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入无限循环,每天都被渔夫帽杀手追杀。男友陈默试图报警求助,
却在问询时隐瞒了循环规则。第二天他肺部纤维化,医生诊断是“长期接触化学污染”。
警方派来年轻女调查员苏桐,我绝望说出循环真相。她平静回应:“我知道,我也经历过。
” 原来打破循环的代价,是彻底抹去存在过的证明。
——楔子便利店冰柜的冷气混着廉价香薰的甜腻,钻进鼻腔。
我死死盯着玻璃门上映出的自己——脸色惨白,眼下淤青浓得能研墨,头发胡乱扎在脑后,
几缕碎发被冷汗黏在额角。下午三点十七分。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
每一次收缩都牵扯着濒死的窒息感。就是现在。玻璃门被粗暴地推开,
刺耳的“叮咚”声炸响。他又来了。深蓝色连帽衫的兜帽压得很低,
帽檐下是那张毫无特征的灰色口罩,只露出一双冰冷空洞的眼睛。
右手藏在连帽衫宽大的口袋里,那口袋鼓鼓囊囊,
勾勒出长条形硬物的轮廓——昨天、前天、大前天……那把刀的形状,早已刻进我的骨髓。
收银台后的小李正低着头,手指在油腻的键盘上飞快敲打,嘴里嚼着口香糖,
吹出一个小小的泡泡。“啪”一声轻响,泡泡破了。他头也没抬,
条件反射般地说:“欢迎光临,需要点什么?”时间瞬间凝固。我全身的血液仿佛被抽干,
四肢僵硬冰冷,只有眼球还能转动,死死锁住那个幽灵般逼近的身影。他径直朝我走来,
脚步无声,像贴着地面滑行。冰柜的冷光打在他兜帽上,泛着不祥的幽蓝。
五步…三步…他藏在口袋里的手猛地抽出!寒光一闪。剧痛在腹部炸开,
滚烫的液体瞬间涌出,浸透了薄薄的T恤。空气被生生从肺里挤了出去,发不出任何声音。
视野迅速被黑暗吞噬,最后残留的影像是小李惊恐放大的瞳孔,
和他终于吐出口香糖、张大却无声的嘴。黑暗,无边的黑暗。然后,
是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坠落感,仿佛灵魂被从深渊里狠狠抛回躯壳。
嗡——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去。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
黏腻冰冷地贴在背上。窗外,城市灰蒙蒙的天光透进来,又是一个毫无生气的早晨。
我大口喘着气,像一条搁浅濒死的鱼,手死死揪住胸口,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
试图压下那撕裂般的惊悸。每一次“回来”,这濒死的记忆都像新鲜烙印,灼痛无比。
我几乎是扑到床头柜前,抓起手机。屏幕冰冷的光刺得眼睛生疼。
日期清晰得残忍-7月20日。星期日。和昨天一样。和前天一样。
和过去不知道多少个被捅死在便利店下午三点十七分的日子,一模一样。
一种冰冷彻骨的绝望,比腹部的刀伤更甚,缓慢地、沉重地淹没了全身。没有尽头。这循环,
就是一座没有出口的、永恒的活地狱。“叮咚。”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陈默发来的微信。
一个简单的拥抱表情包。“醒了?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菜。”后面跟着一个咧嘴笑的表情。
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又猛地松开,带来一阵尖锐的抽搐。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还在那个阳光明媚、充满烟火气的日常中活着。
巨大的恐慌和某种近乎自毁的冲动瞬间攫住了我。我不能让他也陷进来!绝不能!
手指颤抖着悬在冰冷的屏幕上,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压下那疯狂倾诉的念头。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甚至带上一点刻意的慵懒。“随便啦,
你买啥我吃啥。”发送。指尖冰凉。放下手机,我把自己重重摔回床上,
盯着天花板上那块熟悉的水渍污痕。它像一张扭曲的、无声嘲笑的脸。
循环……追杀……规则……巨大的、无形的恐惧像粘稠的沥青,包裹着每一寸神经,
沉重得让人窒息。我该怎么办?告诉陈默?他只会觉得我疯了,或者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
报警?警察会信吗?一个声称自己每天被杀、第二天又活过来的人?
他们会把我直接送进精神病院。或者……更糟?那个兜帽杀手,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是不是也属于某种无法理解的“规则”的一部分?我蜷缩起来,
把脸深深埋进带着陈默气息的枕头里,无声地、剧烈地颤抖。世界像个巨大的、冰冷的漩涡,
而我正被一点点拖入中心,无人知晓,无处可逃。下午三点十分。我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木偶,
再次站在便利店的冰柜前。冷气拂过皮肤,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冰柜玻璃上映出我麻木的脸。三点十五分。心脏开始失控地撞击胸腔。
我强迫自己看着玻璃门,等待着那个必然的“叮咚”。门开了。深蓝色连帽衫,压低的帽檐,
灰色的口罩。那双眼睛,毫无波澜,精准地锁定我。他又来了。像一部精准回放的恐怖电影。
他大步走来,右手在口袋里握着那决定性的轮廓。收银台后的小李,依旧低着头,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嘴里嚼着口香糖。泡泡吹起,“啪”地破掉。“欢迎光临,需要点什么?
