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气干完三杯白酒，眼睛死死盯着墙上的结婚照。那张该死的照片上，张莉穿着白婆娘，
凌云西装笔挺，俩人笑得跟中了彩票似的。"曹哥，够了吧？
"老板娘小芳从我手里抢走酒瓶，"再喝下去你肝都得搬家。""搬家？"我嗤笑一声，
"我全身上下就剩这肝还算健康了。"小芳叹口气，收走酒杯："那俩人真不是东西，
但你这么折腾自己有啥用？"好问题。可我他妈有什么办法？我前女友和发小结婚了，
还特么邀请我去喝喜酒。他们知不知道这种操作在社交礼仪上叫什么？
叫他妈的"精神凌迟"！手机震动起来，凌云发来第八条微信：老曹，到底来不来？
就等你了我回了三个字：来你妹把手机反扣在桌上，我望向窗外纷飞的雪花。
老天跟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三年前，我和张莉第一次相遇，就在这样的雪天。"下雪了。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张莉穿着件粉色羽绒服站在我身后，
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就像三年前那样。"你他妈来干嘛？"我没好气地问，
"婚礼现场在隔壁大酒店，走错门了？""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她在我对面坐下，
雪花还挂在她的发梢上。"咋地？新郎官临阵脱逃，来找备胎顶缸？"张莉没接我的话茬，
从包里掏出个信封推给我："这个你得看看。""结婚请柬我收到了，不用再给一份。
""不是请柬。"她咬了咬嘴唇，"是亲子鉴定报告。"我手一抖，
酒都醒了一半："什么玩意儿？""三个月前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声音很轻，
"做了亲子鉴定，是你的孩子。"我脑子"嗡"一声，整个人都不好了："你逗我玩呢？
我们分手都快一年了！""那次分手后我们在这家店喝过酒，之后发生了什么你忘了？
"记忆断片重新连接。那天晚上我们都喝多了，然后......操，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那你和凌云...""我和他在一起两个月后发现怀孕，做了鉴定才知道不是他的。
"张莉眼眶红了，"我本想默默把孩子生下来自己抚养，但他查到了鉴定报告。
""所以他知道是我的？""嗯。"她点点头，"但他说没关系，他依然爱我，
愿意把孩子当成自己的养。"我冷笑："真是感人啊。那你特地跑来告诉我这个干嘛？
炫耀你男人有多伟大？""不是的。"她猛地抬头，"是凌云，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哦？"我挑眉，"那是哪种人？""他..."她四下看看，压低声音，
"他没和我真正领证。那个婚礼是假的，所有的文件都是伪造的。"我楞了，
这剧情转折太突然："啥意思？""意思是他在骗我，骗所有人。"张莉打开手机相册，
"这是我在他保险箱里找到的东西。"照片上是几张身份证——都是凌云的照片，
但名字各不相同。"他到底是谁？"我问。"我不知道，但我查到了一些事。
"她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过去五年，他用不同身份和六个女人结婚，
骗走她们的钱后消失。有两个女人自杀了。"我接过文件，一页页翻看，只觉得头皮发麻。
照片上的新娘各不相同，但新郎都是凌云，只是名字和妆容略有变化。
"我觉得他盯上了我的房子。"张莉哭了，"我父母留给我的三套房产，
结婚后都要过户一半给他。""你怎么发现的？""上周他喝多了，
我用他的拇指解锁了手机，看到一堆陌生号码。其中一个女人给他发信息，叫他'李明'，
问什么时候回来。"我陷入沉思。凌云，或者说这个冒牌货，竟然玩这种把戏？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怎么可能是骗子？除非..."你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
"张莉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有照片吗？"我翻出手机里一张老照片，
那是十年前我和凌云的合影。张莉拿过手机，仔细对比："眉毛和眼睛不太一样，
鼻子也有区别。""化妆可以改变这些。"我回忆道，"真正的凌云大学毕业后去了国外，
这几年只在微信上联系。去年突然说回国发展...操，我是不是被人冒充了兄弟？
""很有可能。"张莉点头，"他对你过去的事知道多少？""微信上的事他都知道。
但凌云小时候的事他从不主动提，我提了他总是含糊带过。"我们相对无言。如果这是真的，
那么我这一年多来，在和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交朋友？而这个人还抢走了我女朋友？
"婚礼几点开始？"我突然问。"下午三点。现在一点半。""还来得及。"我起身，
"你先回去，装作一切正常。我去找证据，然后婚礼上当众揭穿他。""你要去哪找证据？
"我冷冷一笑："他租的公寓。我有备用钥匙。"离开小饭馆，我打车直奔凌云的公寓。
路上给真正的凌云发了封邮件，希望他能尽快回复确认身份。公寓门锁打开的那一刻，
