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朗。”傅恩恩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精准地刺破了宴会厅一隅虚假的暖融。
她站在流光溢彩的水晶灯下,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只有那双眼睛,
燃着一种近乎死寂的火焰。顾铭朗闻声,
慢条斯理地将目光从怀中那个穿着银亮鱼尾裙、笑容甜腻的新晋小花温莎身上移开。
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带着惯有的、掌控一切的慵懒,
仿佛只是被打扰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游戏。“嗯?”他鼻腔里发出一个漫不经心的单音,
手臂甚至没有从温莎纤细的腰肢上挪开半分。温莎顺势往他怀里又靠了靠,
挑衅地看向傅恩恩,眼底是藏不住的得意。周围的空气瞬间凝滞。觥筹交错的喧嚣低了下去,
无数道目光,或好奇、或怜悯、或幸灾乐祸,无声地聚焦在这三角地带。
傅恩恩挺直了那几乎要被无形的重压碾碎的脊背,一字一句,
清晰得如同法庭上的宣判:“我们结束吧。”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入了周围每一个竖起耳朵的人耳中。死寂蔓延开来。顾铭朗脸上的那点慵懒笑意,
终于缓缓褪去。他微微眯起眼,审视着几步之外的女人。她今天穿了条简单的黑色吊带裙,
与这满场的珠光宝气格格不入,脆弱得像一株随时会被风吹折的芦苇。可此刻,
这株芦苇却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结束?”他重复了一遍,语气玩味,
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荒谬的笑话。他轻轻推开了温莎,朝傅恩恩走近一步,
高大的身影极具压迫感地笼罩下来。“理由?”傅恩恩迎着他审视的目光,没有退缩,
只有一片荒芜的平静。“顾铭朗,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谈恋爱而已,好聚好散。
如果你觉得腻了,或者找到了更合心意的人,”她的目光扫过一旁脸色微变的温莎,
毫无波澜,“直接说分手就好。不必用这种……”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
最终吐出的字眼带着冰冷的讽刺,“…幼稚的方式,来试探我的底线。”她深吸一口气,
那股一直憋在胸腔里的浊气似乎要冲破束缚:“我没有兴趣,也没有义务,
配合你玩这种有小三小四的游戏。”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视野的边缘,
毫无征兆地,开始跳跃出彩色的、半透明的文字,如同游戏直播间的实时弹幕,
疯狂地向上滚动——啊啊啊!考验来了!经典桥段!傅恩恩快服软啊!
顾总就是想看你吃醋!对对对!说句软话,撒个娇,顾总肯定立刻哄你!笨女人!
顾总这种身份,身边有莺莺燕燕不是很正常?证明你价值的时候到了!赌五毛,
顾总下一秒就会甩开那个温莎!傅恩恩别硬刚啊!顺着台阶下!顾总都主动靠近了!
服软+1!考验通过有糖吃!啧啧,这女主脾气真倔,换我早扑上去撒娇了,
顾总多金又帅啊!三观呢???楼上弹幕的三观都他妈喂狗了吗?!最后那条弹幕,
像一道惊雷,猛地劈开了傅恩恩因震惊而混沌的脑海!
她死死盯着那些悬浮在顾铭朗脸旁、甚至穿过他身体的彩色文字,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淹没了她。原来……原来在“别人”眼里,顾铭朗这种当众羞辱她的行为,
竟是一场需要她“配合”的“考验”?而她的反抗,她的尊严,在这些人看来,
竟是“倔强”和“不懂事”?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混杂着深不见底的悲凉和恶心,
轰然冲垮了她最后一丝理智!“呵……”她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在寂静的宴会厅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凄厉。她猛地抬眼,目光不再是看向顾铭朗,
而是穿透他,死死钉在那些不断涌现的、扭曲的弹幕上,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玉石俱焚的尖锐:“考验?服软?撒个娇?证明我的价值?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狠狠碾磨出来:“你们的三观……”她伸手指着虚空,
仿佛在指着那些看不见的、肆意评判的观众,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都他妈喂狗了吗?
