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租的复古公寓里,深夜总有抓挠墙壁的声音。>我请工人砸开储藏室墙壁,
后面竟藏着个密室。>密室里只有一张铺着白布的桌子,白布下缓缓凸起一个人形轮廓。
>工人吓得丢下工具就跑,只留下我和那东西独处一室。>白布无声滑落,
露出一张烧焦的脸。>那张脸,和我一模一样。---午夜粘稠得化不开,
只有窗外偶尔驶过的车灯,像濒死野兽的眼,在剥落起卷的墙纸上拖过一瞬即逝的光带。
笔尖划过数位板,沙沙作响,在绝对的寂静里格外清晰。我在画一个噩梦,
扭曲的楼梯通向无底的黑暗。指尖的线条刚刚勾勒出一道不祥的弧度,
另一种声音就渗了进来。嚓…嚓…嚓…像是什么钝器,又或者…是指甲?在刮擦。声音很轻,
断断续续,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滞涩感,固执地从墙壁深处传来。我停下笔,侧耳倾听。
那声音似乎就在背后,隔着一层薄薄的墙板。这栋老旧的公寓,
墙里大概住满了老鼠或者蟑螂吧?可这声音……更像是指甲刮在某种坚硬粗糙的表面上,
带着一种缓慢、试探、甚至带着某种怨毒的节奏。我放下压感笔,
冰冷的塑料触感让我指尖一缩。屋里暖气开得很足,
可一股没来由的寒意却顺着脊椎爬了上来。我站起身,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一步步挪向声音的来源——那面分隔卧室与狭窄储藏室的墙。越靠近,
那“嚓嚓”声似乎就越清晰。我把耳朵贴了上去。冰冷的灰泥墙面刺激着耳廓。声音停了。
就在我耳朵贴上墙壁的瞬间,那令人心悸的刮擦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声音。
咚…咚…咚…沉重,缓慢,带着某种血肉之躯撞击硬物的闷响。一下,又一下。
规律得像垂死的心跳,结结实实地砸在我耳膜上,也砸在我的胸腔里。我猛地向后一退,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剧烈地撞击着肋骨。那声音,那感觉,
仿佛墙后面真有什么东西,在用它的身体……或者它的头,一下下地撞着这堵墙!
试图撞开它,撞到我面前来!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单薄的睡衣。我死死盯着那面墙,
灰白色的墙纸在昏暗的台灯光线下泛着陈旧的、不祥的光泽。咚…咚…咚…声音还在继续,
固执地敲打着夜的寂静,也敲打着我绷紧到极限的神经。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攫住了我,
像冰冷的藤蔓缠紧四肢百骸。我几乎是跌跌撞撞地逃回了书桌旁,一把抓起手机。
屏幕刺眼的光亮在黑暗中显得突兀而脆弱。房东老张的电话号码在通讯录里排得很靠前。
指尖冰凉,带着细微的颤抖,好几次才按准了拨号键。漫长的等待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
每一声都像是敲在鼓膜上。墙那边的撞击声不知何时停了,
但那种被窥视、被觊觎的毛骨悚然感却丝毫未减,反而因为寂静而更加沉重地压在心头。
“喂?”老张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张叔!是我,林默!
”我的声音干涩发紧,几乎不像自己的,“墙!我卧室那堵墙!里面有声音!很大声!
像有人在撞墙!”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粗重的呼吸声。然后,
老张用一种刻意放缓、压低到近乎气声的语调开口:“小林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老房子嘛,管道老化,暖气片热胀冷缩,动静是大了点。要不……你再听听?肯定是听岔了。
”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极力掩饰的不耐烦,甚至……一丝慌乱?“不可能!
那绝不是管道的声音!”我急急地反驳,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
“是‘咚咚咚’的撞墙声!还有之前像指甲刮的声音!张叔,这房子……”“小林!
”老张猛地打断我,语气陡然强硬起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我说了是管道!
