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皮书坊

扒皮书坊

作者: 薄刀嘴岛的江辰凝

言情小说连载

薄刀嘴岛的江辰凝的《扒皮书坊》小说内容丰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我娘是方圆八百里的狐狸大后山狼族的小崽子多利总爱跟我打打输了就骂我是没爹的野狐后来山下书生说他懂我:“我也没有爹我们是天生一”我信为他断尾续他捧着我的断尾如获至他的青梅却指着我笑:“毛色真扒了皮给我做袄子正”书生点头:“白狐皮护心你的寒症有救”原来他骗我下只为剥我一身皮1山风卷着松针扫过青石崖我正把肚皮贴在被晒得发烫的青石初夏的阳光透...

2025-07-26 12:03:38

我娘是方圆八百里的狐狸大王。后山狼族的小崽子多利总爱跟我打架,

打输了就骂我是没爹的野狐狸。后来山下书生说他懂我:“我也没有爹娘,我们是天生一对。

”我信了,为他断尾续命,他捧着我的断尾如获至宝。他的青梅却指着我笑:“毛色真亮,

扒了皮给我做袄子正好。”书生点头:“白狐皮护心脉,你的寒症有救了。

”原来他骗我下山,只为剥我一身皮毛。1山风卷着松针扫过青石崖时,

我正把肚皮贴在被晒得发烫的青石上。初夏的阳光透过松针缝隙,

在我银白的皮毛上烙下细碎的光斑,耳后新长的绒毛支棱着,像刚破壳的雏鸟绒毛,

痒得人想打喷嚏。多利的影子先于他出现。灰扑扑一团,拖着毛茸茸的大尾巴,

悄没声息溜到旁边。他叼着根啃净的羊骨,骨头上挂着点肉丝,显然刚从猎户陷阱边偷来的。

那影子投在我身上,把光斑搅得七零八落。"野狐狸," 他故意用尖牙磨骨头,

"咔嚓" 声在山谷里格外刺耳。我懒得理,把脑袋往爪子里埋了埋。这灰狼崽子,

一天不找碴就浑身难受。"昨儿见山下货郎挑着狐皮," 他见我没反应,又往前凑,

灰尾巴尖不安分地扫过我耳后新绒毛,痒得我猛地抬头,"白的那张跟你毛色倒像,

摸起来定是滑溜溜的。"我炸了毛。狐族最忌 "剥皮" 二字,尤其我们白狐,皮毛珍贵,

历来是猎人觊觎的对象。娘常说,山下货郎担里,十张狐皮有八张是白狐的,

每张皮后都藏着冤魂。"多利!" 我低吼一声,四爪蹬地,带着碎石扑过去。

尖利的爪子直指他欠揍的脸。他早有防备,像团灰烟似的滚开,躲开攻击。

落地时还发出狼嚎,只是那嚎里裹着浓得化不开的笑,气人得很:"急了?难不成怕被剥皮?

"我哪肯罢休,追上去又是一扑。他仗着体型比我大、力气比我足,左躲右闪,

还时不时用尾巴抽我一下。我们在青石崖上你来我往,撞得松针簌簌往下掉,

惊飞了崖边栖息的山雀。最后,我瞅准空隙,猛地压低身子从他腋下钻过,

顺势用后腿蹬在他胸口。多利滚进半人高的荆棘丛,我扑上去按住他肩膀,尖牙抵着他咽喉。

颈间的动脉跳得厉害,像藏了只不安分的小兽。可这狼崽子骨头硬,

都这时候了还梗着脖子瞪我,眼神里满是不服输:"没爹的野种,也就敢欺负我。

"这话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心里。我爹是只游方青狐,在我出生前被猎人打死了。

族里的狐狸都叫我 "野种",只有多利,明明每次拿这话刺我,却总在我真生气时软下来。

松针扎进掌心,密密麻麻的疼。血腥味混着荆棘的涩气漫上来 —— 刚才扑得太急,

掌心被碎石划破了。我忽然松了爪,看他灰毛上沾着的血珠滚进石缝,像一颗颗碎掉的红豆。

多利愣了愣,忽然转身跑进林子。我以为他要去找狼群报复,正准备逃回狐狸洞,

他却叼着块蜂巢跑回来,不由分说塞进我怀里。金黄的蜂蜜顺着前爪往下滴,

黏得像化不开的心事。"看你爪子破了," 他别过脸,用爪子挠耳朵,声音闷闷的,

"这个... 能止血。"我舔了舔爪上的蜂蜜,甜意从舌尖漫开,一直甜到心里。

刚才的怒气和委屈,好像都被这甜味冲淡了。我知道,多利就是这样,嘴硬得像块石头,

心却软得像棉花。"谢了。" 我小声说。他尾巴尖动了动,假装没听见,转身往林子走。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用尾巴轻轻扫了扫我的后背,像在说 "笨蛋"。

