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残骸上的醉汉与格斗笼**(正文开始)**破晓港的气味,
像机油、汗水、劣质合成酒精和陈年金属锈蚀混合在一起,
再被循环系统勉强过滤后留下的那股子颓败味儿。
雷恩·科德把头埋在吧台冰冷的合成树脂台面上,
掉普通人口腔黏膜的高度酒带来的眩晕压过脑海里永不消散的引擎轰鸣和金属撕裂的尖叫。
“再来一杯,老乔。”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宿醉鼻音。酒保老乔,
一条狰狞的电子义眼闪烁着红光,默默地擦着杯子,没动。“雷恩,你的信用点早刷爆了。
这杯算我的,喝完滚蛋。‘血爪’的人盯你半天了,你昨晚赢了‘剃刀’汤姆,
他可是他们罩的。”雷恩嗤笑一声,没抬头。赢了?那场地下机甲格斗,
他用一台从垃圾堆里拼凑出来的、代号“破烂王”的工程机甲,
硬生生拆掉了“剃刀”汤姆那台改装过的军用侦察型“铁驭”基础款。靠的不是机甲性能,
是刻在骨头里的本能,是“血星”地狱里淬炼出的亡命打法。
代价是“破烂王”现在彻底成了一堆真正的破烂,和他本人一样。“让他们来。
” 他嘟囔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吧台,仿佛在触摸不存在的操纵杆。
酒吧昏暗的光线被门口涌入的刺目白光粗暴撕裂。
几个穿着廉价合成纤维外套、肌肉虬结的大汉堵住了门,
为首的脸上带着一道新鲜的灼伤疤痕,正是“剃刀”汤姆,眼神怨毒。
他身后跟着几个“血爪”帮的打手,手里掂量着粗劣的电击棒。“找到你了,醉鬼!
” 汤姆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尖利,“你以为拆了我的‘剃刀’,
还能在破晓港大摇大摆地喝酒?”酒吧里瞬间安静下来,看客们熟练地缩向角落,
眼神里混合着麻木和一丝看戏的兴奋。老乔叹了口气,
把霰弹枪悄悄放在吧台下触手可及的地方。雷恩终于慢悠悠地抬起头。
乱糟糟的深棕色头发遮住了一只眼睛,露出的那只眼睛里布满血丝,却像沉寂的火山,
深处埋着冰冷的光。他没看汤姆,目光扫过他身后打手手里的电击棒,
嘴角扯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啧,联邦淘汰的K7型电击棒?垃圾场里捡的?
‘血爪’的预算看来比我的信用点还紧张。”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形不算特别高大,
但松垮衣服下隐约可见精悍的线条。宿醉让他的动作有些飘忽,
但那股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戾气,让围上来的打手们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把他的牙给我一颗颗敲下来!” 汤姆被激怒了,咆哮道。一个打手最先扑上来,
电击棒带着噼啪作响的蓝光戳向雷恩的腰肋。动作在雷恩的视野里被无限拉长、分解。慢。
太慢了。比“血星”轨道上那些撕裂空间的幽影族能量束慢了一万倍。
雷恩甚至懒得完全躲闪,只是微微侧身,让电击棒擦着衣服滑过,带起一股焦糊味。同时,
他的右手快如毒蛇吐信,精准地叼住了对方的手腕,拇指狠狠按在某个神经束节点上。
打手惨叫一声,电击棒脱手。雷恩顺势一带一扭,骨头错位的脆响清晰可闻。
那人像破麻袋一样软倒在地。第二个打手的棍子到了,目标是他的后脑。雷恩仿佛背后长眼,
头也不回,左脚为轴,一个迅捷的旋身,右腿如钢鞭般扫出,正中对方膝盖外侧。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后,第二个打手抱着扭曲的腿哀嚎翻滚。整个过程不到三秒。干净,利落,
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效率。酒吧里只剩下伤者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汤姆脸上的疤涨得通红,
又惊又怒。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老旧的激光手枪。“去死吧,杂碎!