”机械的问候。他到了我面前。口袋里的手抽出,寒光刺目。剧痛。黑暗。嗡——坠落感。
再次睁开眼,依旧是七月二十日的早晨。窗外是同样的灰色天光。绝望像藤蔓,勒紧了喉咙。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那片水渍,它似乎比昨天更扭曲了。告诉陈默?报警?
这些念头闪过,带来更深的无力感。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难道只能像待宰的羔羊,
一次次走向那个冰柜,一次次感受冰冷的刀刃刺入身体?一种巨大的疲惫和荒谬感席卷而来。
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一个被诅咒的、在便利店冰柜前反复被杀的NPC?手机又响了。
还是陈默。“早啊宝贝!今天天气不错,晚上我们去新开的那家烤肉店试试?”烤肉店?
一个属于“明天”的词。一个对我而言,可能永远无法抵达的彼岸。
巨大的酸楚猛地冲上鼻腔,视线瞬间模糊。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铁锈味,
才勉强压下那汹涌的情绪。不能哭。不能让他听出异常。
“好啊……”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甚至带上一点期待,
“不过……今天下班能不能早点来接我?心里有点……不太踏实。”这已经是极限了。
我只能用这种含糊的、带着依赖的方式,试图把他拉近一点点,拉进我这个绝望的循环边缘。
或许……或许他在身边,会有什么不同?这微弱的、近乎可笑的希望,
是我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稻草。“没问题!等我!”他回复得很快,带着一股令人心碎的活力。
下午三点零五分。我站在便利店的冰柜前,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
陈默高大的身影就站在我旁边,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购物篮上,另一只手刷着手机新闻,
眉头微蹙,大概是看到了什么烦心的消息。他温热坚实的身体紧挨着我,
这平日里带来无限安全感的依靠,此刻却像一块沉重的铅,坠在我心头。“怎么了?
看你一直盯着冰柜,想买雪糕?”他察觉到我的异样,侧过头,关切地低声问。我喉咙发紧,
几乎说不出话,只能胡乱摇摇头,眼睛死死盯着玻璃门。冰柜冰冷的反光里,
映出我们两个模糊的影像,还有收银台后小李的身影。时间一分一秒爬过,像钝刀子割肉。
三点十六分。我的呼吸开始急促,手心里全是冷汗。“叮咚!”玻璃门猛地被推开!
深蓝色连帽衫的身影闯入!陈默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猛地抬头,
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兜帽杀手目标明确,脚步丝毫不停,直冲我而来!
右手已经探入口袋!“小心!”陈默的怒吼炸响在便利店狭窄的空间里。他完全是本能反应,
庞大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像一堵墙般猛地将我狠狠撞向旁边堆满促销饮料的货架!
哗啦——!饮料罐滚落一地,发出刺耳的噪音。我重重摔在冰冷的罐子上,后背剧痛。
兜帽杀手的刀尖,擦着陈默的胳膊划了过去,带出一道刺目的血线!
杀手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凝滞,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似乎闪过一丝错愕,
第一次没有立刻锁定我,而是扫了陈默一眼。“操!”陈默痛呼一声,但反应极快,
抄起手边一箱沉重的矿泉水就朝杀手砸去!杀手敏捷地侧身躲开,箱子砸在收银台边缘,
发出巨大的闷响。小李终于从呆滞中惊醒,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尖叫:“杀……杀人啦!
”他手忙脚乱地去按收银台下的警报按钮。尖锐的警铃声瞬间撕裂了空气!
兜帽杀手动作一顿,那双冰冷的眼睛在陈默和我之间快速扫视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
像一道蓝色的影子,猛地撞开玻璃门,冲入了门外灰蒙蒙的街道,迅速消失在拐角。
“你怎么样?伤到没有?”陈默顾不上自己流血的胳膊,扑到我身边,
声音带着惊魂未定的颤抖和恐慌,用力把我从冰冷的饮料罐堆里拉起来,
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肩膀,上下查看。便利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刺耳。
我瘫软在陈默怀里,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还未涌上,
就被更深的恐惧取代——陈默!他看见了!他介入了!