!”“砰——!”伴随着这声歇斯底里的质问,
傅恩恩猛地将手中一直紧握着的、那杯早已冰凉的香槟,狠狠掼在地上!清脆刺耳的碎裂声,
如同一个休止符,彻底炸裂了宴会厅死寂的表象!金黄的酒液混合着无数锋利的玻璃碎片,
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狼狈不堪地四溅开来,
如同她此刻彻底粉碎的、对这段关系最后一点可怜的幻想。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包括顾铭朗。他脸上的玩味和审视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错愕和……冰冷的怒意。
他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变了一个人的女人,看着她眼中那燃烧殆尽后只剩灰烬的绝望和疯狂,
第一次,感到事情似乎完全脱离了掌控。温莎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惊呼着后退了一步。
傅恩恩却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她不再看顾铭朗,不再看那些让她作呕的弹幕,
更不看周围那些或惊骇或鄙夷的目光。她只是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血腥的铁锈味,
然后猛地转过身,踩着满地狼藉的玻璃碎片和高跟鞋上溅上的酒渍,
像逃离一个令人窒息的噩梦,跌跌撞撞地、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这令人作呕的金色牢笼!
夜风带着凉意猛地灌入口鼻,驱散了宴会厅里那令人窒息的甜腻香气。傅恩恩冲下台阶,
甚至顾不上叫车,只是凭着本能,朝着远离那栋灯火辉煌别墅的方向,拼命奔跑。
高跟鞋的细跟敲击着冰冷的路面,发出急促而凌乱的声响,如同她此刻狂乱的心跳。
眼泪终于后知后觉地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不是因为顾铭朗的羞辱,不是因为温莎的挑衅,
而是因为那些凭空出现的、冰冷扭曲的文字!它们像无数根淬毒的针,扎进她的心脏,
让她看清了自己在这段关系里,在那些旁观者眼中,究竟是多么可笑又可悲的存在!
一个需要不断通过“考验”来证明价值的玩物!
一个连愤怒和分手都成了“剧情需要”的工具人!她跑得肺叶生疼,直到双腿再也支撑不住,
才猛地停下,扶着一棵冰冷的梧桐树干剧烈地喘息。冰冷的夜风刮在泪痕未干的脸上,
带来一阵刺痛,却也让她混乱的大脑有了一丝清醒。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带着草木气息的空气,试图将胸腔里那股浓重的恶心感和绝望感压下去。
今晚的一切都太诡异了。那些弹幕……到底是什么?幻觉?
还是……某种她无法理解的、窥探着她人生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她只知道,她受够了!
受够了顾铭朗以爱为名的折磨,受够了这种被当作提线木偶般操控的感觉!分手!必须分手!
彻底结束!她傅恩恩,绝不要再做顾铭朗笼子里的那只鸟,一遍遍为了所谓的“证明爱”,
去经历那些精心设计的、足以把人逼疯的考验!她擦干眼泪,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而坚定。
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自己租住的公寓地址。
她现在只想回到那个小小的、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锁上门,
将外面那个疯狂的世界彻底隔绝。回到熟悉的小公寓,傅恩恩反锁好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身体才彻底松懈下来,一阵阵虚脱感袭来。她甩掉磨脚的高跟鞋,赤脚踩在地板上,
冰冷的触感让她稍微安心了一些。没有开灯,她摸索着走到沙发边,将自己深深陷了进去。
黑暗像温暖的茧,包裹着她疲惫不堪的身心。她蜷缩着,一遍遍告诉自己:结束了,
都结束了。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她的人生将翻开新的一页,
一个没有顾铭朗、没有病态考验的新篇章。紧绷的神经在黑暗和寂静中慢慢放松,
极度的疲惫终于压倒了惊悸和愤怒。傅恩恩的意识沉沉地坠入黑暗,陷入了无梦的昏睡。
……意识模糊地回笼,最先感知到的,是身下床垫的触感。不对。傅恩恩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无比熟悉的、带着冰冷金属质感的吊灯轮廓。巨大的落地窗外,晨曦微露,
勾勒出远处城市森林冰冷的剪影。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清冽的、带着雪松气息的昂贵香薰味道。
这味道……她刻骨铭心!心脏骤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傅恩恩瞬间清醒,猛地从床上坐起,
惊恐地环顾四周——深灰色的丝绒窗帘,巨大的落地窗,线条冷硬的黑檀木家具,
床头柜上放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腕表……这里是顾铭朗位于山顶别墅的主卧!