”红色的瞄准光点瞬间锁定雷恩的胸口。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声尖锐、刺耳、完全不似人类能发出的警报声,
猛然撕裂了破晓港空间站本就嘈杂的背景噪音!警报灯疯狂闪烁,将酒吧染成一片猩红。
**“警告!警告!侦测到大规模未知能量信号!轨道防御系统失效!重复,
轨道防御系统失效!所有单位,一级战斗警报!这不是演习!重复,这不是演习!
”**空间站的广播系统里传出舰桥指挥官的嘶吼,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形。
汤姆的枪口僵住了,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茫然和惊恐。未知能量信号?轨道防御失效?
破晓港只是个边疆补给站,哪来的强敌?雷恩眼中的醉意瞬间被冰冷的清醒取代,
那沉寂的火山骤然喷发。警报的音调……那种撕裂空间的嗡鸣……他太熟悉了!
比噩梦更真实!“幽影族……” 他低吼出声,声音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话音未落,
整个空间站剧烈震动!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摇晃!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和碎屑。
刺耳的金属扭曲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外面传来爆炸的巨响和人群绝望的尖叫。
一次精准的轨道打击!目标不是空间站本身,而是外围的防御平台和停泊区!酒吧的舷窗外,
原本点缀着稀疏星光的漆黑宇宙,被骤然爆发的、无声的死亡之花点亮。
联邦“哨兵级”护卫舰像脆弱的玩具般被一道诡异的、扭曲着空间的暗紫色光束贯穿、撕裂,
无声地化作一团膨胀的烈焰和碎片。几架紧急起飞的拦截艇,
在几道鬼魅般闪现的、速度快到匪夷所思的黑色“影刃”机甲面前,如同纸糊,瞬间被肢解。
混乱、火光、尖叫、绝望……破晓港瞬间变成了炼狱入口。
汤姆和“血爪”帮的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逃向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
老乔脸色惨白,紧紧抓着吧台。“老天……那……那是什么鬼东西?”雷恩没有回答。
他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孤狼,
猛地冲向酒吧后门——那里通向堆满废弃零件和几台报废工程机甲的巨大维修仓库。
他的目标很明确:仓库角落里,
那台他偷偷改装过引擎和关节、勉强能动的中型工程机甲——“工蚁三号”。
那是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武器。“等等!你去哪?送死吗?” 老乔在他身后大喊。
“去找死,
或者……” 雷恩的声音淹没在又一次震耳欲聋的爆炸和空间站结构发出的痛苦呻吟中。
他撞开后门,冲入弥漫着烟尘和机油味的仓库。猩红的警报灯光透过高高的天窗投射下来,
在堆积如山的金属残骸上跳动,如同地狱的篝火。仓库深处,
一台沾满油污、外形笨拙、但关节处明显有非标准强化痕迹的黄色工程机甲“工蚁三号”,
静静地矗立在阴影里。它粗壮的手臂末端不是钻头或焊枪,