就是管道!深更半夜的,别自己吓自己!睡一觉就好了!明天再说!” 不等我再开口,
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忙音。“嘟…嘟…嘟…”忙音像冰冷的针,一下下刺着我的耳膜。
我握着手机,僵在原地。老张的反应太反常了。那绝不是对一个正常噪音该有的态度。
那近乎粗暴的否认和急于挂断电话的仓促,像一层更浓重的阴影,无声无息地笼罩下来,
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墙里到底是什么?老张他……又在隐瞒什么?接下来的几天,
那声音成了我挥之不去的梦魇。它不再局限于深夜,有时在黄昏的暧昧光线里,
有时在我刚睡醒的清晨,毫无规律地响起。刮擦,撞击,或者两者交替。每一次响起,
都像一把冰冷的锉刀,在我紧绷的神经上反复磨砺。睡眠成了奢侈品,
眼下的乌青浓得化不开。我像个惊弓之鸟,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我跳起来。
我开始刻意避开那面墙。储藏室的门紧紧关着,
仿佛那扇薄薄的门板能隔绝墙后那个未知的恐怖存在。
但那感觉如影随形——无论我在客厅、厨房,甚至去卫生间,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眼睛,
穿透层层墙壁,冰冷地黏在我的背上。那面储藏室的墙,成了一个巨大的、沉默的病灶,
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意。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恐惧和猜疑像藤蔓一样缠绕,几乎要把我勒死。
我得弄清楚。必须弄清楚。一个念头在绝望中疯狂滋长——量尺寸。当初签租约时,
老张给过我一份简单的手绘平面图复印件,一直被我随手塞在书桌抽屉里。
我翻箱倒柜地找了出来,那张薄薄的打印纸已经有些卷边泛黄。图纸上,
储藏室标注的长度是两米五。我找出家里最长的钢卷尺,深吸一口气,
像是要推开一扇地狱之门,拧开了储藏室的门把手。
一股浓重的、混合着灰尘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陈旧霉味扑面而来。储藏室很小,
堆放着一些前任租客遗弃的杂物:蒙尘的旧画框,几个空荡荡的硬纸箱,
角落里还有一堆落满灰的旧画具和颜料管。光线昏暗,只有从卧室门透进来的一点微光。
我打开手机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照亮飞舞的尘埃。空气似乎在这里凝固了,比外面冷得多。
我强压下心头的悸动,强迫自己不去想墙后可能有什么。
目标很明确:测量储藏室内墙的实际长度。卷尺冰凉的金属外壳贴在掌心。
我走到储藏室最里面,把卷尺的卡口用力抵在墙角线上。然后,拉着尺子,一步步后退,
眼睛紧紧盯着刻度。卷尺在粗糙的墙面上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一步,两步……卷尺拉到了尽头。我站定在储藏室门口,目光死死钉在卷尺刻度上。两米三。
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得胸腔生疼。我用力眨了眨眼,
怀疑是光线太暗看错了。我几乎是扑了过去,手指颤抖着,反复确认卷尺抵住墙角的位置,
又退回到门口,再次拉紧卷尺。冰冷的金属刻度线在昏暗的光线下,
清晰地显示着同一个数字:2.3m。两米三!图纸上是两米五!
那消失的二十厘米……去了哪里?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卷尺从我僵硬的手指间滑落,“啪嗒”一声砸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
在死寂的储藏室里激起沉闷的回响。图纸上的数字、卷尺上的刻度,像两个冰冷的烙印,
反复灼烧着我的视网膜。两米五?两米三?那凭空消失的二十厘米,
像一道深不见底的黑暗缝隙,瞬间撕裂了我对这个空间所有脆弱的认知。它去了哪里?
墙后面……究竟藏着什么?那个在无数个深夜刮擦、撞击墙壁的东西……它存在的空间,
被证实了!它就蜷缩在那堵墙的后面,在那凭空消失的二十厘米的黑暗里!