她怎么会在这里?!
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当众分手宣言、诡异的弹幕、摔碎的酒杯、狼狈逃离……最后,
她明明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她记得清清楚楚,她反锁了门,
蜷缩在沙发上……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她浑身汗毛倒竖!就在她惊骇欲绝,
大脑一片空白之际,那些诡异的、半透明的彩色文字,再次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的视野边缘,
如同跗骨之蛆,密密麻麻地向上滚动起来——哇哦!重头戏来了!顾总霸气!
啊啊啊顾总果然连夜把人弄回来了!好A好带感!我就说嘛!顾总怎么可能放她走!
这波操作满分!呜呜呜顾总道歉了!他好爱她!不同意分手!锁死!钥匙我吞了!
傅恩恩肯定感动死了吧?顾总这么放不下她!昨晚闹脾气,今早就在顾总床上醒来,
这剧情太苏了!床头吵架床尾和,考验通过!撒花!道歉?求和?爱极了她?
不同意分手?傅恩恩死死盯着那些扭曲狂欢的文字,只觉得一股寒气冻结了四肢百骸。
这些弹幕在说什么?顾铭朗……道歉了?求和了?把她弄回来是因为“爱极了她”?
它们眼瞎了吗?这分明是绑架!是非法囚禁!“咔哒。”一声轻响,卧室厚重的门被推开。
顾铭朗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质地柔软的深灰色家居服,头发微湿,
几缕发丝垂在饱满的额前,削弱了几分平日的凌厉,甚至显得有几分……居家的柔和?
他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骨瓷杯,热气袅袅。看到傅恩恩坐在床上,他脚步顿了一下,
随即脸上浮现出一种傅恩恩无比熟悉的、仿佛昨夜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的神情。他走到床边,
极其自然地俯身,一个轻柔的、带着清冽须后水气息的吻,落在了傅恩恩冰冷僵硬的额头上。
“醒了?”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晨起的微哑,温柔得能溺死人,“昨晚睡得还好吗?
头疼不疼?”他仿佛一个最体贴的恋人,将手中的骨瓷杯递过来,“喝点蜂蜜水,暖暖胃。
”他的眼神专注,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仿佛真的只是在关心一个宿醉醒来的爱人。
如果不是傅恩恩清晰地记得昨夜他那冰冷的审视和眼底的怒意,
她几乎要被这完美的假象迷惑。然而,此刻,
看着顾铭朗这张近在咫尺的、英俊得毫无瑕疵的脸,感受着他落在额头上那冰冷的触感,
野里那些疯狂滚动、欢呼着“顾总好爱她”的弹幕……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感,
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傅恩恩的心脏,越收越紧!他不是忘了!
他是根本不在意她的意愿!他就像在玩一个通关游戏,
昨夜的分手不过是游戏里一个需要被“修正”的BUG,而他,轻而易举地,
将她这个“道具”重新放回了原位,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他的“剧情”!
傅恩恩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猛地挥开他递过来的杯子!“啪嚓!”骨瓷杯摔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碎裂声,
温热的蜂蜜水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顾铭朗脸上的温柔瞬间凝固,
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阴鸷,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无懈可击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无奈的纵容,微微蹙眉:“恩恩?