他……也被拖进了这个地狱般的循环里!我看着他胳膊上那道狰狞的血口,
眼泪终于失控地涌了出来。警车刺眼的红蓝光芒在便利店玻璃上疯狂旋转闪烁,
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官走进来,神情严肃。
年轻一些的警官开始安抚惊魂未定、语无伦次的小李,
另一位年长些、眼神锐利如鹰的警官径直走向我和陈默。“两位,请配合一下,
做个简单问询。我是张警官。”他的目光扫过陈默手臂上草草用纸巾按住的伤口,
又落在我毫无血色的脸上,“能描述一下袭击者的特征吗?任何细节都可以,
身高、体型、穿着、口音?”冰柜的冷气似乎还黏在皮肤上,
兜帽下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仿佛仍在黑暗中凝视。我张了张嘴,
那个穿着深蓝色连帽衫、戴着灰色口罩的影像清晰得如同烙印。
但喉咙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说?怎么说?
说这个人每天下午三点十七分会准时来杀我?说我已经被他在同一个地方捅死过无数次?
说我们被困在七月二十号这个该死的循环里?荒谬!疯狂!警察会怎么看我?
精神病院……那四个字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我的神经。我猛地低下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用疼痛逼迫自己沉默。“特征……”陈默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带着一丝强压的嘶哑和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抬起没受伤的手,用力搓了把脸,
像是在极力回忆,又像是在努力组织一个“合理”的谎言。“……大概……一米七五左右?
中等身材吧?穿……深色衣服,戴了帽子和口罩……动作太快了,没看清脸,
也没听到他说话。”他的语速有点快,眼神在张警官脸上飞快地扫过,又迅速垂下,
盯着地面。他隐瞒了最关键的“连帽衫”和“每天准时出现”。他在说谎!为了我?
还是出于同样对“疯狂”标签的恐惧?张警官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目光锐利地在陈默脸上停留了几秒,又转向我:“小姐,你呢?有没有补充?
或者……有没有觉得这个人之前在哪里见过?有印象吗?”他的语气很平稳,
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却带着洞穿人心的审视。见过?何止见过!他是我挥之不去的噩梦!
我猛地摇头,动作大得几乎要把脖子甩断,嘴唇哆嗦着,依旧一个字也吐不出。
张警官没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然后拿出本子,
快速记录下陈默刚才描述的“特征”。“好,谢谢配合。后续可能还会联系二位,
请保持通讯畅通。”他收起本子,转身走向还在做笔录的小李。警笛声远去了。
便利店一片狼藉,只剩下散落的饮料罐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我和陈默站在废墟中央,
像两个被遗弃的木偶。他手臂上渗出的血染红了按着的纸巾,刺目惊心。他转过头看我,
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无法言说的困惑,还有一种深沉的、保护性的担忧。
“你……”他嗓子哑得厉害,“刚才……那个人……”他似乎想问我是否认识那个杀手,
或者想确认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伸手把我冰冷的手紧紧攥在他温热的掌心里,“别怕,有我在。”他的体温透过皮肤传来,
却丝毫无法驱散我心底那彻骨的寒意。那句“有我在”,此刻听起来像一句残酷的讽刺。
有他在?他已经被拖进来了!而且……他说谎了!对警察!
那个冰冷的、无形的“规则”……它会怎么做?一股比死亡更深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
瞬间将我淹没。我反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身体抖得无法抑制。
七月二十日。清晨。窗外依旧是那片令人绝望的灰蒙。我从床上坐起,
第一个动作不是确认日期,而是猛地看向身边。陈默还在睡。但他睡得极不安稳,
眉头紧锁成一个深刻的“川”字,呼吸声沉重得吓人。那声音……不对!
不是平稳的睡眠呼吸,而是带着一种奇怪的、仿佛破风箱拉扯般的杂音,
每一次吸气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却又吸不进足够的空气,喉咙深处发出沉闷的嘶鸣。
“陈默?”我轻轻推了推他,声音发颤。他猛地睁开眼,眼神有一瞬间的涣散和痛苦,
随即聚焦在我脸上。他想对我扯出一个安抚的笑,但嘴角刚动,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那咳嗽来势汹汹,撕心裂肺,他整个身体都痛苦地蜷缩起来,手死死按住胸口,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咳嗽声沉闷、深重,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粘稠感,
仿佛肺腑都要被咳出来。“咳咳……咳……没事……咳咳……”他一边咳一边艰难地想说话,
脸色迅速由苍白憋成了骇人的青紫。“别说话!”我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下床倒水,
手抖得几乎拿不稳杯子。等他好不容易平息了一点,接过水杯喝了两口,
那破风箱般的呼吸声依旧清晰可闻,
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胸腔深处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音。“走!去医院!
”我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给他套上外套。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说谎的代价!规则的反噬!它真的来了!
