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岁跟了他,一起生了四个孩子。老四因为不愿意出多出来的医药费,没了。
孩子没的那天,我心灰意冷的躺在床上哭泣,看着我哭的样子,他竟忍不住笑了一下。
第二天他骗我说,我厂里面需要人加班,领导喊我去。于是搭上回厂的车,
回到了他在另外一个家,孩子没的第三天,他在外面的老婆,给他生了一个孩子。
孩子没的第七天,我站在厨房里煮粥,手指被烫出一个水泡也没觉得疼。老三在客厅里哭,
老二的作业本散了一地,老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屋子里弥漫着中药和剩菜混合的味道,那种气味让我想起小女儿最后那天,
她的小手抓着我食指时的温度。“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老三扒着厨房门框问我,
眼睛肿得像桃子。她已经问了三遍了。“快了。”我机械地回答,搅动着锅里的白粥。
周强说厂里赶工,要住在宿舍一周。我信了,就像信他说的每一句话一样。粥煮好了,
我盛了一碗放在桌上晾着,转身去收拾老二乱扔的书包。他的数学卷子上画满了叉号,
我盯着那些红色痕迹,突然想起周强那天笑的样子。小女儿停止呼吸不到十分钟,
他站在床边,嘴角抽动了一下,那是个真真切切的笑。手机在卧室里响起。
我拖着步子走过去,看到屏幕上闪烁着“王主任”三个字。这是周强厂里的领导,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喂,嫂子啊,老周在吗?厂里有点事找他。
”王主任的声音透着疲惫。我愣了一下,“他不是在厂里加班吗?”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啊?老周这周请假了啊,说他家里有事...”我的手指开始发抖,
“他...什么时候请的假?”“就上周,孩子...走的那天下午。
”王主任的声音突然变得小心翼翼,“嫂子,节哀啊,
孩子的事我们都听说了...”我挂断了电话,耳边嗡嗡作响。上周,孩子走的那天下午,
周强说他去加班,却原来是去请假。然后他消失了三天,回来拿了换洗衣服又走了,
说是领导临时叫他回去。卧室的抽屉半开着,周强上次回来换衣服时翻找过什么。
我拉开抽屉,他的备用手机还在充电。他总说这是工作用的,从来不许我碰。手机没有密码。
我点开相册,最新的一张照片让我的胃部猛地抽搐,一个年轻女人躺在病床上,
怀里抱着新生儿,周强站在旁边,笑得那么灿烂。照片时间是三天前,小女儿去世的第三天。
我的膝盖一软,跪在了地板上。手机滑落,发出沉闷的响声。二十年,四个孩子,
我十九岁就跟了他,住在城郊那间冬天漏风的平房里。他常说等有钱了就换大房子,
可钱永远不够,因为他把工资分成了两份。“妈!”老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怎么了?
”我抬头,看见三个孩子都站在门口,惊恐地看着我。我想说话,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老大捡起手机,只看了一眼就脸色煞白。“爸他...”“去收拾东西。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们去找外婆。”老大咬着嘴唇点头,拉着弟妹们出去了。
我坐在地上,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天,周强在纺织厂门口等我下班,手里举着一把破伞,
右肩被雨水淋得透湿。他说会一辈子对我好,我信了,因为我那时只有十九岁,
不知道一辈子有多长,也不知道人心能有多硬。衣柜最底层有个旧饼干盒,
里面装着我的私房钱。给孩子们买学习资料攒的,还有帮邻居缝补衣服赚的。我数了数,
两千七百块,够我们坐车去母亲家,然后...然后再说吧。“妈,我不想去外婆家。
”老二突然跑进来,眼睛红红的,“外婆总说爸爸不好,可爸爸...”我把他搂进怀里,
闻到他头发上有汗味和铅笔屑的味道。他还不知道,他爸爸不只是“不好”那么简单。
那个在我们最痛苦时刻笑出来的男人,在另一个地方当了父亲,
而我们甚至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收拾你的书包,带上你最喜欢的书和玩具。
”我抚摸着他的后背,“我们只是去住几天。”老三抱着她的小熊站在门口,
那是周强去年生日给她买的。我看着她紧紧抓着那只褪色的玩具熊,胸口像被撕开一样疼。
孩子们爱他,即使他常常不在家,即使他连小女儿的医药费都不肯出钱。他们爱他,
因为他是爸爸,而孩子们天生就该爱自己的父亲。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是林芳吗?”一个女声急切地问,“我是人民医院的护士,
你丈夫周强出了车祸,现在在急诊室...”我愣住了,耳边嗡嗡作响。车祸?
他不是在...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吗?“他...伤得重吗?”我听见自己问,
声音远得不像自己的。“比较严重,需要家属签字手术。你能尽快过来吗?
”我看向三个惊慌失措的孩子,又看了看手里装着钱的饼干盒。二十年了,
命运总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给我更狠的一击。“我马上到。”我说。挂断电话,
我打开周强的手机,找到最新那张照片,放大看背景里的医院标志——正是人民医院,
他情妇生孩子的地方。而现在,他躺在同一家医院的急诊室。“外婆会来接你们。
”我对孩子们说,“妈妈要去医院一趟。”老大抓住我的手臂,“是爸爸出事了吗?