还在闹脾气?”他伸出手,似乎想触碰她的脸颊:“别任性了。昨晚的事,就当过去了。
以后……”“别碰我!”傅恩恩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向后缩去,声音尖锐得变了调,
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和毫不掩饰的厌恶,“顾铭朗!我昨晚说得很清楚!我们结束了!
你听不懂人话吗?你这是非法拘禁!放我走!”顾铭朗的手停在半空,他缓缓直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如同受惊小兽般蜷缩着的女人。
他周身那股刻意营造的柔和气息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静静地看了她几秒,眼神深不见底,如同寒潭。他没有发怒,反而轻轻扯了一下嘴角,
那笑容没有丝毫暖意,只有一种令人胆寒的掌控感。“结束?”他慢条斯理地重复着这个词,
像是在品味一个有趣的发音,“恩恩,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他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游戏什么时候结束,由我说了算。而你,
”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锁住她惊惶的眼睛,“只需要扮演好你的角色。”“现在,
”他直起身,语气恢复了那种不容置喙的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起床,洗漱。
张妈准备了早餐,别让她等太久。”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转身,步履从容地走出了卧室,
轻轻带上了门。“咔哒”一声轻响,如同落锁的声音,彻底隔绝了傅恩恩与外界唯一的通道。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狂跳动、欢呼着“顾总好宠”、“霸道总裁爱上我”、“女主闹脾气也好可爱”的彩色弹幕。
傅恩恩浑身冰冷地僵坐在床上,牙齿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咯咯作响。她环抱着自己,
指甲深深掐进手臂的皮肉里,试图用疼痛来证明这不是一场噩梦。不是噩梦。
是比噩梦更可怕的现实。顾铭朗没有道歉,没有求和,
他只是在用更直接、更冷酷的方式告诉她:她无处可逃。他所谓的“爱”,
就是一座密不透风的黄金牢笼。昨夜那场短暂的反抗,不过是让他觉得游戏更有趣了,于是,
他轻描淡写地把她抓了回来,重新放回原位,然后宣布,游戏继续。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意愿,
她的痛苦,她的尊严。他只在乎这场由他主导、供他取乐、让她不断“证明”的荒诞游戏!
弹幕还在狂欢。哇!顾总好A!这掌控力绝了!啊啊啊那句‘由我说了算’苏断腿!
傅恩恩别闹了,乖乖听话才有糖吃!就是,顾总都给你台阶下了,见好就收吧!
期待下一个考验环节!这次会是什么?看着这些文字,傅恩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猛地捂住嘴,冲到卫生间,对着昂贵的陶瓷面盆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有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她扶着冰冷的洗手台边缘,抬起头,
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眼神涣散、如同惊弓之鸟的女人。这还是她吗?