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没顶。我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门框上,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储藏室里弥漫的陈腐霉味,此刻闻起来像是坟墓深处泥土的气息。
角落里那堆落满灰的旧画具,在手机电筒晃动不定的光束下,投下扭曲怪诞的影子,
仿佛随时会活过来。墙……那堵墙……它不再仅仅是一面墙。它是一个界限,一道封印,
隔绝着我和一个无法理解、充满恶意的未知。我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出了储藏室,
反手“砰”地一声死死关上那扇薄薄的门板,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个恐怖的真相隔绝在外。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我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后背。图纸被我死死攥在手里,
揉成了一团湿漉漉的废纸。砸开它!这个念头像野火一样,在恐惧的荒原上疯狂蔓延,
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必须砸开它!必须看看墙后面到底是什么!否则,
这无休止的恐惧和猜疑,会先一步把我逼疯。找工人。现在!立刻!马上!我冲到客厅,
手指哆嗦着在手机屏幕上划动,搜索附近最快能上门的拆墙工人。电话接通,
对方被我这深更半夜的急活弄得有些懵,但听到“加钱”、“立刻”的字眼后,
立刻应承下来。“地址!马上带家伙过来!储藏室,砸一面墙!”我的声音嘶哑,
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疯狂。等待的时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每一次墙壁深处若有似无的异响也许只是我的幻觉,都让我惊跳起来。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光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变幻不定的光斑,此刻看来都像扭曲爬行的怪物。
终于,刺耳的门铃声撕裂了夜的寂静。我几乎是扑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穿着沾满石灰点工作服的男人,一个身材敦实,扛着一柄沉重的大锤,
另一个瘦高些,手里拎着冲击钻和一个工具箱。
两人脸上都带着熬夜的疲惫和被打扰睡眠的不快。“老板?是你要砸墙?
”扛大锤的敦实男人皱着眉,上下打量着我苍白惊慌的脸,“这大半夜的……出啥事了?
”“对!就现在!”我侧身让他们进来,语速快得像在倒豆子,“储藏室!里面那堵墙!
后面……后面有东西!必须砸开!”两个工人对视了一眼,
瘦高个的眼神里明显带着狐疑和不以为然。“墙里有东西?老鼠吧?或者水管?”他嘀咕着。
“不是!”我激动起来,一把将那张皱巴巴的图纸展开在他们面前,又指向储藏室紧闭的门,
“图纸标的两米五!我量了!只有两米三!整整少了二十厘米!那墙后面肯定有空间!
有东西在里面!你们听!有时候还有声音!”我几乎是在吼叫,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回荡,
带着歇斯底里的绝望。两个工人被我激动的样子镇住了,又看了看图纸和我指的方向,
脸上的不耐烦褪去了一些,换上了一种混合着好奇和谨慎的表情。“行吧行吧,
”敦实男人把大锤从肩上卸下来,咚的一声杵在地上,“钱到位,你说砸哪儿就砸哪儿。
不过丑话说前头,砸坏了管道或者承重,我们可不负责。”“砸!只管砸!出事算我的!
”我几乎是推搡着他们走向储藏室。现在,没有什么比砸开那堵墙更重要了。
储藏室的门再次被打开,那股浓重的陈腐气味扑面而来。两个工人皱起了眉,
瘦高个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嚯,这味儿。”他嘟囔着,打开带来的强力射灯。
惨白刺眼的光束瞬间充满了狭小的空间,将飞舞的尘埃照得纤毫毕现,
也让角落里那堆落灰的旧画具和斑驳的墙面更加清晰,更显破败阴森。
敦实男人指着靠卧室方向的那堵墙:“就这面?”“对!就是这面!
图纸上这后面不该是实心的!少了二十厘米!”我指着墙,声音依旧紧绷。
两个工人开始干活。瘦高个先拿着冲击钻,找准一个点,按下了开关。
“滋——嘎嘎嘎嘎——!!!”刺耳到极点的钻头摩擦水泥墙体的噪音猛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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