2其实我和多利的交情,要从很小的时候说起。那时我刚断了尾巴,走路还摇摇晃晃的。

有次偷偷跑出狐狸洞,想去溪边喝水,结果被几只半大的灰狼堵在路上。

他们嘲笑我的短尾巴,说我是残疾的野种,还想用爪子撕我的毛。我吓得缩在石头后面,

浑身发抖。就在这时,多利像道灰闪电冲过来。他比那些灰狼都小,瘦得像根柴火棍,

却敢龇着牙挡在我面前。"她是我罩着的," 他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耳后的月牙疤因为愤怒微微抽动,"谁敢动她一根毛试试!"那些灰狼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一拥而上。多利虽然打不过他们,却死死护着我,任凭他们的爪子落在他身上,

也不肯后退一步。最后,他被打得浑身是伤,却硬是把那些灰狼赶跑了。

我用舌头舔他流血的伤口,眼泪掉在他的灰毛上。他却咧开嘴笑,

露出尖尖的狼牙:"傻狐狸,哭什么?这点伤算什么,过两天就好了。"从那以后,

多利就成了我的守护神。我偷了熊瞎子的蜂蜜,是他引着熊瞎子跑了半座山,

让我有机会溜走;我被猎人的网困住,是他用牙咬断绳子,

自己却被猎人的箭射穿了后腿;就连我想去掏悬崖上的鸟蛋,也是他趴在悬崖边,

用尾巴勾着我的腰,生怕我掉下去。狼王不喜欢多利跟我来往,说狐狸狡诈,会带坏他。

有次狼王发现多利又在护着我,气得要打断他的腿。多利却梗着脖子,

跟狼王立下誓言:"我欠您三条命,以后任凭处置,但我绝不会不管阿雪。"我知道,

多利欠狼王的三条命,都是为了我。第一次是我偷了狼王珍藏的雪灵芝,想给娘补身体,

被发现时,多利替我顶了罪,被狼王咬断半只耳朵,

留下耳后那道月牙疤;第二次是狼群围猎时,我误入猎人的陷阱,

多利违抗狼王 "弃子" 的命令,咬断陷阱的铁链救我,

自己被长矛刺穿了后腿;第三次是我被族里的狐狸排挤,差点被扔进蛇窟,多利跪着求狼王,

用 "此后听凭差遣" 换了我的命。去年冬天,雪下得特别大,我在山里迷了路,

冻得快要失去知觉。是多利循着我的气味找到我,把我叼回他的狼窝。他的狼窝很简陋,

就是个山洞,里面铺着些干草。他把我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焐着我,

还把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块冻肉推到我面前。"快吃," 他的声音因为寒冷有些发颤,

"吃了才有力气。"我摇摇头,把冻肉推回去:"你吃吧,你比我更需要。

"他却不由分说地把肉塞进我嘴里:"我是狼,抗冻。你是狐狸,细皮嫩肉的,

冻坏了可怎么办。"那一夜,我在他怀里睡得很安稳。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感受着他身上的暖意,我忽然觉得,有没有尾巴,是不是野种,都不重要了。现在,

看着他跑远的背影,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蜂巢,又看了看自己掌心的伤口,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山风又起,卷着松针扫过青石崖。我叼着蜂巢,

慢慢往狐狸洞走去。阳光透过松针,在我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像多利温暖的目光。

3狐狸洞藏在山腹深处,洞口常年冒着温泉的白雾,暖烘烘的,带着淡淡的硫磺味。

我刚走到洞口,就看见娘亲站在那里等我。娘亲是只美丽的银狐,

皮毛在白雾里泛着柔和的光。她总爱用尾巴圈住我断尾处的新肉,那里的毛刚长出来,

还很嫩。"又跟多利那狼崽子疯去了?" 她用鼻尖蹭了蹭我的额头,声音里带着嗔怪,

却掩不住关切。我把蜂巢递到她面前,献宝似的:"多利给的,可甜了。"娘亲看了看蜂巢,

又看了看我掌心的伤,轻轻叹了口气:"那狼崽子,就是嘴硬心软。"她领着我走进洞里。

洞里比洞口暖和多了,温泉在洞的最里面,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把整个洞都笼罩在白雾里。