那个曾经也心怀憧憬、努力生活的傅恩恩?不。她不能就这样认命!她不能被关在这里,
一遍遍经历那些足以把人逼疯的“考验”!逃!必须逃出去! 不惜一切代价!这个念头,
如同黑暗中的一点星火,虽然微弱,却瞬间点燃了她濒临熄灭的求生意志。
她用力地洗了把冷水脸,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让她混乱的大脑强行冷静下来。
早餐是在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进行的。巨大的长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餐点。
顾铭朗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煎蛋,动作优雅得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他偶尔会抬眼看她一下,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件需要关注的物品。傅恩恩低着头,
食不知味地搅动着碗里的白粥。她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碍眼的弹幕,
不去看顾铭朗那张令人恐惧的脸,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如何离开这个地方。她观察着周围。
别墅很大,安保极其森严。她记得正门和后门都有保镖轮班值守,庭院里也有巡逻。
别墅内部,虽然没有明面上的看守,但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如同冰冷的眼睛,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监视着每一个角落。硬闯?无异于以卵击石。唯一的希望,
是利用顾铭朗对她的某种……或许存在的、扭曲的“信任”?或者,
是利用他规则之内可能的“疏忽”。接下来的几天,傅恩恩表现得异常“温顺”。
她没有再提分手,没有再激烈反抗,甚至对顾铭朗刻意的、带着试探意味的亲昵举动,
也表现出了一种麻木的顺从。看吧,我就说闹过就好了。傅恩恩终于学乖了。
还是顾总有办法,驯服小野猫。这样多好,安安稳稳谈恋爱。弹幕对此表示满意。
顾铭朗似乎也很满意她的“回归”。他恢复了之前那种带着距离感的“温柔”,
会问她喜欢吃什么,会让人送昂贵的珠宝衣服过来,偶尔会带她去一些私人会所或晚宴,
向所有人宣告她的“归属”。傅恩恩像一个精致的人偶,配合着,
扮演着“顾铭朗女友”的角色,脸上挂着空洞的微笑,
内心却在疯狂计算着每一个可能的逃生路径。她知道,顾铭朗的“满意”不会持续太久。
他的病态需要新的刺激,新的“考验”很快就会到来。她必须在下一个考验降临之前,
找到机会!机会来得比想象中快,却又伴随着更深的陷阱。一周后,一个看似平常的午后。
傅恩恩则坐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假装看书,实则心神不宁。突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加密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却让她瞬间如坠冰窟!傅小姐,
顾铭朗在我们手里。想要他活命,带着他书房保险柜第二层暗格里的黑色U盘,今晚十一点,
独自到西郊废弃化工厂的3号仓库。报警或通知任何人,立刻撕票。你只有一次机会。
短信下方,附着一张照片:顾铭朗被蒙着眼睛绑在椅子上,嘴角有淤青,背景昏暗,
像是一个废弃的仓库角落。照片拍得很模糊,但傅恩恩一眼就认出,那确实是顾铭朗!
她的心脏狂跳起来!绑架?政敌?顾铭朗的仇家?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虽然她恨他,
恨他的折磨和控制,可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而且,
如果顾铭朗真的因为她不配合而被杀了……那些疯狂报复的后果,她不敢想象!
就在她心神剧震,几乎要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时,视野边缘,那些该死的弹幕,
又如同幽灵般浮现了——哦豁!新关卡加载!营救副本启动!来了来了!
经典的英雄救美美救英雄?环节!考验升级!这次是生死考验啊!刺激!
U盘里肯定是机密文件!傅恩恩要为了顾总冒险了!赌一包辣条,顾总屁事没有,
就在仓库等着她呢!楼上真相了!绝对是考验!傅恩恩快上!
证明你真爱的时刻到了!冲冲冲!拿到U盘去救顾总虽然可能是假的!考验!
又是考验!傅恩恩看着那些欢快刷过的弹幕,再看看手机里那张逼真的照片,
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冲上头顶,让她几乎要笑出声来,却又被巨大的悲愤堵得喘不过气。
顾铭朗!他为了测试她所谓的“爱”,竟然连“绑架撕票”这种戏码都编排出来了?
他就不怕玩脱了吗?还是他笃定,她傅恩恩,
就是一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连生死都能被他随意操控的傻子?
愤怒如同岩浆在胸腔里翻滚!她恨不得立刻冲进书房,
将那个U盘狠狠砸在顾铭朗那张虚伪的脸上!可是……万一呢?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万一是真的呢?她真的能背负一条人命吗?哪怕那个人是顾铭朗?
弹幕还在疯狂刷着快去拿U盘、真爱考验,吵得她脑仁生疼。傅恩恩死死攥着手机,
指甲几乎要嵌进屏幕里。理智告诉她,这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是顾铭朗的陷阱。
但内心深处那一点点可悲的良知和恐惧,让她不敢赌那微乎其微的真实性。她的目光,
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二楼紧闭的书房门。又盯着手机上那张模糊的照片,
顾铭朗嘴角的淤青在昏暗光线下显得触目惊心。绑架?撕票?荒谬的弹幕在她视野边缘狂欢,
如同恶魔的低语,不断提醒她这很可能又是那个疯子精心编排的戏码!可万一呢?
