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产后夫君跪求原谅(冰冷霍凛)完结版小说推荐_最新完结小说推荐被流产后夫君跪求原谅冰冷霍凛

被流产后夫君跪求原谅(冰冷霍凛)完结版小说推荐_最新完结小说推荐被流产后夫君跪求原谅冰冷霍凛

作者:燃向精英

言情小说连载

《被流产后夫君跪求原谅》男女主角冰冷霍凛,是小说写手燃向精英所写。精彩内容:主角霍凛,冰冷,沈知微在古代言情,追妻,复仇,古代小说《被流产后夫君跪求原谅》中演绎了一段精彩的故事,由实力作家“燃向精英”创作,本站无广告干扰,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4720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20 23:15:22。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被流产后夫君跪求原谅

2025-07-20 23:36:48

滚烫的药汁猛地灌进喉咙,混着浓重的土腥和铁锈气,直直灼烧到胃底。

我像条离水的鱼徒劳地挣扎,手脚却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死死摁在冰冷的青砖地上。

喉头火烧火燎,呛得我弓起身子,却只换来更粗暴的按压。碎瓷片硌着腰背,尖锐的疼,

却抵不过小腹深处骤然爆开的、刀绞般的坠痛。

“呃啊……”破碎的呻吟终于冲破了被药汁封锁的喉咙。“夫人!夫人啊!

”春桃撕心裂肺的哭喊撞进耳朵,隔着嗡嗡的耳鸣,显得那么遥远,“将军!将军开恩啊!

夫人怀的是您的骨肉!是您的血脉啊!”骨头?我的孩子……一片混乱颠倒的视野里,

那身玄色的衣袍终于动了。霍凛端坐在他那张沉重的紫檀木轮椅上,

轮廓被烛火勾勒得冷硬如铁。他慢慢抬起手,挥退了那两个婆子。压制骤然消失,我蜷缩着,

大口喘息,冰凉的空气涌入肺叶,却带不来丝毫缓解。下身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

迅速濡湿了单薄的素色裙裾,在身下洇开一片刺目的、不断扩大的暗红。那红,

像地狱深处最狰狞的恶鬼,正狞笑着吞噬着什么。“我的…孩子……”我颤抖着伸出手,

徒劳地想捂住那片失控蔓延的温热,指尖却只触到一片粘腻冰冷。痛楚排山倒海,

几乎要将意识撕碎。“骨肉?”霍凛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一种淬了冰的嘲弄,

清晰地砸在死寂的空气里。那声音不高,却像淬毒的冰锥,一根根钉进我的骨头缝。

他推动轮椅,金属轮子碾过青砖,发出单调而沉重的“咯吱”声,停在我面前咫尺。

我艰难地抬眼,视线模糊,只能看到他玄色袍服的下摆,绣着繁复的暗金夔纹,冰冷而华贵。

“沈知微,”他叫我的名字,一字一顿,如同在宣读一份荒谬的判决,“一个残废,碰你?

”他低低地笑了出来,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无尽的恶意和鄙薄,“你也配?

想想都令人作呕。”“咯吱”一声轻响,不是轮椅的声音。我涣散的目光骤然定住。

那双穿着云纹锦靴的脚,稳稳地,踩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然后,他站了起来。

烛火跳跃了一下,清晰地映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形。玄色衣袍下,双腿笔直而有力,

哪里还有半分瘫痪三年的孱弱?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连小腹那撕裂般的剧痛都诡异地停滞了一瞬。我忘了呼吸,忘了疼痛,

甚至忘了身下那片刺目的红。眼前只有他站立的身影,像一柄骤然出鞘、寒光四射的利剑,

瞬间刺穿了我这三年来所有的认知、所有的忍耐、所有卑微的期盼。原来……都是假的。

这三年,他像个尊贵的囚徒困在这方寸轮椅之间,我端汤奉药,日夜侍奉,不敢有丝毫懈怠。

原来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一场演给我这个傻瓜看的、天大的笑话!