而且来得如此迅猛、如此具象!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刺鼻。急诊室里人来人往,嘈杂混乱。
陈默靠在冰冷的金属椅子上,脸色灰败,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胸腔发出那种不祥的摩擦音。
戴着口罩的医生拿着刚出来的CT片子,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陈默家属?”医生看向我。
“是!”我赶紧凑过去,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医生指着CT片上肺部大片异常的、如同磨砂玻璃般的阴影区域,
语气凝重:“急性发作的弥漫性肺间质病变,影像学表现……非常典型。通俗点说,
就是肺部大面积纤维化,肺泡像被水泥糊住了,气体交换严重受阻。”他顿了顿,
目光锐利地看向陈默,“小伙子,你从事什么职业?
近期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殊的化学粉尘、石棉或者有毒气体?这种程度的急性病变,
通常有明确的强刺激性诱因。”化学污染?粉尘?石棉?陈默只是个普通的IT工程师,
他的办公室窗明几净,空气里只有咖啡和打印纸的味道!陈默虚弱地摇摇头,
又是一阵压抑的呛咳。我站在旁边,浑身冰冷,像被浸在冰窟里。看着陈默痛苦喘息的样子,
听着医生口中那些冰冷的医学名词,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叫:他说谎了!
他对警察隐瞒了真相!这就是代价! 无形的规则像一把悬在我们头顶的利剑,
第一次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而惩罚,直接施加在陈默的身体上。恐惧和自责像两条毒蛇,
噬咬着我的心脏。医生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开了些缓解症状的药物和激素,
让我们去办理住院手续进一步观察。我扶着陈默走出诊室,每一步都沉重得像灌了铅。
走廊里刺眼的白炽灯光晃得人头晕目眩。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径直朝我们走来。是个年轻女人。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烟灰色西装套裙,衬得身材修长挺拔。
长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成一个简洁的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清晰的下颌。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得像深秋的湖水,
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黑色皮质文件夹。她走路无声,
姿态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干练和目的性。她走到我们面前停下,目光在我和陈默脸上扫过,
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洞悉的平静。“林晚小姐?陈默先生?”她的声音不高,
清晰平稳,“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的苏桐。关于昨天便利店的袭击案,
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向二位了解一下。方便找个地方谈谈吗?
”她的目光掠过陈默苍白的脸色和急促的呼吸,没有任何惊讶或多余的询问,
仿佛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苏桐。这个名字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死水。
警方的人……又来了!而且是在陈默刚刚被“反噬”之后!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
几乎让我无法呼吸。他们会问什么?陈默还能再承受一次说谎的代价吗?
我下意识地抓紧了陈默的手臂,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和微微的颤抖。
苏桐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我紧抓着陈默胳膊的手上,又移回我的脸。她的眼神依旧古井无波,
却仿佛带着某种穿透性的力量,直接刺向我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她微微侧身,
示意了一下走廊尽头相对僻静的休息区:“那边有几张椅子,不会耽误太久。
”陈默靠在我身上,呼吸声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胸腔深处沉闷的摩擦音,
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微弱:“警官……我……”话未说完,
又被一阵剧烈的呛咳打断,他痛苦地弯下腰,咳得撕心裂肺。“他身体很不舒服!
刚看完急诊!”我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尖锐的敌意,
像一只竖起全身尖刺保护幼崽的母兽,“有什么问题问我!别问他!
”苏桐的视线从剧烈咳嗽、几乎站立不稳的陈默身上,缓缓移到我写满惊恐和决绝的脸上。
她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眼神却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像是湖面投入了一颗极小的石子,
瞬间又归于沉寂。她没有坚持,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下头,动作幅度小到几乎难以察觉。“好。
”一个简单的音节,干脆利落。她率先转身,朝休息区走去,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砖上,
发出清晰而规律的“嗒、嗒”声,每一步都像敲在我的神经上。
我扶着陈默在冰冷的塑料椅上坐下,他疲惫地闭上眼,头靠着冰冷的墙壁,胸膛剧烈起伏。
我坐在他旁边,紧紧挨着他,试图传递一点微不足道的热量和支撑。苏桐在我们对面坐下,
双腿并拢,姿态端正。她打开那个黑色的文件夹,里面只有薄薄两页纸,她却没有去看,
目光直接锁定我。“林小姐,”她的声音平稳得像一条直线,没有任何审讯的压迫感,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昨天下午三点十七分,在好邻居便利店,袭击者径直走向你,
目标非常明确。这不是随机袭击。”她停顿了半秒,目光在我脸上逡巡,
“根据店员小李的补充描述,那个人在之前的几天里,
似乎也曾在相同时间段出现在便利店附近。你是否……认识这个人?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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