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危机爆发三月清晨的风还带着寒意，张伟搓了搓手，呵出一口白气。
他抬头望向国贸大厦高耸的玻璃幕墙，朝阳的光线在菱形玻璃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才早上七点半，大厦北面的员工通道前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
"张老板！"五楼美食城的李婶小跑过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你听说了吗？金总出事了！
"张伟心里咯噔一下。他在国贸大厦三楼经营手机配件生意已有五年，
对这位鲜少露面的董事长金世杰印象不深，但李婶的表情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回事？""昨晚被经侦带走了！"李婶压低声音，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围裙边，
"我女婿在派出所值班，亲眼看见的。说是涉嫌经济犯罪，好几个账户都冻结了。
"张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去年刚续签了五年租约，押了二十万保证金。
如果公司资金真被冻结..."开门了！"人群中有人喊道。
保安队长赵德柱推开员工通道的玻璃门，他四十出头，一身笔挺制服，
浓眉下那双眼睛却布满血丝。看到门外聚集的人群，他明显愣了一下。"赵队长！
"李婶挤到最前面，"金总是不是被抓了？我们的押金怎么办？"赵德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眼神飘向身后昏暗的大堂："这个...我不清楚领导的事...""怎么会不清楚？
"手机维修店的王老板提高嗓门，"你是保安队长，昨晚没看见警车来？
"张伟注意到一个细节——大厦大堂异常昏暗，只有应急灯亮着。平时这个点，
保洁早就开始工作，灯光会把大理石地面照得锃亮。"各位，请冷静。
"一个沉稳的男声从赵德柱身后传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尹天佑穿着深灰色三件套西装缓步走来，锃亮的牛津鞋踩在地面上几乎没有声响。
作为国贸大厦的运营总经理，这位四十五岁的中年男人总是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梳得一丝不苟的背头和永远得体的微笑是他的标志。"尹总！"几个商户同时开口，
问题像连珠炮般砸来。尹天佑抬起双手，掌心向下压了压："我也是刚刚得知消息，
正在核实情况。但请各位放心，国贸大厦运营一切正常，不会影响各位的经营。
""谁关心经营啊？"李婶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儿子九月就要上大学，
那二十万押金是学费啊！""就是！我老婆还等着这钱做手术呢！"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张伟站在人群边缘，观察着尹天佑的反应。这位总经理虽然面色如常，
但西装袖口处露出的衬衫袖口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就在这时，尹天佑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各位，
请给我一点时间处理这个重要电话。赵队长，带大家去会议室休息，准备些茶水。
"不等众人反应，尹天佑已经快步走向电梯。
张伟注意到他按的是28层——总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会议室里，
赵德柱指挥几个保安搬来矿泉水和纸杯。张伟借口去洗手间，悄悄溜了出来。
他熟悉大厦的每一个监控死角，很快来到消防通道，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爬。
二十八层的走廊空无一人。张伟屏住呼吸，贴着墙根挪到总裁办公室门外。
厚重的实木门隔音很好，但他还是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陈律师，
金总现在什么情况？...全部冻结？包括大厦股权？...好，
我知道了...押金问题必须处理...对，先安抚，再分化..."张伟的心跳加速。
他刚想再靠近些，电梯"叮"的一声响了。他连忙闪进旁边的茶水间，
透过百叶窗缝隙看到尹天佑走出办公室，径直前往会议室。等脚步声远去，张伟长舒一口气。
他掏出手机，给店里的小伙计发了条微信："把我们的租赁合同和押金收据找出来，
拍照备份。"回到三楼商铺时，张伟发现店员小林已经把所有文件整齐地摆在柜台上。
"老板，出什么事了？楼下都在传大厦要倒闭。"小林紧张地问。张伟摇摇头，
仔细检查着押金收据上的每一个字："暂时不会。但..."他的手指停在收款账户信息上，