“呵……”一声极轻的、带着血腥味的嗤笑从我喉咙里逸出。

视线死死钉在他笔直站立的双腿上,那目光,大概比地上的碎瓷片还要尖利。

霍凛似乎很满意我此刻的震惊与狼狈,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

此刻只剩下赤裸裸的厌恶和快意。“这三年,我夜夜宿在表妹房中。”他的声音不高,

却像淬了毒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我早已血肉模糊的心上,“留着你,

不过是为玉柔挡掉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如今……”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我身下那片刺目的血污,如同扫过一堆肮脏的垃圾,“你这不知廉耻的贱妇,

竟敢与人私通,怀上野种,污我霍家门楣!”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灵魂上。

原来如此。原来我存在的意义,只是给苏玉柔那个娇怯怯的表妹做挡箭牌,

挡掉那些可能觊觎将军夫人位置的麻烦。而我小心翼翼守着的“贞洁”,在他眼里,

竟成了与人私通的“铁证”!“野种?”我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

破碎的声音带着血沫,“霍凛!你瞎了眼!那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吼完这一句,

肺腑间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剧痛和窒息感涌上,眼前阵阵发黑。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

我彻底瘫软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砖石上,发出一声闷响。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

迅速沉入无边的黑暗和冰冷。最后印入眼帘的,是霍凛那双冰冷的、毫无波澜的眼睛,

和他转身走向内室时,那玄色袍角划出的、冷酷无情的弧度。……刺骨的寒冷包裹着我,

意识在粘稠的黑暗中沉沉浮浮。耳边似乎有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声,是春桃。

“……夫人……夫人您醒醒……别丢下奴婢……”那声音哀戚绝望,像濒死小兽的呜咽。

还有……更低的,刻意压着的交谈声,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啧,流了这么多血,

怕是活不成了吧?”“将军都发话了,让准备后事……唉,也是可怜……”“嘘!小声点!

什么可怜不可怜的,私通外男,怀了野种,死了也是活该!没听将军说吗?污了门楣!

赶紧的,去拿草席子……”“草席子?好歹是夫人……”“夫人?将军可说了,

按府里最低贱的婢子规矩办!快点,别磨蹭,晦气!”私通?野种?草席子?婢子?

冰冷的字眼像毒蛇,钻进混沌的意识里,带来尖锐的刺痛。

一股强烈的、求生的意志猛地从心底最深处爆发出来!不!我不能死!绝不能如了他们的意,

像垃圾一样被卷进草席丢到乱葬岗!母亲……我攥紧了冰冷的手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的遗物……那本藏在妆匣最底层、用油布仔细包裹的医书……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力量,

支撑着我沉重的眼皮。我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视线模糊不清,

只能看到头顶灰扑扑的帐幔顶。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一股劣质草席的霉味。

身下的褥子湿冷粘腻。“夫人!夫人您醒了!”春桃那张布满泪痕和绝望的脸猛地凑近,

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您别动!您流了好多血……”她哽咽着,

手忙脚乱地用一块粗糙的布巾按在我身下,试图止住那似乎永无止境的温热涌出。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裂灼痛,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用眼神死死地、哀求地看着她。

春桃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猛地点头,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我脸上:“奴婢知道!

奴婢知道!您要那个……奴婢这就去拿!拼死也给您拿来!”她胡乱抹了把脸,

像只受惊的兔子,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警惕地看了看门口的方向,然后飞快地朝我妆台扑去。

门外那两个婆子还在低声催促:“磨蹭什么呢!快点!将军那边等着回话呢!

别让玉柔小姐沾了晦气!”“来了来了!”另一个婆子不耐烦地应着。就是现在!

春桃扑到妆台前,手指颤抖着摸索,慌乱中碰倒了几个瓶瓶罐罐,发出轻微的声响。

“里面干什么呢?”门外的婆子警惕地问。“没…没什么!不小心碰倒了东西!

”春桃的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抖,手下动作却更快了。

她终于摸到了那个不起眼的旧妆匣底层暗格,用力抠开,指尖触到了那本油布包裹的硬物。

她一把抓出来,紧紧揣进怀里,又胡乱将几件不值钱的首饰扫进一个包袱皮,团成一团。

她扑回床边,将那本油布包裹的书册和包袱一起,死死塞进我冰冷颤抖的手里。

她的嘴唇哆嗦着,

用只有我能听到的气音飞快地说:“夫人…从后角门…老槐树那里…有个狗洞…您…您快走!

奴婢…奴婢替您挡着!”她眼中是豁出一切的决绝。“快开门!磨磨蹭蹭的!

”门外的婆子开始用力拍门。春桃猛地站起来,胡乱擦掉脸上的泪痕,深吸一口气,

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踉跄着扑向门口,带着哭腔大喊:“不好了!不好了!

夫人…夫人她…她断气了!”门被粗鲁地推开。两个婆子探头进来,

看到地上浸透的血污和床上我无声无息、脸色死灰的模样,都嫌恶地皱了皱眉。“晦气!

”其中一个啐了一口,“快,草席拿来!手脚利索点!

”另一个婆子转身去拿靠在门边的破旧草席。就是此刻!

