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在拆迁区的垃圾堆里捡到那盏琉璃灯时,正是初夏的暴雨天。
乌云像被撕碎的棉絮压在头顶,雨幕裹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她抱着刚买的打折青菜,
裤脚沾满泥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积水。忽然,一道幽蓝的光在雨帘深处若隐若现,
像溺水者伸出的最后一只手,又像深海里引诱水手的磷火。
那盏琉璃灯半埋在锈蚀的铁皮桶旁,被碎砖块和腐烂的纸箱簇拥着。
灯身是通透的孔雀蓝琉璃,在雨水中泛着冷冽的光泽,仿佛凝结了整个雨季的阴郁。
灯座上刻着模糊的梵文,边缘磕掉了一小块,露出里面银白色的胎,
像是历经岁月摧残留下的伤疤。她蹲下来,用袖口擦去灯座上的污泥,
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琉璃面,掌心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一道淡金色的花纹顺着指尖爬上手腕,像条刚破茧的蝴蝶,
翅膀上的纹路与灯座梵文隐隐呼应,仿佛在诉说着跨越时空的契约。“谢谢你。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林晚晚吓得差点把灯扔出去。她猛地转身,
看见个穿月白长衫的少年,站在雨里却没沾半点水珠。
他眉眼清俊得像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仙人,只是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风一吹就会散。
雨滴穿过他的身体,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优雅姿态。“你、你是谁?
” 她抱紧怀里的琉璃灯,怀里的青菜滚落在泥水里。暴雨冲刷着菜叶,
很快将它们染成斑驳的灰绿色。“我叫阿昼,是这盏灯的灯灵。” 少年微微欠身,
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和她一模一样的花纹,“从今天起,我们共用一条命。
” 他的声音轻柔而空灵,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仿佛穿越了无数个日夜才抵达她的耳畔。
林晚晚以为是淋雨发烧产生的幻觉,抱着灯跌跌撞撞跑回出租屋。这是栋老旧的筒子楼,
墙皮剥落得像老人的皮肤,楼道里堆满了邻居们的杂物。她的房间在顶楼,夏天像蒸笼,
冬天似冰窖。推开门,霉味和陈旧的木头气息扑面而来。她把琉璃灯放在床头柜上,
刚倒了杯热水,就看见少年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正好奇地打量墙上贴着的明星海报。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海报上闪烁的星星贴纸,指尖穿透纸张,却在表面留下一道微弱的光晕。
“你真的能看见我?” 阿昼歪头时,耳尖的碎发垂下来,遮住半只眼睛。
他的眼神中带着孩童般的好奇与期待,仿佛在等待一个奇迹的答案。林晚晚把热水泼过去,
却眼睁睁看着水穿过他的身体,在地上洇出深色的痕迹。蒸腾的热气中,她尖叫着钻进被窝,
用被子紧紧捂住头。直到天亮,阳光从破旧的窗帘缝隙里钻进来,她才敢探出头,
发现琉璃灯的蓝光亮了些,而少年正趴在床边,用指尖轻轻戳她露在外面的脚趾。
他的动作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却让她的皮肤泛起一阵战栗。“别碰我!” 她踹过去,
脚却径直穿过他的肩膀。阿昼狡黠地笑了笑,身影突然变得模糊,
化作一缕蓝光钻进琉璃灯里。接下来的日子,林晚晚被迫接受了这个 “室友”。
阿昼说他被困在灯里三百年,前两百年在古董店的仓库里蒙尘,蛛网缠绕着灯身,
寂静吞噬着时光;后一百年被埋在拆迁区的瓦砾下,钢筋混凝土的重压下,
他只能透过缝隙感受微弱的光线。直到她的血激活了灯座的契约,
才将他从漫长的沉睡中唤醒。“契约规定,你活着,我就能维持形态;你死了,我就会消散。
” 他说这话时,正用灯芯的热量帮她温牛奶,奶皮在玻璃杯上凝成薄薄的一层,
“但反过来,我也能分走你的病痛,前提是……”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
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前提是什么?” 林晚晚咬着吸管追问。
她盯着阿昼手腕上越来越亮的花纹,心里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
阿昼的指尖在琉璃灯上划了个圈,声音轻得像叹息:“前提是,我会变得越来越像人,
而你……” 他没说完,只是望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
林晚晚看见他手腕上的花纹比昨天亮了些,像块吸光的琥珀,
