛!长满了草,鸟都不拉屎的地方!
赶紧走!别磨蹭!”“破荒地?
”我嘴角勾起一个绝对不属于此刻这个“陈默”的、近乎狂妄的弧度,
目光仿佛穿透了时间的尘埃,牢牢钉在那片荒草之上,“你记住我今天的话。十年,不,
也许用不了十年,那里——”我的手指猛地向下一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预言力量,
“一平方米的土地,能值十万块!人民币!”“啥?!
”老王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诞不经的笑话,眼珠子瞪得溜圆,
黝黑的脸庞因为惊愕和觉得被愚弄而涨成了猪肝色。他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随即爆发出更大声的、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的狂笑,唾沫横飞:“哈哈哈!十万块?!
一平米?!陈默!我看你不是中暑,你是烧坏脑子了吧!十万块?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
能买多少斤猪肉?能盖多少间大瓦房?还一平米?你当那是金子铺的地啊!哈哈哈!疯了!
真疯了!”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仿佛听到了一个能承包他一年笑点的超级笑话。周围的工友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
纷纷投来好奇又带着点看傻子似的目光。
我不再理会老王的嘲笑和周围那些混杂着同情与鄙夷的视线。
那笑声和目光如同拂过钢铁的微风,激不起我内心丝毫波澜。时代的鸿沟,认知的碾压,
此刻在我眼中清晰得如同掌纹。他们活在当下,而我,已站在未来的肩膀上,
俯瞰着这片即将沸腾的土地。“工头!”我转过身,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穿透了推土机的轰鸣和老王尚未止歇的笑声,
目标明确地投向那个正叉着腰、挥舞着胳膊大声吆喝、皮肤晒得比老王更黑亮的矮壮男人,
“我不干了。现在结账。”工头挥舞的手臂僵在半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他猛地扭过头,
那张被烈日和海风雕刻得如同老树皮般的脸上,先是错愕,
随即被一种看疯子、看二流子、看不可理喻蠢货的浓烈鄙夷所占据。他上下打量着我,
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彻底报废的垃圾。“啥玩意儿?不干了?”工头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浓重的潮汕口音,像砂纸摩擦铁皮般刺耳,“陈默!你小子吃错药了?
还是被太阳晒昏了头?就你这小身板,这大学生‘高贵’身份,离了这工地,
你喝西北风去啊?还结账?今天工钱扣一半!当违约金!”他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底层小头目对“不安分者”的天然镇压。“行。
”我没有任何废话,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平静地吐出这个字,伸出手,
“那就结一半。”工头被我这种近乎冷漠的干脆噎了一下,
准备好的长篇大论的斥责和羞辱卡在了喉咙里。他大概从未见过哪个“逃工”的敢这么平静,
尤其是陈默这种平日里沉默寡言、似乎还有点读书人迂腐气的家伙。
他狐疑地、带着点被冒犯的怒气盯着我,
最终还是骂骂咧咧地从腰间一个油腻腻的破旧人造革挎包里,
掏出几张皱巴巴、沾满汗渍和油污的纸币和几枚硬币,粗暴地塞到我同样布满泥垢的手里。
“拿着!滚蛋!别让我再看见你!”他像驱赶苍蝇一样挥着手,
仿佛我是什么沾染晦气的脏东西。几块钱,带着汗臭和机油味,
沉甸甸又轻飘飘地落在我掌心。这就是1980年,一个年轻力壮者一天的“价值”。
我低头看了一眼,嘴角那抹弧度更深了些,带着冰冷的嘲讽和对未来的无限饥渴。
没有一丝留恋,我攥紧那几张肮脏的纸币,转身就走,
音、弥漫的黄色烟尘、工头粗俗的骂声和老王那持续不断的、仿佛永远也笑不完的嘲讽声浪,
统统甩在身后。我的目标,清晰无比——蛇口老街。
这条在日后早已被摩天大楼覆盖、仅存于历史照片中的狭窄、嘈杂、充满原始生命力的街道。
蛇口老街的空气是浓稠的,
混杂着咸腥的海风、路边摊档劣质煤球燃烧的硫磺味、汗水的酸馊、廉价香烟的辛辣,
有各种食物——咸鱼、腐乳、刚出炉的烧鹅、甚至是某种可疑的草药——散发出的复杂气息。
人声鼎沸,如同一个巨大的、永不停歇的蜂巢。
、讨价还价的激烈争吵、拖着鼻涕的孩子追逐打闹的尖叫……各种声音毫无章法地交织碰撞,
冲击着耳膜。我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鱼,在这汹涌的人潮中艰难穿行。
目光锐利地扫过两旁鳞次栉比、大多是用简陋木板和油毡搭建起来的临时摊位。
卖菜刀的汉子赤膊上阵,把刀背拍得砰砰作响;卖草药的阿婆守着摊子上晒干的根茎枝叶,
鞋、搪瓷盆、印着粗糙大红花的尼龙布……各种廉价的生活必需品构成了这条街的主流色调。
单调,原始,充满了这个年代特有的匮乏感。直到我的目光被一个角落吸引。
那是一个极其简陋的摊位,
甚至不能称之为“摊位”——一块脏兮兮的塑料布直接铺在坑洼不平的泥地上。塑料布上,
堆叠着几十条裤子。不是常见的、宽松肥大的军绿色或藏蓝色劳动布工装裤,
也不是那种老气横秋的黑色直筒裤。这些裤子,是靛蓝色的,布料看起来厚实而挺括。
裤型紧窄,清晰地勾勒出腿部线条,尤其是裤脚,夸张地向外张开,像两个倒扣的喇叭。
裤腿上,还用缝纫机踩出了两道张扬的、明黄色的装饰线。喇叭裤!在1980年的内地,
这玩意儿简直就是“离经叛道”、“奇装异服”的代名词,
是“资本主义腐朽生活方式”的象征,
是思想前卫、胆大包天的年轻人偷偷模仿港台明星的标志!它们大多不是正规渠道进来的,
而是通过各种隐秘的、甚至是非法的途径流入内地,
带着一种禁忌的、令人心跳加速的诱惑力。摊主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干瘦,
穿着一件同样不合时宜的花衬衫,领口大敞着,露出嶙峋的锁骨。
他脸上带着一种混杂着紧张、警惕和急于求成的焦虑,眼神像受惊的兔子,
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经过的人流。他的叫卖声也压得极低,含糊不清,仿佛生怕被什么人盯上。
“老板,裤子怎么卖?”我径直走过去,蹲下身,拿起一条裤子,手指捻了捻布料。厚实,
耐磨,典型的劳动布牛仔布的低端代称,染色的均匀度也一般。
摊主被我突然的搭话吓了一跳,身体明显往后缩了一下,
看清我穿着破旧工装、不像“有关部门”的人后,才松了口气,压低声音,
带着浓重的粤语口音:“靓仔,识货啊!正宗港货!‘的’确凉涤卡的料子!