春桃装作悲痛欲绝扑在我“尸身”上痛哭,巧妙地挡住了婆子的视线。她用尽全身力气,

不着痕迹地将我往床里侧狠狠一推!床榻内侧紧挨着冰冷的墙壁,

那里有一条极其狭窄的缝隙,通往堆放杂物的隔间。这是我初入府时,春桃无意中发现,

后来偷偷清理出来,以备不时之需的隐秘通道。此刻,成了唯一的生路。

身体被推入冰冷的缝隙,粗糙的墙壁摩擦着皮肤。小腹的剧痛再次袭来,几乎让我晕厥。

我死死咬住下唇,将血腥味和痛呼咽回肚里,凭着最后一点意志力,

手脚并用地在狭窄、布满灰尘蛛网的通道里向前爬行。身后,

传来婆子们粗鲁的呼喝和拖动草席的声音。“……真死了?”“死透了!血都流干了!

快卷起来!别让玉柔小姐知道,污了她的眼!”“这脸白的……啧啧,抬走抬走!

后门等着呢!”“……春桃这丫头怎么办?”“哼,将军吩咐了,这贱婢是帮凶,

一起处理了!干净点!”春桃……我爬行的动作猛地一僵,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后面的话再也听不清了,

只有浓烈的血腥味和婆子们冷酷的言语在耳边嗡嗡作响。眼泪汹涌而出,

混合着脸上的尘土和血污,滚烫而绝望。但我不能停!春桃用命换来的这条生路,

我爬也要爬出去!冰冷的通道仿佛没有尽头。身下的血还在流,

每一次挪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意识在剧痛和失血的眩晕中不断沉浮,

又被强烈的恨意和求生欲一次次拉回。母亲的医书被我死死抱在怀里,

那硬硬的棱角硌着胸口,成了黑暗中唯一的锚点。不知爬了多久,

前方终于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还有一股垃圾腐烂的酸臭味。是后角门堆放杂物的角落!

我奋力向前一挣,身体从狭窄的狗洞中滚了出去,重重摔在冰冷潮湿、布满污泥的地上。

刺骨的寒风瞬间灌入单薄的衣衫,激得我一个哆嗦。远处,

传来府内隐约的喧闹和婆子们不耐烦的催促:“……快点!拉去乱葬岗!”我挣扎着爬起来,

回头最后望了一眼那高耸冰冷、如同巨兽般盘踞的将军府围墙。那里,吞噬了我的青春,

我的孩子,还有春桃……那个傻丫头。霍凛。苏玉柔。这两个名字像淬了剧毒的烙印,

深深烫在心头。血债,必要血偿!我咬碎了牙关,

将嘴里浓重的血腥味连同滔天的恨意一起咽下。不再犹豫,

转身扑进外面更深的、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寒风之中。单薄的身影踉跄着,

很快被浓重的夜色吞噬。京城繁华的朱雀大街,此刻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死气。

往日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零星仓惶奔走的行人,

个个面色惊惶,用布巾紧紧捂住口鼻。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门窗紧闭,偶有几家开着,

门可罗雀。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令人不安的草药味和一种若有似无的、腐败的甜腥气。

“咳咳……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从街角传来。

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蜷缩在墙根下,咳得浑身抽搐,

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脸颊泛着不祥的潮红。“爹!爹你撑住啊!

”旁边一个半大少年哭喊着,徒劳地想扶起他。“让开!都让开!

”几个穿着灰色短打、同样用布巾蒙住大半张脸的汉子抬着一副简陋担架匆匆跑过,

担架上的人被白布盖着,一动不动,一只枯槁的手从白布边缘垂落下来,指甲青紫。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在每一个还活着的人心头。这是瘟疫,来势汹汹的“肺痨瘟”,

短短月余,京城已十室九空。“听说了吗?

城西‘济世堂’那位新来的沈娘子……真是活菩萨啊!”“可不是!

我家小子烧得都说胡话了,灌了她开的药,第二天就能坐起来了!”“她诊金收得低,

还给穷苦人舍药……那方子,真是神了!”“嘘!

宫里头的太医令大人……都在打听她的方子呢……”低低的议论声在压抑的街道上悄然传播,

像绝望土壤里钻出的一丝微弱绿芽。那个名字——沈娘子,带着一种近乎神迹的光环,

在死亡的阴影下悄然扩散。议论的焦点,此刻正安静地坐在城西“济世堂”内堂。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身上。她穿着一身素净的靛青色棉布衣裙,同色的布巾松松挽着发髻,

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段纤细白皙的脖颈。脸上蒙着一方干净的素白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沉静的眼眸。瞳仁是温润的褐色,此刻低垂着,