眼神突然凝固了。这个"国贸商业管理有限公司"的账号，和每月交租金时用的账号不一样。
"小林，去把去年和今年的租金转账记录都打印出来。"半小时后，
张伟确认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商户们的押金，从一开始就被存入了另一个独立账户。
而根据他偷偷记下的尹天佑通话内容，这个账户很可能已经被冻结。玻璃门外，
尹天佑正带着几个部门主管巡视各楼层。他脸上依然挂着那种令人安心的微笑，
不时停下来与商户交谈。但张伟注意到，财务总监林曼始终跟在他身后一步远的位置，
手里紧紧抓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当尹天佑的目光扫过来时，张伟迅速低下头假装整理柜台。
他感觉到，一场风暴正在这座三十八层的商业大厦内酝酿，而绝大多数人还浑然不觉。
第二章：暗流涌动国贸大厦七楼会议室的玻璃门不断开合，商户们鱼贯而入。
张伟选了倒数第二排的位置坐下，这里既能看清主席台，又不容易被注意到。"张老板。
"李婶挤到他旁边的座位，身上还带着麻辣烫的香气，"我刚去财务部交报表，
看见他们在搬档案箱。"张伟眉头一皱："什么样的档案箱？""就那种灰色的，
上面贴着'2015-2017租赁合同'的标签。"李婶凑近他耳朵，
"林总监亲自看着人往地下车库运，神神秘秘的。"张伟正想追问，
会议室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主席台上，尹天佑带着财务、法务等几个部门主管入座。
他今天换了一身藏蓝色西装，银灰色的领带上别着一枚小巧的领带夹，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感谢各位在百忙中抽空参会。"尹天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会议室，
"我知道大家最关心的是押金问题。"投影幕布亮起，显示出一份红头文件。张伟眯起眼睛，
看清是《关于国贸大厦商户押金处置方案的公告》。"经与法务团队彻夜研究，
我们制定了两个解决方案。"尹天佑点击遥控器，幻灯片切换到下一页，
"选择继续经营的商户，押金可直接转为履约保证金；需要退出的商户，我们将登记信息，
待公司资金解冻后按顺序处理。"会议室里顿时议论纷纷。
张伟注意到幻灯片底部的一行小字：所有申请退押金的商户需提供原始押金凭证。
"凭什么要原始凭证？"五金店的王老板第一个站起来，"我三年前交的钱，
哪还留着那张纸？"尹天佑面带歉意地摊手："这是法律程序要求。没有凭证，
我们无法确认债权债务关系。""那电子转账记录行不行？"化妆品柜台的刘姐急声问道。
财务总监林曼接过话筒："很抱歉，必须原件。我们可以给大家一周时间回去找。
"她三十出头的样子，栗色短发，说话时习惯性地理了理西装袖口，"实在找不到的，
可以写情况说明，我们会尽量核实。"张伟盯着林曼的左手腕，在她整理袖口的瞬间，
似乎看到内侧有一道细小的疤痕。还没等他看清，林曼已经放下了手。会议结束后，
商户们三三两两地离开。张伟故意放慢脚步，落在最后。经过财务部门口时，他假装系鞋带，
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到几个员工正在整理文件柜。"动作快点，下班前必须全部装箱。
"林曼的声音从里间传来，"尹总特别交代，
2015年到2017年的押金凭证原件单独存放。"张伟的心跳加速。他刚想凑近些听，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张老板对财务部这么感兴趣？
"保安队长赵德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浓眉下的眼睛闪着警惕的光。"我找李婶。
"张伟镇定地直起身，"她说要给我看新菜单。"赵德柱盯着他看了两秒，
突然咧嘴一笑："李婶在五楼美食城，这是七楼。""她说上来拿东西。"张伟面不改色，
指了指电梯，"我正要去五楼找她。"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张伟看到赵德柱还在盯着他，
右手按着对讲机说着什么。回到三楼店铺，张伟立刻拉下卷帘门，拨通了李婶的电话。
"李婶，你确定看到他们往地下车库运文件？""千真万确！"李婶压低声音，
"我假装丢垃圾跟了一段，看见他们搬进B区那辆黑色面包车了。
"张伟思索片刻："今晚打烊后，我们得去B区看看。"挂断电话，
张伟从保险柜深处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除了押金收据，
还有一份他从未示人的文件——去年续约时，他偷偷录下了与尹天佑的谈话录音。
当时只是出于习惯，没想到现在可能派上用场。"老板，有客人找你。
"店员小林敲了敲办公室门。张伟刚收起文件，一个穿司机制服的精瘦男子就闪了进来，
反手锁上了门。"小马？"张伟认出了金世杰的专职司机，"你怎么——""张老板，
长话短说。"小马额头渗着汗珠，眼睛不住地瞟向门口，"尹天佑在转移资产，
他想用你们的押金填补亏空！"张伟一把拉他坐下："说清楚点。