而是被雷恩粗暴地焊接上了两块从某艘报废驱逐舰上拆下来的厚重装甲板,全当拳头。
雷恩没有丝毫犹豫,手脚并用,攀上机甲的腿部检修梯,熟练地拉开驾驶舱舱门,钻了进去。
舱内狭窄、简陋,充斥着浓烈的金属和冷却液的味道。神经通感头盔是老旧的民用型号,
线路都裸露着。他深吸一口气,
压下胃里翻腾的酒精和更深处翻涌的、名为“血星”的黑色记忆。
手指在粗糙的控制面板上快速启动自检程序。引擎发出沉闷而不情愿的咆哮,
像是垂死巨兽的喘息。“老伙计,委屈你了。” 雷恩戴上头盔,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一凛。
民用神经链接的刺痛感传来,远不如军用铁驭头盔那种如臂使指的感觉,
但也足够建立基本的操控连接。“但我们得去干活了。
”“工蚁三号”巨大的独眼传感器亮起昏黄的光,沉重的身躯在仓库地板上迈出第一步,
发出金属摩擦的巨响。它推开半倒塌的仓库大门,走进了破晓港燃烧的街道。眼前,
是人间地狱。建筑在燃烧,扭曲的金属框架裸露着。惊慌失措的人群像无头苍蝇般奔逃。
天空中,几台幽影族的“影刃”机甲如同收割生命的黑色死神,它们形如巨大的螳螂,
动作快得留下残影,手臂延伸出的高周波刃轻易切开掩体、车辆和人体。
它们似乎在执行清除指令,并不急于完全摧毁空间站,
而是在高效地屠戮任何有组织的抵抗和……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其中一台“影刃”似乎感应到了“工蚁三号”的启动,
它那闪烁着冰冷紫光的传感器瞬间锁定了这个从仓库里走出来的、笨拙的黄色目标。
它放弃了追逐一群平民,一个优雅而致命的转折,无声地悬浮在街道上空,
高周波刃发出高频的嗡鸣,直指雷恩。在工程机甲狭窄的驾驶舱里,雷恩·科德,
曾经的传奇铁驭“夜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眼中燃烧着被酒精和绝望压抑了太久的、近乎疯狂的火焰。他猛地将操纵杆推到底。
“工蚁三号”引擎发出超负荷的咆哮,挥舞着那对可笑的装甲板拳头,迈开沉重的步伐,
义无反顾地冲向那台代表着死亡与未知科技的黑色幽影。破晓港的陷落,开始了。
而雷恩·科德的战争,才刚刚被重新点燃。后续·第二章:锈拳与影刃---破晓港,
C-17 主街,燃烧着的空气像钢水般灼人。“工蚁三号”粗壮的液压腿踩碎地面合金板,
溅起火雨。
流阀推到 137%——超过安全红线 12 个百分点——老迈的引擎发出垂死般的啸叫。
民用神经链接的延迟让他每一个动作都像隔着一层湿棉花,
:距离 47 米、相对高度 3.2 米、影刃的矢量喷口偏转 11°——它准备俯冲。
“来吧,狗杂种。”影刃动了。一道黑色闪电划破火幕,高周波刃劈向驾驶舱——轰!
雷恩猛拉侧向推进器,“工蚁三号”笨拙地横滚,刃锋擦着胸口而过,
留下一道 50 厘米深的切口,电缆与冷却液一起喷涌。警报尖叫。
势抡起右臂那块报废驱逐舰的装甲板——足足两吨重的“铁拳”——像挥舞一把生锈的战锤。
嘭!影刃的相位护盾闪出紫黑色涟漪,整台机甲被拍进一栋半塌的仓库。
金属墙板像纸皮一样塌陷。“还不够……”雷恩咬紧牙关。他知道,
民用动能武器无法真正击穿那层护盾,除非——“除非让它自己过载。
”耳边的声音清冷却笃定。他猛地回头——凯。少女不知何时爬上了副驾驶的折叠检修椅,
灰绿眸子映着外部火光。她单手贴在“工蚁三号”裸露的线路束上,指尖泛起幽蓝电弧。
“我可以给护盾一个相位反冲,但只有 0.4 秒窗口。你信我吗?”雷恩愣了半瞬。
就是这半瞬,影刃已从废墟中弹射而出,双刃交叉,像一道 X 形的死亡符号。“坐稳!
