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同事早已走光,办公室里,只剩他这最后一盏孤灯倔强地亮着。
未喝完的半杯咖啡已然凉透,他双眼布满血丝,直勾勾地盯着惨白的天花板,似要将这压抑的白色看穿。
“这一天天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为了这个方案,我都快把自己榨干了。”
窗外,上海腊月的夜色如墨,湿冷的空气透着寒意,远处城市的霓虹闪烁,却丝毫照不进他灰暗的心境。
就职于上海新天地附近企业天地里一家广告公司的他,为赶这个季度的广告方案,已连续奋战一周。
每日披星戴月,三餐全靠外卖糊弄。
“我这是图什么呢?天天吃着没滋没味的外卖,身体越来越差,可项目不完成又不行,唉。”
此刻,身体的每一处肌肉都在抗议着疲惫,大脑混沌如浆糊。
他强撑着起身,简单收拾杂乱桌面,从挂衣架取下羽绒服,换下工鞋,穿上妈妈特意寄来、叮嘱下雪天别照,穿上妈妈特意寄来、叮嘱下雪天别冻着的雪地靴,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一步步挪向电梯。
电梯门缓缓打开,冷风灌进,他打了个寒颤,彻底清醒过来。
走出写字楼,寒冬腊月的上海街头,昏黄的路灯将他孤独的身影拉得老长。
柳如清裹紧略显厚重的外套,满心只想快点回到石库门那狭小昏暗的出租屋,一头扎进被窝,把这纷扰世界隔绝在外。
“真希望能快点到家,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想,把这一身的疲惫都甩掉。”
拐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里弄,平日里诱人的小吃香气此刻也勾不起他半点食欲,摊主们的叫卖声仿若隔靴搔痒。
正闷头前行时,前方突然围起一小撮人。
人群中央,一个身着邋遢长袍、头发油腻杂乱、胡须拉碴的算命先生正唾沫横飞地给人算命。
那算命先生手中幡旗破旧,上书“通阴阳、断祸福”字样,桌上摊着一本泛黄的卦书,几枚古旧铜钱随意散落,嘴里念念有词,摇头晃脑间尽显高深莫测,引得周围人或面露惊惶,或面露期许。
旁边一位大妈面露犹豫,轻声嘟囔着:“这算命的看着疯疯癫癫,可前几日说的事儿还真有些准头……”本就心烦意乱的,柳如清见这装神弄鬼的闹剧,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不屑轻笑,心下暗忖:“就这?想忽悠我,门儿都没有,我可不上当。”
“我才不信这些迷信玩意儿呢,都 21 世纪了,还靠算命过日子,骗骗那些大妈大爷还行,我可没那么好糊弄。”
正欲抬脚离去,算命先生却似背后生眼,猛地转头,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眼神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精明。
未等柳如清反应,算命先生已一个箭步跨到他身前,枯瘦如柴的手仿若铁钳,攥住他胳膊,将一枚满是铜锈的铜钱“啪”地拍在他掌心,压低声音道:“年轻人,莫要小瞧这乾坤之数、造化之机。
我瞧你印堂发暗,周身却隐有灵气环绕,近日定有一场跨越时空的惊世奇遇,这枚铜钱便是开启之门,你敢接否?”柳如清只觉掌心一凉,急忙回道:“我这是熬夜熬的黑眼圈。”
顺势欲挣脱,却发现铜钱牢牢黏在手上,怎么也拿不掉,心下疑惑这铜钱或许涂了胶水之类。
“这什么情况?怎么拿不下来,难道真有古怪?不会吧,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就在这一瞬,周围空气仿若被抽干,温度骤降,铜钱迸发出刺目的强光,时空瞬间扭曲。
柳如清惊恐地瞪大双眼,还来不及挪动身体、呼喊出声,便被一股强大力量裹挟,眼前一切迅速模糊,意识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