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珩,你一定要这样吗?”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冷得像块冰。“苏念,
你还想不想回来了?”想不想?我看着窗外。这里是西海盐场,风刮在玻璃上,像刀子在割。
三年前,我就是被他亲手送到这个鬼地方的。“晚晚的画展需要一笔赞助,企划案我发你了。
你那边账上的钱,拨一半过来。”他的语气不是商量,是命令。“不可能。”我直接回绝,
“盐场的每一分钱都有用途,预算去年就定好了。”他似乎是笑了一声,很轻,
带着十足的嘲讽。“苏念,你管着一个破盐场,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别忘了,
你是谁养大的,你的命是谁给的。”“没有季家,你现在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要饭。
”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很细微,但疼。这种疼,三年来已经习惯了。
“那笔钱是老爷子特批的扩建款,我动不了。”“又是老爷子,”他的不耐烦透过电流传来,
“你少拿爷爷当挡箭牌。我再问你一遍,给,还是不给?”我沉默着。他等了几秒,
耐心告罄。“好,很好。看来你在那儿待得还挺舒坦,不想回来了。”“既然这样,
你就永远待在那儿吧。”电话被他狠狠挂断。我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很久。
窗外的天空是灰白色的,和盐田一个颜色。无边无际,没有尽头。回来?
我曾经做梦都想回去。刚来的第一年,我几乎每周都给他打电话,没人接。后来我写信,
一封又一封,地址是季家老宅,收件人是季珩。石沉大海。我以为,
他至少会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给我一点回应。直到后来,
一个从总部调来的老员工无意中说漏了嘴。“那些信啊,季总都看了。有一次开会,
他还当着大家的面,把你信里写的那些话当笑话念呢。”“他说,看看,
这就是不懂事的下场,一条离了水的鱼,还想蹦跶。”从那天起,我再也没写过一封信,
没打过一个电话。我把所有精力都扑在了这个被所有人放弃的盐场上。
我没日没夜地研究晒盐技术,改良工艺,跑通了北边几条最难的商路。三年,
我把这个年年亏损的烂摊子,做成了整个季氏集团利润率最高的板块。
老爷子亲自打电话给我,说我是季家的功臣。他许诺我,等时机成熟,就让我回总部。
可我没想到,季珩会比老爷子的调令先来。挂断电话的第二天,
他的私人飞机就落在了盐场简陋的停机坪上。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大衣,
衬得他身形挺拔,面容英俊。和他比起来,穿着一身灰扑扑工装、满身盐霜味的我,
确实像个要饭的。他看到我,眉头就皱了起来。“你就穿成这样?”他轻蔑地扫了我一眼,
像是打量一件蒙了灰的货物。“苏念,你现在这副样子,带出去我都嫌丢人。”02丢人。
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像一把淬了毒的刀。三年前,也是因为这个词,
我被他从繁华的都市,扔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那是在季氏集团的年度晚宴上。
林晚晚作为季珩的“朋友”出席。她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裙子,站在一众华服丽影中,
显得格外“清纯脱俗”。她拿来一份关于资助青年艺术家的企划书,想让季珩帮忙。
我看了一眼,就指出了里面好几个致命的数据漏洞和不切实际的预算。我说,
这个方案如果提交到董事会,只会成为笑柄。我只是就事论事。可林晚晚当场就红了眼眶,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的人听见。“念念姐,我知道我出身不好,没见过大世面。
这份企划书是我熬了好几个通宵做的,或许是不够完美,
但你也不能这么践踏我的心血……”季珩当时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恶毒又刻薄的疯子。
他觉得我是在嫉妒,是故意让林晚晚难堪。宴会一结束,他就把我叫到书房。“苏念,
你非要这么丢人现眼吗?”“你讥讽晚晚的方案,那你知不知道,
那是她为了帮助那些和她一样有才华却贫困的艺术家,熬了多少个晚上才写出来的!
”“你既然这么容不得别人,那就去西海盐场好好反省!