娘亲让我趴在温泉边的石头上,用舌头舔我掌心的伤口。她的舌头暖暖的,

带着一种奇异的香气,舔过之后,伤口就不那么疼了。"阿雪," 娘亲忽然开口,

声音有些凝重,"我昨天去山下觅食,看见一个书生。""书生?" 我好奇地抬起头,

"就是多利说的那种拿着书的人间男子吗?"娘亲点点头,

银白的毛在水汽里微微发颤:"那书生看你的眼神,像猎人看陷阱里的狼,充满了算计。

你以后离他远点,人间的男子,没一个好东西。"我当时正忙着数洞口的野蔷薇花瓣,

第七片刚落下,就闻到了从山下飘来的墨香。那墨香清清爽爽的,混着松烟和艾草的气息,

跟山里的腥甜截然不同,让我忍不住心生好奇。"娘亲,那墨香好好闻啊。" 我忍不住说。

娘亲却皱起了眉头:"那是人间的诱惑,会害了你的。"可我总忘不了那墨香。第二天,

我趁着娘亲不注意,偷偷溜下了山。山下有个小小的村落,村口有间破庙。

那墨香就是从破庙里飘出来的。我悄悄溜到破庙门口,从门缝里往里看。庙里很简陋,

只有一张破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张铺着稻草的床。

一个穿着青衫的书生正坐在桌子前看书,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显得他的侧脸轮廓格外柔和。他看得很认真,眉头微蹙,嘴里还小声地念着什么。

我听不懂他念的词,只觉得那声音温温柔柔的,像山涧的流水。就在这时,

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朝门口看来。我吓得赶紧缩到门后,心怦怦直跳。

"是谁在外面?"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我屏住呼吸,不敢出声。过了一会儿,

没听到动静,我又偷偷从门缝里看了看。他已经低下头,继续看书了。我松了口气,

正准备离开,却看见他站起身,走到庙门口,推开了门。我吓得转身就跑,却因为紧张,

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树。他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我回过头,

看见他正站在门口看着我,眼里没有恶意,只有温和的笑意。"小狐狸," 他说,

"你是不是饿了?"我愣愣地看着他,没敢动。他转身回了庙,不一会儿,

手里拿着片新鲜的荷叶走了出来。荷叶里盛着几颗刚摘的野莓,红得像玛瑙。

他把荷叶递到我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托着荷叶,上面的水珠里映着我的影子,小小的,

白白的,像团会动的雪。"这些给你吃。" 他笑起来时眼角有细纹,声音温温柔柔的,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抵不住野莓的诱惑,叼走了荷叶。

他没追,就站在原地看着我,背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从那以后,

我就常常偷偷跑到破庙附近。我知道他姓苏,大家都叫他苏公子。他是来这里赶考的,

因为盘缠不够,才住在这破庙里。他屋里的烛火总到三更才灭。我常常蜷在他脚边,

听他读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看月光顺着他侧脸的轮廓淌下来,

在书页上积成一小滩银辉。"阿雪," 他摸我尾巴时总这么叫我,指尖带着砚台的凉意,

"等我考取功名,就带你去看江南的水。那里的水是绿的,像翡翠,比山里的泉水还清亮。

那里还有好多好多好看的花,一年四季都开不败。"我不懂什么是功名,

也不知道江南在哪里。但我喜欢他叫我 "阿雪",喜欢他指尖的凉意,

喜欢他说话时眼里的光。我觉得,只要能一直这样待在他身边,就很幸福了。

4多利知道我总往破庙跑,气得差点把我叼回狐狸洞关起来。"阿雪,你是不是傻?

" 他把我摁在青石崖上,低吼道,"人间男子没一个好东西!他们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表面对你好,其实是想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可苏公子不一样," 我不服气地反驳,

"他对我可好了,还叫我阿雪,说要带我去江南看水呢。""那都是骗你的!

" 多利气得耳后的月牙疤都在抽动,"他就是看中了你的白毛,想等你对他放下戒心,

就把你抓起来剥皮!"我不信多利的话。苏公子那么温柔,那么好看,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

我爹是只游方青狐,生前留下一枚刻着松针纹样的骨哨。娘亲说这哨子能唤来山林精怪,

危急时可保命。我总把骨哨藏在狐皮里,贴着断尾处的新肉,像揣着半个父亲的影子。

有次我在苏公子研墨时,偷偷把骨哨放在他书案上。他拿起哨子端详,指尖划过松针纹路,

忽然说:"我幼时在山里迷路,曾遇见过一只青狐,也带着这样的哨子,它引我走出了迷雾。

"我当时心头一颤,以为是缘分,傻乎乎地用鼻尖蹭他的手背,喉咙里发出亲昵的呼噜声。

现在想来,那时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复杂,根本不是怀念,而是算计 —— 后来我才知道,

那只青狐正是被他父亲所杀,他认得哨子,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世,所谓 "同病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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