专注地看着摊在桌上的一本医书。书页泛黄,边角磨损得厉害,显然经常翻动。

她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此刻正轻轻拂过书页上的字迹,

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一个药童端着托盘轻手轻脚地进来,

将一碗浓黑的药汁放在她手边:“沈先生,您的药。”她抬起头,

面纱上方那双沉静的眼眸看向药童,微微颔首,算是道谢。声音隔着面纱传来,有些模糊,

却异常平和清润:“有劳。”药童放下药,又轻声道:“外面…人更多了。都等着您。

”她端起药碗,动作很稳,面纱边缘随着她喝药的动作轻轻起伏。放下碗时,

碗底只剩一点药渣。“知道了。”她站起身,身姿挺拔,并无寻常女子弱柳扶风之态,

反而透着一种历经磨砺后的坚韧沉稳。她将桌上的医书仔细收好,

放进旁边一个半旧的藤编书箱里,书箱盖上刻着一个不起眼的“沈”字。刚走到前堂门口,

就听见外面一片哀嚎和混乱。“沈先生!沈先生救命啊!”一个妇人抱着个气息奄奄的孩子,

哭喊着扑到诊桌前。“排队!都排队!沈先生一个一个看!”维持秩序的药童嗓子都喊哑了。

“我爹快不行了!求您先看看我爹吧!”一个汉子急得眼睛通红。

“咳咳咳……水……给我水……”角落里,一个老人蜷缩着,咳得撕心裂肺。

浓重的病气和绝望几乎要将这小小的医馆淹没。沈知微现在,

她是济世堂的沈先生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她走到诊桌后坐下,

目光沉静地扫过混乱的人群,那目光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让焦躁的场面稍稍安静了一些。“莫急,按次序来。”她的声音透过面纱传出,不高,

却清晰地压过了嘈杂,“这位大嫂,把孩子抱过来。”她开始看诊。望、闻、问、切。

动作沉稳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开出的方子也极其简洁,几味寻常药材,组合却精妙。

她一边写方子,一边对旁边负责抓药的学徒清晰交代:“麻黄三钱,杏仁五钱,生石膏一两,

炙甘草两钱,生姜三片,大枣五枚。三碗水煎成一碗,趁热服下。”声音清越,条理分明。

那抱着孩子的妇人千恩万谢地拿了方子去抓药。接着是那个急得跳脚的汉子。

沈知微仔细查看了他父亲的情况,老人已是高热昏迷,呼吸急促,痰鸣如锯。“痰热壅肺,

危重。”她言简意赅,提笔写下另一张方子,“苇茎、薏苡仁、冬瓜仁、桃仁,

加生石膏、知母、鱼腥草。快!”她的镇定和精准,像定海神针,让混乱的秩序一点点恢复。

药香弥漫中,希望也在悄然滋长。就在她低头为一个老妪诊脉时,

医馆门口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几匹高头大马猛地停在门口,马蹄踏起一阵烟尘。

为首的侍卫穿着宫中禁卫的服色,面色冷峻,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拥挤的病人,

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都让开!太医令苏大人到!

”一个尖利的嗓音响起,带着宫人特有的拿腔拿调。人群被粗暴地分开一条通道。

一个穿着绯色官袍、面容端肃的中年男人在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蓄着短须,眼神锐利,

扫视着这简陋拥挤的医馆,眉头紧紧蹙起,似乎很不适应这里的嘈杂和药味。

此人正是当朝太医令,苏远道。亦是霍凛将军府上那位“玉柔小姐”苏玉柔的亲叔叔。

苏远道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诊桌后面那个靛青色的身影上。

他打量着沈知微那身朴素的衣着和蒙面的白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和审视。

“你就是那位沈娘子?”苏远道开口,声音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和一丝居高临下的探究。

沈知微刚刚收回为老妪诊脉的手。闻声,她缓缓抬起头,隔着素白的面纱,

迎上苏远道审视的目光。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平静无波,如同深秋的潭水,

映不出丝毫涟漪。没有惶恐,没有谄媚,也没有被惊扰的不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沉静。

她微微颔首,声音透过面纱,依旧平和清润:“正是。不知苏大人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苏远道被这过分平静的态度弄得微微一怔。他习惯了走到哪里都被人敬畏仰望,

这小小医馆的坐堂大夫,竟如此不卑不亢?“指教谈不上。”苏远道压下心头的不快,

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盯着沈知微的眼睛,“本官听闻沈娘子治疗此次瘟疫,颇有奇效,

特来请教。不知沈娘子所用,是何妙方?”他刻意加重了“请教”二字,

目光却紧紧锁住沈知微,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周围的病患和药童都屏住了呼吸,

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太医令亲自来“请教”,这阵仗,怎么看都来者不善。

沈知微的目光在苏远道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沉静依旧,却仿佛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她缓缓站起身,动作从容不迫。“妙方不敢当。”她开口,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遍安静下来的医馆,“无非是《伤寒杂病论》之理,随证治之罢了。

”“《伤寒论》?”苏远道眉峰一挑,语气带上明显的质疑,“此乃肺痨重症,凶险异常,

岂是寻常伤寒可比?沈娘子莫要藏私!朝廷急需良方,救治万民!