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像冰冷的蛇,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无法呼吸。她不敢赌。她恨他入骨,
恨他施加在她身上的一切折磨,可她骨子里那点可悲的良知和根深蒂固的恐惧,
让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因为她的“不配合”而消失。
弹幕还在疯狂滚动:快行动啊傅恩恩!时间不多了!考验的关键时刻到了!别犹豫!
拿到U盘!证明你的爱!爱?傅恩恩胃里一阵翻搅。她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眼底只剩下冰冷的决绝。她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地走向二楼书房。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书房的门虚掩着。傅恩恩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只有巨大的书桌和一面墙高的书架,散发着冷硬的气息。她走到书桌后,
目光落在那个嵌入墙壁的、需要密码和指纹双重验证的保险柜上。她不知道密码,
更不可能有顾铭朗的指纹。就在她绝望地以为考验会卡在这一步,
或者下一秒保镖就会冲进来“抓现行”时,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书桌侧面一个极其不起眼的、伪装成装饰线条的细微缝隙。
几乎是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指,沿着那条缝隙轻轻一按。“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响起。 缝隙下方,一个巴掌大小的暗格无声地滑开。
傅恩恩的心跳几乎停止。暗格里,静静地躺着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U盘。
冰冷的金属外壳,在书房冷调的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卧槽!女主智商上线!找到暗格了!
666,这波操作可以!顾总果然留了后门,就是给她准备的考验!
快拿上U盘去救人演戏!傅恩恩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抓起那个冰冷的U盘,
紧紧攥在手心,金属硌得掌心生疼。她迅速将暗格推回原位,转身冲出书房,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她必须去!无论真假,她都要亲眼看到结局!如果这是陷阱,
她要当面撕碎顾铭朗那张虚伪的面具!她没有惊动别墅里的任何人,像一道无声的影子,
溜进车库,发动了顾铭朗那辆最低调也最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引擎低吼着冲入浓重的夜色,
朝着短信里那个位于西郊、如同城市疮疤般的废弃化工厂疾驰而去。深夜的西郊,
死寂得如同坟场。废弃的化工厂庞大的轮廓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狰狞的阴影,
破损的窗户像空洞的眼窝,冷冷地注视着闯入者。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化学品残留和腐朽植物混合的刺鼻气味。
傅恩恩将车停在远离厂区的一片荒草丛中,熄了火。她推开车门,
冰冷的夜风夹杂着湿气扑面而来,让她打了个寒噤。她握紧了口袋里的U盘,
像握着一块烙铁,又像握着一根救命稻草。视野里的弹幕还在跳动,
但她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冷静。3号仓库!冲冲冲!
女主好勇敢!独自赴险!呜呜呜好担心,虽然是假的但气氛好恐怖!
顾总肯定在仓库里等着验收成果呢!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坑洼泥泞的地面,
绕过坍塌的围墙和横七竖八的废弃管道,朝着厂区深处那如同巨兽般匍匐的3号仓库靠近。
周围只有风声和自己的心跳声,每一次踩断枯枝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终于,
锈迹斑斑的巨大铁门出现在眼前。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线。
傅恩恩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咬了咬牙,猛地推开沉重的铁门!
“吱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激起阵阵回音。
仓库内部空间巨大而空旷,只有几盏昏黄摇曳的应急灯挂在高高的横梁上,
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空气中漂浮着浓重的灰尘。在仓库中央,微弱的光线下,
果然绑着一个人影!蒙着眼睛,垂着头,身形轮廓……正是顾铭朗!而在那人影旁边,
站着两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面罩的彪形大汉,手里端着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了她!
“东西带来了吗?”其中一个绑匪声音沙哑冰冷,带着浓重的口音,枪口微微抬了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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