我心跳如雷。如果张莉说的是真的，
我即将揭开一个骗局；如果她在骗我...但她为什么要骗我呢？房间整洁得出奇，
几乎没有生活痕迹。书架上摆着几本商业书籍，看起来很新，像是布景道具。我直奔卧室，
翻找起来。床垫下、衣柜顶、书架后...最后在马桶水箱里找到一个防水袋。打开一看，
是一沓证件——驾照、身份证、护照，名字各不相同，但照片都是"凌云"。
我的手开始发抖。这个混蛋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朋友？为什么要接近我和张莉？
继续翻找，在衣柜暗格里发现一本笔记本。翻开第一页，我惊呆了——那是一份详细的资料，
关于我和张莉的一切。
们的习惯、爱好、社交圈、财产状况、弱点...甚至连我们分手的原因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最后一页写着：目标：利用曹宇接近张莉，获取三套房产过户，转手变现约600万。
预计完成时间：婚后两个月。我拍下所有证据，正准备离开时，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谁？"是凌云的声音。我迅速躲进衣柜，从缝隙中看到他走进卧室，面色阴沉。
他拨通电话："计划有变，目标可能起疑了。......不，不需要后援，我自己能搞定。
......对，婚礼正常进行，等过户完成立刻撤离。"他挂断电话，
从床下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是一把手枪。我屏住呼吸，只觉得心跳声大得能穿透衣柜门。
凌云检查完枪，揣进西装内袋，又拨通一个电话："在吗？......对，
曹宇有可能到婚礼现场捣乱，你安排人盯着点。......嗯，如果他出现，
按计划B处理。"等他离开后，我才敢出来。计划B是什么？他们要对我做什么？
我必须阻止这场婚礼，但直接冲过去可能会有危险。转念一想，
我拨通了文件中那个给"李明"发信息的女人的电话。电话接通，我直截了当："你好，
我是警方，正在调查一起诈骗案，嫌疑人可能是你认识的李明。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是曹宇吧？"我愣住了："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因为这是剧本的一部分。"她笑了，"每个受害者都会这样打电话给前任，循环往复，
一个接一个。""什么意思？""意思是，你已经走进了陷阱。"她的声音变得冰冷，
"你以为张莉是来救你的？她是来确认你上钩了没有。
"我血液都凝固了："你是说...""张莉和李明是一伙的。
他们专门寻找有钱的单身男女，李明负责男性目标，张莉负责女性目标。而你，
显然是他们新的猎物。""不可能！我和张莉交往三年...""三年？"她嗤笑一声，
"我和李明也'交往'了两年才结婚，婚后三个月他卷走我所有积蓄失踪了。你有多少钱，
曹宇？"我脑中闪过那笔刚到账的项目款："一千多万。""那就对了。他们设局已久，
今天那场婚礼只是幌子，目的是把你引出来，让你情绪失控做出过激行为，
然后他们就有理由报警说你有暴力倾向。法院很可能会判你支付高额赔偿，甚至坐牢。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因为我就是张莉以前的'目标'。她假装和我男朋友结婚，
我冲动之下伤人进了监狱。出来后，发现存款被人盗走了。"我挂断电话，脑子乱成一团。
张莉是骗子？我们三年的感情都是假的？不，不可能...电话再次响起，
是张莉："怎么样了？找到证据了吗？婚礼马上开始了。"我深呼一口气，
决定将计就计："找到了，证据确凿。我现在去酒店，你在哪个房间？""1608，
化妆间。别走正门，会被他的人发现。从后门服务电梯上来。""好，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我先给我的律师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让他准备好应对可能的法律纠纷。
然后给警方朋友发了条信息，告知可能有诈骗案发生，请他待命。到达酒店后，我没走后门，
而是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入，径直去了大堂吧台："您好，
请查一下今天是否有凌云先生和张莉小姐的婚礼？"服务员查了查系统："抱歉先生，
今天没有这个婚礼预订。"我冷笑一声，转身上了电梯。到16楼后，我没直接去1608，
而是先在走廊尽头观察了一会儿。果然，有两个彪形大汉站在1608门口，神情警惕。
我拨通张莉的电话："我到酒店了，但16楼好像没有1608房间。""什么？
"她声音慌张，"你在哪个电梯出来的？""B区电梯。""哦，你走错了。应该是A区。
我现在过去接你。"挂断电话，我趁机拍下那两个保镖的照片发给警方朋友，
然后退到安全楼梯间等待。不一会儿，张莉从1608房间出来，
被那两个保镖拦住说了几句，然后朝B区走去。我跟着她的方向，绕到了另一侧，
趁机溜进了1608房间。房间里，凌云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带。看到我，他先是一惊，
然后冷静下来："你怎么来了？""来参加兄弟的婚礼啊。"我假装若无其事，
"新郎不邀请我，我自己来了。""呵呵，来就来吧。"他转身倒了杯酒递给我，