”我点点头,看着三个孩子瞬间惨白的脸,突然意识到无论周强做了什么,
他依然是他们的父亲。而我,无论如何都会保护他们,
哪怕这意味着我要再次面对那个背叛我的男人。“他会没事的。”我撒谎道,
拿起饼干盒和外套,“等外婆来了,你们跟她走。我晚点去找你们。”走出家门时,
天空开始下雨,就像二十年前我决定跟周强走的那天一样。只是这一次,
我知道自己不会再回头了。人民医院的走廊比我想象中要长。消毒水的气味刺得我眼睛发酸,
每走一步,周强手机里那张照片就在我脑海里闪回一次。他站在病床边,
搂着那个女人和新生儿,笑容那么自然。“周强家属?
”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在急诊室门口张望。我快步走过去,喉咙发紧:“我是他妻子。
”医生推了推眼镜,目光在我朴素的衣着上停留了一瞬。
我知道自己看起来是什么样子——三十九岁,像五十岁的农妇,手指粗糙,眼角堆满皱纹。
而那个女人在照片里皮肤白皙,头发染成时髦的栗色。“你丈夫伤势比较严重,
”医生翻开病历,“电动车与大货车相撞,右腿粉碎性骨折,脾脏破裂,需要立即手术。
”我机械地点头,耳边却响起小女儿最后那晚微弱的哭声。当时周强在哪里?
是在这个女人身边,还是在盘算着怎么省下那一千多块钱医药费?“手术风险较高,
需要家属签字。”医生递过来一张纸。我接过笔,突然停住了。救他?在他毁了这个家之后?
我的手指开始发抖,笔尖在纸上洇开一个黑点。“妈!”我转头,
看见老大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校服外套都穿反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外婆把弟弟妹妹接走了,我...我来陪你。”十五岁的少年,
眼睛里装着超越年龄的沉重。我忽然想起他五岁时发高烧,
周强连夜背着他跑了两公里去卫生所的情景。那时的周强还是个称职的父亲。“签字吧,妈。
”老大轻声说,“不然弟弟妹妹会伤心的。”我的手不再发抖,在同意书上签下名字。
不是为了周强,是为了孩子们心里那个还没完全崩塌的父亲形象。医生匆匆离去准备手术,
我和老大坐在走廊长椅上等待。远处传来婴儿啼哭声,我抬头,
看见护士站旁边站着一个抱孩子的女人——照片里那个女人,栗色头发,穿着粉色睡衣,
正在询问什么。老大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身体一下子绷直了:“那是...”“别出声。
”我按住他的手,却忍不住盯着那个女人看。她比照片上还要年轻,顶多二十五六岁,
怀里裹着浅蓝色襁褓。我的胃部绞紧,想起小女儿出生时用的还是老大用过的旧包被。
护士指了指我们这个方向,那女人转身,目光与我相遇。她愣了一下,
随即抱着孩子快步走来。“您是...周强的家属吗?”她问,声音轻柔,带着点外地口音。
我站起来,发现自己比她矮半个头:“我是他妻子。”女人的脸瞬间失去血色,
怀里的婴儿不安地扭动。她后退半步,嘴唇颤抖:“不...不可能,
他说他离婚三年了...”老大猛地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拉住他,
直视那个女人的眼睛:“我们结婚二十年,有四个孩子。最小的那个,上周刚刚去世。
”婴儿突然大哭起来,女人手忙脚乱地摇晃着,眼泪掉在襁褓上。
我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戒指,很细,像是地摊货。
周强当年送我的第一件礼物也是这样的戒指,说等有钱了就换金的。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女人啜泣着,引来护士站众人的侧目,
“他说他是单身,我才...”“张梅?”我突然认出了她。去掉浓妆,
这张脸是我小学同学的模样,“你是张家庄的张梅?”她惊愕地抬头,仔细打量我的脸,
然后倒抽一口气:“林芳姐?”世界在这一刻变得荒谬至极。十年前张梅来城里打工,
被中介骗得身无分文,是我收留她在我们家住了一个月。后来她去了南方,我们再没联系。
而现在,她抱着和我丈夫的孩子,站在医院走廊里。老大看看我,又看看张梅,
眼神困惑而愤怒。我深吸一口气:“你父母知道你回来了吗?”张梅摇头,
眼泪流得更凶:“我爸会打死我的...未婚先孕...”护士走过来提醒手术要开始了,
我们不得不终止这场荒唐的对话。张梅抱着孩子仓皇逃离,背影瘦削。我望着她远去,
想起二十岁的自己。同样单纯,同样轻信了周强的甜言蜜语。手术持续了四个小时。
期间母亲打来电话,说孩子们都安顿好了,问我情况如何。“死不了。”我哑着嗓子回答。
母亲在电话那头叹气:“芳啊,妈早就跟你说过,周强不是个东西。当年他...”“妈,
”我打断她,“等这事完了,我准备离婚。”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好,”母亲最终说,
“妈支持你。带着孩子们回来吧,家里总有你们一口饭吃。”挂断电话,我靠在墙上,
眼泪终于决堤。老大默默递来皱巴巴的纸巾,我擦干眼泪,看见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走出来,说手术很成功,但周强需要住ICU观察两天。我道了谢,心里却一片麻木。
透过ICU的玻璃窗,我看见周强浑身插满管子,脸色灰白得像死人。
这个曾经让我不顾父母反对也要嫁的男人,现在只让我感到无尽的疲惫。“妈,
你要进去看他吗?”老大问。我摇头:“我们回家吧,弟弟妹妹该着急了。”转身离开时,
护士叫住我:“周太太,您丈夫的手机和物品...哦,您已经有一部他的手机了?