""昨天我送尹总去滨江别墅区，他在车上打电话，
说什么'先把2017年前的押金凭证处理掉'。"小马从手机调出一段视频，"我偷拍的，
不太清楚，但能听清。"视频里，
在文件柜前："...老地块的事绝对不能曝光...那些凭证今晚必须处理干净...对，
就按上次说的..."张伟的血液仿佛凝固了。老地块？上次？
尹天佑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视频还有后半段，在我另一部手机里。"小马擦了擦汗，
"今晚八点，地下停车场B区，我带你去看证据。""为什么不现在给我？
""东西在车库通风管道里，我得趁赵德柱交班时才能拿。"小马看了眼手表，"我得走了，
被发现就完了。"小马刚离开，张伟的手机就响了。是李婶发来的语音："小李啊，
我女婿说经侦那边有新消息，金总的案子可能涉及土地问题！"土地问题？
张伟想起视频里尹天佑说的"老地块"。他打开电脑搜索"国贸大厦 土地"，
跳出来的第一条新闻是十五年前的：《市政府成功出让核心商圈地块，将建成本市新地标》。
报道配图中，年轻了十几岁的金世杰与几位市领导共同举着规划图。张伟放大图片，
注意到金世杰身后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没现在这么成熟稳重，
但那眉眼分明就是尹天佑！"老板，"小林突然推门进来，
"赵队长带人在楼下挨家挨户发通知。"张伟下楼时，
正碰上赵德柱在给隔壁服装店发《押金登记须知》。"张老板，这是给你的。
"赵德柱递来一份文件，眼睛却盯着张伟的右手口袋——那里装着刚才小马给的手机。
张伟接过文件，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对方视线："辛苦赵队长了。""不辛苦。
"赵德柱意味深长地说，"维护大厦安全是我的职责。对了，最近车库有小偷，
张老板晚上停车要小心。"回到楼上，张伟仔细阅读通知，
发现第三条用极小字体写着：登记时需同时提供身份证原件及押金凭证原件，
复印件不予受理。"这明摆着是要收走所有证据..."张伟喃喃自语。晚上七点半，
张伟提前关店。他嘱咐小林明天照常营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慌。地下车库B区灯光昏暗，
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按照小马的提示，他找到了标有"配电间"的小门。
门没锁。张伟轻轻推开门，霉味混合着机油味扑面而来。配电间里堆满杂物，
唯一的光源是墙上一盏应急灯。角落里，一部手机静静躺在地上，屏幕已经碎裂。"小马？
"张伟低声呼唤，回应他的只有换气扇的嗡鸣。他捡起手机，试着开机。屏幕亮了一瞬，
显示出一条未发送的短信草稿："张老板，小心尹天佑，他知道——"文字到此戛然而止。
张伟翻看手机相册，找到了视频的后半段：画面中尹天佑拉开一个隐藏式保险柜，
取出一叠文件递给对面的人。由于角度问题，只能看到那人戴着劳力士手表的手。
"找什么呢？"一个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张伟猛地转身，赵德柱带着两个保安堵在门口，
手中的强光手电直射他的眼睛。"我...车钥匙掉了。"张伟下意识将手机塞进口袋。
赵德柱冷笑一声："是吗？刚才看你好像在捡什么东西？""一张废纸而已。
"张伟强作镇定，心跳如擂鼓。"拿出来看看。"赵德柱向前一步，两个保安也围了上来。
就在这时，配电间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对讲机里响起刺耳的呼叫："赵队长！
B3层有异常情况，请立即排查！"赵德柱犹豫了一瞬，终于退后一步："张老板，
最近车库不太平，早点回家吧。"目送赵德柱离开，张伟长舒一口气。
他最后扫视了一圈配电间，在门后发现了一样东西——半枚沾着泥土的鞋印，
看花纹是保安制式皮鞋。而鞋印旁边，有几滴已经干涸的暗红色痕迹。
第三章：危险游戏地下停车场B区的灯光忽明忽暗，张伟的后背紧贴着配电间冰凉的金属门。
赵德柱的手电光束在他脚边来回扫动，像探照灯搜寻逃犯。"张老板最近很爱往车库跑啊。
"赵德柱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疑惑，"前天在B区转悠，今天又来配电间找'车钥匙'？
"张伟的右手在口袋里攥紧那部破碎的手机，掌心渗出汗水。他必须争取时间，
想办法把手机里的视频传出去。"赵队长不也在车库转悠？"张伟故作轻松地耸耸肩，
"听说最近有小偷，保安加强巡逻很正常。"赵德柱眯起眼睛，
突然伸手："口袋里装的什么？拿出来看看。"张伟的心跳漏了一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停车场突然响起刺耳的消防警报声，紧接着喷淋系统启动，水雾瞬间笼罩了整个B区。
"怎么回事？"赵德柱扭头大喊，对讲机里传来嘈杂的汇报声。
一个纤细的身影从水雾中快步走来："赵队长！北门出口有辆货车着火了！
"张伟认出了这个身影——财务总监林曼。她今天没穿西装外套，白衬衫被水雾打湿，