”雷恩低吼,操纵机甲转身,把凯护在舱壁与手臂之间。同时,凯闭上眼,
嘴里吐出一句不属于人类语言的尖锐音节。嗡——影刃的护盾突然出现不规则的干涉条纹,
像雨中的水面。0.4 秒,足够。“工蚁三号”的铁拳第二次挥出,
这次对准护盾最暗的那一点。咔啦!护盾碎裂成漫天紫黑碎片。铁拳余势未衰,
正中影刃胸甲。幽影机甲被锤得倒飞 20 米,撞穿了燃料泵。爆炸的火球把夜色撕开。
“干得好。”雷恩喘着粗气,却没放松神经,“但它只报废了一台,
我们得——”“雷恩·科德,”凯打断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天上还有十一台,
正在朝坐标 0-4-7 集结。它们不是来屠城的。”她抬头,眸子里映出燃烧的星空,
“它们在找‘我’。”雷恩的指节因紧握操纵杆而发白。远处,
轨道防御炮台的残骸像折断的獠牙;更远处,一艘“哨兵级”护卫舰的舰体断成两截,
在真空中无声地翻滚。而在翻滚的舰体背后,
一艘流线型银白巨舰正从跃迁裂口中缓缓驶出——舰艏涂装:UFS Resolute。
坚毅号。---坚毅号·舰桥同一时间“舰长,跃迁完成。破晓港轨道防御全灭。
”战术官的声音紧绷。艾莉亚·索恩站在中央全息台,瞳孔倒映着燃烧的殖民站。
她的嗓音平稳,却带着冰层下的裂纹:“扫描热源,标记所有幽影信号。放出‘猎隼’中队,
掩护平民撤离。”“发现异常。”科学官抬头,
“地表有一个民用识别码——工程机甲‘工蚁三号’,正在与一台影刃交战,
而且……”他顿了顿,“它赢了。”艾莉亚的指尖在全息图上轻轻一划,放大。监视画面中,
一台黄色工程机甲站在火海里,左臂冒着电火花。驾驶舱里,
男人的侧脸被火光勾勒——乱发、胡茬、一条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旧疤。
她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雷恩……”她低声念出那个名字,仿佛怕惊碎什么。
“舰长?”副官提醒,“是否派遣救援?”艾莉亚深吸一口气,
声音重新变得锋利:“铁驭中队‘曙光’立即空降。目标:回收工蚁三号及其驾驶员,
保护疑似高价值平民。”她顿了顿,补充一句,“告诉队长——别用牵引光束,他会自己走。
他一向如此。”---地表“工蚁三号”拖着伤腿后退,雷恩把凯按回座椅。“听着,
小机械师——”“我叫凯。”“——听着,凯。我不管你身上有什么鬼东西在吸引它们,
现在,我们得活着离开。”他抬头,看向夜空。十二台“猎隼级”突袭艇正划破云层,
离子尾焰像十二把银亮的匕首。“援军?”凯眯起眼。“也可能是来把我绑回去的。
”雷恩冷笑,“都一样。”他启动推进器,工程机甲发出垂死般的咆哮,
迎向从天而降的银白色降落舱。火风呼啸,铁与光交织。在这一刻,破晓港的黎明尚未到来,
但“夜枭”已振翅。--第三章:曙光中队与拒绝的骑士轨道高度 120 公里,
坚毅号机库“三十秒后突入大气层,所有人最后一次检查神经链接!
”曙光中队队长——塞拉斯·“晨星”·洛朗——的声音在战术频道里炸开。
十二台“铁驭·曙光专用型”以四机为一列,像三把银钉垂直插在空降舱内壁。
他们的涂装是统一的极地白,
肩甲处有一道淡金色的破晓线——那是艾莉亚舰长亲手选定的标识。“一号机,
护盾 100%。”“二号机,磁轨步枪满弹。”“三号机,等离子刀预热完毕。
”……轮到最末的 12 号机时,频道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口哨。“12 号,你在紧张?
”晨星问。“没,队长。我只是迫不及待想看看传说中的‘夜枭’是不是还那么拽。
”回答的是曙光中队最年轻的王牌——“萤火”艾蕾娜,年仅 19 岁,
灵能同步率 92%,全军纪录第三。晨星哼了一声:“别只顾着追星,
地面有 11 台影刃,其中一台是重型‘噬光者’。我们只有一次进场机会。
”红色警示灯转为绿色。空降舱底板瞬间打开,十二台铁驭被重力拽向燃烧的夜空。
地表·C-17 主街“工蚁三号”的驾驶舱里,雷恩把凯按在后排固定索上,
自己半个身子探出舱门。他眯眼望着天空:十二道流星拖着蓝白色尾焰,
以 5 马赫的速度刺破云层。“猎隼空降……老派却有效。
”凯低声补充:“领头的是‘晨星’洛朗,你的同期毕业生,当年被你打断过鼻梁。
”雷恩咧嘴:“他先骂我是‘灵能怪物’的。”说话间,
第一束磁轨弹已经擦着影刃的翼状装甲爆开,金属碎屑像黑雪洒落。“雷恩·科德!