在昏暗的房间里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他们的同居生活荒唐又甜蜜。阿昼会在她加班赶方案时,
用光影在电脑屏幕上拼出 “加油” 的字样,
虽然 “油” 字的三点水总拼成波浪线;会在房东来催租时,
让灯影在缴费单上变出假的印章,第二天却催着林晚晚把真钱补上,
说 “骗人不好”;会在她来例假时,偷偷把暖水袋焐热,塞进她冰凉的被窝,
还会在旁边讲古老的故事哄她入睡。林晚晚渐渐习惯了身边有个半透明的影子。
她会对着琉璃灯抱怨公司那个总抢她功劳的组长,
会把刚烤好的蔓越莓饼干掰一半放在灯座上,看着阿昼开心地 “吃” 下饼干,
虽然他只是用手指轻轻触碰,
饼干上就会出现细小的咬痕;会在阿昼因为她淋了雨而变得更加透明时,抱着灯哭到后半夜,
直到哭累了趴在桌上睡着,
醒来发现身上盖着自己的外套 —— 是阿昼用意念一点点挪过来的。有次公司团建去爬山,
林晚晚被同事推搡着摔下台阶,膝盖磕出好大一块淤青。她咬着牙没哭,强撑着回到家,
却对着琉璃灯掉眼泪。阿昼的身影突然变得凝实些,他蹲下来,指尖轻轻拂过她的伤口,
冰凉的触感带着奇异的暖意,淤青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了。他的眉头紧皱,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这对他来说也并非易事。“你怎么做到的?
” 她惊讶地睁大眼睛。“用灯芯的灵力。” 阿昼的声音有些虚弱,身影又淡了些,
“但不能常用,会消耗契约能量。” 他靠在墙上,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林晚晚注意到他的嘴唇变得苍白,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林晚晚摸着膝盖上几乎消失的淤青,
突然发现阿昼的袖口破了个洞 —— 那是她昨天不小心用剪刀划到的,
当时以为只是划破了空气,没想到会在他衣服上留下痕迹。她伸手想帮他修补,
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只能无奈地看着那个破洞。“你快要变成人了?
”阿昼低头看着自己的袖口,点了点头,
眼里却没什么笑意:“代价是你的生命力会流得更快。” 他转身望向窗外,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却无法温暖他眼中的悲伤。林晚晚看着他的背影,
心中涌起一股酸涩的感觉。那天晚上,林晚晚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盏琉璃灯,
被埋在黑漆漆的土里,阿昼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喊她,却怎么也靠近不了。
她惊醒时浑身冷汗,发现阿昼正坐在床边,用指尖轻轻抚平她皱起的眉头。
琉璃灯在床头柜上散发着暖黄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墙上像个守护的剪影。
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仿佛在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在她身边。“别怕。
” 他的声音带着电流般的杂音,“我在。
”林晚晚突然抓住他的手 —— 这次居然抓住了!他的手冰凉,指尖却带着微弱的脉搏,
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玉。她吓得赶紧松开,阿昼却反握住她的手腕,
花纹在两人交叠处亮得发烫。他们的眼神交汇,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 他的眼眶泛红,
是林晚晚第一次见他有如此鲜明的情绪,“我查过你的病历,你母亲去世时的症状,
和你现在很像。”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充满了担忧和自责。林晚晚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确实有家族遗传病,医生说大概率会在二十五岁后发病,可她今年才二十三,
最近频繁的头晕和视力模糊,难道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是我让你提前发病的?” 她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阿昼别过脸,望着窗外的月亮,
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月光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光辉,
却无法掩盖他内心的痛苦。从那天起,林晚晚开始躲着阿昼。她把琉璃灯塞进衣柜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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