贴在身上。赵德柱咒骂一声，对着对讲机吼道："所有保安立刻到北门集合！
"他狠狠瞪了张伟一眼，"这事没完。"等赵德柱的脚步声远去，
林曼脸上的职业微笑瞬间消失。她一把抓住张伟的手腕："跟我来。"张伟挣脱不开，
被她拽着穿过几条维修通道，最终停在一部标有"货梯-停用"的老旧电梯前。
林曼从胸前的项链里取出一把微型钥匙，插入控制面板的隐蔽锁孔。电梯门发出嘎吱声响，
缓缓打开。"进去。"林曼推了他一把。电梯内部锈迹斑斑，按键早已失灵。
林曼按下钥匙上的某个按钮，电梯开始自动上升。
封闭空间里只有机械运转的嗡鸣和张伟急促的呼吸声。"为什么帮我？"张伟警惕地问。
林曼没有回答，只是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将衣领拉向一侧。在她锁骨下方，
一个金色的"J"字母纹身在昏暗灯光下若隐若现。"金世杰的'J'？
"张伟想起小马视频里尹天佑提到的"老地块"。电梯停了。门开后是一条狭窄的走廊，
尽头是一间隐蔽的办公室。林曼输入密码，指纹验证后，厚重的防弹门无声滑开。
房间正中是一张巨大的电子屏幕，显示着国贸大厦的三维结构图。
十几个小窗口实时播放着各楼层的监控画面。"安全屋。"林曼打开电脑，
"金总五年前秘密建造的，只有三个人知道。"张伟注意到墙上贴满了照片和文件，
最显眼的位置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十五年前的拆迁现场，年轻的尹天佑站在推土机旁，
而角落里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正被保安拖走。"你到底是谁？"张伟问。
林曼调出一份电子文件："先看这个。"屏幕上是国贸大厦的股权结构图。
张伟瞪大眼睛——大厦51%的股权早在半年前就被质押给了一家名为"鼎鑫投资"的公司。
"鼎鑫的法人是尹天佑的堂弟。"林曼的声音冰冷，"他用商户押金作为杠杆，
向三家银行贷了款。
"张伟想起自己押金收据上的那个特殊账号："所以我们的押金从一开始就被单独存放？
""聪明。"林曼调出银行流水，"这个账户本该有四千六百万，现在只剩八百万。
""钱去哪了？""境外。"林曼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
"尹天佑在过去三个月分批转走了三千八百万，收款方是开曼群岛的一个账户。
"张伟掏出小马的手机："你看看这个。"视频播放完后，
林曼的脸色变得苍白："比我想的更糟...他连原始凭证都要销毁。""小马在哪？
"张伟突然问。林曼沉默片刻，调出一段监控录像。
画面显示昨晚小马被两名保安拖进了一辆黑色面包车。"我查了车牌，是套牌的。
"林曼关闭视频，"张伟，你现在很危险。尹天佑已经盯上你了。"仿佛印证她的话，
监控屏幕上突然出现尹天佑的身影。他正在28楼走廊上快步行走，
身后跟着赵德柱和两名陌生男子。"他们在搜查办公室。"林曼迅速切换画面，"找这个。
"她打开保险箱，取出一个黑色U盘："过去五年所有资金往来的原始记录，
包括尹天佑给某些'关系人'的转账凭证。"张伟接过U盘，
发现上面贴着一个标签："JS-备份17"。"金总早就怀疑尹天佑，让我做了双重账目。
"林曼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一个月前他发现我在调查，
始在我咖啡里下药..."张伟这才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和手腕上的针眼："你需要去医院！
""没时间了。"林曼塞给他一张门禁卡，"老钢厂，找周师傅。他是金总的老部下，
知道全部真相。"监控屏幕上，尹天佑已经进入财务部。
林曼脸色一变："他们发现备份系统了！"她快速在电脑上输入一串命令，
所有屏幕瞬间变红，显示"数据销毁中"的进度条。"走！"林曼推着他回到电梯，"记住，
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张伟看到她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把枪。
电梯下降到一半突然停住。对讲系统里传来赵德柱的声音："电梯里的人听着，
立刻上到28层！"张伟按下紧急停止按钮，用力扒开电梯内层门。外面是漆黑的电梯井，
维修梯在右侧一米多远。他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攀爬过程中，
那部破碎的手机从口袋滑落，坠入无底的黑暗。张伟咬紧牙关，只能庆幸U盘还在手中。
十五分钟后，他灰头土脸地从地下二层维修通道钻出，混入商场打烊的人流。
走出大厦北门时，他回头望了一眼。28层的某个窗口，尹天佑正站在窗前，
俯视着蝼蚁般的人群。张伟打了个寒战，加快脚步。他没注意到，
街对面一辆黑色轿车缓缓摇下车窗，相机镜头对准了他的背影。回到家，
张伟立刻将U盘插入电脑。加密文件夹里是数百份扫描文件，
最后一份标注着"老地块-最终方案"。点开后，
他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一份拆迁补偿协议，签署日期是十五年前。