什么时候改了你这副尖酸刻薄的性子,我再让你回来!”我声嘶力竭地解释,
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第二天,一架飞机就把我送到了这里。现在,时隔三年,
他又站在我面前,说着同样的话。我抚了抚被海风吹得粗糙的脸颊,
淡淡地回道:“季总如果觉得我丢人,那就不看好了。这里风大,您还是请回吧。
”季珩愣住了。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在他的剧本里,我应该痛哭流涕,
抱着他的腿求他带我走。他脸色沉了下来。“苏念,你还在跟我耍性子?”“怎么,
在这鬼地方待了三年,还没磨掉你的棱角?还想再待三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
带着一丝了然。“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欲擒故纵?”“当年是谁哭着喊着求我,说知道错了,
让我早点接你回去的?”我猛地抬头看他,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那些电话,
你……都听到了?”我用的是盐场的公用电话,每次都要等很久。我以为只是信号不好,
没打通。他很满意我此刻的震惊和苍白,轻描淡写地说:“听到了。不止我,
有时候晚晚也在旁边。”“说起来,你求饶的声音还挺好听的。晚晚说,像只被抛弃的小猫,
怪可怜的。”03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原来我那些卑微的乞求,
只是他们茶余饭后的消遣。我转身就想走,不想再和他多说一个字。他却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事情都过去了,还闹什么脾气?我这不是来接你了吗?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仿佛来接我,是给了我天大的恩赐。“爷爷那边催得紧,
让我尽快把你带回去。对外就说,你是在基层历练,现在学成归来。”“至于你这副鬼样子,
理由我也替你想好了,就说是为了攻克技术难题,太过投入所致。
”他的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警告。“你最好识趣点。回去后,不许在爷爷面前乱说话,
更不许再提半句晚晚的不是。否则,别怪我不念这么多年的情分!
”被他碰到的皮肤传来一阵灼痛,我用力挣扎。“放开我,季珩!
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跟你回去?”他冷哼一声,眉宇间全是烦躁和不屑。“呵,三年不见,
长进没有,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心机倒是学了不少。”“苏念,我最讨厌的,
就是别人跟我耍花样!”他的目光忽然落在我胸前的口袋上,那里别着一支钢笔。
他眉头皱了起来。“你把我送你的那块表呢?”我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支钢笔是老爷子前几天派人送来的,德国定制,笔身是黑玉,笔尖镶着碎钻,价值不菲。
他说,这是对我这三年功绩的奖励。至于季珩在我十八岁生日时送的那块旧怀表,
是我父亲的遗物,他从我母亲留下的东西里翻出来的。早在我被送来盐场的第一个冬天,
就当掉了。那年冬天特别冷,盐场的锅炉坏了,工人们冻得生病,上面拨的款迟迟不下来。
我没办法,只能把它当了,换了钱修锅炉,买了药。我抬起眼,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你说那块怀表?早就丢了。”季珩眼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他竟一把从我口袋里抽出那支钢笔,狠狠摔在地上。地上是晒盐剩下的粗糙石砾,
钢笔砸在上面,发出一声清脆的裂响,笔身断成了两截。我脸色瞬间惨白,
急忙蹲下去捡那支断笔,眼里全是难以置信。“季珩,你疯了!”他挑了挑眉,语气狠戾。
“你不是想惹我生气吗?这就是你不听话的下场。”说完,
他朝身后跟着的两个黑衣保镖使了个眼色。“送苏小姐上飞机。”04这里是他的地盘,
我反抗不了。我被两个保镖“请”上了飞机。再次睁开眼,已经回到了季家老宅,
我住了十几年的那个小院。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曾是我最熟悉、最眷恋的风景。现在看着,
只觉得讽刺。季家的老夫人,也就是季珩的奶奶,拄着拐杖走了进来。她拉着我的手,
眼眶红红的,满是心疼。“好孩子,你跟奶奶说实话,当年你一声不吭就去了盐场,
是不是因为那个林晚晚?”见我低着头不说话,老夫人更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气得用拐杖敲了敲地。“我就知道那个丫头不是个省油的灯!”“可怜我的念念,
受了这么大委屈,还在那种地方熬了三年,瞧瞧这脸,都瘦脱相了。
”“她林家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欺负我们季家的人!我这就让人去把她的画廊给封了!
”我刚想开口劝,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季珩站在门口,
眼神像冰刀子一样刮在我脸上。“苏念,你这张嘴,是不是不搬弄是非就会烂掉?