”我这才想起口袋里周强的备用手机,点了点头。护士递给我一个塑料袋,
里面是周强的主手机、钱包和沾血的衣服。回到母亲家已是深夜。
孩子们在外婆床上挤着睡着了,母亲给我煮了碗面。我坐在厨房里,打开周强的两部手机,
主手机有密码,但备用手机里的信息已经足够让我心寒。过去一年的开房记录,
给张梅的转账,甚至还有我小女儿病重那天他给张梅发的信息:“宝贝别闹,晚上我去陪你,
那个赔钱货反正也活不长了。”我的手指死死掐住手机边缘,直到关节发白。母亲拿走手机,
给我倒了杯热水:“别看了,伤身子。”“我要让他净身出户。”我说,
声音平静得自己都吃惊,“孩子们都跟我。”母亲摸了摸我的头发,
就像我小时候做噩梦时那样:“睡吧,明天再说。”但我睡不着。凌晨三点,医院打来电话,
说周强醒了,一直吵着要见家人。我穿上外套,在晨雾中独自走向医院。ICU里,
周强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是我,愣了一下:“芳...孩子们呢?”“在妈家。
”我站在床边,没有碰他,“医生说你命大。”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眼神飘忽:“那个...厂里最近忙...”“张梅来过了。”我直接打断他,
“你们的孩子很健康。”周强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机上的数值剧烈波动。护士赶来查看,
被我请了出去。关上门,我俯视着这个与我同床共枕二十年的男人:“小女儿死的那天,
你是去陪张梅待产了吧?”“芳,你听我解释...”他声音嘶哑,“我是被骗的,
她勾引我...”我从口袋里掏出他的备用手机,点开那张合影:“这也是她逼你笑的?
”周强闭上眼,两行泪从眼角滑落。当他再睁开眼时,
带着几分理直气壮:“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孩子毕竟是我的种...”这句话像一把刀,
彻底斩断了我心里最后的犹豫。我站直身体,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周强,我们离婚吧。
房子归我,孩子归我,你每个月付抚养费。”他猛地挣扎着想坐起来,扯动了伤口,
疼得面目扭曲:“你休想!那房子是我爹留下的!”“那我们就法庭见。
”我拿出他的主手机,当着他的面解锁——密码是张梅的生日,
“看看法官是会同情一个刚失去孩子的母亲,还是一个养情妇的重婚犯。
”周强的脸涨得通红,呼吸急促:“林芳!你别忘了,你十九岁就跟我了,
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我收起手机,转身走向门口,最后一次回头看他:“是啊,
十九岁就跟了你。那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走出ICU,晨光已经透过走廊窗户洒进来。
我在护士站看到了张梅,她眼睛红肿,显然哭了一夜。见到我,她瑟缩了一下,
却还是走了过来。“林芳姐,我真的不知道...”她声音哽咽。“你以后怎么办?”我问,
意外地发现自己并不恨她。
张梅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儿:“我...我不知道...”我从周强钱包里抽出所有现金,
大约有两千块,塞进她手里:“回南方去吧,找个正经工作。周强不会对你和孩子负责的。
”她震惊地抬头,
眼泪又涌出来:“可是...这是他的孩子啊...”“我四个孩子他都没负责过,
”我苦笑,“你以为你凭什么例外?”离开医院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我站在台阶上,
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气,肺里那股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终于淡了些。手机响了,
是老大发来的信息:“妈,弟弟妹妹醒了,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吃早饭。
”我回复:“马上回来,给你们带豆浆油条。”走下台阶时,我的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二十年了,我终于要为自己和孩子们活一次。我拎着豆浆油条推开母亲家的铁门,
院子里三个孩子正蹲在地上玩跳房子。晨光透过梧桐树叶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
老二的裤腿短了一截,露出细瘦的脚踝。这一幕让我鼻子发酸——他们本该有个完整的家。
“妈!”老三最先看见我,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抱住我的腿。我弯腰亲了亲她发顶,
闻到熟悉的孩提气息,混合着肥皂和阳光的味道。“外婆呢?”“在厨房煮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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