”公共频道里响起晨星的呼叫,“这里是曙光中队,奉坚毅号舰长之命,
回收你和——”“免了。”雷恩打断他,声音带着晨间沙砾般的沙哑,“我自己有腿。
”晨星沉默半秒,显然在忍耐:“地面平民撤离通道已清空,
向北 800 米就是五号升降平台。我们能掩护你 6 分钟。”“6 分钟?
”雷恩嗤笑,“影刃的折跃冷却才 4 分 30 秒。你们最好跟紧我,
而不是让我跟紧你们。”晨星咬牙:“这是命令!”雷恩直接关掉公共频道,
把频道转到凯的耳麦:“抓紧,小机械师,哥带你闯红灯。
”巷战:铁驭 vs 影刃曙光中队以两列雁形切入战场。
磁轨步枪的 40mm 钨钉弹在空气中留下炽热线痕,精准地点爆两台影刃的相位发生器。
但幽影族迅速调整:三台影刃瞬移到建筑阴影,两台“噬光者”重型机甲从地底裂缝升起,
胸口暗紫能量球膨胀——轰!整条街被负物质湮灭炮犁出一道半圆形真空带,
混凝土瞬间玻璃化。“规避!”晨星怒吼。三台铁驭紧急推进,仍有一台左腿被擦中,
直接汽化,机体翻滚撞进废墟。雷恩在同一时刻动了。“工蚁三号”拖着残腿,
利用倒塌的立交当跳板,以一个丑陋却实用的抛物线砸向最近的一台影刃。
民用机甲没有磁轨武器,他干脆把右臂整块装甲板当飞镖甩了出去。砰!影刃举刃格挡,
被两吨重的装甲板砸得失去平衡。雷恩趁机欺身而上,左臂液压爪钳住对方腕关节,
反向一扭——刺耳金属撕裂声里,影刃的高周波刃被硬生生扯下。“借你的刀用用!
”雷恩把刃片反手插入影刃胸口的能量核心。紫黑光芒从裂缝喷薄而出,
整台机甲炸成漫天黑炎。艾莉亚下舰轨道上方,坚毅号舰桥。
艾莉亚盯着战术屏:曙光中队已损失两台,影刃仍剩七台。再拖下去,
破晓港的民用升降平台会被彻底封锁。她攥紧拳头,忽然开口:“准备穿梭机,我亲自下去。
”副官瞪大眼:“舰长?!”艾莉亚已经转身,
披风在失重中扬起:“雷恩只听两种人的话——他自己,和过去欠过命的人。我恰好是后者。
”地面:第二次对话雷恩刚拔出高周波刃残骸,公共频道强行插入一个女声,
带着静电噪点,却无比清晰:“雷恩·科德,抬头。”他猛地抬头。
一艘银白色穿梭机穿透烟云,悬停百米上空。舱门滑开,艾莉亚·索恩身穿舰长制服,
腰间是一具折叠光枪,站在舱门边缘。风把她的黑发吹得猎猎作响。“我说过,
如果有一天你把自己埋进垃圾堆,我会亲手把你挖出来。”雷恩喉结滚动,没说话。
艾莉亚拔出光枪,扣动扳机——一道湛蓝脉冲掠过雷恩耳侧,
将他身后 50 米处正准备偷袭的影刃炸成火球。“现在,”她收起枪,
声音低到只有两人频道能听见,“要么你带着你的新朋友上我的船,要么我下去陪你一起死。
选一个。”雷恩沉默两秒,忽然笑了,笑得像终于把肺里的锈血咳了出来。“6 分钟不够,
舰长。”他重新打开全队频道,“曙光中队,
跟我做最后一次教科书级‘折翼’机动——目标,五号升降平台。晨星,
让你的左翼让开 30 度,别挡我的刀。”晨星在频道里咬牙:“你还是那么讨厌。
”“彼此。”雷恩把高周波刃往肩后一扛,推动操纵杆。“工蚁三号”发出野兽般嘶吼,
率先冲向火海。在他身后,十二台铁驭如破晓之光,紧随其后。
第四章:影歌·黑雨轨道阴影,幽影旗舰“虚空鲸”内部孵化腔的壁膜像呼吸般鼓动,
暗紫色的脉络喷吐负物质孢子。影歌站立在悬空的骨质平台上,
双臂环抱胸前的“影刃·赫卡忒”——那是一具比普通影刃高出一头的漆黑机甲,
肩甲延伸出倒钩,胸口嵌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形零素晶核,每一次脉动都令周围光线塌陷。