”“我没有。”我别过头,不想看他。“信不信由你。”季珩像是被彻底激怒了。
他双眼通红,冲过来把我从床上拽起来,就往外拖。“放开我!你又要带我去哪儿!
”他粗暴地把我塞进一辆车里,我的头狠狠撞在车窗上,眼前一阵发黑。
“与其让你在奶奶面前搬弄是非,败坏晚晚的名声,不如让你亲眼去看看,
你和她到底谁更重要!”车子最后停在了一间画室门口。林晚晚正站在门口,
穿着一身飘逸的白裙子,画室里透出暖黄色的灯光,把她衬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见到季珩,她柔柔地开口。“阿珩,你也真是的,念念姐刚从那么苦的地方回来,
怎么能让她来我这儿呢。”“再说,我最近只是觉得有点心神不宁,画不出东西,
也未必就是什么大事。”季珩冷哼一声,鄙夷地扫了我一眼。“她算什么东西。
要不是当年奶奶把她捡回来,现在连字都不认识一个!”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陷进肉里,
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对男女。“季珩,你说话一定要这么伤人吗?”“呀!念念姐的眼神,
好吓人啊。”林晚晚像受惊的小鹿,躲进了季珩怀里。
05季珩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转头对画室里一个看管杂物的阿姨吩咐。
“一天之内,她要是磨不完这三块矿石,就不许给她饭吃。”那个阿姨手里拿着一块抹布,
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季总放心,我最会调教这种不听话的丫头了。
”林晚晚又指着角落里一堆未经处理的矿石原料,不满地皱起了眉。
“只磨矿石怎么能显出诚心。”“阿珩,我觉得至少也该让她把这些矿石都分拣一遍。
这些原石边缘都很锋利,正好可以磨磨她的性子,让她知道什么叫敬畏,不是吗?
”那个阿姨立刻抢着说,笑得满脸褶子。“林小姐说的是,这些矿石里混着不少废料,
还有些带毒性,正好让苏小姐用手一颗一颗挑出来,保准能让她静心反省。
”我惊怒交加地后退了一步,喉咙发干,难以置信地看着季珩。“怎么,想求我?
”他忽然靠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这次先给你个小教训。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把我送你的东西随手扔掉。”我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
却被他死死抓住手腕,狠狠推进了画室的储藏间。傍晚他来接我的时候,
我的十指已经被锋利的矿石边缘划得血肉模糊。因为长时间接触那些带有微量毒素的矿物,
我的手臂上起了一片片红疹,又疼又痒。那个阿姨急切地把我推到他面前,
展示她“调教”的成果。季珩却挥手让她退下,沉声问我。“苏念,知错了没?
”我眼底藏着刻骨的恨,在他伸手想碰我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手早已被磨得没了知觉,现在被他一碰,痛感瞬间复苏,钻心刺骨。季珩的手顿住了,
神色掠过一丝慌乱。“怎么了?”我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与、你、何、干!”他的脸色一僵,周身的气息骤然冰冷。“看来你还是没学乖。
”“等明天家族会议开完,我就送你去城外的庄子上再住一年,好好学学什么是规矩。
”“一年后回来,正好晚晚也进了门,你就在她身边伺候。”我气得浑身发抖。
他却从保镖手里拿过一个纸袋,扔到我面前。里面是一件样式老气、颜色土俗的连衣裙。
“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晚晚说了,你皮肤黑,穿这个橘粉色更能衬得你精神些。
”他理了理衣领,冷冷地吩咐。“明天是集团的季度核心会议,我会尽快结束。
你在旁边旁听,端茶倒水,学着点,别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懂,只会丢人。
”“我还要早点离席去陪晚晚,她最近受了惊吓,身子弱。你有的,她自然也该有。不,
她应该得到更好的!”“等事情都定下来,我会择日纳你做我的……秘书。”我如遭雷击,
呆立在原地。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季珩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他斜睨着我,
等着我的感激涕零。06我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声音嘶哑。“这样……岂不是让季家蒙羞。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以为我还在故作清高,笑得更加张狂。“季家?苏念,
你是不是忘了,你早就不是季家的人了。能让你回来做个端茶倒水的,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我抬起眼,定定地看着他。“季珩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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