"提前喝一杯？""好啊。"我接过酒杯，却没喝，而是放在一边，"对了，
我刚在大堂问了，今天没有你们的婚礼预订啊？"凌云脸色一变，随即恢复正常："噢，
因为是私密婚礼，没有公开登记。""是吗？那新娘在哪呢？""张莉去找你了。
你没碰到她？""没有。"我观察他的表情，"说起来，凌云，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那个秘密基地吗？"他一愣："啊，那个...当然记得。树屋嘛。
"错！我和凌云的秘密基地是学校后面的废弃图书馆地下室，从来没有什么树屋。
"你不是凌云。"我直视他的眼睛，"你根本不认识真正的凌云，对吧？
"他的表情瞬间变了，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你在说什么？喝多了吧？
""不装了，我都知道了。"我从口袋掏出手机，"你是诈骗犯，和张莉一起，
专门诈骗单身男女。这次盯上我，是因为我刚到手的那笔项目款，对吧？"他沉默几秒，
突然笑了："看来你调查得很清楚啊。没错，我不是凌云。""那你是谁？""叫我李明吧，
反正你也知道这个名字了。"他坐到沙发上，"怎么发现的？""你不了解真正的凌云，
所以露出了很多破绽。"我也坐下来，"张莉呢？她真的和你一伙？""当然。
"李明笑得很得意，"她可是我最得力的搭档，这些年来骗了不少人。你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三年的感情都是假的？"我不敢相信。"也不全是。"李明摊手，
"她一开始确实挺喜欢你的，差点就脱离组织和你在一起了。可惜啊，你那时候太专注工作，
冷落了她。她伤心之余，又回到了我身边。"门开了，张莉走进来，看到我们的对峙局面，
脸色大变："你们...""别装了，张莉。"我冷冷地说，"他已经承认了一切。
你们是一伙的。"张莉看看我，又看看李明，最后叹了口气："本来不想走到这一步的。
""为什么是我？"我问，"就因为钱？""一开始是。"她倚在门边，
"后来...我真的对你动了感情。但你太忙了，根本不在乎我。而且，我欠李明的太多，
脱不开身。""你可以跟我说实话啊！""然后呢？"她苦笑，"你会接受一个骗子吗？
"房间陷入沉默。我看着眼前这对骗子情侣，心中五味杂陈。三年感情，一场空。
最可笑的是，我竟然还有点心疼张莉。"现在怎么办？"我打破沉默，
"你们准备报警说我闯入骚扰？让我身败名裂，再榨取赔偿？
"李明挑眉："看来你调查得很彻底啊。不过今天的剧本已经变了。""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从西装内袋掏出手枪，对准我，"你不该多管闲事的。
"张莉惊呼："李明！你疯了？这不是计划内容！""计划变了。"李明冷冷道，
"他知道得太多了。"我冷静地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你开枪试试？这可是五星级酒店，
枪声会引来保安和警察。""别担心，我早有准备。"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消音器，
安装在枪上，"隔音效果很好，我们能有足够时间离开。""然后呢？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的尸体？大堂监控拍到我进来了，警方很快就会找到这里。""聪明。
"李明点点头，"但你忘了一点，我们根本没有在这里预订婚礼，这个房间也是用假名开的。
等警方查到这里，我们早就消失了。"张莉突然挡在我面前："不行，我不允许你伤害他！
"李明皱眉："别闹了张莉，他是唯一能指证我们的人。""那就让他指证好了！
"张莉喊道，"我受够了！这些年来骗了多少人？害死了多少人？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李明眼神变得危险："你背叛我？为了这个男人？""不是为了他，是为了我自己。
"张莉直视他，"我想重新做人。"李明冷笑一声，枪口转向张莉："既然如此，
那你也没用了。"事情发展得太快，我几乎来不及反应。只见张莉猛地扑向李明，
两人扭打起来。一声闷响，张莉捂着腹部倒下，鲜血从指缝间渗出。"张莉！
"我扑过去抱住她。李明重新举起枪对准我："该结束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房门突然被踹开，几名警察冲了进来："不许动！警察！"李明慌了神，转身要逃，
被一名警察扑倒在地。枪滑落在地，被迅速缴获。"你们怎么来了？"我惊讶地问。
一名警官走过来："我们接到举报，说这里有人持枪威胁他人。"举报？我看向张莉，
她虚弱地笑了："我在洗手间偷偷报的警。"救护车很快到达，张莉被送往医院。
李明被铐走时，恶狠狠地盯着我和张莉："你们会后悔的！"我陪着张莉上了救护车。
在颠簸的车厢里，她握着我的手："对不起...""别说话，保存体力。""不，
我必须说..."她咳了几声，"我一开始确实是想骗你，但后来真的爱上你了。
只是...我脱不开身...""我明白。"我轻声说，虽然我并不真的明白。
们没动...在我公寓床头柜后面的保险箱里...密码是你的生日...""别想这些了，
好好养伤。""曹宇...如果我能活下来...你会原谅我吗？"我没有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