十五块一条!不讲价!”他努力想装出硬气的样子,但眼神里的闪烁出卖了他内心的忐忑。
这个价格,在人均月收入几十块的年代,绝对算得上“奢侈品”。“港货?”我笑了笑,
手指点了点裤腿内侧一个粗糙的、针脚歪歪扭扭的缝制标签,
上面印着一个拼音字母拼凑的、不伦不类的厂名,“澄海县红星服装厂?老板,这料子,
是劳动布,不是‘的’确凉。澄海的红星厂,我听说过,专做出口尾单的。
” 我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了然。摊主的脸色瞬间变了,
从强装的镇定变成了被戳穿的尴尬和慌乱,眼神躲闪:“你…你懂什么!
这…这就是港版样式!料子…料子是差点,但样式好啊!你看这裤脚,多‘飞’时髦!
十三块!十三块给你!” 他慌忙降价。“八块。”我报出一个数字,
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目光平静地直视着他,“你这一堆,看压痕和灰,
堆了至少半个月了吧?再不出手,等天凉了,或者‘刮风’指政策收紧、严打了,
你连八块都卖不出去,还得砸手里。”摊主的脸彻底垮了下来,像泄了气的皮球。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我,似乎想不通这个穿着破烂工装的年轻人,眼神怎么如此锐利,
像刀子一样把他那点小心思和窘境看得透透的。他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认命般地点点头,
声音带着沮丧:“行…行吧!八块就八块!你…你要多少?”“二十条。
”我掏出工头给的那几张汗津津、沾着泥灰的纸币,又摸索出身上仅有的几枚硬币,
凑足了一百六十块,递过去。那几乎是我此刻全部的身家。摊主接过钱,数都没数,
地把二十条叠得还算整齐的喇叭裤塞进一个同样破旧的、印着模糊不清厂名的大号蛇皮袋里,
递给我,仿佛在丢一个烫手山芋。做完这一切,他立刻卷起地上的塑料布,
把剩下的裤子胡乱一裹,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迅速消失在嘈杂的人流中,
动作快得像只受惊的老鼠。我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蛇皮袋,粗糙的麻纤维摩擦着手掌。
没有本钱,没有资源,只有这二十条带着“原罪”色彩的喇叭裤,
和脑子里那足以打败一个时代的庞大数据库。第一步,开始了。
我没有选择蛇口老街那个人流杂乱但风险极高的地方。我的目标,
是工业区边缘那个自发形成的、更靠近工人生活区的露天小集市。这里相对集中,
人流也更有针对性——下了班的年轻工人,以及从附近村落来卖些农产品的村民。
找了一处人流量尚可、旁边有棵大榕树能稍微遮点阴凉的角落。
我没有像其他小贩那样铺开塑料布席地而坐。那样太被动,也太不起眼。
我直接打开了蛇皮袋,没有把所有裤子都拿出来,而是只拿出了三条。两条靛蓝色,
一条是相对少见的、洗水做旧效果略好一些的灰黑色。三条裤子被我小心地展开,
用手尽量抚平褶皱,然后直接挂在了榕树垂下的、相对干净的气根上。裤子垂落下来,
那紧窄的裤型、夸张的喇叭裤脚、尤其是裤腿上那两道醒目的明黄色装饰线,
在傍晚略显柔和的光线下,瞬间就跳脱出来,
与周围摊位那些灰扑扑、毫无线条感的衣裤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效果立竿见影。
几乎在我挂好裤子的几分钟内,
几个刚下工、穿着同样破旧工装、脸上还带着油污的年轻男工就围了过来。
他们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一样,牢牢钉在那三条裤子上,
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好奇、惊讶,
还有一种被强烈吸引却又带着点犹豫和怯懦的复杂光芒。“嚯!喇叭裤!
”一个胆子稍大的瘦高个,
着一头在这个年代绝对惊世骇俗的、发廊劣质染发膏弄出来的枯黄头发俗称“飞仔头”,
忍不住伸手想去摸那条灰黑色的裤子,“老板,这…这是真货?港版的?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而是用一种略带审视的、仿佛在打量他们是否“配得上”这种时髦货的眼神,
扫过这几个年轻人。我的表情刻意带着点疏离和不易接近的“高冷”。在营销心理学里,
有时候,越是不容易得到的东西,越能激发强烈的渴望和认同感。“港版样式,”我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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