”他身后的侍卫手按上了刀柄,目光不善。空气瞬间凝滞。

沈知微却像是没感受到那无形的威胁。她绕过诊桌,走到旁边一排正在煎药的炉子旁。

药罐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苦涩的药香弥漫开来。她拿起旁边一个粗瓷碗,

用长柄勺舀起一勺深褐色的药汁,动作熟练自然。“藏私?”她端着那碗药汁,

转身看向苏远道,隔着面纱,似乎轻轻笑了一下,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苏大人言重了。

医者,父母心。药方就在此处。”她将手中的粗瓷碗往前递了递,

碗中深褐色的药汁微微晃动。“麻黄开腠理,

宣肺气;杏仁降逆平喘;生石膏清肺胃之热;甘草调和诸药,顾护脾胃。”她声音清越,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如同珠玉落盘,“此乃‘麻杏石甘汤’之基。然瘟疫酷烈,热毒炽盛,

痰瘀互结,故需加苇茎清肺排脓,薏苡仁、冬瓜仁化痰利湿,桃仁活血逐瘀。热毒深重者,

再加生石膏、知母、鱼腥草,清热泻火解毒之力倍增。”她侃侃而谈,

将方子的君臣佐使、配伍精妙之处剖析得清清楚楚,毫无保留。医馆里落针可闻,

只有她清越平和的声音回荡。病患们听得似懂非懂,眼中却充满了希望的光芒。

几个识字的药童飞快地记录着。苏远道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这方子……看似寻常药材组合,

但配伍之精妙,剂量之大胆,尤其是对“热毒痰瘀”病机的把握,

竟远比他太医院那些因循守旧、不敢越雷池半步的方子要高明得多!这女子,

竟真有如此本事?他死死盯着沈知微那双沉静的眼眸,试图从中找出一点得意或炫耀,

却只看到一片深潭般的平静。这平静,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难堪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你……”苏远道喉头滚动了一下,还想说什么。

沈知微却已将手中的药碗递给旁边一个等待的病人。“趁热喝。”她叮嘱了一句,

随即转向苏远道,微微颔首,“苏大人若无其他指教,民女还要继续看诊。病患,耽搁不起。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眼巴巴等待的病人,平静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苏远道被她这软中带硬的逐客令噎得脸色一阵青白。众目睽睽之下,他堂堂太医令,

竟被一个民间女医堵得哑口无言!他袖中的拳头捏紧了,

眼神阴鸷地扫过沈知微蒙着面纱的脸。“哼!好!好一个‘病患耽搁不起’!

”苏远道冷笑一声,拂袖转身,“沈娘子高义!本官……领教了!

”他刻意加重了“领教”二字,带着浓浓的寒意,在侍卫的簇拥下,阴沉着脸大步离去。

医馆内紧绷的气氛骤然一松。病患们看向沈知微的目光,充满了更深的感激和敬仰。

“沈先生……”“多谢沈先生……”沈知微只是微微点头,重新坐回诊桌后。“下一位。

”她的声音依旧平和,仿佛刚才那场无形的交锋从未发生。

夕阳的余晖将城西破败的街道染上一层不祥的暗红。济世堂门口,长长的队伍终于稀疏下来。

药香混合着未散尽的病气,在沉闷的空气中浮动。沈知微送走最后一个病患,

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眉心。蒙面的素纱下,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悄然爬上眼角。她起身,

正要吩咐药童收拾,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压抑的咳嗽。

“沈先生!沈先生救命啊!”一个穿着军中制式皮甲、却满脸病容的军汉踉跄着冲了进来,

扑倒在门槛边,声音嘶哑绝望,“求您…救救我家将军!”沈知微脚步一顿,

目光落在军汉身上。那身制式皮甲,她认得。霍家军。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紧,

随即又冰封般沉静下去。“你家将军?”她的声音透过面纱,听不出丝毫波澜。

“是…是霍凛霍大将军!”军汉涕泪横流,挣扎着想爬起来行礼,

“将军他…前几日巡营染了疫,太医院的人…都束手无策!

苏太医令…他…他开的药根本不管用!

将军烧得都说胡话了…咳…咳咳……”他咳得撕心裂肺,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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