“狩猎目标确认。”它发出的不是声音,而是直接在所有幽影驾驶员意识里回荡的“暗语”。
“灵能异端体序列:Kay-θ与旧人类王牌代号:夜枭已汇合。
优先捕获异端体;夜枭若阻挠——抹除。”下方,十二具空投舱从鲸腹滑出,
外壳覆着吸收雷达波的骨板。它们像无声的黑色雨滴,朝破晓港坠落。
地表·五号升降平台“最后 200 米!”晨星在频道里吼道。
升降平台是一座直径 200 米的圆形坞站,中央竖着 6 根轨道电梯井。此刻,
2000 余平民挤在防爆闸门外,孩子们哭喊与金属警报交织。
平台上仅剩的 4 台磁轨近防炮正疯狂开火,把天空撕成蓝白网。但网里,
有更大的黑雨正在穿透。雷恩把“工蚁三号”横在闸门前,像一堵锈黄色的墙。
他侧头问凯:“还能再来一次相位反冲吗?”少女的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
耳孔渗出淡银色血线。“范围太大……只能干扰 3 台,持续 1.8 秒。”“够了。
我数到三,你让所有影刃的护盾同时闪断。”雷恩把高周波刃插进地面,摘下神经通感头盔,
露出布满旧疤的额角——那里有一道幽蓝色的灵能接口仍在闪烁。“我亲自上。”“你疯了?
”凯抓住他的手腕,“民用接口会烧了你的脑子!”“总比被它们烧了整个港口好。
”雷恩甩开她,单手扣上头盔,
只手抓起一柄从曙光中队那儿借来的“破晓-II”磁轨短步枪——那是艾莉亚的备用武器,
枪托上刻着“Resolute”。
倒计时 00:03:00晨星把 8 台还能动的铁驭排成半弧:“曙光,
A 字阵型!掩护舰长和平民登机!”艾莉亚的穿梭机垂直降落在平台中央,舱门敞开。
她本人却站在舱门外,光枪插在背后,手里举着一面折叠能量盾,像一面银色旗帜。
“平民优先!铁驭断后!”她的声音被扩音器放大,压过了爆炸与哭喊。第一波黑雨砸落。
12 台影刃从骨壳中弹射,落地无声,刃片展开。其中 3 台在半空就被磁轨炮撕碎,
但剩下的 9 台像黑色刀片切入防线。晨星第一个迎上去,磁轨步枪连点,
打爆一台影刃的关节;艾蕾娜的“萤火”机体以 0.3 秒的折跃闪到敌后,
等离子刀横斩,削掉另一台影刃的头颅传感器。但第三台影刃突然虚化,
直接穿过两台铁驭的交叉火力,
幽灵般朝升降平台核心冲来——倒计时 00:02:10雷恩站在“工蚁三号”肩上,
磁轨短步枪抵肩。头盔内,民用接口的刺痛像烧红的针贯穿额叶。凯的双手贴在他颈侧,
幽蓝电弧沿着神经链路爬进他的大脑。“干扰倒计时——3、2、1!”0.4 秒。
所有影刃的护盾同时出现紫色噪点。雷恩扣动扳机。磁轨弹丸以 8 马赫速度出膛,
在空气中拉出一道笔直的蓝线——贯穿虚化影刃的胸口,从背后爆出紫黑血雾。影刃跪倒,
化为一滩翻滚的暗能量残渣。但雷恩的鼻孔同时喷出血柱,视野出现雪花噪点。凯扶住他,
声音颤抖:“接口温度 47℃,再开一枪你会脑坏死!”“那就一枪一个。
”他咧开带血的笑,把第二发弹丸推入膛。
倒计时 00:01:30天空突然暗了一瞬。不是云,
而是一道巨大的、投影般的阴影——影歌的空投舱垂直砸落,骨壳四散,
那台名为“赫卡忒”的漆黑机甲单膝跪地,肩甲倒钩在火光中像恶魔的角。它没有立即进攻,
而是抬起头,面甲缝隙里亮起两点深紫光芒,直接锁定了凯。
暗语在所有人意识里炸响:“异端体——归巢。”凯瞳孔骤缩,耳后的皮肤浮现幽紫纹路,
像被无形之手攫住心脏,双膝跪地。雷恩一把抱住她,怒吼:“别想带走她!
”他把磁轨步枪甩到背后,纵身跃下“工蚁三号”,徒手拔出插在地面的高周波刃,
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狼,挡在凯与影歌之间。影歌缓缓起身,它没有武器——或者说,
整台机甲就是武器。它抬手,五指张开,掌心的零素晶核骤然变亮,周围的光线被拉成漩涡,
像一个小型黑洞在掌心成形。晨星在频道里嘶吼:“全员集火那台黑的!
”8 台铁驭同时开火,磁轨弹与等离子束织成死亡暴雨。
但所有弹道在进入影歌 10 米范围时——全部扭曲、减速,最终被吸进那颗微型黑洞,
连一丝火花都没溅起。影歌踏前一步,黑洞随之推进。地面被撕出蛛网裂痕,碎石悬空。
平民尖叫着后退,防爆闸门开始变形。艾莉亚冲过来,能量盾开到最大,
盾面被引力撕出尖啸的火花。她朝雷恩大喊:“带她走!闸门撑不了 10 秒!
”雷恩却摇头,血从耳孔流到下巴。“闸门后面是 2000 条人命,我走了,
他们就死定了。”他把高周波刃横在胸前,转头对凯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小机械师,
信我最后一次?”凯抬起满是血污的脸,幽紫纹路在泪痕里发光,她轻轻点头:“信。
”倒计时 00:00:45雷恩深吸一口气,把民用接口的功率推到 180%。
头盔内,警报尖叫:“脑温 51℃,神经链路即将熔断!”他不管。他举起高周波刃,
刃片因过载而发出炽白光芒,像一柄燃烧的黎明。影歌抬手,黑洞对准他。引力坍缩的瞬间,
凯突然伸手,五指按在雷恩的后颈接口,幽蓝电弧与紫黑光线同时爆发。
两人的灵能在那一刻共振,高周波刃的刃尖竟撕开一道细小的——空间裂缝。雷恩怒吼,
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整柄刃片掷向裂缝。裂缝像镜面般碎裂,下一秒,
出现在影歌的胸口——直接贯穿那颗零素心脏。黑洞失控。引力反向炸开,
化为冲天的紫黑光柱,把影歌连同周围 3 台影刃一起吞没。冲击波横扫平台,
艾莉亚的能量盾瞬间碎裂,她被掀飞数米,后背重重撞上穿梭机舱壁。雷恩跪倒在地,
头盔裂缝里渗出鲜血。凯抱住他,幽紫纹路逐渐褪去,泪水砸在他焦黑的作战服上。
倒计时 00:00:00升降平台发出最后一声嘶鸣,防爆闸门关闭,
电梯井开始上升。2000 名平民,得救。而火海中央,影歌的空投舱残骸仍在燃烧,
赫卡忒的半截机体倒插在地面,零素心脏碎成幽蓝尘埃。尘埃里,
一根漆黑的指节微微动了动——像某种更古老、更庞大的意志,在深渊里眨了一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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